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前面簡單的介紹之後,荀金川側身後退,讓出了身位。哪名身穿工服的人走了上來,苟小花和朱小毛這才觀察到對方肩戴著銀色錘斧標誌,一邊有四條銀槓,這一切都顯示眼前的這位司馬圖,是一名僅次於大工匠的八級工匠。只見他從箱子裡面再拿出了一顆子彈,也不廢話,直接從這顆紙殼子彈的構造開始說起。以結構論,這種紙殼子彈並不複雜,由三部分組成,其外面裹著油脂,裡面裝著定量的火藥,還有一顆彈丸。接下來,這位工匠,活動了一下雙肩,放鬆了一下手臂,然後開始了操演,他用牙將彈筒咬開,將裡面的火藥倒一部分到發火池中去,再把剩下的火藥和彈丸使用通條塞到槍管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很明顯從他的動作能夠發現,這位八級大工必然是一名火槍高手。這讓在場的這些軍士也好,還是民兵也罷,各個都是雙目放光,在場的都是年輕人,都有個好武的個性,所以最是崇拜強者,而對於火槍大家可以說都是行家裡手,面對對面八級工匠讓人歎為觀止的裝彈技術大家都不由得心悅誠服,敬佩感嘆。要知道在青年軍裡流傳一句話,三刀不如一槍,一槍就靠一裝。當然這種話語只是在火槍隊之中流傳,對於火槍之外的有些思想守舊的最早一批青年軍老前輩們來說,尤其是哪些早就練了一身本領火槍、弓箭、弩箭、投槍、飛斧、飛刀樣樣精通的老精銳老斥候們來說,對這句話是呲之以鼻,不屑一顧的。也難怪他們有這樣的態度,畢竟現在的火槍受到的局限性還是比較多,尤其是在雨雪天氣,火槍基本就成了擺設,失去了它應有的用途,再加上射速、精準度火槍本身並沒有超過精銳弓箭手所能起的作用,因此在青年軍之中有些年齡的老輩青年軍士卒、軍官心裡面,雖然不至於看不起火槍的應用,但卻更多的是卻是看重冷兵器作戰的用途。所以青年軍之中將火槍集中編制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在一樣事物並沒有被人理解的時候,與其分散使用人浮於事,不如讓事實,用樣板說話,讓大家觀察新事物的存在,用實戰去檢驗它的好壞,讓士兵們自己去理解這種武器的效果,這是最行之有效的推廣方法。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批新銳血液加入到青年軍建設之中來,不斷充實部隊的各個方面,這些新時代的青年人他們學習到的作戰思想與老士卒不同,完全是兩個概念,新的知識架構讓他們更加的能夠接受新興事物,更加的具有開放性和前瞻性,所以正因為如此,火槍這種實用的武器漸漸的融入到了普通士兵之中,在選擇制式兵器的時候,更多的小隊在冷兵器武器之外,都會額外的多申請配備一把火槍作為自己隊伍的遠端攻擊手段的一種,可以說,火槍的地位,隨著青年軍人不斷轉換增加,在青年軍裡面的受眾程度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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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有些離題了,回到前面所說的那句三刀不如一槍,一槍就靠一裝的話上去,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說,你砍敵人三刀的效果,也不如直接用火槍去射敵人一槍讓敵人所受到的傷害大,事實上現在的火槍用的大多數是軟鉛彈,打到人的身上都是呈現不規則的傷口,先不說能不能止血,就說這鉛中毒,對於大明、甚至當時全世界的醫學界來說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所以一槍只要打上了的敵人,不管當時死不死,事後恐怕也是活不下來的。而你射敵人一槍的速度快慢,全靠你的裝填速度,你火槍裝填速度越快,二次射擊的機會也就越大,那麼你殺敵制勝的機率也就越高,所以一槍全靠一裝就是這個道理。平日裡青年軍所有的裝填速度都是細化動作分解,將所有的動作做了操練總結,每一步都有嚴格的標準和規定,也許其他部隊的人,尤其是哨探或是冷兵器兵種並沒有那麼仔細的練習,但是火槍中隊的士卒們練的就是雙槍,火槍和紅纓槍,火槍的裝彈、紅纓槍的突刺,先不提紅纓槍的使用,就單單只說火槍,火槍的使用對他們這種專業隊伍可以說是千錘百煉,每個人最少有十數萬次機械重複的分解動作,並且在巨響、騎兵衝鋒之聲、冰雪、雨天、黑夜、盲眼等等各種複雜情況下,練習如何最有效最快速的填裝火藥、彈藥,其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將裝填彈藥的動作融入到火槍隊每一個戰士的骨子裡面,融入到他們的本能之中,讓他們形成一種條件反射,讓他們能夠在鼓點、口令、哨音中按照固定的節奏最快的完成裝填功能,最後達到齊射的效果。這裡還要多說一句,為什麼要練習齊射,說起來也是前裝滑膛槍的無奈,精確度太低,射速太低,所以必須要依靠齊射來保證火力殺傷的範圍和效果。

