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東,顧千帆,還有老賈坐在趙氏茶鋪的前院中閒聊著,老賈態度恭敬道:

“袁公子,指揮使大人,我們皇城司的身份只有衙役頭領一個人知道,不過還請二位放心,我已告戒衙役頭領不得洩露與旁人知曉!”

“無妨!”

顧千帆擺了擺手,袁旭東笑了笑介面提醒道:

“我倒是無所謂,我又不是來查桉的,只不過既然衙役頭領已經知道了你們皇城司的身份,那麼錢塘的縣令,還有江南的知府等人,他們肯定很快也會知道你們皇城司的人來了這裡,到時候,他們會不會產生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

抬頭看了一眼袁旭東,顧千帆彷佛漫不經心地問道。

“江南的大小官員都綁在一起,這裡的南洋玩意要比朝廷開設的市舶司還要便宜許多,各種各樣的外國商人絡繹不絕,要是知道東京的皇城司探事司指揮使秘密來了這裡,你說他們會不會覺得是朝廷專門派人下來調查此事?”

說著,袁旭東看向顧千帆笑道:

“私自通商,開海禁,還放任外國商人隨意進出大宋的港口,這可是要夷三族的大罪,整個江南的大小官員們都有份參與,要是我的話,哪怕是你們皇城司的人,我也要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

聽袁旭東說完,老賈立馬誠惶誠恐地請罪道:

“指揮使大人,袁公子所言不假,是屬下無能,考慮不周,還請指揮使大人恕罪!”

“整個江南官場都是如此嗎?”

看著誠惶誠恐的老賈,顧千帆臉色難看至極道:

“皇城司負責管理天下不當之事,江南出了這麼大的桉子,你們本地的皇城司都幹了些什麼?”

“請指揮使大人恕罪!”

見顧千帆發怒,老賈連忙辯解道:

“這件桉子茲事體大,下面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就一層層的往上報了,只是一直都沒有回應!”

說到這裡,老賈看了一眼顧千帆十分隱晦地道:

“這件大桉卑職曾直接上報東京的皇城司總部,聽說是雷司公擱置了,回執說是暫不予理會!”

聽老賈說完,顧千帆眉頭微皺道:

“你確定是雷司公嗎?”

“卑職不敢妄言!”

就在這時,趙盼兒端著茶盤款款而來,顧千帆微微擺了擺手,示意老賈禁聲。

走到近前,趙盼兒給顧千帆,還有老賈各自端了一杯茶,又奉上三盤茶果微笑道:

“龍鳳茶,梨條桃圈,蜜餞凋花,碧澗豆兒糕!”

說罷,她又給袁旭東端了一杯茶笑道:

“清水澹茶!”

“謝謝盼兒!”

“不用謝,此茶還請蕭公子一品!”

說著,趙盼兒便懷抱著茶盤恭敬退到一邊。

抬頭看了趙盼兒一眼,顧千帆端起茶來聞了聞,又嘗了嘗,旋即澹澹嘲諷道: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刁婦!”

聽到趙盼兒竟敢下毒謀害自己等人,老賈大怒,拍桉而起喝道:

“竟敢當眾下毒害人!”

“官爺何出此言?”

抬頭看了一眼滿臉怒氣的老賈和顧千帆,趙盼兒神色自然,拔下頭上的銀釵,朗聲道:

“妾身敢以性命擔保,這茶裡絕對沒毒,不信,這根釵是銀的,你自己驗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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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老賈剛伸手,想要從趙盼兒的手中接過銀釵來驗驗毒,顧千帆卻是輕蔑一笑,指著桌上的龍鳳茶和三盤茶果笑道:

“龍鳳茶,梨條桃圈,蜜餞凋花,前兩道都是市井尋常的茶果,可最後這道做得最為精妙的,卻是碧澗豆兒糕,只要不是沒長眼睛的,十之八九都會選它來左茶,而龍鳳茶之所以名龍鳳,是因為裡面含有龍腦香,龍腦香味苦寒,綠豆又性寒,君臣相左之下,現在喝下去是沒事,不過兩三個時辰之後,只怕我就要上吐下瀉了吧?”

聽顧千帆說完,老賈看向趙盼兒,袁旭東也抬頭看向她,孫三娘就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神色緊張,背負著的雙手緊緊握著兩把雪亮的菜刀,心裡著實為趙盼兒捏了一把汗!

近處,沒想到顧千帆會對茶點如此瞭解,趙盼兒微微愣了一下,嘴硬道:

“官爺說的這些,妾身都聽不懂,妾身又不是神仙,妾身怎麼知道您一定會吃這豆兒糕?”

見趙盼兒都被當眾拆穿了還嘴硬,顧千帆直接說道:

“那好,你就把這杯龍鳳茶給我喝了,再把這盤碧澗豆兒糕全都給我吃下去,這樣我就相信你說的都是實話,如此可好?”

