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此言一出,一種青年軍的軍官們各個點頭稱是,的確,劉澤一語驚醒夢中人還真是如此,於是乎紛紛請戰,爭當這第一波的偵察部隊,畢竟這偵察部隊想要演好這場戲可不容易,弄不好還要搭進去幾條人命才算數,不過大家都是一心為公也沒有那麼多的說法在裡面,自然什麼任務最危險,什麼任務才會爭著搶著往上衝。

最後還是龍致遠拍板,這件危險的任務,一事不煩二主,最後還是交給警戒區的雲童和他的屬下們完成,這把雲童高興的直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向著魁首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完成這項任務,絕對不會再出任何的紕漏。

但是到了會後,雲童心裡面又是一陣緊張,他仔細的想了想了,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麼的簡單,想要完成得好可是非要動些腦筋不成,要不然,最後弟兄們犧牲了,卻達不到什麼犧牲的效果,那才是真的不值當呢。

所以思前想後,雲童仔細尋思了這斥候派出的方式,這才想出了個辦法,小隊斥候在前面探查,當遇到敵人斥候,露出一副害怕逃跑的的摸樣,然後大隊兵力尾隨後面進行救援式攻擊,等到仗著人多吃掉敵人幾股騎兵之後,想來蒙古人必要對自己進行報復式的反撲,如此製造一次大面積的潰退,在建州兵堡的支援之下,打退敵人的進攻,如此即完成了魁首交代的任務,又不會損失太大,正可謂一舉兩得。

拿定了主意的雲童,回到營地之中,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參加生死抽籤,抽出了兩百人,作為巡邏隊的骨幹力量,然後由他帶領在突前哨位,而組織了麾下其他八百人緊跟其後二十裡左右,遙相呼應,等待隨時增援,將敵人斥候消滅,向亦東河草場進軍,他要親自去會一會科爾沁的騎兵,看看這蒙古人的騎射到底有多麼的犀利。

說真的,有時候天下的事就是如此,當你想找到科爾沁南下偵探騎兵的時候,卻遍尋未果,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雲童帶著自己手下的這兩百人的部隊,在亦東河這個區域之內來回轉悠了足足兩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的敵人的斥候,仿若一夜之間,這些敵人的精銳偵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般。

這日,天剛剛亮,卻沒有太陽,萬里天空烏雲密佈,空氣之中溼意盎然,帶著幾分悶熱,讓人有些喘不過起來,根據隨軍氣象員的說法,這天氣很快就會出現大雨傾盆的跡象。但是雲童依然決定不放棄,雖然已經是他出來的第三天,但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也等不到敵人斥候的出現,無妨就往下再深入些,不必要顧忌亦東河這塊兒區域,直接去科爾沁看看,他決定劫掠一番,到時候想來科爾沁人總不會再無動於衷了吧。

就在他剛剛吃完早飯,準備下令集合部隊,向西北開始運動的時候,突然放出去的斥候如同箭兒一樣飛馳而來,身上掛著幾隻箭矢,高聲說道:“報~!敵人偵騎大概三百餘人,離此地不遠二十裡處,速速準備接敵,速速準備接敵。”

哈哈一笑,早就已經憋屈的不行的雲童高興極了,一蹦三丈高,揮著手示意屬下道:“集合,快集合,咱們有肉吃了~!”一眾屬下心裡面也高興的緊,這可不是麼,好不容才等來了敵人的出現,讓憋悶了多天,想要打個翻身仗的警戒區官兵們,人人都興奮不已。

剛集合完畢,正在進行著適應性的馬匹熱身,還沒到片刻,一眾人立刻感覺到大地之上一陣顫抖,雲童等老兵知道,這是敵人迅速接近的前兆,緊接著在地平線的遠端,出現了一大堆黑色的小點,連成一線。

雲童呼嘯一聲,示意屬下們停了下來,成錐形陣排開,等待最後的衝刺對撞的機會降臨,不管示弱還是不示弱,這第一板斧的衝鋒是必然的,你要讓敵人相信是在頑強戰鬥之中,才將人數差不多的青年軍打敗,最後是碰到敵人接應的大隊人馬,在人數佔了上風的情況之下,才有了解決了科爾沁的騎兵。

