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商辦事的效率果然很高,前後不到半個時辰,那位章掌櫃滿臉堆笑的回來。哦,忘了介紹,這位糧油店掌櫃姓章,名渝,看樣子似乎還不算正宗的山西人,也許還是在重慶出生的呢!

章掌櫃回來,滿臉笑容,對張耀祖:“不負張先生所託,您想買的鐵料和鹽貨都聯絡好了賣家,絕對價廉物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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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耀祖也起身作揖,笑道:“章掌櫃費心了,咱們這就定了,以後但凡是咱們的皮貨人參,統統都歸您獨家收買,絕不賣給二家,這主,我還是能做得了的。”

章掌櫃一天,笑意更是濃厚,然後臉色一變,歉意道:“這當中出了差錯,還望張先生見諒。”

張耀祖“哦?”了一聲,道:“掌櫃的不妨直言,你我投緣,凡事都好商量。”

章渝道:“卻也不是大事,只是張先生你開始要買鹽十擔2ooo斤,這數目要是擱在往常,倒也尋常,可是如今到處風傳背面要對羅剎人用兵了,無論是盛京還是寧古塔,都是在調動人手,在官道上已經順手殺了好幾撥鹽販子了,那些販鹽的也都不願意觸著黴頭,最近一個月都只是少量販過來,整個成立的用鹽全是靠著高價的官鹽。前陣子奉天府尹公文,今日北疆動盪,前有羅剎人作亂,後又有大膽賊寇劫掠犯人,殺傷公差官兵,羅剎夷人自有寧古塔將軍征剿,可這作亂的賊人如此大膽,敢於公然襲擊官差,定然是大股賊人。為了嚴加查探,奉天府轄地內所有官鹽販賣之時,皆需通報身份,備案待查,而每戶每次只許買最多五斤,甚是難辦。我猜想張先生定然不願意惹那麻煩,因此自作主張沒有聯絡官鹽商人,還希望張先生不要歸罪的好。”

張耀祖聽到“大膽賊寇劫掠犯人殺傷官差”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驚,還好章渝後面的話出來,還對他擠了擠眼睛,彷彿在:“你們的身份多有可疑,可我卻不管那麼多,更不會去報關,做我的買賣,當然那我也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張耀祖這才訕笑道:“這個,我們倒不是有什麼,只不過自古和官差打交道,章掌櫃您也是知道的,不好對付啊,所以,那個,恩,這個買不到那麼多就算了,掌櫃的您的誠意我看在眼裡,咱們那裡別的都缺,就這個皮貨人參好,不信您看我的那幾個手下。”他為了轉移話題,伸手指著手下的幾個索倫人,對章渝道。

章渝這才注意到,幾個顯然是生女真的人。他也如同城門口的老張一樣嘖嘖兩聲道:“貴方果然有實力,居然能搭上打牲人的線,以後還要靠張先生您多多照顧才好。”

兩人又相互吹捧一番,這才開始談生意。

鐵料價格倒是不太貴,而鹽價就比較離譜了。

當章渝出5兩一擔的價格時,饒是張耀祖懷揣了李滿江特地給的3oo兩銀子,仍然嚇了一跳。

李滿江來自21世紀,再加上他穿越以來都是在遠離滿清統治中心的地區默默積蓄力量,因此對物價沒有什麼概念,基本的映像都來自於那些根本不願意翻下歷史書的言情排成的電視劇以及一些武俠,這些作品裡的古人動輒為了一個妓女就能一擲千金,真正的千兩,萬兩銀子,感情把這銀子當成*人民幣,一兩就等於一塊錢呢!雖然知道不靠譜,可他也沒有更多的瞭解,同時也不願意為了這事情去下問——不恥下問是美德,但是動輒問些常識性的問題,會讓人覺得你是弱智,這對於一個領導者來,並不是很好的方式。

於是他出於謹慎考慮,給了張耀祖3oo兩銀子。

可是張耀祖這個土生土長的正宗古人,卻是知道物價的,特別是在他家破落潦倒的幾年,更是如此。在重慶府,一擔沒有混雜太多沙子等添加物的食鹽,不過1,2兩銀子,到了這遼東竟然拿翻了兩倍,達到了5兩之高,要知道這還是價格便宜的走私貨,不是那種價高質次的官鹽,這怎能讓他不驚訝。

其實張耀祖的驚訝完全是多餘的,一來重慶雖然地處比蛟河更內陸的地方,然而江河交匯,水運達,二來四川的自貢鹽井更是自古就出名的高質量精鹽,川渝一體,雖然山路崎嶇,相對來卻也不太遠,靠近產地,價格自然便宜。

而蛟河地處遼北,此時整個關外都是吃的奉天鹽,東北氣候寒冷,即便是靠近海邊,也並不適宜曬鹽,奉天鹽課司下轄的灶戶基本上還是用支鍋生火煮海水落後方法生產,這樣一來,產量低,成本高,再加上運輸不易,即便是走私貨,可在這個官方嚴查的時期,也仍然高達5兩一旦,讓普通百姓難以承受。

