季中賽的半決賽和決賽都在東京。

賽事方安排, 進半決賽的四支隊伍都住在同一所酒店。

酒店挺大,但畢竟同一棟樓上,每天上電梯、下電梯, 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兩天下樓出門吃飯,俞奪沒少碰到其他隊的隊員。

十一點多,劉一禕找俞奪一起準備下樓出去吃中午飯, 楊煥文他們在樓下大廳等著。

電梯剛開,帽子隊中單、輔助兩個人在電梯裡。

sin有些驚訝:“hello?”

俞奪進電梯, 也打了個招呼:“hello。”

俞奪和sin老相好了,隔了十三個時區,但沒少雙排。

兩人向來一見如故, 可惜語言不通, 俞奪不會英語,sin不會中文,兩人見面如同聾啞人聯誼,全靠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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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奪按了一樓,sin指了指電梯門,用眼神來回看俞奪。

俞奪意會,拿出手機揮了揮:“eleven。”

他用手比了一個圓, 手掌一切,把圓一分兩半,手指攥成拳頭, 翻轉兩下, 模擬著“咕嚕咕嚕”的水聲,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夾了兩下空氣。

sin看了一陣,了然地點點頭, 又把俞奪的動作一步不落地重複了一遍,豎起大拇指:“nice!”

劉一禕:“?”

帽子打野:“?

俞奪也豎起大拇指:“nice,you can try try。”

sin比了個ok的手勢。

劉一禕人看傻了,等出電梯:“什麼意思?你倆猜啞謎?對暗號?比劃的啥啊,隊長你懂了?他看懂了?”

電梯中的帽子打野也傻眼地問sin剛剛他倆這是比劃了一頓什麼。

sin也揮了揮自己的手機,用英語說:“玉說十一點了,他們要去吃火鍋,讓我們下次也去試試。”

“哦,sin約我明天晚上見面,”俞奪語氣閒散,“去看日本黑幫天地會處決叛徒,一統東京地下hei社會。”

劉一禕被鎮住了:“臥槽?”

他隱隱覺得“天地會”耳熟,似乎在哪聽說過。

可他現在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又害怕又八卦地問:“明天晚上?他不打半決賽了嗎?怎麼處決叛徒,會見血嗎?”

“會。”俞奪壓低聲音,殘忍地說,“處決分三種。白鍋,紅鍋,番茄鍋。等明天打完半決賽,我和sin就去參觀番茄鍋。”

“……”

劉一禕反應了會兒:“我操——你又驢我??!”

俞奪近日腿腳利索,拔足便奔向大廳。

藺回南,廖小天幾個都在大廳等著。

追沒追上,劉一禕氣急敗壞地去找婷姐告狀:“婷姐!隊長又糊弄我!他天天糊弄我,還騙我,嚇唬我,不公平!我要討一個公道!”

林婷問了兩句,差點沒憋住笑出來,好聲好氣地哄了劉一禕好一陣。

俞奪重重坐到沙發上,氣喘吁吁地。

藺回南遞給他瓶水。

水是擰開過的,喝過幾口,是藺回南喝過的。

旁邊還放著沒擰開,沒喝過的水,但藺回南遞給了俞奪他手裡的這一瓶。

俞奪抬頭看見藺回南的喉結。舔了舔嘴唇,他接過水,在藺回南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淺淺地喝了一口。

一陣喧譁聲響起。

嘰嘰咕咕說的是韓語,人未到,吵鬧聲先到,從大廳門口,結夥進來一幫年輕男生,有七八個人。

看著很吵,但其實只有為首的兩三個男生在說話,剩下的都在哥、哥、哥地應和。

“決賽可不能輸啊,”b露e傲慢地說,眼神似乎掃過韓葛,“我們lck永遠是第一賽區,可不能再輸給一群從不成器的賽區出來的不成器選手了。”

light嘻嘻哈哈地說:“放心吧,哥,有些隊連能不能進決賽都要另說。再說打到現在,某個隊底牌也都亮得差不多了,沒有什麼新花招了。”

“愚蠢的安排,”b露e冷笑了聲,“把底牌都放在小組賽。不過那這也是他們自找的了。”

他冷冷地看向韓葛:“明天的半決賽希望各位都表現得好一些,畢竟能上場的選擇不止你們一個,如果明天輸了,決賽可就未必能讓你們再上場了。”

no一隊有八個人,三個位置都有替補。

可b露e說這話只看著韓葛,擺明了是給韓葛說的。

明天的半決賽是no對帽子,nog對小丑。

韓葛低下頭:“我會好好打的,哥。”

