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外蘭城,現在的名字已經改成西進城,此地早已經是一片旗幟的海洋,軍歌之聲四起,大塊大塊整齊劃一的兵營帳篷,如同豆腐塊似的建設在城市東頭的駐軍場之中,讓這個青年城建州最大的軍事基地,變的熱鬧非凡。

整個女真人的遷徙雖然在上個月已經基本結束,意味著西進城以西都已經沒有大批女真人群居村落,只有一個個星羅密佈的兵堡,進行軍屯和管理,但這只是紙面上的東西。現實裡,在遠覺昌安控制的地域之中,按照調查,最少還有數千到一萬女真人,因為害怕青年城集中居住,是要對他進行有組織的大屠殺而逃亡,散居。

所以西進城中原有駐軍部隊的最高目標,就是要清掃地方,將這零散的女真人抓起來,送到新民城之中去,進行馴化教育,所以雲童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到這一邊,不但設計了拉網式清查的制度,訓練和區域檢索相結合的方式,幾乎每天都會有數個,甚至十數個抓到西進城之中;

不過好在隨著新民城的建設宣傳已經開始,原來所謂的屠殺謠言基本已經消失,所以不管是抓到這裡來的女真人,還是沒有抓住的,依然散居在外的女真人,都並不是那麼對立和仇視青年城的存在,在抓捕的過程中,更多的像是一種捉迷藏的遊戲,你死我活的情況基本是不存在的,抓的人手下很有分寸,被抓的人心中也是預設了被抓的事實。

可是今天不同,雲童站在城門的警戒司令部之內,看著幾具戰士的屍體,面上陰沉的要滴下水來。就在昨天,按照慣例,治安軍出城對管轄區域進行掃蕩。具線報說,亦東河方向有不少女真逃人居住其中,所以他就下令這次跑遠一些,去亦東河草場進行圍捕。

卻不成想,就在今天早上一個排的治安軍帶回來的不是什麼大量的逃人,而是自己人的屍體。據屬下報道,他們在亦東河草場,發現了最少數百女真人群居之所,立刻展開隊形開始行動,這夥女真人也非常聽話的沒有進行反抗,只是束手就擒,被他們抓了回來,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完美。

可是在回程的路上,這幫治安軍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敵人,從北邊而來。就在大家鬆懈回城領賞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從左近殺出一支馬隊,大約近百人左右,人人雙馬,馬術精湛,尤其是弓箭射的又快又準,幾下功夫,就把治安軍給擊潰,帶著抓獲的女真逃奴,呼嘯而去。

雖說這西進城之中都是二線部隊和治安軍,但是在雲童的嚴格訓練和調教之下,士氣、紀律、戰鬥意志、戰術技能都是一等一的強悍。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敵人打了個破襲,潰退下來的治安軍戰士聚攏之後,越想越不服氣,快馬回到建州駐軍前哨,喚來駐軍,再次回到發生戰鬥的現場,準備同那夥馬上的騎士再比個高低。

可到了拼殺的現場一看,除了滿地的狼藉和地方上的幾具自己人的屍體之外,一無所有,敵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眾軍士往北追了一段,敵人雙馬雙鞍,自然速度奇快,根本追蹤不到,最後無奈,吃了一個啞巴虧的治安軍將士們,只能帶著戰友們的屍體和滿腔的怨氣,回到西進城之中。

當雲童得到了這些訊息之後,快馬趕到司令部,心裡真是鬱悶到了極致,這大半年,自魁首身邊出來領兵之後,晦氣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當初領著山東馬賊、割鼻軍獨立成軍的時候,在蘿北堡戰役之中,就因為訓練不力,被魁首訓斥了一番。

所以此次大擴軍不但沒有自己的份,反而從主力部隊成為了地方守備部隊,帶著屬下一眾由割鼻軍、山東馬賊所組成的青年軍,和女真降俘所轉化過來的治安軍,組成了西進城警戒區,看上去是級別檔次都和主力團相差無幾,他的軍銜也保持著副團級的所在,但是在那些已經成為主力部隊的戰友面前,雲童心裡面總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不過,這也是正常,雲童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手上的割鼻軍也罷,山東馬賊也罷,還有哪剛剛訓練轉化出來的治安軍,和形成戰鬥力的青年城野戰團比起來,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用雲童自己的話說,就是在主力團之中,給他自己一個營,甚至一個連進行掌控,也好過在這裡管著這二線部隊一千多人,天天做些什麼狗屁抓人的工作浪費光陰。