其實這種物價飛漲甚至過明末戰亂時期的情況在整個清朝十分普遍,充分明了清初的社會之動盪,百姓生活之艱苦,一方面固然是因為美洲的白銀大量湧入,白銀貶值,而另外一個方面則是滿清統治者的橫徵暴斂,貪婪無度,因為他們面對華夏文明幾千年的輝煌仍然感到渺,自卑,以及以統大帶來了巨大壓力和不自信感。在順治及康熙早期,許多滿清貴族還是抱著他們遼東強盜集團的思想,想著的是搶一票就走,所以真個華夏土地上,大大的反清起義一直沒有停歇過。

話題扯遠了,繼續張耀祖。

張耀祖雖然嚇了一跳,不過也就僅僅陷於嚇一跳而已,他也沒有多討價還價,這個鹽再貴,自己也就買十擔,幾十兩銀子而已,不值得花那個功夫,看來張耀祖也讓李滿江傳染了金錢不敏感症。

不過他的行為落在章渝眼裡,自然又成了豪爽大方,不拘結。章渝可不認為他是冤大頭,在他看來,張耀祖有武力——幾個手下都算得上彪悍(索倫人不必,他手下的幾個陳家人也算是殺過人,再經過一個多月的打獵和張耀祖的調教,倒也有亡命徒的樣子了),有這十個漢子做班底,拉起杆子來就能聚集上百人的隊伍,而且聽張耀祖言語間透露的資訊,他還只是個頭目而已,領另有他人,這種有人有馬,有刀敢殺的隊伍,頭目又豪爽大氣,看來卻是能有作為的樣子。

於是談妥之後,章渝又拉住這就要去裝貨離開的張耀祖笑道:“張先生如果不介意,我託大叫你一生老弟如何?”

張耀祖頭道:“老哥可氣了,我以後就叫你老哥了,以後咱們打交道的地方多著呢!”

章渝高興道:“如此,老哥我就不和老弟你客氣了。哎呀,實話啊,我打一見老弟你,就覺得很投緣,果然沒感覺錯,你可不就是我的財神爺嘛!今天乾脆就別走了,老哥我做東,請幾位去喝酒。”

張耀祖原本就是二世祖浪蕩子出身,雖然因為家道中落,以及最近一些列的變故讓他成熟不少可骨子裡還是有些東西忘不掉,這時候章渝這麼一提,加上他滿臉的淫笑,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去喝花酒,心裡壓抑了許久的酒蟲色心也是蠢蠢欲動,猶豫了一下,:“這個,不太好麻煩老哥你吧!”

章渝何等人,能當上掌櫃的都不是簡單貨色,張耀祖此話一出口,他就頓時明白張耀祖心裡還是很是心動,於是又是熱情的相勸,最後張耀祖也就假意敵不過章渝的熱情,勉強應允了。

於是一行人跟著章渝就來到了背街的巷子裡,迎面一棟樓,門口掛著紅幔綠幃,當頭一個粉色條幅,上書三個大字:天香樓。門外三兩個鶯鶯燕燕,每一個路過的男子都要被她們拉住糾纏,有的忍不住誘惑就腿軟被拉了進去,有的則面露無奈之色,雙手一攤,示意囊中如洗,登時女子們就棄之如敝屣,不再搭理,讓人不由感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章渝在前面帶路,還立著天香樓八丈遠,就被眼尖的綠帽子龜公看見了,那龜公一聲招呼,頓時圍上來好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的個不停:“哎喲,章大爺,您可好久沒來了呢!紅可想死你了。”“章大爺別聽紅那個**的,只有綠我上次試過您的功夫之後才是念念不忘守身如玉,一直盼著您再來呢!”“章大爺,這次您來一定要多叫幾個姐妹哦,有您這等功夫,一夜八女也不再話下啊!”……

章渝滿面春風,拍拍這個姑娘的嫩手,又摸摸那個姑娘的,頓時惹得眾妓嬌笑不止。

調笑了一陣他才想起來後面的客人,連忙:“你們別都圍著我啊,後面的才是今天的貴客呢!這是張大爺,這是蕭公子……,還不趕緊伺候著。“

“誒,姑娘們,快來接客了。”龜公聽到章渝的話,很有職業素質的無視了張耀祖等人粗陋的打扮,高喊一聲,頓時樓裡衝出來十幾個紅鶯綠柳,把一行人圍了起來嘰嘰喳喳的打情罵俏,出了張耀祖見慣這些陣仗之外,其餘以蕭白朗為的人都是茫然不知所措,被這一群女子圍上,頓時紅著臉,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然後被這些貌似嬌弱的妓家連拉帶推的擁了進去,進門的時候,一個粗壯漢子攜帶一身汗臭,擠開門口的眾人,鑽了進去,那龜公大怒:“哪裡來的粗人,衝撞了貴客,心吃打。”

話音未落,剛剛進門,就聽到門內大廳裡一聲怒吼:“傅山叉,你,你,你怎地如此這般沒有良心,竟然,竟然瞞著我到這裡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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