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扉

對於在那個處刑臺上的幾人來說，這一刻這裡說是煉獄也不為過。姜月和方如玉都被這一幕幕給驚得失了魂。

平日裡和顏悅色和自己一起說話的人在這裡竟然變得這樣面目扭曲，真的接受無能。她們越退越遠，撞上了站在人群後面的沈南風。

沈南風的表情也晦澀難辨，緊鎖的眉頭也能看出他內心的不認同。沈南風看見她們倆的面色不適就知道她們肯定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

沈南風在京市看到的遠比這個還要殘忍得多，這個對他來說也只是下飯菜的程度。他不能忍受這些沒有自主意識的行為，無關好壞就在這些所謂壞分子的身上發洩自己沒由來的怨恨。

方如玉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繼續聽下去，眼睛不停地睜開閉上很是不安。沈南風主動提出：“走吧，我先送你們回去。”

姜月看出了沈南風對方如玉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心，被姜月發現了沈南風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對姜月搖搖頭，希望姜月不要告訴方如玉。

姜月心領神會，對沈南風說：“你先幫我把方如玉送回去，我找個人有點事，待會兒自己回去。”

現在的天色還只是微微暗了下來，方如玉牽著姜月的手，不放心姜月等下一個人回來。小臉嚴肅，“你和我們一起走，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姜月也沒打算瞞著方如玉，湊近她的耳邊：“放心回去，待會有人送我回去。你看下你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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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玉疑惑，立馬轉頭看向右邊，陸正澤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了離她們不遠的右邊。方如玉捂住嘴難以置信的眼神在姜月還有陸正澤兩人之前看來看去。

姜月她竟然不聲不響地就和陸正澤談物件了！！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和陸正澤走得這麼近了，自己竟然完全都不知道。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姜月怕了下她的頭，“行了，眼珠子別轉了。這事兒回去再和你說。”

把她往沈南風旁邊一推，“方知青就交給你了，沈知青可要安安全全地把方知青給送到啊。”

頗有一種嫁女兒的語氣，方如玉還沉浸在姜月和陸正澤談物件的巨大信息量裡面，這點小事她是注意不到的。

沈南風被她這幅聽到驚天打八卦的表情被萌住了，和姜月交換了個眼神，又和旁邊的陸正澤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帶著捂住嘴的方如玉走了。

他們走後陸正澤沒有馬上走到姜月的身邊，姜月也沒在意，向著人群末尾移動，陸正澤跟著她後面保持一段距離。

站在不遠處的趙娟目睹了這一切，也溜了出來悄悄跟上去。

走到離人群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陸正澤才邁開大步子跟上了姜月。

看到慢吞吞跟著自己的陸正澤終於走在了自己身邊，嘲了他一句：“終於敢和我走在一起了？”

陸正澤知道姜月在說什麼，他也不反駁，知道她在調侃自己。主動地牽起姜月的手，把姜月有些溫涼的手包進他發燙的掌心。

姜月低頭驚喜地看到兩人牽起的手，笑罵道“小烏龜，有進步。”和他走在一起，剛剛心裡的憋悶才能稍稍散去一些。

姜月忍不住想問：“陸正澤，你討厭剛才那種場面嗎？”

聞言，陸正澤眼角流過一絲苦澀，醞釀了一會，聲音沙啞地說：“我恨。”

姜月愣了了一下，沒見陸正澤說過語氣這麼重地詞。沉吟不語。姜月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他一點點的支撐。

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又過了好一會兒，陸正澤才開口，聲音有些破碎，似乎真的是不願意說起這些事情。

“那些人凶神惡煞，相貌扭曲，和剛剛在那邊的人一樣。比他們更興奮，更兇殘。”停滯著喉結滾動。“搶走所有能看見的東西，把爹和娘還有我們都拖走，遭受和那樣差不多的懲罰，從前所有周圍人虛偽的笑臉都變了。”

陸家之前一直是這邊的地主，陸家爹孃為人心地善良，從不苛待在他們家做事的任何佃戶，一出事這些人卻巴不得從他們身上咬下幾塊血肉來分食。

也有想要幫他們的村民，但是一幫他們就會被拉出去一塊批鬥，沒有人再敢幫他們，怕自己會沾上這樣的厄運。

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和那些得意的小人一樣，在背後還要踩上一腳，吐上一口唾沫來表示和陸家絕對地劃清界限。

“爹和娘就是這樣受不住就去了。”說到這一句的時候陸正澤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雙眸被染得腥紅。

那是陸正澤不敢去回憶的日子，爹孃去了以後那些人更加開始肆無忌憚，和他們一樣大小的孩子個個都侮辱到他們身上來，陸正澤咬死了牙，沒有人會來救他們。

在某個瞬間，陸慧和陸嫣都被陸正澤悄悄保護在了自己身後，有人欺負過來他就想個狼崽子一般衝上去咬死了不放，抓住帶頭的那個往死裡打，沒有人拉得住他。

那一天帶頭的那個年輕人被打倒只剩下一口氣，滿臉青紫，眼睛臉都腫得快看不清面容的臉，像被逼到絕境的孤狼，雙目赤紅得要滴出血一般。

都害怕地開始後退不敢靠近，甚至沒有人上前去扶起被陸正澤打倒在地的那個人。從那以後很少再有人上門來欺負他們。

都過去了。

今後自己又多了一個要保護的女人。

言語上的安慰顯得蒼白無力，一隻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攀上他的手臂，給陸正澤一些依靠。

陸正澤很感激姜月沒有刨根問底，也沒有追問自己任何事情，只是做一個靜靜地聽自己說這些過去的事情。她總是能準確無誤地明白自己最軟弱的那個點。

趙娟跟在他們兩個人身後，天色很晚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見前面兩人靠得很近手牽著手，但是能確定的是，這個姜月和這個姓陸的地主家的黑五類絕對有點什麼。

【作者題外話】：快誇誇我，今天更新是不是很快，剩下最後一章應該在10點左右更新。晚上還有個班要上，9點才下班，票票請賞賜給今日加更的最後一章，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