因此這次當他收到訊息,青年城同科爾沁之間將會發生大戰的時候,心裡面的喜悅,可是相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雲童認為,只要這次能夠央求魁首將他和他的部隊帶到蒙古去,在大戰之中建功立業,那麼,必然自己就能守備地方二線部隊主管的厄運,甚至集體轉化為一線部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是外出征戰,哪就意味這軍功、榮譽、財富、甚至是軍銜權利的上升,哪一個青年軍的軍官,甚至是士卒不是眼睛紅彤彤的瞪著,想要抓住出征的機會。青年軍之中和他雲童身份相同,資格相同的將領,不說多,一百多位總是有的;

有人征戰,自然要有人留守,那麼魁首靠什麼來判斷誰適合征戰,誰又適合留守呢?很明顯,說透了,就是功績。在雲童看來,只要自己在西進城能夠弄出點動靜來,讓魁首看在眼裡,覺得這西進城的警備部隊是把尖刀,那麼接下來的大戰必然有自己的一個位置。

卻不成想,這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功績沒撈到,反而摺進去幾名戰士。當然死人麼,這種事情卻不是重點,戰爭麼,死幾個人算得什麼事情呢?關鍵是潰逃,這才是最可怕的,青年軍從以前的馬幫,到現在的正規化軍隊,從來沒有任何一支部隊,不管是從大到小出現過成建制潰逃的現象。

在過往,哪怕是面對數倍的敵人也只有死戰,沒有潰逃。所以你很難責怪雲童上綱上線,這軍中第一起潰逃事件就出在了自己的部隊裡面,這讓他有何面目去見將重任交付給自己的魁首?更為關鍵的是,今天出事,正好是魁首要從青年城過來的時機,在這種狀況下,出了這種事情,補救的機會和時間都沒有了,你叫雲童怎麼能不鬱悶到極致。

因此他那雙不大的眼睛之中,除了怨氣還是怨氣,此刻的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將哪些逃回來的士兵全部處死,但是雲童卻知道,如此處理絕對不行,按照魁首的指示,治安軍要成為青年軍主力的補充體,他們也是青年軍戰士,不能區別對待,更不能搞株連,如果今天他要是將這些潰退的士兵全部處死,那麼必然會大大的動搖軍心,甚至是影響魁首的整體軍隊整編擴充計劃的效果,這個責任他雲童是揹負不起的。

想清楚了的雲童,按下心中的怒火,指著警戒區之中各級軍官,和帶隊出去捕抓女真人的底層軍官大罵:“直娘賊,你們這夥該死的傢伙,剛才同我說了半天,總是強調敵人如何快速,敵人如何強悍,弓箭如何猛烈,你們自己就沒有問題了?啊~!?

為什麼不按照軍事條例放出哨兵進行偵察?如果你們放出哨兵,能夠提早半刻鐘有所準備,那麼這幾位弟兄也就不會死的這麼不值得,甚至還能咬下敵人一塊肉來~!還不是你們這些人以為現在整個建州沒有抵抗勢力,只有些連鐵器都不多的流民,所以放鬆了警惕?

你們還在這裡整整有詞?怎麼就你們死了,敵人呢,敵人的屍體呢?就一具也沒留下?難道你們手裡面拿著的都是燒火棍不成?今天魁首來,你們就是這麼樣讓我去彙報成績麼?還天天舔著臉在我面前自吹,什麼青年城三大主力團都不是我們的個兒;

現在怎麼樣?丟臉了吧?兄弟部隊就在身邊,讓人看了這情形,就敢戳我們警戒區的脊樑骨,說我們都是軟蛋,逃兵,是一群廢物,而我雲童做為你們的頭就更是廢物中的精華,你們把我們警戒區的臉都丟盡了。

現在宣佈命令,我雲童做為你們的主官沒有自己處理自己的權利,但有懲罰自己的權利,先打十鞭,等會兒魁首來了我面見,再另行請求處分;至於你們這些在場的軍官,每人一份檢討,鞭撻十下,好記住幾天的恥辱和教訓。另外,做為這次出事的營隊、連隊主管報軍部降一級使用,排長撤銷職務,士卒就算了,這次的主因是軍官的責任,和士卒無關;