而對方的敵人看到這邊遠處雲童所帶領的部隊做好了對沖的準備,他們也沒有盲目衝過來,而是策馬停了下來,需要幾分鐘調整戰術和接敵陣型。這些動作都被雲童看在眼裡面,不由得暗自點頭,科爾沁其他軍隊指揮的素質如何,他是不知道的,但是眼前這支小小的斥候隊伍,肯定是不是菜鳥,而是身經百戰的指揮者,很明白騎兵之道,有張有弛。

這位指揮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上侮辱了萬順的哪名巡夜百夫長骨刺離,雖然被烏丹王命人抽打一百鞭,但是最後還是在德力格爾的庇護之下暫時倖免於難,只是要用軍功來抵罪,因此他也就率領斥候本隊尋找作戰的機會,來清洗自己的罪名。

當然德力格爾能夠保他,自然有保他的道理,這位骨刺離可謂身經百戰,有著相當豐富的戰場經驗和過去,只是因為性格暴躁,殘厲,再加上出身低微乃是馬奴的兒子,因此老是做一些犯忌的事情,所以始終得不到升遷,而德力格爾呢,需要這樣的人才、悍將為自己所用,因此才不惜代價想要保護他的存在,其實說透了也有千金馬骨的意思在裡面,想讓別人看看他對人才的重視,及時只是一個馬奴的兒子也是如此的看重,更何況其他人呢。

見到敵人的動作,愈發警惕的雲童掏出望遠鏡朝著遠方觀瞧而去,嗯,果然如此,敵人雖然沒有用什麼嚴密陣型,卻是將整個騎隊拉的很散,人手一張弓,手中箭上弦,嘴巴之中還叼著幾隻弓箭,每個等待衝鋒命令的斥候武士,各個面色輕鬆,並沒有什麼凝重之意,顯然對方絕對不是一支普通的斥候百人隊。

雖然現在整個青年軍之中大力普及火器,但是雲童作為一名武藝精湛的指揮者,卻是知道這種嘴中含箭的射擊方式,能夠有效的增快第一波,第二波弓箭射擊的速度,看來科爾沁被稱之為生活在弓背之上的部落還真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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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自己這邊的部隊,氣勢不輸於對方,士氣更加的高漲,畢竟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從女真降卒之中選拔出來的,各個都有著相當強勁的武力支援,和戰場經驗,所以同樣不會顯得緊張,更何況戰前戰後的鼓動,讓戰士們心中憋著一股勁兒就想找地方發洩一番。

袋煙工夫,雙方都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一陣蒼涼的號角之聲展開,雙方開始了衝鋒,別看只有這小小的數百人的對沖,帶起的陣陣塵土也是氣勢驚人,馬蹄如奔雷一般隆隆震天,青翠的草地之上不時有兔狐之類的小動物倉皇而逃,深怕成了戰爭的犧牲品。

殺氣是唯一的執念,雲童所率領的衝鋒隊伍,站在最前端的是他和一大批原青年軍的老兵卒們,這些人有著過往多年的戰術經驗,在他們的腦海裡面認為,對沖的時候,越是陣型緊密,越是能夠有效的擊穿敵人的騎陣,然後將主動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正是因為如此,青年軍的騎陣並沒有畏懼對方的遠端打擊,而是愈發的緊密了起來,一個個的治安軍武士們,最外圍的左手端著一張輕騎盾,右手拿著上好了火藥,封閉了火門的燧發火槍,裡面的戰士們則手持弩箭,準備好了騎射還擊,毫不猶豫的往前衝鋒而去。

密集陣型就是如此,在青年軍的戰爭操典之中,所有的進攻並不是火槍是唯一的選擇,靈活多樣的運用各種武器達到殺傷敵人的最終目的,是每一個指揮者都應該學習的。

科爾沁偵騎衝鋒到半場的途中,就開始了弓箭的射擊,連續三箭,不間斷射擊,讓陣個天空之中佈滿了箭矢,唰唰的密集箭陣帶著尖銳的呼嘯之聲,從天空划向雲童所帶的騎兵,打在雲童的騎兵舉高的手盾又或是頭盔上面,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這陣疾風驟雨般的襲擊,非常有效果,將雲童衝鋒的陣型,直接掃去了一排騎士,由於加速的原因,又或是敵人沒有想到,對方的騎術同自己一樣如此精湛,所以射擊覆蓋的區域沒有掌控的太好,箭矢侵襲的物件大部分是後隊的騎兵,這些人遭到了殘酷的打擊,有二十多個人發出尖銳、暴烈的慘叫人馬同時倒了下來。

