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在哪兒?

傳說中東海之上有五神山:岱嶼、員嶠、方壺、瀛洲、蓬萊,後人稱蓬萊在山東半島北端(有蓬萊縣),說瀛洲指的是崇明島,那當然是不靠譜的——海外仙山,怎可能就在大陸上或者距離大陸那麼近?

根據魏文成對飛行距離的判斷,感覺所謂瀛洲,大概是指的琉球群島。這地方魏晉之際尚未被大陸政權發現,理論上直到隋唐之間才有相關“琉虯”的記載——還未必就是指的這兒;明初朱元璋遣使出訪,正式定名“琉球”——以此倒退,大概是宋、元之際被發現的。

所以假世界就把琉球群島設定為海上仙山瀛洲——群島嘛,一大群,或許周邊那些就得算是岱嶼、員嶠、方壺和蓬萊了。

且說魏文成和簡禱二人來在瀛洲西北方向約百里外,魏文成不敢冒進,擎出自身剛煉就的法寶,遠遠一望,不禁大驚失色。他瞧見什麼了呢?只見島上霞光萬丈,雲霧繚繞,無數仙官、仙吏簇擁著一抬青蓋彩輿,輿上之人金面長鬚,冕旒袞服——這難道就是玉皇大帝?

玉帝在這兒本是情理中事,問題他不象在遠遠地觀察瀛洲,等待寶物出世,倒象是在指揮三軍,圍困島嶼。玉帝身邊旌旗招展,各路神仙於半空中列隊,東一堆、西一群,看似稀疏、零亂,其實分明把入島的通道給封鎖得嚴嚴實實。而且玉帝帶來的並不僅僅是星君、丁甲神之類僚屬而已,佇列當中還出現了很多的散仙。

玉帝在道教中是個特別的存在,他在天上組建了一個完善的執行機構,換言之就是政府、朝廷,管理各界——當然也包括凡間——的雜務,維持秩序。若是把道教神仙比做一個國家,那麼玉帝並非君主——君主得是兩位教主:原始和太上——而如同政府首腦,宰相一般。玉帝麾下諸神都是政府官員,各有職司,主掌某類自然現象和社會秩序。

除此而外,還有一大群的散仙,名位或高或低,卻並沒有具體職務,也不怎麼歸玉帝管——起碼是聽調不聽宣。倘若比擬為此刻的人間,那麼天庭所領就是尚書、中書、秘書各省,以及各州、郡、縣官吏,至於散仙,就是那些前代留來但此時已成虛銜的什麼三公啊、九卿啊,以及列侯。

按照虛空魔主原本的計劃,玉帝若只帶著幾百個神官過來,他一人即有信心贏得勝利,若舉天庭而來,加上自己的徒子、徒孫們,也斷無敗理。可是很明顯如今不僅僅是天庭官吏們來了,就連散仙也到了不少……要知道散仙中某些的能為可是僅次於三清,而要在眾仙班之上哪!

敵方勢大,這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在吃驚,突然又見一道光影從遠處疾馳而來,衝向瀛洲。眾仙當即騷動,但是離合有序,當即便有一名散仙領著十多名星君迎將上去,各自法寶祭起,當即便將那道光影打落塵埃。那光影下墜時顯出本相,是個人形,而且簡禱還認得:“得非鍾師叔弟子陳某乎?!”

很明顯這位陳某也是得到召喚,特意趕過來幫忙的,但他沒有魏文成那麼謹慎,直接一腦袋就扎敵人堆裡去了,當即遭到群毆,都沒有還手之力,就被殛滅……

魏文成不禁苦笑道:“此必陷阱也!”特麼的這不會是設下了圈套,行的圍城打援之計吧?眼瞧著群仙主要精力都放在島上,卻無人輕易下去勘探——若是等著寶貝現世,總得派幾個小兵先下去瞧瞧端倪——難道說……虛空魔主和自家師父他們,也已經中了圈套,都被圍困在瀛洲島上了嗎?!

當下把自己的懷疑向簡禱一說,簡禱也不傻,前後一對照,覺得這種猜想就有九成九是事實,當即苦著臉問:“吾等奈何?”魏文成說還奈何呢,趕緊閃人吧。簡禱卻又猶疑:“魔主召喚,不戰而退,必受其責!”要是虛空魔主就此被道教群仙剿滅,還則罷了,他要是能活著衝出重圍,知道咱們臨陣退縮,不肯相救,到時候還能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嗎?

魏文成答道:“可雲吾法寶未成,不克來援也。”簡禱吊著眉毛說你確實能找著藉口,那我又該怎麼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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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曲墨封關照簡禱,說你去瞧瞧我那個正在煉製法寶的弟子,他法寶若煉成了呢,那就跟你一起跟上來,若是沒煉成,這趟就不必來啦——可是不必來是說魏文成不必來啊,沒提簡禱可以一直陪著魏文成哪。

魏文成跺一跺腳,說藉口還不好找?但若此時不走,再晚點兒就怕被道教群仙發現,想走也走不成啦!