我告誡你們,要成為主力,就要嚴格要求自己,時時刻刻都不能放鬆,去看看人家野戰團,嘿,再比比你們自己,話我就不多說了,說多了丟人,希望你們牢牢記住今天的教訓,來人行刑。”

一眾屬下各個頭低低的不說話,他們心裡面也有數,這幾個月的洗禮、教育,讓割鼻軍也好,山東馬賊也罷,都對青年城的生活相當的滿意,這裡簡直是軍人的天堂,福利高、待遇好、榮譽強,什麼人對軍人都是無比尊重和愛戴,可以說做為外來戶,他們已經融進了青年城之中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並且以成為這一份子而感到驕傲。

當然人有三六九等,青年軍也同樣有,前幾個月軍隊大發展,大練兵,大比武的時候,他們的心中就有了一份期盼,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主力團中的一員,可實際上呢?從他們之間抽出了一批戰力強勁的出去,剩下的人成為了二線部隊,補充來了一批轉化治安軍。

這叫警戒區的軍官們怎麼能不鬱悶,心生不滿。可是這種鬱悶,這種不滿也無話可說,這是當初在蘿北堡的時候,自己表現不夠好,而給魁首造成了不堪大用、散漫的印象,才有了今天這種悲催的結局,主因在自己,又能怪的誰呢?

所以正當整個警戒區上上下下憋著一股勁,想要趁著這次與蒙古人對決的機會,洗刷過去散漫的罪名,而成為新主力的時候,卻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不是讓人悲嘆一聲,命苦不能怪政府,點背不好怨社會麼,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接下來自然就是刑罰,數十位警戒區的軍官,排成一排,被人一鞭鞭的抽完之後,整齊的站在邊上一聲不吭,面上佈滿了的不是怨氣,而是昂揚的鬥志,不屈的眼神。

這讓頭一個領完了懲罰的雲童在邊上看的很滿意。其實說到底,雖然他老是叫喚著不平,但是心裡面對自己這支部隊的狀況卻是有數。雖然說自己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但是畢竟這是一支外來成員為骨幹的部隊,想要在短時間形成青年城三大主力團那樣的戰鬥力,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說起來是軍官的事情,可實際上呢,卻折射著整個警戒區之中普遍的狀態。這名排長是剛剛從割鼻軍裡面過來的戰士擔當的,舊軍隊習氣很嚴重,散漫、自傲、紀律性不強、條例戰術性不高等等都有相當的反應,所以要想將這支軍隊調整成主力兵團,還需要相當的時間進行磨合。

邊上的那一個排的治安軍女真士卒,一個個心中都揣著小兔子,原本以為這次出現了潰敗事故,必然會成為替罪的羔羊,拉出來為長官揹負罪責,弄個不好會被斬首示眾,畢竟麼潰退可以說是逃兵,不管在哪支部隊裡面也是不可能允許的。

但沒想到,這幫青年軍的軍官們,一個個的主動站了出來承擔了責任,哪一鞭鞭抽在軍官背上的血痕,仿若抽打在了這些治安軍軍人的心頭,要說過去,他們雖然經歷過憶苦思甜等轉化教育,但是從裡面卻總是有一種俘虜軍的卑微感,總覺得自己是外人,是治安軍和青年軍的士卒有所不同。

但是現在,這些看到軍官行為的士兵們,心中再堅硬的岩石也變的融化起來,這幫軍官和過去的哪些覺昌安的部族猛安謀克完全不同,他們一個個的都是真正的軍人,是值得人佩服的漢子,正是這些軍官的這種勇於承擔,永不服輸的激情,讓士卒們一個個的心中火燙火燙的,彷彿心中有什麼東西來回流淌一般。

哪些潰逃回來的治安軍士卒們,不知道誰開頭,也不知道誰領隊,自動自發的組成了一長條隊伍,同樣領著跟軍官一樣的鞭刑,士兵們的這種動作讓軍官們眼中愈發的熱烈了起來,一個個的向著士兵舉起了手臂,行起了軍禮,一時之間原本存在的隔閡不復存在,如同水乳*交融一般。

