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那個頭領都試圖和李滿江深入的交流,他用土著語不停的對著李滿江話,可是李滿江缺並不能聽懂。對於雅庫特語,他一共就會那麼兩個詞——“朋友”“禮物”。那是他在民族自治鄉旅遊的時候,一時覺得有趣,跟雅庫特人學的。

“朋友”這個詞的代價是坐雅庫特人的馬兒的旅費5oo塊,雖然李滿江自己能走路,不過這個也完全可以解釋成風俗——作為風俗,雅庫特人熱情好客,客人們一定要坐他們的馬兒到達聚居地,當然同樣作為風俗,好心的遊客自然也會毫不在意的付出一些紅色的,印著老頭人的無用紙張。經過了這個過程,大家就是朋友了。

而“禮物”,則更是來之不易,一個雅庫特孩看上了李滿江的手鍊——來自俄羅斯,據賣給李滿江的那個商人,之前曾屬於某個貴族,當然大家都知道俄羅斯的“貴族”都是一群鄉巴佬,至少約翰牛牛和高盧閹雞們是這麼認為的,他們貪得無厭,只喜歡黃金,白銀,和土地,顯然不太可能擁有這麼一個白金手鍊——雖然沒有寶石,不過仍然相當精緻。不過不管那個商人編造了什麼樣的故事,至少李滿江為此付出了許多盧布,至少能還到上千堅挺的紅色老人頭的盧布。然後李滿江把手鍊送給了他,於是他不僅學會了朋友,更懂了“禮物”。(p,以上純屬個人吐槽,不代表真實情況。)

還好,營地並不遠,大約半個時之後,這種雞同鴨講的折磨終於告一段落。

遠遠的,李滿江就聽到的營地裡的犬吠聲,孩叫喊的聲音,等他們走到營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集合在營地前迎接歸來的族人。

女人們穿著獸皮一都不像後世所見到的那樣精美,這些獸皮大多只是得到了簡單的處理,對於還處於原始公社遊獵牧鹿為生的雅庫特人來,他們能對皮毛進行的處理就是把動物脂肪儘量的颳去,也許會為了清洗血跡抹草木灰,脂肪和草木灰中的鉀鹽生一皂化反映,但實際並不徹底,完整的硝皮製皮工藝,是開化文明的特權,並不平等的屬於任何族群。

印第安人的文明比較奇特,他們雖然能夠建立城市,但是卻沒明使用的輪子(作為玩具的倒是有,主要原因是因為沒有能拉車的大牲畜,牛或者馬)。不過他們得到有一種特殊的方式,當殺死一隻動物之後,腦筋被塗抹到皮子上,一個晝夜以後再用草木灰清洗,這樣得到的皮毛柔軟而細膩,雖然印第安人堅信這是因為動物的靈隨著腦漿附著在了皮子上使得皮子能夠保持**時的柔軟,不過這顯然是一種更加複雜深入的化學反應。

同樣的,這些皮衣上也沒有精美的刺繡,因為雅庫特人甚至還處於石器時代,在女真人崛起之前,會有大膽勤勞的漢族商人偶爾進山收購皮毛等特產,同時帶來鹽,陶器,和針,刀等物件,鐵針對於手工生產的鐵匠來也是一件相對高階的技能,即便是日本,在送命時期仍然每年要大量進口中國的鐵針,鐵器,雖然他們同樣以精良的武士刀而文明。

然而當滿人興起之後,原本處於無序的白山黑水之間開始有了一個奴隸主,無論是遊牧的蒙古人,鄂倫春人,還是在山林狩獵的雅庫特人的生活都開始改變。這種改變如果從人類學上來,應該算是好的——從原始氏族公社一下子進入到奴隸社會,算是社會“進步”了。然而對於普通的各族人民來,就只能很壞了——任何人頭上忽然多了一個欺凌壓迫自己的奴隸主都不是什麼好消息。這種現象日本矮子稱之為提攜,共榮圈。也許對於滿人來,他們也在有意無意之間,建立了一個大東北共榮圈吧。閻教授這樣描述與之類似但是角色對調的現象:“很難喜,很很難悲。對於某一些人來是喜,對於某一些人來是悲。”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對於普通的雅庫特人來,他們因為生活的艱難,本身難以活過4o歲,這時候已經是1668年,而1642年之前的事情,對於大部分沒有文字,只有憑藉長者記憶來傳承的雅庫特人來,已經遙遠得彷彿一千年之前。理所當然的,他們在不斷遷徙逃避族滅身死,唯有最強壯者被抓去當“披甲人”的命運的同時,也遠離了先進文明能給他們帶來的一切——鐵器,鹽,以及“新”的技術。