他聽見熟悉的中文交談聲。

韓葛抬頭,看見熟悉的幾個人從他們身旁走過去。

light用鼻子嗤了一聲,611衝light翻了個白眼。

最熟悉的那個人在當中,被簇擁著,形容懶懶散散,還是以前那個樣子。第一次見面,到他後來離隊。

第一次見面,他在ldl工資不高,囊中羞澀,俞奪沒提也沒虛讓結賬的事,去付了飯錢,回來笑著和他握手,說希望以後有機會當隊友。

離隊前,俱樂部廖小天他們幾個辦了個小告別儀式。

他吹了蛋糕。

俞奪坐在高腳凳上,向後撐著桌子,懶懶地朝他伸過手,笑著說沒事,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面。

俞奪大概沒想到再見面是在賽場上再見面,他去了lck。

那檔子事不知道以什麼途徑爆回給nog後,韓葛刪了除了俞奪以外所有老東家的人的微信,當然這幫人也大都刪了他。

可俞奪也沒找過他。

去年夏季賽,戰隊成績一落千丈,俞奪來找他談過一次話。也僅此一次。

韓葛知道俞奪信他,所以有些不好聽的話不願意多說。

俞奪沒和他客套,神色放鬆,扔給他瓶水,笑著說:“說說?說說怎麼回事,逼著我來的,我不找你,他們不讓我好過了。”

韓葛不說話。

等他把俞奪給的這瓶水都喝完了,手中空空如也。他攥了一下手指,不敢抬頭:“我和mhsj配合不好。他年紀太小了,沒經驗,亂來。”

那是mhsj上lpl打比賽的第一年,剛十七週歲。

一個隊輸,五個人都得捱罵,連經理、教練一個都逃不了。韓葛捱罵,可其他四個挨的罵也一點不少,尤其mhsj,都在罵他新人沒逼數,打成這樣,要不滾回去上學,要不滾回ldl再滾兩年再提上lpl吧。

那半年,除了打比賽,mhsj都沒怎麼說過話,不是當透明人,就是窩在宿舍看漫畫。

韓葛故意這麼說的。

因為mhsj確實沒俞奪強勢,他也確定,俞奪確實上不了場了。

俞奪有一陣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笑笑,還是那副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行吧。看來大家都這麼需要我,那英雄必須要回來拯救世界了。過兩天我看看能不能上場。”

韓葛愣了下,下意識說:“對不起。”

俞奪說:“對不起什麼啊,對得起你自己就行。”

俞奪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韓葛覺得俞奪已經猜到什麼了,可他也沒法確定不是因為他太心虛了,他在疑神疑鬼。