欣慰的看著軍官和士兵之間這種無聲的感情交流,雲童的眼眶有一種溼潤的感覺,他覺得今天雖然自己遇到了挫折失敗,但是卻有著更為廣闊的收穫,想來過了今天之後,整個部隊的凝聚力,戰鬥力必然會提升一個檔次,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雲童所做的這一切,早就已經被龍致遠看在了眼睛裡面。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接到軍情通報的時候,龍致遠心裡面非常憤怒,潰逃這種事情出現了是極其可怕的,有一例,就有第二例,必須予以高度的重視,但是等到他趕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雲童處理的很好,又顧忌到了團結,又解決了懲罰問題,看來這小子在自己的身邊沒有白呆,知道怎麼去做事情,當初選他來警戒區做這個司令還是對路的。

走進司令部之中,龍致遠看著一眾軍官和士卒,雲童正好眼角餘光瞥到了魁首的到來,連忙大步走了上去,高聲說道:“報告魁首,警戒司令部雲童正在總結作戰經驗,請指示~!”

掃了一眼眾人,龍致遠見到不管是軍官,還是普通的士兵,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都不由自主的將頭低了下去,他嚴肅著,走到死去的治安軍士卒面前,鞠了三個躬,然後回過頭來,對雲童說道:“讓士兵集合吧,我想對大家說一說~!”

敬了一個軍禮,雲童回過頭來,大聲嘶吼著:“西進城治安軍,在場士卒全體集合~!”

接著下面的士卒很快就集中了起來,並且報數完畢。在邊上帶著微笑注視著的龍致遠,看著士卒們的動作,心裡面有數,看來這警戒區的士兵完全沒有放鬆訓練,如此快速的集結,就能管中窺豹看出其中的能力。

當士卒們列隊完畢,龍致遠站在面前,大聲說道:“弟兄們,青年城的戰士們~!你們辛苦了~!我向你們致敬~!著數個月正是你們辛勤的勞動,才讓整個建州的大局得以穩定,讓整個關外的改造得以實現,你們才是最大的功臣。”

說到這裡,士卒們眼睛中都閃著激動的光芒,龍致遠大手一揮,接著說道:“有人說,青年軍就是有個主力,二線部隊之分,政策應該傾斜主力部隊,二線部隊的待遇應該降低些,我說這是狗屁,完全是胡說八道~!

青年軍的每一個人都是力量,都是這一個集體之中的一員,不管你過去是什麼身份,是農民、是讀書人、是商人、還是工匠;同樣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民族,女真、蒙古、鄂倫春族、朝鮮族、又或是漢人,也同樣部分男女老幼,只要加入進青年軍之中,為了我們的理想和事業奮鬥下去的所有人,都生活在我們大家庭之中的一員,我們應該彼此團結,奮進,這樣才能如同鋼鐵一般的面對外敵,才能將我們偉大的事業進行下去;

所以,我不希望聽到什麼青年軍裡,治安軍是後孃養的這類屁話,在我的眼裡面,青年軍就是治安軍,治安軍就是青年軍,沒什麼不同,就如同一個家庭裡面的老大老二一樣,都是兄弟同胞。

所以,你們只有一個領袖就是我,只有一個聲音就是我,而我將帶領你們去奪得更多的財富、榮耀和未來,讓你們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這就是我應該付出的,而你們,將要付出的就是對我的忠誠,對青年城的奉獻,這就是你們的義務;

我在這裡向你們承諾,只要你們遵守義務,我對你們所有的部隊,任何的成員,都是一視同仁的,絕對不存在任何的偏差和否定,只要你有本事,拿出真功夫,你就是上,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成分,什麼背景,沒有本事,那麼對不起,請你走開,青年軍不要廢人~!”

話說到這裡,下面的士卒呱呱的開始鼓起掌來,眼睛之中喊著熱淚,頓時大家心中有一種找到了家的感覺,是的,家~!

就在這個時候,龍致遠又按了按手,壓下了大家的聲音說道:“這幾位弟兄,做為我們治安軍為了我們的生存失去了性命,我在這裡承諾,一切都按照青年軍的標準撫卹,絕無偏差,我也歡迎任何的治安軍戰士來找我反映問題,聊天,在這裡多謝大家為青年城的付出和支援了~!”