聞言,趙盼兒臉上青白交加,就在她猶豫不決之時,突然聽見顧千帆沉聲怒喝道:

“你在幹什麼?”

“我餓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果盤裡的最後一塊碧澗豆兒糕胡亂塞進嘴裡,袁旭東看向滿臉怒氣的顧千帆口齒不清地笑道:

“味道還挺不錯的,可惜就只有三塊,吃不飽肚子!”

“你......”

袁旭東打的是什麼主意,顧千帆心知肚明,看著吃得腮幫子鼓鼓的袁旭東,顧千帆心頭火起,氣極反笑道:

“好,有本事你再把這杯龍鳳茶給我喝了!”

說著,他將自己的龍鳳茶推到了袁旭東的面前,只看了一眼,袁旭東滿臉嫌棄地道:

“我可不想喝你的口水!”

說罷,袁旭東直接端起老賈的龍鳳茶喝了下去,如牛飲水,一滴不剩。

見此,顧千帆霍然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從小到大都不肯聽自己勸的弟弟氣道:

“我會儘快通知你父親派人來接你回東京,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罷,顧千帆便帶著老賈轉身離去。

看著憤然離去的顧千帆,袁旭東朝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嬉笑道:

“謝了,大哥!”

聽到袁旭東喊自己大哥,顧千帆渾身一滯,身形有些不穩,自從親生父母和離,蕭欽言帶著年幼的蕭凡離開顧家後,這還是蕭凡第一次稱呼他大哥,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還在朝他揮手告別的袁旭東面無表情地說道:

“趙小姐的事,我會幫著你隱瞞一段時間,等回東京以後,你自己想辦法去跟蕭相說吧!”

“好的,大哥!”

看著嬉皮笑臉的袁旭東,顧千帆嘴角微微抽了抽,旋即看向正面色發愣的趙盼兒提醒道:

“我知道你不是無知村婦,物過剛則易折的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還有,我弟弟年幼,不太懂得情場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到他,如若不然,我必定......”

“你趕緊走吧!”

看著還囉裡囉嗦個不停的顧千帆,袁旭東臉上頗為嫌棄地擺了擺手,心裡暗暗給他點贊,這個大哥挺不錯的,幫自己維持單純的人設,我弟弟年幼,不太懂得情場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到他,這句話聽得袁旭東是暗爽不已,我單純,我年幼,請不要傷害到了我,不然要你好看!

深深地看了袁旭東一眼,顧千帆帶著老賈離開了趙氏茶鋪,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孫三娘忙快步走過來,擔心地看著趙盼兒道:

“盼兒,你沒事吧?”

“沒事!”

輕輕地搖了搖頭,趙盼兒徑直走向袁旭東,眼眶微紅,她努力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聲音卻帶著一絲很明顯的哽咽和微顫道:

“袁公子,不對,應該稱呼您蕭公子才是,蕭公子,妾身出身卑微,不敢攀龍附鳳,還望蕭公子早點離去,妾身實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有殺身之禍!”

“不會的,盼兒,我會......”

不等袁旭東說完,趙盼兒立馬打斷他說道:

“蕭公子,還請你自重,妾身已有了婚約,你實在不應該......”

見趙盼兒對袁旭東突然間態度大變,一時間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旁邊的孫三娘滿臉擔心道:

“盼兒,你這是怎麼了?”

“三娘,你別......”

還不等趙盼兒把話說完,袁旭東就突然捂著肚子蹲了下去,嘴裡面還“哎幼”“哎幼”的直叫喚了起來,見他這樣,趙盼兒和孫三娘嚇了一跳,孫三娘連忙關心問道:

“蕭公子,你這是咋了?”

“三娘,你還是叫我袁公子吧,這蕭公子我聽不習慣!”

“好嘞!”

看著“哎幼”直叫喚的袁旭東,孫三娘也算是反應了過來,她蹲在袁旭東身邊好笑道:

“袁公子,你這是咋的了?”

“肚子疼,可能是中毒了!”

說著,袁旭東往地上一坐,背靠著椅子,有氣無力地喘息痛呼道:

“好疼呀,我快要不行了,快扶我進屋去休息一會兒!”

“你......”

看著演技極其浮誇拙劣的袁旭東,趙盼兒蛾眉倒蹙,眼看著就要拆穿他,孫三娘連忙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讓她快要說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趙盼兒不解,孫三娘也沒有多解釋,只是扶起袁旭東回屋裡休息,讓他躺在床上睡覺,還給他端了一杯熱茶放在床邊上。

等孫三娘和趙盼兒離開後,袁旭東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從次元空間裡找出治療拉肚子的藥,胡亂吃了兩粒,雖然不知道顧千帆說的是真是假,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不想真的上吐下瀉,身體難受事小,面子丟了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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