正因為火槍隊的同仁軍士們常常練,所以大家都對裝填都有著自己的各種心得體會,知道裝填的極限在什麼地方。按照日常的標準,要知道非火槍隊的普通青年軍士卒們經過嚴格的訓練,採用原有的定裝方式一刻鍾(相當於兩分鍾)之內可以裝填三發就是合格,四發是良好,五發則是優秀;而火槍隊的弟兄們在經過更加嚴苛的動作分解訓練之後,一刻鍾之內裝填六發合格,八發良好,十發優秀,在火槍隊比武之中有人能夠一刻鍾(兩分鍾)之內裝填十四發已經是目前這群軍人的極限紀錄了,要知道人不是機械,越是長時間的裝填,是會出現失誤的,失誤動作一高,自然很多情況下就會延誤裝填的時間和動作。而眼前這位叫做司馬圖的大工匠,雖然沒有計時,但依靠一種火槍隊員們特有的心算能力的揣測,對方的裝填速度在一刻鍾時間(相當於兩分鍾之內)居然能夠連續裝填二十發,這是非人類的速度啊~!神乎其技,真的是歎為觀止,居然一分鐘能夠達到十發,這不是簡單的算數疊加,老於練習的火槍隊隊員們都清楚的能夠認識到,每增加一發裝填的速度,有多麼的困難,意味著你的難度要翻滾數倍。這位司馬大工匠,能夠一分鐘裝填十發,等於說每六秒要完成一次裝填,而且重複二十次不出錯誤,這了得麼?真的是神一樣的速度,想來不但要經歷成年累月的練習,而且一定是有什麼妙法手段和天賦,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了不得,真的是了不得。司馬大工匠的天賦有多強大戰士們是不知道的,但是妙法手段麼,這些熟悉火槍如同熟悉自己第二生命的火槍隊戰士們立刻發現了一些端倪,他的裝填速度很大程度上是依賴於這種定裝子彈自身的快捷方便性,進而簡化了裝填步驟,比以前訓練的時候,按照的定裝裝填要更加方便易用,可以說思路還是是定裝裝填的思路,但是小小的改變之後,讓裝填的動作不需要再出現多餘的操作,完全實現了火藥裝填的標準化作業,這位大工匠快就快在這裡。當然這種快只是理想狀態中的快罷了,要知道人是心理的活動者,對敵的時候,有多少人能做到按照平時的最高裝彈速度來進行呢,更何況要進行齊射,最重要的是及格速度,而不是最高速度,個人的速度是無法代替集體的,各種指揮的節奏都是按照軍中最低標準加以定製,但這不代表你個人的裝填速度不重要,要知道只有你越快才能讓別人更快,人都是群體的動物,在某些人的帶領之下,大家激情四射的時候,擊發的速度也會變得跟著相應快速起來。

好吧,不管這位司馬圖大工匠擁有多麼高超的技藝,也不管他有多麼專業的技巧讓大家歎為觀止,最終所有一切都要從實際出發,換句話說就是要從實戰出發。大家在這種神乎其神的技藝的鼓勵之下,很快的就跟著緊張了起來,用不多的時間來訓練嘗試接受新事物。而大工匠則在一旁一邊用筆記錄火槍士卒的動作問題、普通民兵的動作問題,紙殼子彈的某些問題,一邊糾正大家裝填動作。在他這種專業人士的眼睛裡面,不同等級的訓練者自然對於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是不同的,大工匠作為開發紙殼子彈的人,是必須要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就連普通人都能夠很快熟練掌握的動作,最後加以規範化,再透過實戰檢驗之後,才算基本成型,最終能夠將整套經驗和這種裝填方式推銷給軍事委員會裝備署稽核。在經過嚴格的審批考核評級制度之後,最終才能將這種發明創造出來的東西轉化成實際的利益,得到金錢或是名聲。要知道大工匠的資格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要求極為苛刻,必須有十項新發明、新創造,而且這種新發明、新創造的成果,必須透過極為嚴格的稽核制度和評級制度的,才能獲得認可,只有十次發明創造之後,八級工匠才能成為正式的大工匠,站在工匠業的巔峰,成為萬人敬仰的人物,說起來整個木魯罕地區到現在為止,大工匠也只有兩個人。這種革新是司馬圖的第六項革新,也就是說這項革新被稽核完畢之後,還有四次發明創造或是革新,才能夠成為大工匠,依然是前路漫漫,不過就算是如此,現在的司馬圖已經是了不得的頂級工匠了,畢竟整個木魯罕大工匠才只有兩位,而八級工匠則也不過十來位罷了。