說完,龍致遠朝著在場的士卒們莊嚴的敬了一個禮。

“萬歲~!魁首萬歲~!領袖萬歲~!青年軍萬萬歲~!”一眾青年軍的士卒,治安軍的士卒無分彼此,興奮的抱在了一團,大家開心大笑,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失去戰友的傷痛。

龍致遠笑著揮了揮手,然後把雲童叫到了身邊,見到這位軍事主觀滿面愧色的摸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樣,還痛不痛,騎得馬,殺得了敵人不?”

原本以為自己沒有機會參加戰鬥的雲童,聽到這話,立刻興奮抬頭向魁首看了過去,他見到龍致遠面上嚴肅的笑容,連忙點頭說道:“魁首,瞧您說的,怎麼可能上不了陣呢,這點輕傷算得了什麼?您要我現在立刻跑個五公里都沒有問題~!”

擺了擺手,龍致遠笑了笑,說道:“我要你跑五公里幹什麼?你這次碰上的應該就是科爾沁的弓騎兵,這些人馬速快,弓箭技藝精湛,所以也難怪你的屬下難以堅持下來,就算是老部隊,碰到了這麼兇悍的敵人,恐怕也不能輕易取勝。”

龍致遠如此說,雲童卻是不好回答,只能摸了摸後腦勺,閉嘴不言。轉頭龍致遠同邊上的王五說道:“五哥,剛才我看了看傷口,這是重鐵箭射出來的。這些科爾沁人,似乎有很多的鐵器來源,這些箭矢都是鐵製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如此多的資源,這方面你怎麼看?”

摸了摸下巴,王五沉思了會兒,說道:“完全有可能是晉商造成的~!在整個蒙古草原上面,只有兩夥勢力,一夥就是我們昌盛號,我們從來不賣鐵器和任何製造兵器的器材,而另外一夥則是晉商,他們被我們壟斷了正常貨物的商品之後,為了維持商路的暢通,恐怕是難免會走一些偏門,幹一些朝廷法度所不允許的事情。”

“哼~!所以啊,這夥晉商我是不能輕易放過的,他們這種資敵行為,將會給我們青年軍戰士帶來多大的傷亡,所以他們也是沾滿了我們戰士鮮血的劊子手,等蒙古之事完畢之後,我肯定要抽些時間,好好的教訓教訓對方,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秩序和規則。”龍致遠面上帶著凝重之意,同邊上的一眾人等說道。

略微擔憂的看了看龍致遠,劉澤這次也來了,帶著治安軍出陣,他說到:“魁首,對晉商可不能全部一棍子打死,還是要區別對待的,要不然到時候恐怕會為咱們青年城豎立很多敵人,對日後的發展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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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致遠沉默了會兒,他知道劉澤這話的意思,整個北方最大的商人集團就是晉商,雖然遼商這些年在自己家昌盛號的扶持之下佔領了蒙古上路,但是對北方的其他身份商路的控制卻不及晉商千年傳承的來的厚實。

所以劉澤這話是有道理所在的,對晉商不可能一棍子打死,或是吞併,那麼就應該相互合作才是正理,對少數人的懲戒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對大批晉商開始清洗,恐怕最後必然引起晉商的反撲,而本身昌盛號就面臨南方商界的抵*制,如此將會是腹背受敵的狀況。

點了點頭,龍致遠笑著對劉澤說道:“劉先生說的對,我們不能將所有的晉商看做敵人,而是要將他們看成朋友,其實這次之後,我決定將蒙古商路的份額讓一部分出來,讓晉商跟多的參與進我們之中,與我們分享利益,結成利益共同體;

當然,這和我之前所說要教訓一些賣國晉商沒有衝突,這是兩回事情,我們和晉商有合作,有同盟關係,但是一樣是有鬥爭的,只要鬥爭的有理有節,就不用怕什麼擔心對方站到我們的對立面上去;

更何況,晉商中的部分人,上次在我岳父的哪個事情上,就有不老實的時候,嘿嘿,總是要讓他們記著點教訓才行,要不然母親過世了這些年,很多人忘了過去的陰影了。”

“好了不說晉商了,那些人不值一提,現在咱們的重點在科爾沁~!”龍致遠將話題拉回了這次的軍事行動目標至上,頓了頓,走到沙盤之前,用手拿起一根木杆,遞給雲童問道:“說說看,咱們的人是在哪裡中伏的。”

雲童一指沙盤,說道:“在亦東河草場中心,這裡,還有這裡~!”