還沒接陣,自己這一方就蒙受了相當程度的打擊,這讓雲童心中並不好過,不過他倒也沒有灰心喪氣,畢竟面對敵人的這種高明箭術所造成的遠端打擊,自己不付出些生命的代價是不可能的,只要自己戰術得當,這些消失的生命就有意義,正所謂慈不掌兵就是這個道理,為了大局,必須需要犧牲區域性的利益,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雲童的臨場戰術設計正是如此,第一波衝過去,殺傷一些敵人,然後第二波衝回來,接著再殺傷一些,然後潰退逃亡,想來這個時候,敵人會認為自己的這邊怯戰而逃,在傷亡不少的情況之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知道越是如同對方這種精銳的斥候部隊,一定越發的善戰,越發的堅忍不拔,不會輕易放過對手,如此他們才會中計,後方的大部隊才能逼過來,剿滅這群敵人,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十里左右的路程看上去很遠,其實在騎兵對沖的情況下,相當的近。所以當三波箭矢飛出來之後,治安軍的部隊也已經到了擊發火槍的有效射程之內,雲童口中的骨哨吹響,發出尖銳的聲音,在隆隆的蹄音之中任然傳入了每個人的腦海之中;

作為陣型外圍的騎兵直接丟掉了手中的騎盾,毫不猶豫的端起手中的火槍,嗵的一聲,齊齊擊發,子彈從槍膛之中被火藥的推力迸發出去,帶著加速度,在空中翻滾著來回旋轉著向著敵人的肉體張開了血盆大口撕咬過去。

當最外圍的騎兵激發火槍,發出震天的巨響之後,其實效果並不明顯,可見這種手槍對射在較遠距離上面,尤其是無法形成彈幕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造成傷害,對方的騎士只有寥寥數人直接倒了下來;

緊接著,雲童沒有絲毫的停留,口中哨音一變,頓時陣型中間騎士手中的弓弩,一陣陣的急速拋射,掀起了一陣比對方還要密集的金屬風暴。這是連弩,乃是青年城多年來科技的結晶,尤其是在更好的合金材質、設計理念方面出現之後,讓連弩從重量、體積、連動能力方面都有了十足的提高,完全可以適用於騎兵作戰。

所以在十來個呼吸之間,頓時射出去了最少五輪箭矢,最少這麼一輪近千支箭矢的洗禮,將對方衝鋒隊伍的右側直接削出一塊空白之地,讓科爾沁的騎兵大概五六十人左右如同下餃子一樣,墜落馬下,一時之間,人仰馬翻,慘呼之聲不斷。

科爾沁騎兵遭受第一輪打擊之後,這讓骨刺離的面上流露出了意外,甚至是吃驚的神色。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幫對面敵人的戰士,居然能將騎射運用的如此出色,更吃驚的是對方的連弩,居然能夠有如此強大的連射效果,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能夠連續射出五箭,真的難以想象的強大,也讓蒙古人根本無法理解。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在如此強悍的打擊之下,科爾沁這支斥候小分隊的士氣立刻為之一沉,不過骨刺離相當有經驗,並不灰心,畢竟戰鬥剛剛開始,在這一刻豐富的戰場經驗,和對於本部士卒相當精深的瞭解,讓他做出了新的決定。

再次吹起了號角之聲,在雙方最多只有兩百米左右就要發生直接碰撞的時候,居然大膽的調整戰術,進行了相應的二次變陣。

隨著號角聲音落下,在瞬間,科爾沁人的馬隊立刻四散,變成了三股馬隊,散成了左中右三個不規則的序列,左右划著弧線向兩邊散去,很明顯是兜向雲童他們這些治安軍的後路,而正面的科爾沁兵卒,已經全部丟棄了手中的弓箭,抽出了腰刀,直接惡狠狠的撲了上來,要同治安軍的這幫弟兄們一決高下,用勇氣和勇氣的對撞,告訴對面敵人科爾沁武士的強大。

