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三排的步兵陣線上,最勇敢和有經驗的出身義勇谷的老兵們半跪在地上,瞄準正前方的一篇混亂之中的清軍騎兵,扣動了扳機,一百餘顆直徑約17的圓形鉛彈丸被克包裹在紙殼中的黑火藥推出槍口,傾瀉到清軍的騎兵或者是馬匹身上。

一股股黑火藥燃燒後形成的的白煙升騰起來,籠罩住了義勇軍的步兵方陣。這,就是戰爭迷霧。

當一排的老兵射擊完成之後,他們就站起身來,沉重冷靜同時也非常機械化的重複幾年過了無數次訓練的填裝彈藥的個步驟。於此同時,把總們再次下達命令:“第二第三果,向前兩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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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火藥煙霧瀰漫在士兵們周圍,前方的一切顯得模糊不清,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兵們都是新兵,就在剛才,他們真正的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戰爭,從八磅加農火炮炮口噴射出來的四個紙筒在壓力差的作用下,扭曲瓦解,裡面裝載的每41顆重達5盎司(合約145克,即約3兩)共計一共164顆鉛球以極高的加度傾瀉到騎兵中間,沒有**能夠抵禦這股力量,八旗騎兵身上穿著的釘滿了釘子的可笑棉甲自然也不行,過12o名騎兵瞬間倒在血泊中,高而沉重的彈丸使得被擊中的騎兵身上至少出現碗口大的血洞,有倒黴的清軍甚至同時被數枚彈丸擊中,單薄的四肢被巨大的衝擊力折成了奇異的扭曲,有的乾脆就此斷裂,掉落在滿地的血泊之中,混合著人馬的悲鳴和哀嚎,一時間戰場上恍若地獄。

萬志廣在經過了昨天李滿江的親自勸解和開導之後,原本以為自己能放下心中的恐懼,直面戰場的殘酷,可是,他顯然想錯了。戰爭是人類明的最偉大同時也是最殘酷的集體活動,作為一個農民的兒子,他在貧窮和忍耐中度過了近三十年的人生,但是他從來沒有真正的經歷過這樣的殘酷場面。??…”因此,他能輕易地想象出那到底是什麼聲音,但是他也不敢扭頭張望,如果他這樣做了,下一個出慘呼的人就是他了,站在他們身後的軍士們的短矛也許無法面對騎在戰馬上的敵軍,卻足夠鋒利能夠很輕易地從背後捅死任何一個不服從命令的士兵。

沒錯,他的確很害怕敵人,但是他更加害怕軍士們的皮鞭和此刻如芒在背的短矛。謝天謝地,在這兩步之間,他沒有犯任何錯誤足以使得軍士們誤以為他違反戰場紀律。

然後,處於第二排的萬廣志立刻半跪在地上,用手把火的燧石撞錘扳動了一下,第三排的士兵們也努力穩住顫抖的手,站直身體,槍口對準前方。

這時候,經過了短暫混亂的清軍騎兵才再次在巴圖魯的帶領下,向近在咫尺的步兵陣線用盡全力的衝過來。

“開火!”“開火!”

軍官們嘶聲大喊。

一瞬間,數百把仿1?款印度造褐貝絲燧槍同時被扣動了扳機,衝在最前面的清軍好像突然撞上了無形的牆壁,瞬間又倒下了一大片。

幸運兒巴圖魯竟然仍然沒有受傷,他嘶聲大喊,並順手劈翻了一個從他身邊經過意圖逃跑的騎兵:“衝上去,衝上去他們的鳥槍就沒用了。”

經受了數次打擊的騎兵隊此時仍然有接近一半的數量,隨著清軍的靠近,軍官們的命令也急促起來,他們的語快了好幾倍:“第一果上前,二三果準備白刃。”

果然不愧是經過了數年嚴格訓練的老兵,第一果的老兵們在他們射完畢到再次收到命令,短短二十幾秒之內就完成了彈藥的重新填裝。他們跑了幾步,越過新兵,重新站在了第一線,這次卻不用也來不及再半跪了。

“開火!”