“嗯?”龍致遠示意王五、劉震等將軍看了之後,說道:“這些科爾沁人的出現,我覺得並不是偶然現象,看來,我們在琢磨麻痺敵人的同時,敵人並沒有放鬆警惕,這支小小的馬隊一定是科爾沁的斥候,嘿,看來對方很警覺麼,這就更說明了一件事,對方心裡面有鬼,咱們沒有找錯物件,對方就是兇手。對了劉潤普回來了沒有?”

點了點頭,雲童說道:“他回來了,是昨天夜晚剛剛到的,這會兒估摸著還在休息。”

“將他喚醒,我要問問,這次他出使的情況如何~!”龍致遠這個時候是不可能給劉潤普太多休息的空間的,軍情緊急,他必須立刻弄清楚敵人的態度,而這需要劉潤普這個專業的情報人員提供幫助。

袋煙工夫,丁四親自去將劉潤普接了過來,以表示龍致遠對這位干將的信任和感謝,劉潤普進來之後,見滿屋子的人,而龍致遠站在沙盤正中,正在說一系軍事佈置上的事情,連忙上前見禮。

見劉潤普來了,龍致遠帶著微笑,虛托起劉潤普的作揖,說道:“唉,我說老劉啊,你還同我客氣什麼,來來,上次張凱賢的事情,你可算是勞苦功高,為我們青年城立下了汗馬功勞,今天我在這裡等待你給我第二個喜悅呢~!快說說科爾沁你所掌握的情況。“

面上帶著強抑的喜色,劉潤普倒也沒有過多糾纏什麼,他知道眼前這位魁首是不大講究虛禮的,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講出情報,說一大堆假客氣的話,沒有任何意義。於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魁首,諸位將軍,這次我去科爾沁觀看,結合之前我們不定期收集的情報,整個合出來一份報告,這裡同大家談一談;

科爾沁部落,全族大概有近十萬人,如果按照蒙古人全民皆兵的狀態來看,最少可以動員五萬、到六萬人左右,最精銳的王族兵,有大概一萬人左右,這些人是常備兵種,不但武器、盔甲齊全,而且有很強的作戰意識,和騎兵能力;

這個民族最擅長的就是弓箭,人人擅射,人人騎射無雙,從小就善習弓箭,就連四、五歲的孩子都以弓箭為樂趣,可以說科爾沁就是生活在弓背上的部族,所以他們的遠端力量極其強大,不但有強弓,而且還有一些製作大型弩箭的本事,曾經有我們的情報人員在他們那塊兒看到了一些巨大無比的弩弓;

而最為重要的是,隨著整個蒙古三娘子和扯力克之間的貌神離合,穩定局勢的不斷變化,整個科爾沁逐漸露出了獠牙,最近更是連續侵吞了幾個附近的小部落,弄得頗有些人人自危的摸樣。

這次商隊我從科爾沁的內部眼線之中,得到了準確的訊息,就是科爾沁所為,由二王子巴雅爾帶著本部武士化妝成馬賊所做的手腳,而背後就有娜仁的影子,據說,他們商隊之中俘虜的物件被帶回了科爾沁,慘遭錘刑的迫害,全部死於非命;

另外,”說到這裡,劉潤普有些猶豫的沒有開口,似乎在顧慮些什麼。

皺了皺眉頭,龍致遠直接開口說道:“老劉,剛表揚你,你就犯錯誤,這是軍情大會,是探討對敵方案的,關乎我們將士們的鮮血,如此重要的時候,你有什麼猶豫的,又有什麼不好講的?快說~!”