看著敵人如此精湛的馬術,雲童雙目微凝,這可了不得啊。要知道在老青年軍的三千士兵之中,各個騎術都不弱,集體衝鋒也是有著相當程度演練和拉練的,畢竟麼,這些老戰士從小到大都在馬幫之中成長,天天沉浸在馬背之上,而青年軍本身也是極其重視騎兵的機動能力,騎術是青年軍過去必須考的科目,是所有人都要系統學習的自然不可能弱。

而再加上,青年城考慮到機動性的提高,多年來一直致力於改進馬種,將蒙古馬和阿拉伯馬之間進行雜交,完美的誕生了青年馬這個青年城所特有的品種,更加如虎添翼,讓老青年軍多次和女真人之間的對撞保持著長勝不敗的紀律。

但是,即使如此,眼前如此複雜的技戰術動作,老青年軍三千人之中,可以說大部分人都是無法完成的,除非魁首身邊的鐵衛營,才能做到。可哪鐵衛營是什麼地方?哪裡可以說是青年軍最精華的所在,是整個青年軍之中最強大武力代言的最尖端部分,他們各個都是青年軍的種子,是未來的希望,所以他們能做到的事情並不代表普通士卒能夠做到。

比如說,去年雲童參加的圍剿羅教的戰鬥之中秀出來的騎射功夫,可是讓沙場老將李如松都要感慨萬千的,不得不拍掌震驚的。要知道想要那麼有序的進行循環往復的騎射攻擊,沒有相當的水平和從小的騎術訓練,已經人馬合一的境界,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現在,青年軍擴軍了是不錯,人數多了,可實際水平並沒有上升,反而相對原來的老軍來說,是呈下降趨勢的,畢竟新兵太多,訓練僅僅是訓練而已,要想將新兵變成強兵,老兵,必須要經過戰爭的洗禮,才能完成實質上的轉換。

更別提現在新擴軍的青年軍,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山東移民,騎馬?那不過是一種想象之中的東西,能上馬不掉下來,就已經算是訓練優良了,騎馬衝陣,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到反而是治安軍之中,女真降兵大部分對於騎馬並不陌生,可以說馬術相當強悍,但就算是如此,相對科爾沁人來說還是差了一籌。

而眼前這些科爾沁人呢?不過是些斥候罷了,就能有如此的馬戰技術,真的是難以想象,看來蒙古人真的是活在馬背上的民族,這種千年的傳承早就已經融合到了骨頭之中,血液裡面,從騎術、從騎射這個角度上看,青年軍絕對弱勢於對方。

不過雲童倒也不灰心喪氣,畢竟這不過是小股隊伍的PK,只能說騎術一方面的短板罷了,真正的決勝還要看大軍團作戰的時候。而大軍團作戰,這種騎術上的優勢,將會被集體的力量所摒棄,你還想將騎兵指揮的如此自如,隨時數萬人的兵團在一聲號角之中分成三個攻擊序列?微調戰術能到這麼精確的狀況?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果科爾沁真的能有如此強大的近乎精確到個人的組織、紀律、行為能力,那麼青年軍哪怕有再強的科技優勢,在沒有完全脫離黑火藥時代科技束縛的時候,就應該放棄努力,直接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頑抗只會帶來傷亡和慘敗,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戰爭是什麼?戰爭就是一門綜合的組織學,在雙方武器科技實力相同的情況下,它拼的是組織同紀律,誰的組織最有效果,誰的紀律最為嚴明如同鋼鐵般的存在,誰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所以也許科爾沁騎術普遍很高,騎射也很有民族的特色,但是同青年軍比優勢太少,也僅僅只有這麼一條罷了,算不得什麼,只要揚長避短,就能將敵人的優勢抵消,最大的發揮青年軍的長處,進而打敗敵人。

不過,現在的雲童算是深刻瞭解了劉澤所說的對於科爾沁這種蒙古部落,只能懲罰性進攻,只能削弱,你可以在戰役之中打敗對方,但是絕對不可能一戰將其夷族,對付騎兵最終還是要騎兵,沒有強大的機動力,一切都是枉然。

當然,眼下的衝鋒已經迫在眉睫了,自己屬下可是沒有對方那麼強悍的馬術,做不出在高速運動之下,如此複雜的戰術動作,所以雲童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先將對方的主陣衝破之後,接著仗著馬速和耐力完美結合的青年城馬匹的優勢,