這些皮袍都是女人們用粗大的骨針和獸皮線縫合而成的,是縫合更不如是用粗大的尖骨棒鑽出一個個洞,然後用細繩栓起來。

女人和孩子們都顯得很瘦弱,有氣無力,一些看上去半大的孩子甚至頭都有些花白,這是營養不良和長期缺乏鹽分攝入的結果,因為有限的食物都要優先保證強壯的男人們優先取用,這樣才有人能保護其他人的安全,同時有力氣去打獵,獲得更多的食物,這是嚴酷環境下的生存法則。

族長走到人群面前,開啟鹽包,把食指放到手中潤溼,然後在鹽包裡輕輕的裹了一下,然後用手指抹過每一個孩的嘴唇,孩子們砸巴砸把嘴巴,爆出一陣歡呼。

一個長者從人群裡走出來,他全身被各種顏色圖得花花綠綠,戴著插滿羽毛獸骨頭盔,披著樹立著根根長刺披肩,圍著豹皮圍裙。他一手拿著樹瘤木杖,一手拿著套著許多骨環,不停出沙沙聲的大概是由什麼大型動物的肩胛骨做成的樂器。

李滿江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在世界各地原始部落裡普遍存在的一種可以必不可少的職業,薩滿。

這個薩滿看上去很老了,他的眉毛都變得花白,臉上的皺褶一都不遜色於黃土高坡千百年被流水沖刷出的溝壑,他佝僂著身子,必須要依靠另一個人攙扶才能在柺杖的幫助下勉強行走。

他和族長進行了簡短的交流,李滿江聽不懂他們的什麼,不過族長話時不時對他們的指指,和朋友及禮物這兩個熟悉的單詞讓他至少能勉強放下忐忑的心情,不用擔心立刻被一群衣衫襤褸的野人射殺當場。

過了一會兒,薩滿和族長交流完畢,他轉過身來,對李滿江了一句話,不過李滿江沒聽懂,然後他有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什麼,接著他緩緩的用一種有些怪異的強調的漢語道:“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雄鹿部落。”

李滿江愕然。

他沒有料到這個顯然已經和外面隔絕了很久的部落居然會有人能比較流利的漢語,雖然腔調有些奇怪,雖然話的人是一個部落的最後智慧的薩滿巫師,不過他仍然楞了一下。

老薩滿見李滿江吃了一驚,裂開嘴唇,露出沒有剩下幾顆的牙齒笑道:“不用驚訝,尊貴的客人,我是雄鹿部的薩滿阿修蘭,對於一個活了6o多年的老人來,會能蒙古話和漢話,都不是什麼值得大驚怪的事情。要知道,4o多年前,當我還是個年輕精壯的夥子的時候,我還曾經被天命汗抓去當過包衣啊哈呢。”

李滿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連忙對老薩滿鞠了一個躬,和少數民族打交道,最好心一,免得觸犯了他們的禁忌,特別是在自己沒有武力優勢的時候,展現自己作為文明人的禮儀,是最好的選擇。

張耀祖和其他手下見李滿江鞠躬,也連忙跟著鞠躬行禮。老薩滿見李滿江聽他了曾經當過滿人包衣奴才的經歷不但沒有鄙夷的神色,反而很恭敬有禮,心裡也很滿意。他笑著:“不用那麼拘束,尊貴的客人。”

李滿江恭聲道:“尊敬的阿修蘭薩滿,您不用那麼客氣,您可以叫我的名字,李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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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客套一番,李滿江這才順從阿修蘭的意思,跟著他進到了營地裡,孩子們蹦蹦跳跳,高高興興的跟在隊伍的後面,好奇的打量著這些意外的訪客。

整個村落的房子都是圓錐形的樺皮屋,即便是組長的屋子,也不過是更大一些,更精緻一些,也更能遮風避雨一些。

而阿修蘭薩滿的住所卻是個例外,也許是由於他曾經到外面“遊歷”過,他的住所脫離了樺樹皮圓錐形的範疇,而更接近於草原上的蒙古包。

整個帳篷足有十數個平方大,除了中間的火塘之外只有一個做工非常粗糙的櫃子,帳篷的篷布由獸皮縫製而成,針腳細密,更加結實耐用,防水遮風。

這對於這樣一個部落來非常難得。

由於是在山林中放牧馴鹿同時打獵為生,整個部落的食物來源不可能非常穩定,畢竟動物也是很聰明的,他們能很快的適應新的捕食者的地盤範圍,這從李滿江打獵活動越來越艱難,距離越來越遙遠可以明證。有限的收穫意味著有限的皮毛,大多數的皮毛在這個還處於原始氏族公社階段的部落中,意味著太可能被族長大量佔有(肯定有多佔,任何階段都無法避免權力帶來的好處),大部分都會被先用於滿足部落成員的生活需求,要集起大量皮毛縫合成獸皮帳篷,是一個非常難的任務。

而這位阿修蘭薩滿做到了,這意味著他在這個部落有著非比尋常的甚至族長也遠不能及的威望。

李滿江正是希望和這樣的實權者交流,他需要進行一些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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