話才出口,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樂聲,委婉動人,有若天籟。魏文成匆忙一抬頭,只見雲開霧散,空中現出來一尊神人。這神人是女相,身高起碼三丈三尺,頭戴金冠,身披霞帔,白麵赤瞳,雙手籠在胸前,捧著一卷竹簡……若光是這一個還則罷了,但見神女身邊、身後,瞬間顯現出無數神兵神將來,大多是赤盔赤甲,打著赤色玄鳥之旗,行列齊整、氣勢洶洶,就如同一堵銅牆鐵壁似的,直朝他們壓將過來。

簡禱也瞧見了,不禁大驚叫道:“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是傳說中的古仙,被道教整合進體系當中,稱為“九天紫府玄祖大天尊”。道教神靈頂點為三清,三清下面是四御,四御下面是五靈,即南方九天玄女、北方真武帝君、東方東華帝君(東王公)、西方瑤池金母(西王母),以及中央元靈元君(黃帝)——也就是說九天玄女是排位前十三名的大神哪。魏文成他們當即嚇得是魂飛魄散,簡禱也不想什麼理由了,也不怕事後被虛空魔主懲罰了,把腦袋一扭,掉頭就跑。

九天玄女注目魏文成,一雙赤紅色的瞳仁若有魔力,魏文成也想跑來著,可是一見著那兩道目光,就覺得渾身酥軟,腿腳打顫,就不禁連續發了好幾十秒的愣。那邊早有十數名天將、星君越眾而出,各執法寶、兵刃,急追簡禱。簡禱匆忙祭起自己的打神鞭來,一鞭即打得一名追得最近的星君頭頂三昧火冒,頭盔落地,髮髻散亂……

可是他也就只得著了這一下便宜而已,當即又有天將左右馳出,一個手執金杵,一個手執金斧,將打神鞭牢牢架住。隨即三名星君一縱身便追上了簡禱,一印、一錘、一牌當頭砸下。簡禱失了兵刃,無從抵禦,被迫按下雲頭,降低高度,誰想下面早有四名星君封住去路,其中一員神將端著寶鏡,朝著簡禱迎面照來。簡禱但覺得頭目森森,莫之所向,竟然偏了方向,朝斜刺裡飛將出去。

“噗”的一聲,一道金光射來,正中簡禱後心,打得他渾身戰抖。接著也不知道突然間從哪兒冒出來一萬多金甲神兵——應該不是實有,而是法寶所幻虛像——就把他團團圍在中間,然後用力朝中央一擠……

魏文成眼皮一跳,他知道簡禱沒了……估計是粉身碎骨,連肉渣都不會剩下。他這才好不容易擺脫了九天玄女目光所照,轉身待走,早有十數名星君、天將從各個方向圍攻過來。魏文成心說簡禱你丫之所以完蛋,就是因為著急把法寶祭出去了,結果為人所拘,自己只好空手……幸虧我沒煉那種一錘子買賣的玩意兒。

急忙舉起手中新煉得的寶劍,朝向左面殺來的星君一晃。劍身上鑲嵌的紅色石塊當即光芒大作,一派紅雲洶湧卷去,星君們猝不及防,大多都被熊熊火焰所包圍,無不慘呼而退……

魏文成再舉劍朝右面一晃,劍上白色石塊光芒大作,一片白霧撲天蓋地地噴射而出,瞬間便將正叫囂著殺來的數名天將籠罩其中。天將們正自眼花目迷,不辨方向,白霧中卻又射出無數羽箭來,完全難以抵擋,當即就被射成了刺蝟一般。尤其這些箭支能透重甲,直入骨肉,所中處冰寒徹骨,兩名天將被迫慘呼後退,剩下幾個直接就從雲端裡掉下去了。

魏文成再舉劍朝下面一晃,劍上黑色石塊光焰迫人,就見海浪洶湧,突然間激射而起,浪至半空都化作了漆黑、黏稠之物,將從下方殺來的敵人裹卷其中,不管如何費力,全都掙扎不開。

他再舉劍朝上方一晃,劍上青色石塊熠熠生輝,竟然噴出來一股綠色濃煙。從上方殺來的數名星君已經驚駭止步了,但濃煙瞬間已到面前,細看時,也不是濃煙,卻是鋪天蓋地無數指甲蓋兒大的小蝗蟲,甫一沾身,便即噴吐酸液,即便上界寶甲,觸之即融……

魏文成法寶威能無窮,力戰四方來敵,眨眼之間,九天玄女帶出來的眾將就幾乎被一掃而空——當然還剩下不少更低品級的仙吏,其實就跟凡間小兵似的,就算衝上去也是個死,光堆人數根本無用。玄女不禁深感詫異,當即把手一抬,祭起了捧著的竹簡。那簡就在空中展開,瞬間膨脹,隨即朝下一兜,將魏文成捲入其中。

魏文成就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已落在一處曠野之中——特麼的老子是又穿越了,還是被收進了玄女的法寶裡。垂眼一瞥,就見寶劍還在手裡,不禁略略放寬了點兒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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