後面的比賽韓葛每一場都打得膽戰心驚的。

他一邊膽戰心驚俞奪是已經發現什麼了,不相信他了,要和上面揭發他;一邊膽戰心驚俞奪怎麼又能上場了,俞奪上場的比賽,他不敢亂來。

這是種從骨子裡的害怕,他怕俞奪。

不是因為如果輸了比賽,俞奪會做出什麼事,而是每當和俞奪站在一起,他便覺得自己像一隻披了貓皮的耗子,正和一隻如假包換的貓並肩而行。

萬幸,後來他發現俞奪是真上不了場了。

這位冠軍無數的選手的職業生涯到了頭了,那幾場硬撐著上的比賽與其說是狀態回暖,不如說是在透支身體。

韓葛慶幸。

他認為他走的這一步沒有錯。

lpl奪不了冠,和lck嚴酷的職業環境比起來,lpl簡直像是一群小孩輟學出來玩過家家。

等到俞奪退役,那一星星點點的希望就徹底熄滅了。

他和nog還在合同期,他不能虛耗過他職業生涯中最黃金的幾年。

他要找一條活路。

他要贏。

韓葛抬頭。

俞奪也恰好回頭。

兩個人短暫的對視,俞奪如同看見了一個陌生人,轉眼便又和隊友說笑去了。

韓葛也轉開頭,彷彿無事發生。

5月31號,日本下午五點。

季中賽決賽。

bo5,五局三勝制。

前兩天的半決賽剛打過,no三比一打勝帽子,nog三比一打勝小丑。

半決賽四場都是mhsj上的。

賽前mhsj一聽說半決賽要讓自己上全程,拼死拼活不想上,連肚子疼、崴腳、心情不好、頭不舒服、喜歡的galgame女主打出be了的各種離譜藉口都找出來了。

但大家都心裡清楚,mhsj這是沒自信,生怕再栽在他這一次,半決賽輸了,直接葬送了今年的msi之旅。

不過賽前說好了,mhsj先上一場,等輸了這場再找心情不好、頭不舒服、打出be了的這種藉口換人也不遲,贏了就繼續打。

mhsj勉強答應,可第一場贏了。

後面小拉一場,不過下場馬上又找回場子來了。

今年的季中賽決賽門票早在半個月前一售而空,場館幽黑,只有觀眾席上閃著一點一點的手機亮光和燈牌亮光。

各個國家,各個賽區,各個直播臺,各種不同的語言,此刻臺上是統一的寂靜。

獅爪tv的人氣還在不停攀升。

一道淡藍色光芒從臺中亮起,出現了一個“10”。

它幽幽發著光,向下倒數。

10——

9——

……

鐘錶的咔噠聲響起。

5——

4——

3——

2——

1——

一個寒冰射手源計劃的藍色無人機從臺中央發射而起,向觀眾席暴射去。

砰。

無人機撞散,在場館xr渲染技術下,散成了漫天淡藍色的星光,慢慢向觀眾席撒落而去。

賽場臺漸次亮起。

“歡迎收看今天的季中賽決賽現場,”解說臺上的正裝男人說,“大家好,我是今天的解說,小k。”

坐在旁邊穿著禮服裙的女人說:“大家好,我是今天的解說阿茶。”

小k看上去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戴著副金絲邊眼鏡。

他是聯盟解說。

但他還有另一個角色。

老新時代戰隊,s4奪冠隊的退役輔助選手。

“今天這場對決大家都期待已久了,”小k笑著說,“一個是多次季中賽奪冠的lpl戰隊,一個是s8的世界冠軍隊,這兩支戰隊也都是相識已久,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季中賽冠軍花落誰家了。”

阿茶說:“這兩支戰隊的小組賽表現都非常不錯……不過no在小組賽中是零比二,稍遜色於nog的。”

“不過今天的比賽還是值得期待一下的,”小k輕鬆地說,“說不定兩邊都還藏著幾套沒拿出手過的底牌陣容呢。”

“情商”,0:2叫稍遜色

還陣容呢,no這幾條菜狗,給他們開個掛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們玉爹

小組賽都輸了兩場了,這特麼不是把韓狗吊起來打?這解說不會是lck-粉吧?

?去尼瑪的lck-粉,認識這男的嗎?s4世界冠軍,lpl第一輔助,跟你這lck-粉??

哎哎,過了過了,人家幹解說的,要求不能偏心,人上班得掙口飯吃吧?

草十年老粉破防了,狗聯盟可真tmd會安排啊,俞奪比賽,讓小k解說?

滴!您充值的新時代羈絆已到賬!請排隊等待領取冠軍!

今天的女解說阿茶是個新進聯盟的新解說,經驗不是特別豐富。

她忘了解說臺上最忌諱說自己喜歡哪個隊,帶個人感情傾向,光想著小k和玉不是老隊友麼,好奇地問:“小k,你今天看好哪個隊,覺得這兩個隊誰能贏?”

經驗老道的解說會從“客觀”分析,把場子圓回來。

畢竟只要提到“過往勝率”,就不算解說的主觀偏好了。

小k停了一陣,笑了笑說:“我看好nog。我覺得nog能贏。”

“別緊張別緊張別緊張,”藍星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這場好好打,正常發揮就行。咱練的陣容不比對面少,耐住性子慢慢來,都別著急。”

“都沒緊張,”俞奪戴著耳機,沒正形地笑,“緊張的就你。”

藍星:“……”

俞奪回頭,安慰似的說:“放心,今兒沒拿著冠軍,回去我把一整年獎金都捐出去。”

上臺了,反倒要選手來安慰教練,藍星也覺得丟人。

可俞奪這臭脾氣,說的話偏偏都聽著讓人來氣。

藍星氣笑了:“你這話有本事到臺下說,白紙黑字籤合同上。”

“那可不行,”俞奪優哉遊哉地說,“狗資本家陳霖,天天想著怎麼派員工哄騙勞動人民的血汗錢,這還像話?”