在對方並沒有調整過來的狀況下,轉換節奏,抓住先機,強行突擊,進行突破,迴歸本陣,如此想來,長期奔逃之後的這對斥候,最終會因為馬身上的技術優勢被拖垮,而導致最後的失敗。

雲童能夠看到對方騎兵眼中的殺氣,感覺到敵人駿馬身上肌肉全速律動的震撼感。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騎槍在手中抓緊,接著手腕放鬆柔軟,身體輕輕向前傾斜,眼睛不再盯著對方的任何一人,而是平視前方的空白之處,這是為了讓視野能夠擴充套件到最大的面積,以第一時間反應,應對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武器,全身肌肉緊繃,下身雙腳用力踩踏住腳蹬,雙腿則帶著幾絲陰力的夾住馬匹的背部,等待最後衝刺的到來。

“唰~!啊~!”一聲慘叫,對方引面而來的騎士被雲童一槍直接戳中了胸膛,藉著馬匹的加速度,雲童自己本身的技術和力量,在刺中的剎那,輕輕抖動之後立刻鬆手,刺槍的力量將對方直接衝得在馬上一個後仰,整個人翻了出去,連同砸倒了邊上的幾名蒙古士兵。

這一切都發生在光電火石之間,雲童刺完第一名敵人,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整個人重心壓的更低,然後左腳發力,將馬匹往右側略微偏斜了一些,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迎面而來的第二名敵人手中橫擺的鋼刀。

緊接著從馬鞍之上的武器配袋之中,順手摘取了鋼刀,然後身子略微抬起,將倒橫擺在自己的胸膛前面,按照青年軍標準的戰術姿勢,腿下用力輕夾,馬匹又迴歸了衝鋒的正途,藉著加速度,又將敵人兩名武士直接砍落地下。

但是這個時候,雲童卻不得不迎接第五名的對手,這個對手很是狡猾,手中的長刀不對人去,而是直奔馬頭,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將雲童的馬砍死,砍傷,在這種高速運動之中,只要落馬就意味著你必然死亡,因為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的馬在跑動過程之中是不可能對倒在地上的人體進行避讓的。

說起來複雜,但是時間卻非常短暫,大概在僅僅一分鐘左右,雙方騎兵的第一個回合的衝刺就已經完成,很明顯,散亂陣型的科爾沁草原騎兵也許弓射無敵,但是在這種正面的對沖之中,他們的騎術再精湛,也無法同有著強力紀律,鋼鐵約束的治安軍相比。

哪怕這些治安軍僅僅進行過短短數個月的訓練和培養,不管是整體的戰術意識,還是執行戰術的能力都要強過對方,更何況武器、盔甲、尤其是馬匹的品質都要高過對手幾個檔次的狀態下,科爾沁騎兵在對沖的時候,整個正面的部隊,如同被割去的麥子一樣,倒了一片。

當衝擊完全結束的時候,雲童赫然發現,剛才正的蒙古騎兵原本最少有一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了三十來人,而自己這邊則僅僅倒下了二十多位,這種一比四左右的人員傷亡對比,在冷兵器衝鋒的時代裡面,就代表著完勝的局面。

骨刺離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支軍隊的集團式密集衝鋒,有如此的威力,整個正面衝擊的部隊,可以說十停去了六、七停,如此傷亡,怎麼能讓他不心驚肉跳,尤其這些兵卒可不是普通兵卒,而是德力格爾為了替自己贖罪特意調派來的金帳武士,乃是科爾沁的精華所在。

到了這個時候,他赫然發現,自己之前的戰術判斷出現了失誤,不應該如此硬碰硬的面對敵人的衝擊,太過輕敵和蔑視敵人的存在,如此喪失了弓箭的犀利,揚短避長,從這次對碰來看,對方可不是什麼菜鳥,絕對是戰陣中的高手。

只是面對如此情形,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是欲罷不能,不能拿出些戰果出來,或是全殲這支小小的敵人斥候,恐怕回去之後,自己這個待罪之身,再加上失敗的罪名,身首異處都算是好的了,弄不好是要牽連家人的。

更何況眼下自己還沒有輸,還有機會,敵人雖然頑強的讓人意外,但是畢竟人數少於自己,只要自己能夠發揮弓箭的長處,在對方沒犀利遠端武器的狀況下,自己可以一口口的慢慢將對手蠶食,而贏得足以為自己洗脫罪名的成果。

