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工

姜月迷迷糊糊聽到了下工回來的動靜，門哐當一聲姜月被嚇得一驚。姜月本身就有點起床氣，迷迷糊糊地就坐起來大聲喊了句：“能不能小聲點啊，還讓不讓人睡覺。”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姜月猛地睜開眼，轉了個軲轆，突然就清醒了。這才意識到不是自己家，而是在知青宿舍。

剛進宿舍的趙娟被斥了一句，陰陽怪氣地回了句：“以為自己來這當大小姐呢。”昨晚就看她不爽，姜月也自知理虧，笑著低聲道了個不是，趙娟冷哼了聲沒搭理。姜月也不在意，默默地起床整理好被子就徑直出去了。

方如玉晚上也不好意思再蹭吃蹭喝，和劉小靜在知青食堂吃完才回來，拉著姜月就吐槽知青食堂的清水煮白菜有多難吃，姜月給她分了個包子一邊吃著一邊說在村裡閒逛的事情，看到了村裡還有個乾淨的水庫，說以後有時間了要一起去撈魚。

方如玉說起來繪聲繪色，還不時用手比劃兩下，姜月聽她講話還挺有意思。

晚上大家都累得半死，別提有什麼娛樂活動了。都早早的上了床，姜月莫名就有點想念智能手機和追劇的日子了。暗暗嘆了口氣，姜月突然想起了昨天遇到的那個男人，心裡默唸著他的名字，陸正澤，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特別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可能是和現代哪個小鮮肉長的像也說不定，拿到現代也是很能打的顏啊。

現在是夏鋤的日子，活都累人。第一天上工的姜月被分配去翻地，大隊長囑咐了句：“姜同志你就在這兩塊地，有啥不懂的就問。”姜月用力地點了下頭：“好嘞，我知道了。謝謝大隊長。”

姜月前世今生都是妥妥的城市人，第一次幹這農活，一鋤頭下去手都麻了半邊。這都是沒開墾過的地，地裡碰到石頭、硬底都是常有的事兒。姜月甩甩手，偷偷看著旁邊的一個年輕的農村大姐，大姐動作麻利手起鋤落，另一只手就把翻出來的雜草碎石去掉，一小會就一大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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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突然抬頭看向姜月，姜月一看被發現了愣了一下，怪不好意思地彎了彎唇，大姐彎了眉眼和姜月相視一笑，又埋頭努力幹了起來。

姜月用力搓搓手拿著鋤頭就狠狠來了一下，卡進地裡的鋤頭就別想拔出來。夏天的地曬得焦硬，一鋤頭下去手都要麻上半天。姜月心裡默默吐槽：這都什麼地啊這麼硬，農民伯伯你們也太不容易了，我以後肯定珍惜每一粒米。

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了大半天，豆大的汗珠滾落眉睫，額前的碎髮都捲曲地貼在飽滿的額前，一身衣服都找不出幾處幹的，小臉被蒸得通紅。姜月抬手擦去睫毛上的汗珠，想著紮紮實實地幹了半天應該快做完，結果抬頭一看才一小塊地。

頓時，一股子幹勁像洩了氣的氣球，肩膀耷拉下來，站在地裡像個小可憐。

馬上到午飯時間，姜月收拾了下心情，想著馬上吃飯了又有了幹勁。

興沖沖地跑到知青食堂，看到剩下的菜一張臉拉得老長。姜月上工的地方離知青食堂最遠，這會來都是別人挑剩下的東西，菜就基本上剩下點湯水，裡面飄著幾片菜葉子。

姜月懨懨地拿上剩下的幾個窩頭，回頭就聽到方知玉在叫她，姜月衝她點點頭邊朝那邊走去。姜月挨著方知玉坐下，劉小靜坐在對面，姜月眼神示意了下。

方知玉看到姜月手裡才拿了幾個窩頭，手肘撞了下姜月問：“你怎麼來這麼晚啊？就剩幾個窩頭能吃飽嗎？”

姜月慢悠悠地把窩頭咽下去，喉嚨還能清楚地感受到乾澀粘膩的異物感從喉嚨劃過的感覺。這滋味簡直不想再嘗試第二遍。姜月一張小臉都皺在一起，眉頭緊鎖，視死如歸地盯著手裡的窩頭，周身都散發出抗拒的氣息。

趕緊喝了口水，好不容易把糟糕的感覺壓下去才開口：“我上工的地方離食堂好遠，我今天做得慢沒注意時間，來晚了菜都沒了。”

方知玉一聽立馬把自己的飯盒往姜月這邊一推，“你要是不介意就吃點吧，這裡的菜好難吃啊，和咱們昨天吃的比真是從天堂到了地獄。”

姜月也不愛吃，但是窩頭實在太難下嚥了，就著菜還能好點。

方知玉在旁邊默默感嘆下：“要是你能每天做飯給我吃就好了，那真是太幸福了。”劉小靜也點頭搭腔：“就是啊，你的菜可比這好吃多了。”