老兵們對已經近在幾米之外衝過來的騎兵們彷彿視而不見,面無表情的再軍官的指揮下幾乎是抵著清軍騎兵的胸膛開火了。

上百個清軍倒下,同時十幾名站在第一排的老兵在擊斃了面前的敵人之後,被後面湧上來的清軍砍倒在地。

“衝鋒!吹號!”

在剩餘的老兵帶領之下,義勇軍將士們端著早已安好的刺刀面目或是麻木冷漠,或是猙獰扭曲的向清軍起了反衝鋒。

義勇軍裝備的燧火槍是仿英軍1?款,印度製造版本的褐貝絲(),身管長39英寸(99),口徑ok英寸(19),全槍長55英寸(約14o)這樣的長度,再加上長達5o釐米的三稜開刃刺刀,總長達到了1米以上,已經能夠當做較短的長矛使用。(注,褐貝絲有三款,長,短,以及印度款,槍管長度分別為46英寸,短管為42英寸,印度款用料最節約,槍管長僅為39英寸,而刺刀長17英寸,此處我對刺刀長度進行了一定的改變)

因此,騎在馬上的清軍面對義勇軍並沒有太多的優勢,而實際上,清軍本身,並不擅長騎射,也不擅長騎兵衝突,在明末戰爭中,表現得最為耀眼的的八旗“鐵騎”,實際上應該算一種騎馬步兵,無論是努爾哈赤還是前幾年才被康熙處死的鰲拜,幾乎所有以勇猛作戰著稱的清軍將領,在清朝本身的史籍資料中,都記載著他們身披重甲,下馬步戰勇猛無雙的經歷。滿洲女真人本身是屬於森林——遊獵民族,而不同於草原上蒙古人是草原——遊牧民族,雖然滿人也養馬,但是他們更適應步戰,對於眼前這只來自吉林烏拉的騎兵部隊來,他們保留了很多滿人等山林遊獵民族的生活習慣,而並不像奉天以及關內的滿人那樣被蒙古人和漢人同化,實際上,原本再***打算之中,是準備騎馬到義勇軍陣地大約一箭之地的距離,然後下馬結陣,白刃接戰。這是也是八旗軍隊從明末到清朝屢試不爽的經驗,由於明朝火銃製造過程中官員貪汙成風,而工匠們們則是世代匠戶,甚至比普通農民的地位都低。劣質的材料和好無責任心的工匠,使得清軍從來沒有見識過真真的火槍的威力,對於他們來,明軍的火銃更像是煙花一樣的玩意兒,缺乏戰鬥意志的明軍往往隔著幾百步就像放禮花一樣一股腦的開火了,壓根沒有任何威力和準頭,而且由於火銃製造得十分低劣,為了避免炸膛,火銃手們往往寧願只放極少分量的火藥,更是導致了火銃威力的地下,後金軍隊的經驗就是,當火銃射的時候,只需要用手遮擋住臉部一面被火焰灼傷,其餘的不用考慮,明軍火銃射出的彈丸甚至在近距離也無法穿透清軍的落後棉甲。

清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火槍的威力是在更北面和沙俄匪探險隊的交戰中,雖然俄國的火槍相對歐洲來比較落後,卻也製造得質量比較可靠,清軍在這上面吃虧不少。

然後在南面,仍然沒有遇到這種對手的清軍將領貿然憑藉舊的經驗,準備在義勇軍陣前集結進攻,不但遭受了火炮的攻擊,更是被

威力驚人的燧火槍打了個措手不及。

此時,清軍之所以能夠不崩潰的最後依仗,只是他們還有著最後的信念凡是大量使用火器的部隊,都是不敢白刃的懦弱軍隊,這一,他們在明軍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驗證,同樣,兩百年後,他們自己也能這樣驗證給英法聯軍:當相隔一定距離之,清軍仍然能在英法軍隊的炮火轟擊下和他們打得風生水起,能夠承受相當比例的傷亡,而當兩國的軍官組織刺刀衝鋒的時候,清軍就會立刻崩潰。

他們堅信,只要衝到陣中,依靠八旗勇士的勇武,一定能消滅這群只會乒乒乓乓放槍的烏合之眾。

可是,顯然,他們的經驗在義勇軍身上是不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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