藍星:“……”

611想笑不敢笑:“隊、隊長,你小聲點,別讓比賽錄音錄下來了,回去讓陳總聽見。”

“我還怕他?”俞奪乜向藺回南,朝人遞了遞下巴,狂得沒邊了,“滿上。”

藺回南低頭看了眼:“這水你喝過麼就滿上?”

俞奪大爺似的:“我叫你滿上。”

藺回南眼瞼微抬,開啟俞奪紙杯杯蓋,從自己紙杯咽了口水,嘴唇挨著杯沿,吐進了俞奪的紙杯裡。

藺回南:“可以了麼?”

俞奪:“……”

俞奪馬上扣上杯蓋,面如菜色地把工作人員叫過來,沒說原因:“不好意思,給我換個杯子換杯水。”

工作人員疑惑地開啟杯蓋:“請問是這杯水有什麼問題麼?”

隊友給下藥了。

俞奪說不出口,咳了一聲:“不吉利。”

“?”

“杯子長得不吉利。換個吉利的過來。”

“……”

換過的新杯子是個大紅色的,還是新年限定款,印著“大吉大利”。

第一場比賽。

no在藍色方,nog在紅色方。

“藍色方首選,這把b露e拿到了自己拿手的打野英雄,”阿茶說,“很顯然這場no是準備打一個野核體系。後手counter位在nog,這邊nog的打野還沒出,不知道是會拿一個什麼樣的……”

“英雄”兩字還沒出口,全場最後一個英雄被鎖定。

小k吸了口氣:“破敗之王,佛耶戈?”

阿茶也愣了下,沒想到最後一手nog會鎖一個破敗王:“佛耶戈?”

阿茶轉頭看向小k:“這應該是從季中賽小組賽到現在,破敗之王第一次登場。春季賽常規賽,無論是lpl還是lck,這個英雄都登場率不高。”

小k頓了會兒:“這是nog從春季賽到現在,第一次使用佛耶戈。”

破敗王是今年年初才出的一個新英雄,極其有特色,殺死敵人後便可以佔據掉他的身體,在十秒鐘內使用他的能力和裝備。

別稱bug之王。

也夠帥。

皮膚蒼白的年輕國王。

這個英雄極其考驗使用者的英雄池,畢竟佔據別人身體後,要使用的是別人的技能。

至於定位,偏刺客。

但破敗之王從春季賽以來都登場率不高,又才出幾個月,加上因為能使用別人的技能,程式bug一大堆,佛耶戈究竟適合一個什麼體系,都還是沒研究透徹的未知數。

別的隊研究沒研究過不知道,但nog肯定是研究過了,不然不會拿出來。

如果沒拿出過的陣容算是底牌。

那破敗之王能算作一張讓人始料不及的“底牌”。

破敗王???

全體起立!破敗王的王來了!!

真上了?之前俞奪排位練破敗王,我還以為他是隨便玩玩呢?

我日這英雄我打排位都沒碰見過幾場,強度怎麼樣?

還行吧,會的特別厲害,不會玩的和傻逼一樣

?這不是廢話?

強度真的因人而異,不是廢話,這英雄就是機制強,怕被控

草絕了,對面這鳥陣容連個硬控都沒有,那他媽不是已經贏了嗎???

剛開局,戴航習慣性地說:“都別浪。”

“這局不叫浪,”戴航從耳機中聽見隊長一聲笑,“叫快、點、贏。”

三分鐘。

“(破敗之王)first blood!”

b露e在河道送出一血。

b露e堪堪壓下怒火:“河道蟹重新整理了看不到嗎?中路呢?你剛剛不是往我這邊走了嗎??”

“我被……”

韓葛想說“我被牽制住了狀態不好”,可沒等他用磕磕絆絆的韓語說完,b露e陰沉地咒罵:“拿個璐璐就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廢物東西。”

俞奪短暫地進入b露e身體,又拋棄了b露e的軀體。

他有點漫不經心地問:“璐璐回城了?”

