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宦官奪回政權,這可不是什麼好手段!”霍光擺擺手,笑道,“從呂后的例子就可以看出來,士人忠臣的力量是足以撥亂反正的,而且士人就算是有些異心,如果不能一家獨大,反而很難獨攬大權。Ww『W. XS⒉②2.COM”

呂雉病重,她臨終前仍沒有忘記鞏固呂氏天下。在她病危之時,下令任命侄子趙王呂祿為上將軍,統領北軍;呂產統領南軍。並且告誡他們:“高帝平定天下以後,與大臣訂立盟約:‘不是劉氏宗族稱王的,天下共誅之。’現在呂氏稱王,劉氏和大臣憤憤不平,我很快就死了,皇帝年輕,大臣們可能生兵變。所以你們要牢牢掌握軍隊,守衛宮殿,千萬不要離開皇宮為我送葬,不要被人扼制。”

呂后崩後留下詔賜給各諸侯黃金千斤,將、相、列侯、郎、吏都按官階賜給黃金。大赦天下。讓呂王呂產擔任相國。讓呂祿的女兒做皇后。由於呂后在政時期培植起一個呂氏外戚集團,從而加劇了漢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因此在她死後,馬上就釀成了劉氏皇族集團與呂氏外戚集團的流血鬥爭。呂太後沒有完成她的政治計劃就去世了。漢統治階級內部矛盾驟然激化,袒劉之軍蜂起。齊王劉襄難於外,陳平、周勃響應於內,劉氏諸王,遂群起而殺諸呂,劉氏皇族集團與呂氏外戚集團的一場流血鬥爭,以皇族集團的勝利而告終。

誅滅呂氏勢力後,大臣認為呂雉所立的兩位少帝和另外兩個劉盈庶子均不是劉盈親生,於是先廢後殺少帝劉弘,並在劉姓皇族選擇皇位繼承人。考慮的重就是其母親,必不能有一個勢力強大的孃家,於是迎立當時封為代王的劉恆繼承帝位,是為漢文帝。

當然,呂后專權時期扶持家人,打壓劉姓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不過相對來,還是一樣的情況,她去世之後,沒人能夠協調好劉氏皇族集團與呂氏外戚集團之間的關係,相互火併在所難免。

那麼問題來了,誰有能耐培養出一個足以協調二者關係的人?或者二者的關係其實從根本上就是不可調和的,呂雉是太后,那沒辦法。換了其他人,就算是皇后之類的,不夠名正言順,也沒什麼用。

“更何況,不管是外戚還是士人,所作所為雖然為了自身的權勢,但是在執政的時候也是會有所貢獻,為百姓負責的。”霍光繼續道,“畢竟,再怎麼樣,為了國家安定也要做好穩定的工作。”

“而宦官就不一樣了,他們根本就不存在為了後人的情況,所作所為就是為了眼前的權勢,眼前的享受。所以他們迷惑皇帝,把握權勢,胡作非為,聚斂錢糧,根本不會顧及民生問題!”霍光繼續道,“這兩者完全是本質上的差別,導致的結果也是難以想象的。”

霍光所言,可謂是道出了其中的本質問題。

宦官一般出身低微,目不識丁,為一般人所不齒。然而一旦掌權之後,宦官也開始兼併土地,上升為地主階級。我們,宦官並不一定都是壞人,宦官中也時有出類拔萃者,修《史記》的太史公,明造紙術的蔡侯,下西洋的三保太監,都在青史上留有好名。

宦官雖然不都是壞人,但是,宦官政治卻一定是黑暗的。這是因為:第一,宦官身受腐刑,性情上變態,對社會、對正常人存在著仇視心理;第二,宦官沒有後代,因此也就不受道德觀念的絲毫約束;第三,宦官出身低微,目不識丁,沒有文化素養;第四,宦官只懂得送往迎來,阿諛奉承,而沒有任何政治經驗。

東漢時期,宦官在政治上與外戚爭奪,在經濟上也瘋狂地擴張,他們霸佔土地,強取民財,略取民女,胡作非為,民憤極大。宦官上升為豪強地主,但不為上層豪門及清流所看重,乃是豪強地主下層的政治代表。