食堂也是個活計，知青也能來做事，不用去上工還能計公分，可以幾個知青輪著來做。

姜月倒是不計較這些公分，能給自己做點好吃的就行。姜月一隻手撐著小臉說：“我也想啊，要不晚上去問問李知青吧。”幾人都一致同意的點頭。

上午姜月的活才做了一小半，中午的大太陽曬著身上的皮膚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灼熱，回到自己的地時，姜月正看到有個男人和上午的大姐正站在一起說話，走近一瞧才發現是陸正澤。

姜月突然就想起來，小陸嫣家裡的是三姊妹，看來大姐就是他們家的老大了。這一家人的基因真好，各個的樣貌出眾，大姐雖然皮膚紅潤健康了些，但看得出來底子很好，眼神清亮，一張小鵝蛋臉，一頭烏髮厚實又水亮。

正在說話的兩人似是感受到了姜月的視線，都扭頭像這邊看過來。姜月漾出一個自認為最人畜無害的的笑容，誰知道陸正澤看到了眉頭越發的緊了，把手裡的兩頂草帽塞到大姐的手裡，又往姜月這裡睨了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姜月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招他沒惹他怎麼感覺就看自己不順眼的樣子。姜月心想自己長的也還過得去呀，至於這麼排斥她嘛，虧她還覺得陸正澤長得還挺帥的。

拿上自己的小鋤頭就洩憤地挖了起來，大姐突然走了過來，把一頂草帽遞給姜月。笑著說：“你是新來的知青吧，中午幹活日頭曬得很，帶個帽子能遮遮。”

姜月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說：“這怎麼好意思呢，這是給你用的吧。”大姐抬手就直接給姜月扣在了頭上，“沒事，我弟弟剛給我拿了，你就安心用吧。”

姜月戴上瞬間就覺得頭頂清涼，燙手的頭發絲都舒爽了。一下也不捨得再推脫，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遞給大姐說：“那行，大姐這個算我在你這買的，不能白拿你一頂帽子呀。”

大姐推了回去，一臉焦急地說：“這哪行，怎麼還能要你的錢呢。這東西不值錢，你就拿著用。”

說完轉頭走向自己的地，不給姜月再說話的機會。姜月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草帽，心想下次給大姐帶點好吃的，就算是感謝這頂帽子啦。至於送帽子過來的陸正澤，姜月也就好心的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下午姜月做起來順手多了，速度都快了不少。但是就是天氣的熱得讓人有些受不住，一下午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到了快下工的時間，還有一小塊地沒翻完。計公分的會計快過來了，沒做完今天的公分就記不滿，姜月準備看看還有多少沒做完，回頭一看，那一小塊地被清得乾乾淨淨，雜草都整整齊齊地丟在一邊。

一看大姐正在那裡收拾拔出的草，姜月快步走過去，溼潤地眸子不安地看向大姐說：“大姐，你怎麼幫我都做了呀？你都忙了一天了。”

大姐看著姜月著急的模樣，拍拍姜月的肩膀道：“沒事，我都做習慣，這些累不著我。你今天第一天上工肯定做不完，這也沒多少我就幫你做點。我今天都聽正澤說了，你就是昨天妙妙說的那個神仙姐姐吧，還給了這麼金貴的糖，這點小事真不算什麼。”

姜月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手扣著自己的衣襬猶豫道：“那我也不能讓你幫我做事呀。”

姜月靈機一動，“大姐，怎麼稱呼你呀？”

“我叫陸慧，你就叫我大姐就成。”

“那我就叫你慧姐吧，聽著親。我來這還沒什麼朋友，我可喜歡你家小妹了，你家住哪個位置，我下次去你家找你們玩行嗎？”

陸慧想著自己家的情況，實在不該再多牽扯別人，沒同意也只是笑笑。

姜月知道原因也沒灰心，親親熱熱的叫著慧姐，還讓她明天帶著陸嫣過來玩。

說著話計工分的王會計就過來了，看了眼姜月的地就給姜月記上了七分，還走過來和姜月打了聲招呼：“姜知青，活幹得不錯呀，一點都看不出剛從城裡過來，公分我都給你記好了啊。”王會計的看著姜月，眼神透著熱烈，又不敢多看。

姜月也看到了，客氣地回應道；“那就謝謝你了。”王會計摸了摸後腦勺，傻笑一聲：“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有事都可以找我，我對隊上的事情都挺熟的。”姜月衝他笑了笑。

王會計也是個小年輕，看著姜月笑靨如花，激動地都不知道怎麼搭話了，和姜月道了別，趕緊往別處去了。走了還一步三回頭地往這裡偷瞄。

姜月看了眼旁邊的陸慧，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怪尷尬的。還和陸慧約好明天和小陸嫣見面就各自手好東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