“他狀態不好,”藺回南說,“回城了。”

“哦——”俞奪拉長調子,笑起來,“那又有人要死一次了。”

前期復活得快,b露e看著俞奪的刷刀數,迅速替俞奪規劃了一波刷野路線。

他死這一波非常傷,代表著他兩隻河蟹都吃不到了。等級落後,他也暫時不能去幫隊友抓人。

24刀。

俞奪只刷了一隻河蟹?

b露e皺了皺眉頭,立刻給上路打信號,示意俞奪有可能會去上路抓人。

同時他這邊刷完第一波野,第二波野怪都還沒重新整理。

他只能先去刷完第一波漏下沒刷的紅野區石頭人。

b露e一邊拉著石頭人刷野,一邊反覆切裝備欄看俞奪的刷刀數和上中下三條路的小地圖,揣摩俞奪的位置……

猛然。

b露e看見了俞奪。

佛耶戈□□,跳到了他的臉上。

不到四分鐘,b露e才三級——

b露e的電腦又黑屏了。

四分鐘內的第二次。

“66666,”611心情大悅,“隊長牛啊!四分鐘0-2,那對面這小打野不是沒得玩了嗎?”

隊友來接應,俞奪絲血回城。

“不光打野,”他語氣平靜,“對面幾個,都快要沒得玩了。”

一個未知數被放到counter位上,是致命的。

nog出了名的中期團強,no這場陣容便拿了個能單帶的,想打一四分推。

可這陣容缺控制。

二十分鐘,八千經濟差,被逼兩路高地塔。

兵線將將進塔,whisper的牛頭看準站位,閃現開團,撞到對面的射手light,隊友隨之衝塔——

“light有水銀!水銀秒解!”小k說,“這波越塔有風險啊!錘石就在light附近,給燈籠,一個燈籠就能把light拉回去,但611進塔的站位很危險,這波——”

no的輔助向前甩出燈籠,隊友點了這個燈籠,便可以立刻被拉回到他旁邊。

light一個閃現閃到燈籠旁邊,想撿燈籠回去——

可就在他交閃的同一刻,分秒不差,破敗之王大在錘石的燈籠上。

“(破敗之王)godlike!”(接近神了!)

小k:“預、判、大?!”

破敗之王進入了light的軀體,又拋棄了light的軀體。

“(破敗之王)double kill!”(雙殺!)

破敗之王進入了劍姬的軀體,又拋棄了劍姬的軀體。

“(破敗之王)triple kill!”(三殺!)

破敗之王進入敵方身體時無法被敵方選中,同時回血。

“一波團戰打完,”阿茶震驚地說,“破敗王血還是滿的???”

小k緊盯螢幕:“有四殺嗎?有五殺嗎??”

“(荒漠屠夫)killing spree!”(大殺特殺!)

“沒有,可惜了,”小k搖搖頭,可滿臉笑容地說,“不,應該是打完一波團戰,破敗王血回滿了。打團前還不是滿血。”

“no這邊還剩一個上單,兵線都到了,”小k說,“恐怕no一個人守不住了——二十一分鐘,light還有二十幾秒復活,看看還能不能來得及復活守,如果沒守住,那第一場比賽就……”

突然,遊戲畫面暫停了。

藍色方申請暫停比賽。

解說臺上都靜了一刻。

阿茶:“暫停了?”

小k皺著眉救場說:“no暫停了比賽,可能裝置有點問題。那我們等幾分鐘吧。”

直播間鏡頭切回賽場,阿茶摘了麥,有些勉強地笑著問:“k哥……這不會影響後續比賽吧?都快贏了!”

小k深呼吸了一口氣,搖搖頭說:“相信裁判公平公正吧,如果無緣無故暫停比賽,是要受處罰的。”

611也蒙了:“臥槽?停了?什麼情況?”

楊煥文朝那頭瞥了眼,賽場暫停還是挺經常的,按經驗來說:“可能……那邊有選手內急?”

“草,撒尿不能憋著嗎??”611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動作幅度太大,麥都差點掉下來,“比賽前喝那麼多水幹嘛啊??早不上晚不上,都他媽快打完了,再憋兩分鍾不行嗎??”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撒尿?”俞奪懶懶地往那邊掃了一眼,“說不準人家再不去廁所,就拉椅子上了。等等吧。”

賽場那頭趕過去一幫工作人員,劉一禕忍不住好奇心,先站起來,又翹起腳,後面索性跑過去,抻著脖子從人縫中看熱鬧。

那頭亂成一團,no的射手抱著肚子蹲在地上。

旁邊有人給他遞水,給他拍背。他勉強抬頭喝了口水。

場館急救的醫護人員也都上臺了,可人一多,light反倒更難受了,躺倒到地上了,蝦米似的弓著腰起不來。

“好像是犯病了!”611趕回來報信,“就那個light!他肚子疼,說腸胃炎犯了!”