這種作為帶來的危害、威脅、民憤是最大的,士人、外戚專權,更多的只會是上層建築的鬥爭。士人清流型別的不用,世家型別的也不在乎什麼錢糧土地之類的問題了,完全沒有宦官那麼窮兇極惡的瘋狂斂財。

而且宦官在執政方面完全沒有經驗,所作所為根本不符合國家的整體利益,站在百姓的角度、國家長治久安的角度,宦官可謂是最大的破壞者。

“當然,依靠宦官奪取權勢的道理我也知道,宦官畢竟是宦官,最多也只能是作為侍從皇帝的中常侍。傳達詔令,掌理文書,左右皇帝視聽。”霍光繼續道,“他們只是純粹的依附著漢帝的存在,無法佔據任何實權位置,相對於外戚來要好控制的多。對付起來更是一句話的事情。”

梁冀是東漢後期著名的外戚。他的兩個妹妹都曾先後被立為皇后,衝帝、質帝、桓帝也皆由梁冀策立為帝。梁冀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其跋扈之氣焰無以言表,皇帝反而成了無權的傀儡。

漢桓帝即位後,與唐衡、單、徐璜等五個宦官歃血為盟,決心除掉梁冀。唐衡、單等五人在皇帝的支援下,經過周密策劃,調動羽林軍千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梁冀的住宅。梁冀與其妻畏罪自殺,其家族成員及黨羽賓客大多被殺。單、唐衡、徐璜、具瑗等五人因誅殺梁冀有功,在一日之內同被封侯,食邑自二萬戶到一萬三千戶不等,時人並稱“五侯“,朝政也隨之為其壟斷。

在以後的幾年中,“五侯“任人唯親,其親屬族人不僅多數升官,而且依仗其權勢,排斥異己,為所欲為。如徐璜之侄看上了李氏女子,遭拒後竟然率官吏闖入李家,搶走此女戲射殺之。東海相黃浮依法處理,反而受到了桓帝的刑責。“五侯“權勢日大,驕橫日甚,進而對皇權構成威脅。漢桓帝趁具瑗之兄犯罪之機,痛加裁抑,下詔貶具瑗為都鄉侯,單、唐衡等人也因此受到牽連,紛紛遭貶,五侯專權告一段落。

從這裡很明顯就能夠看出來,處理宦官很簡單,一紙令下,直接拿下,不要太簡單啊。

不過,或許是因為很多漢帝從就是直接上位,沒有前任漢帝撐著,自己慢慢學習的機會。所以爭權奪利是本能,可是奪取權勢以後就沒有那個能力去駕馭這一份權勢了。

這就像是董卓、遼、金之類的情況,沒有見識過那麼奢侈的生活,一進入繁華富饒的中原,整個人就懵逼了,什麼雄心壯志都不記得了,瞬間被腐化,只知道享受。

漢帝的情況可謂是如出一轍。畢竟外戚專權的時候,對他的控制還是比較嚴格的,不可能胡作非為。而到了宦官這裡,那就是只顧著討好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其他問題。

就好像當今天子劉宏,雖朝議以楊賜、劉寬、張濟三人教授劉宏。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劉宏完全就被矇蔽,天真的認為天下穩如泰山,便安心享樂,鮮問政事,種種享樂行為可謂是昏君典範。

靈帝自己則深居內宮,挖空心思嘗試著玩樂的新花樣。內宮無驢,一善於逢迎的黃門從外地精心選了四驢進宮。靈帝見後,愛如至寶,每天駕一車在宮內遊玩。起初,還找一馭者駕車,幾天後,索性親自操持。皇帝駕驢車的訊息傳出內宮,京城許多官僚士大夫競相摹仿,以為時尚,一時民間驢價陡漲。

正當京城瀰漫著驢車揚起的煙塵時,靈帝又對驢車失去了興趣。又有宦官別出心裁,將狗打扮一番,戴進賢冠、穿朝服、佩綬帶,搖搖擺擺上了朝。待靈帝認出乃一狗時,不禁拍掌大笑,讚道:“好一個狗官。“滿朝文武雖感奇恥大辱,卻敢怒不敢言。

所以,這個時候,如果是來個霍光,那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時至今日,劉姓漢室正統依舊是深入人心的。據你們所,眾多的士人都在為大漢努力!”霍光繼續道,“不那什麼何進有沒有專權,就算是何進專權了。只要是漢帝敢開口,就有人敢把何進的權勢奪下。可是,依仗宦官去做這些,造成的結果是漢帝自己也腐化成這幅摸樣,奪回了權利又能怎麼樣?僅僅是為了享受?這種漢帝,我恨不得廢了他另立明君算了!”