“是~!魁首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下有了龍致遠這話,劉潤普還有什麼猶豫的,直接言道:“聽說有咱們的一個人叛變了科爾沁,將我們內部的一些狀況已經通報給了敵人,因此恐怕我們的舉動要更加的謹慎些才是。”

“誰?名字有沒有摸清楚?”邊上的劉震帶著殺氣問道,他是最痛恨叛徒的。

“萬順~!”劉潤普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出了這個名字。

“什麼~!?”王五大驚,回頭看了看龍致遠,說道:“不可能,萬順是不會投降蒙古人的,這小子我知道,也是柳家堡中的老人了,武藝不錯,為人剛直,只是不愛受約束,畢竟護衛隊要比軍隊要鬆散些,就參加了商隊護衛,你要說別人背叛我信,他,他和張彪是生死弟兄,絕對不可能的。”

聽到王五說話,劉潤普面上的神情一滯,連忙解釋說道:“這也是內線提供的情報,只是單方面的說法,到底是不是背叛還需要證實,我剛才的結論可能有些草率了。”

搖了搖頭,龍致遠略微思考了會兒,講道:“老劉,你沒問題的,如此的警覺性很好,這種事情既然有人透露出來,又說的有鼻子有眼,外加姓名也知道了,恐怕有些事情未必是假的。當然,是真是假,我們在這裡沒有必要討論,等仗打完,咱們贏了,自然一切都要水落石出的。現在要提防的是,萬一萬順真的叛變了,投靠了科爾沁部落,那麼對我們到底會有何種的影響,然後針對他做出相應的預防措施才是正理。”

略微思考了會兒,王五搖了搖頭,說道:“萬順即使真的投降了科爾沁,也不可能起到什麼大作用的,他長時間在商號之中,也許對商號的運作比較瞭解,但是對青年城也好,對青年軍也罷,瞭解都不深,所以我覺得他並沒有什麼大的危害。”

“這樣就好,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既然敵人已經開始偵察我們的行動了,我們也不能幹坐著,看著對方如此肆虐,看看能不能將敵人引出來到我們比較熟悉的地方進行戰鬥,才是最合適的,劉先生你認為呢?”龍致遠看著地形圖,整個科爾沁草原基本都是一覽無遺的草原,沒有太多的山脈。

龍致遠之所以問劉澤,是因為劉澤和戚繼光在一起,有著長時間對蒙古人作戰的經驗,所以這次他將劉澤帶過來,其實說到底,也就是為了借重他的經驗,看看對付蒙古人能有什麼好方法,要知道說到底,對方可不是建州、海西那種小部族,而是十萬人以上的大部落,要想征服,或是打敗對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不能將情況拖的太久,畢竟這蒙古草原上的局勢並不穩定,如果拖的太久的話那麼必然會造成複雜的局面,對青年城的發展不利。

劉澤摸了摸山羊鬍子,很是認真的問道:“魁首,這次您想達到什麼樣的戰略目的呢?是夷族,還是懲罰性更急呢?”

聽到劉澤的話,龍致遠來了興趣,問道:“有什麼區別呢?來詳細的說一說。”

清了清嗓子,劉澤言道:“在這大草原上與蒙古人對打,有三點困難,第一補給,不管是明軍,還是我們,都相當依賴補給,沒有了後勤,就必然陷入困境,所以補給是打贏蒙古人的第一要素,可以說沒有了補給,就沒有了勝利的基礎;

第二速度、人數,速度對於蒙古人和我們來說的都是相當重要的,蒙古人都是騎兵,來去如風,所以你想將對手圍而殲之非常的困難,除非對手是個莽夫,要不然只要是能夠掌握了成吉思汗狼群戰術的蒙古人,都不會輕易被你拖住,進退自如,再加上全民皆兵,男女老幼都是兵源,這兩點是蒙古人立於不敗之地的法寶;

第三草原局勢,這個蒙古人啊,彼此之間的問題多多,相互仇恨也很多,但是在特定的環境之下,是會相互支援的,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期之內將科爾沁打服,或是征服的話,那麼必然會產生什麼後果?弄不好就是蒙古聯軍,所以拖得太久必然要出問題的,難上加難;

因此如果要將科爾沁夷族的話,恐怕在短時間內,是一件非常難以完成的任務,不過麼,如果是削弱對方,甚至是進行懲罰攻擊,那麼就沒有任何問題了,我先更應該可以很容易就能解決的。”

“嗯,很有意思,來繼續說,看來我讓先生過來還是對了的,這次對蒙作戰恐怕是要先生多多出謀劃策才是~!”聽完劉澤的一番話語,龍致遠心裡面對草原有了直觀的印象,心中更是有了底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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