於是第三次號角再次響了起來,繞道雲童率領的治安軍後面去科爾沁騎兵,划著弧線形成了兩隻圓圈,再次張開弓箭,射出了一支支的利箭,一時之間,天空之中,嗖嗖之聲大作,噔噔這種拉動弓弦的聲音還要超過了馬蹄之聲。

面對敵人密集的遠端攻擊,雲童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可想,他當初的戰術動作已經完全不能實現了,這個時候再冒險往回衝鋒,只能在奔跑的過程之中,被敵人一口口的吃掉;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防禦,放出訊號,讓後面的部隊上來參與進攻,而自己反正已經堵住了對方的後路,如此保持前後夾攻的態勢,一定將敵人消滅。

只能嘟嘟的吹起骨哨之聲,他命令手下還有盾牌的舉起盾牌,集中到一起,利用所有的武器,硬抗敵人的這次箭矢的攻擊,然後把訊號煙花釋放了出來,很快四面的地平線都冒出了黑點,接著四處的天空之中發出了三朵煙花在空中高高升起,這是代表收到訊號,最後的圍剿戰役開始的訊號。

雲童見到這個訊號,心中大定,四面包圍的計策已經生效,不由得哨音急響,整個部隊開始往後方緩慢撤退,收縮陣型,以脫離科爾沁騎兵的射擊範圍,儲存自己的實力,以待對方疲勞之極,對敵人進行最後的打擊。

看到如此狀況,骨刺離真的連腸子都悔青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敵人早就已經有了想法,想將這邊的斥候隊伍一網打淨,要是剛才對沖之後,自己果斷的率隊離開就好了,那個時候至少能有不少下屬逃出去,不會陷入絕境之中。

他回頭看了看四周面帶沉寂的部族勇士,這些人有些是他的老部下,有些則是德力格爾為了幫他洗脫罪名所特意調派過來的,但大家都是好漢,誰也不是孬種,可卻為自己的一己私利,被消滅在此地,不,哪怕自己戰死了,都不能讓這麼多弟兄跟著受難。

於是他不由得哈哈一笑,手中鋼刀揮動,大聲言道:“弟兄們,卑劣的敵人用優勢的兵力包圍了我們,我們科爾沁草原上的雄鷹會屈服麼?來啊,弟兄們,將對面那群敵人擊垮,然後我們回家去,為了回家衝啊~!”

說完一催胯下坐騎,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完全是一副決死的摸樣。而其他的士卒,見到如此骨刺離如此摸樣,知道這是拼命的時候,不拼命就有全軍覆沒的可能,於是大聲呼喝著,跟著自己的百夫長直接衝了過去,一時之間,殺聲震天,他們要為自己而求活。

雲童見到敵人如此摸樣,心中也不由得一陣慨嘆,果然對手不是簡單之人,果決的讓人害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沒明白了自己最佳的選擇就是直接選擇最弱的一個方面衝擊過來,只要能擊潰對手,就能逃出昇天。

不過雲童既然如此,自然是有自己的算計,這夥敵人他不想全殲,畢竟要留些人回去,引來更多的大部隊,執行總部的示敵以弱的計劃,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不再截留了個一半左右,他的心裡面實在是不爽的緊。

只是麼,這次出行,為了執行示敵以弱的計劃,將火器全面縮減,只弄了些騎兵火銃之類的短兵武器,就是為了讓敵人對火器沒有直觀的瞭解,而造成對手的錯覺,覺得火器不過如此,而好造成敵人輕敵的思想,到時候火器就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畢竟即使有娜仁、萬順迴流,又或是叛變,但是對於蒙古弓騎者來說,他們面對的戚繼光時代的明軍,對於火器的概念還是存在於那個年代,所以即使有人同他們說了青年城的火器力量,最終也不會被認為不過是誇大而已,不可能真正從思想之上重視起來,因為人都是有慣性思維的。

現在雲童並不想違反上級的命令,但是他又想留下這些人,很陰險的直接把早就已經在馬背袋子裡面放好了的鐵蒺藜,直接撒在了地上,邊跑邊撒,一副亡命狂奔的摸樣,然後吹起了牛角,用聲音通知後方的自己人,前方有地刺的存在。