“不過,看看現在士人的表現,固然是盡忠職守了,然而本質上來,也不可謂不迂腐!”霍光繼續道,“既然敢對付宦官,為什麼又完全屈從於皇帝?為了證明自己是忠臣嗎?”

也就霍光敢這種話,畢竟士人對於聲名的看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寧可死也不毀氣節。

不過,這也是事實,兩次黨錮之禍,並不是士人黨人鬥不過宦官,純粹是宦官矇蔽了漢帝的視聽,而後漢帝一聲令下,黨人通通給跪了。

面對宦官專權的局面,以正直官員李膺、陳蕃為,形成了一股討論時政、品評人物的“清議“潮流,並與宦官集團展開鬥爭。李膺時任司隸校尉。宦官張讓的弟弟張朔貪殘無道,以殺孕婦取樂,李膺將其逮捕後處死。宦官們因為懼於李膺的威勢,行為收斂了不少,連休假時也不敢走出宮門。但心狠手辣的宦官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而是時刻尋找除掉李膺這個眼中釘的機會。

河南術士張成縱子殺人,李膺將其處死。張成曾給桓帝佔過卦,與宦官也頗有來往。張成的弟子與宦官勾結,誣告李膺與太學生串通一氣,誹謗朝廷。盛怒中的桓帝下令逮捕了李膺等二百餘人,並在全國各地懸賞捉拿李膺的黨人。宦官們趁機公報私仇,亂捕良民,一時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但有些“黨人“自請入獄,聲援李膺等人。太尉陳蕃因為上書為李膺鳴不平,而被皇帝罷官。城門都尉竇武及尚書等人也上書為李膺喊冤。桓帝迫於壓力,赦免了李膺等二百餘人,但終生禁錮鄉里,不得為官。這就是東漢時期的第一次黨錮。

在第一次黨錮事件中倖存的李膺在張儉事後,沒有接受親朋的勸告而坦然受難,被捕後死於獄中,其子弟、親戚全部削職為民。此外,杜密、虞放等百餘官員及名人被誣殺,受牽連而被流放、禁錮、處死者多達六七百人。其後,宦官們又幾次興風作浪追捕黨人,黨人之獄遍及全國,形成了東漢時期的第二次黨錮之禍。

在火光看來,這就是扯淡,誅殺宦官而已,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剛剛我聽荀先生了一件事情,可以和這些士人的心思有異曲同工之妙。”霍光笑道,“一個名叫趙宣的人,父親去世,他把父親埋葬以後,自己住在墓道中,服喪二十多年,名聲震動州郡。地方官把他推薦給陳蕃。陳蕃與他相見,問及妻子兒女,結果他的五個兒子都是在服喪期間出生的。陳蕃大怒,遂致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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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還有童謠叫什麼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霍光繼續道,“那麼如果不是最後露餡了,被揭出來,他們是不是就是所謂孝廉的典範?反過來,這是被揭穿的,其他沒被揭穿的呢?”

“那麼我要問了!”霍光冷笑道,“人家是做出一副孝悌清廉的道德模樣,目的就是為了被推舉,就是為了仕途!”

“而他們這些士人,做出一副忠君的模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了什麼?為的還不是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忠臣的記錄?”霍光繼續道,“但是本質上來,舉孝廉是為了推舉選拔統治人才,歸根究底,那就是為了讓他們治理國家。這些弄虛作假專營上來的人能做到這嗎?”

“與之相同的,什麼兩次黨錮之禍啊,這些被禍害的士人,居高位,掌權勢,是為了讓他們去做漢帝的家臣?他們就認定了這個漢帝,哪怕是危害到整個大漢的穩定也無所謂?”霍光冷笑道,“歸根到底還是一樣的情況,那些弄虛作假的是怕不被推舉,而這些人呢?不就是怕史書上留下他專權的罵名嗎?所以不敢作為,束手束腳的被宦官操弄。”

“死且不懼,何懼身後他人評?”霍光斷然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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