有工作人員從那頭匆匆小跑過來,歉意地說:“不好意思,那邊有位選手不舒服,先暫停一下比賽,你們稍微等等……醫生已經到了,等會隨時通知你們訊息。”

俞奪轉了轉脖頸,沒別的表示:“那我們是先在賽場上等著麼?”

突發狀況,工作人員猶豫了會:“等等,我去問一下裁判。”

兩分鍾後,她回來:“因為不確定那位選手會不會隨時能回來打比賽,所以裁判的意思是讓你們先在賽場上等著……放心,因為選手身體出問題,比賽進度是會儲存的。”

611小聲嘀咕:“嚇死了,儲存比賽進度就行……真是的,打不了比賽,那直接投了唄,非得暫停。”

場館中有觀眾,觀眾席也都亂成一團了。

一幫保安上來維持秩序。

611想起件事,哎哎了幾聲,有些緊張地問:“之前咱們隊碰上暫停,暫停的最長時間是多少時間來著?”

“半個多小時吧,”俞奪仰在椅背上,閉著眼假寐,“選手電腦卡鎖定視角了,過來換的裝置。”

“那就行,”611松了口氣,“等半個小時吧。”

可611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四個多小時。

從下午五點多,到快十點鐘。

場上的工作人員來來回回,一開始通知的是先在臺上等著,可等了一陣,沒等來回信,說先回去等著吧,那頭又說好像能回來打了,可沒等回來打,又說人打不了了。

訊息一變再變,nog整整在比賽臺上坐著等了四個多小時。

這種突發狀況,連今天的裁判都沒經驗,都亂成一鍋粥了,光知道按死規矩來。

no的射手位有替補,但明規矩規定了,一場比賽絕對不能上兩個選手。

light好不了,他們就得在這等著。

611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過去問了好幾回什麼情況,到底能不能打,也沒有人給個準信。

甚至連light是闌尾炎還是腸胃炎還是什麼病,都沒個準信。

更不用提藍星,比他還急。

俞奪遠遠站在比賽臺暗處,慢慢地來回踱步,靠著牆低頭蹲了下去。

藺回南過去,蹲到俞奪面前,用手給俞奪揉著後頸:“哥,別蹲著了,回去坐坐吧。”

俞奪深呼了口氣,摸到褲兜想抽支菸,又想起賽場不讓抽菸。

他有點啞地說:“坐久了腰受不了。”

從腰眼往上,整個後脊樑骨,撐起的這一片,都是麻的。連肌肉都僵住了,酸住了。

太累了。

從身體狀況沒以前那麼好起,s7以後,俞奪就儘量不打滿bo3、bo5,能少打幾場少打幾場。

不光是因為s7和北極星那次決賽給打出心理陰影了,更重要的原因是,打滿了,他身體扛不住了。

站也好,坐也好。

俞奪已經很久沒在比賽臺上呆五個多小時了。

目前,這個bo5的第一場還沒有打完。

藺回南捏了捏他的脖子:“你站起來,我給你揉揉。”

俞奪笑著抬頭,還是有點混不吝的語氣:“你gay不gay啊?還揉揉,不怕被拍進直播間去?”

“不怕。”藺回南說,“反正你和我現在都是基佬了。”

俞奪滯了會兒,低著頭,抓過藺回南的手,藏在比賽臺的暗處,在他手指上親了親:“死基佬,不都怪你?”

腳步聲響起。

俞奪鬆開了手,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藺回南不說話,可像沒看見有人過來似的,繼續給俞奪揉脖子。

俞奪抓住他手,不太自然地拎著隊服站起來,朝那頭看過去:“比賽可以繼續了?”

工作人員跑過來,氣喘吁吁地。

他鞠了個躬,十分歉意地說:“久等了,真的很不好意思。light選手的狀況需要送到附近的醫院去進一步診斷……所以今天的比賽light無法繼續參加了,會由他的替補fire完成。”

“但因為更換選手的原因,之前的比賽進度作廢了,需要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俞:wdnmd

評論區發100個紅包!

文內所有戰隊均無現實原型,文中lck選手也有很多值得尊重的,劇情線沒走完沒講全,沒有aoe的意思,也不用a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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