由於相隔甚遠,看不清楚雲童在做些什麼,骨刺離急於回家的心思讓他不可能停下來,仔細觀察對方的狀況,所以很快他們這群武士就直接衝進了鐵蒺藜之中,噗通噗通的一個個馬匹的腳掌被鐵穿刺的血淋淋的,大批騎士落馬倒地。

骨刺離衝在第一個,自然也沒有逃脫厄運的擺佈,在整個衝鋒集團之中,也是第一位倒下來,不但如此,倒在地上的剎那,黴運再次將領到了他的身上,地上的一顆鐵蒺藜刺穿了肩頭,讓他痛不欲生。

不過即使在如此的關頭,骨刺離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手下,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大聲疾呼道:“快,大家分散逃亡,逃出去多少,逃多少,將今天的戰鬥情形告訴對方,讓大王來為我們報仇雪恨。”

其實不用骨刺離喊叫,到了這種地步,再堅韌的部隊,也承受不起如此大的損傷和打擊,剩下還騎在馬上的科爾沁武士崩潰了,毫無組織,各自逃命,散落的四處都是,只知道拼命的逃跑,哪怕有青年軍開弓射擊,也不知道有任何的抵抗動作。

雲童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由得微笑了起來,勝利了~!呼,長長的出了口氣,自己總算是帶領著手下打了一次翻身仗,完成了魁首的重託,一洗之前的恥辱,指揮著屬下對四散而逃的科爾沁武士進行追殺,自己則帶著一個班左右的人馬,直接來到剛才丟鐵蒺藜的地方。

見到地上一批批發出哀鳴的馬匹,看著翻滾在地上倒地之後,被鐵蒺藜割刺的遍體鱗傷的科爾沁武士,他也不由得暗暗嘆息,這就是戰爭,沒有任何人性可言的地方,只有不擇手段的將對方殺死,勝者王侯敗者寇,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正在思緒的時候,就聽到對面突然有人發出一聲暴喝之聲,從地上翻身跳起了一個彪熊大漢,披頭散髮,滿身是血,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殺氣騰騰的瞪著自己,揮舞手中的鋼刀直接衝了過來,哪氣勢,就是想一刀將自己斬落馬下的摸樣。

雲童凝重的看了一眼對方,他是一個武人,對於如此不屈的物件是充滿了敬佩之意的,只是形勢比人強,你敗了就是敗了,如果你不接受命運的安排,那麼就只有死亡一途,只是出來的時候參謀處早就已經說過,必須要多抓敵人的俘虜好從中瞭解敵人的各種情報,所以眼下既然大局已定,肯定是不能殺死對方的。

於是他揮了揮手,邊上的幾名士卒心中有數,直接用原本套馬的繩索丟了過去,將這位衝過來的大漢套牢,然後輕帶胯下坐騎,立刻就將這名蒙古武士直接拖倒在地,然後治安軍的士卒催動坐騎快速的跑動了起來,馬匹直接將這大漢帶動的在地上拖了出去。

雲童默默注視這位大漢良久,見騎士拖動著他在地上來回滑動,卻一聲不吭,很明顯是一名硬漢,於是他大聲喝道:“夠了,雖然是敵人,也不能這樣折辱對手,將他押上來,我倒想看看,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到了如此境地還這麼忠勇無比。”

很快治安軍的士卒們,將大漢推推攘攘的揪了過來,眯著眼睛瞅著對方的雲童,笑著用蒙語說道:“來,這位英勇的武士,說說你叫什麼?”

“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科爾沁金帳武士骨刺離,你這個只會用奸計的漢人,有本事就放開我,咱們決鬥一番,要不然算不得什麼英雄本事。”骨刺離眼睛裡面透露著刻骨的仇恨,直接對著雲童大聲的吼叫道。

“呵,有點意思,到這個時候還堅持下去,果然英雄了得,有沒有興趣投降我青年城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向上報告,給你相應的待遇,嗯,成為排長吧,就如同你的百夫長差不多,就帶領這一幫被俘的弟兄們生活下去,要知道我們這邊軍人的待遇可是要比,”

雲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骨刺離打斷了直接打斷了,他惡狠狠的呸了一句,言道:“你要我如同你們那位什麼狗屁萬順一樣,成為奴才,絕對是不可能的,你們有軟骨頭,我們科爾沁的勇士沒有,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要不然,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你報仇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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