這邊荀金川帶著手下苦練裝填技術,那邊時間在一分一秒之中過去。城內的敵人喧鬧之聲已經漸漸平息了下去,也是,今天敵人可是不輕鬆,不但走了一天的路,而且還緊張了不少時間。而城外的在佈置好了一切防禦手段之後,立刻取消了燈火管制,成為了一片燈火的海洋,城內的黑暗和城外的光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預示著烏拉部的結局。三更時分,王慕漢醒了過來,飲酒過度的他感覺到一陣沉重頭暈,自然此時並沒有發現酒中的名堂,因為當初發現酒的時候,王慕漢就已經將這些酒餵給奴隸喝過,又或是餵給牲畜喝,沒有絲毫的異樣,這樣他才敢放心飲用。所以眼下的王慕漢將這一切歸結於醉酒的因素,有些茫然的坐起身子,喚來外面的護衛,先是弄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這才似乎好了不少,但站起身子的剎那立時感覺到頭依然是昏沉不已,有些手腳無力的感覺,這時節他的心中一驚,不對啊,自己平日裡喝酒也醉過,但從來沒有這種現象,難道說真的是酒裡面有問題?來不及多想,強自掙扎著喚著身邊的親衛道:“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外面的一眾人等喝酒之後,都有我這種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的症狀,快去快回,速來報我。”護衛自然不敢怠慢,躬身行禮之後,轉身離去。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很快出去巡查的護衛跑了回來,面上帶著某種驚慌失措的神情,稟告到外面喝過酒的軍官們大多數也是如此摸樣,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頭昏。這一下王慕漢腦袋再昏沉,心裡頭卻是明白了過來,這酒裡肯定是有問題,於是心急之下,也顧不得前面同烏拉王滿泰之間的某些摩擦,連忙吩咐護衛扶著他直接去王帳的所在地,想要面見大王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個什麼對策來。剛出了營寨,走了幾步感覺好了些,不需要人攙扶了,只是麼這種狀態殺敵作戰是絕對不可能的,正常行走應該問題不大。心裡面正琢磨著應該怎麼處置,就在此時,突然就聽到路邊有人喊到:“軍師留步,努漢在此等候多時。”

“嗯~!?”聽到這個聲音,王慕漢側頭一看,是自己最親信的千夫長努漢,於是他停下了腳步,回身強忍著暈眩的感覺,面上帶著幾分不豫說道:“你不在城牆之上值守,下來做什麼?你也是老軍伍了,難道還不清楚擅離職守的罪過有多麼大麼?”

苦笑一聲,努漢恭敬的行了個禮,回到:“軍師大人,我努漢跟隨你多年,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麼,實在是情況緊急,我派了很多次人來通告大王,大王置之不理,再來找軍師您,可您又,原本我相等天明再說,可就在剛才外面又出了新的變化,所以不敢再遲疑,想著無論如何要和您來說一聲,討個主意。”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努漢沒有說話。

嘶,用手掐了掐太陽穴,強忍暈眩感,王慕漢意識到了這努漢的話裡面的用意,但這個時候身體不舒服的他,自然是沒有那個耐心去溫言撫慰這位下屬的情緒和抱怨,疾聲說道:“繞什麼圈子,有屁就放,有話快說,我這裡還有重要的事要去面見大王呢。”

努漢見自己的老大情緒不好,也不敢怠慢連忙將情況說了一遍。什麼外面有敵人圍城,自己派人去通報了大王,大王怎麼說天黑不好出城,白天再說的緣由說了一遍,再將剛才城外突然燃起了一片明亮,才發現城外已經被人用鹿拒連了起來,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完成的封鎖線。在這種狀況下,努漢自然知道大事不好,於是乎連忙趕到王帳想要通告大王,誰知道王帳親衛回應道,大王已經睡下,睡前說過,不管如何,有什麼事情等到天明再說。無奈之下,努漢只能轉身來找軍師王慕漢,看看怎麼辦。

聽到這話,王慕漢渾身冷汗直冒,到了現在他心中原本潛伏的不安轉化成了事實,上前一把抓住努漢的衣襟,急聲說道:“快帶我去看看~!”說完也顧不上自己頭昏腦脹的裝填,跌跌蹌蹌的往外城牆處跑去,路上由於自己的狀態不佳,硬是摔了幾下。當來到城頭之後,王慕漢親眼見到了城外一片燈火海洋的摸樣,心裡面存在的僥倖成為了虛幻的泡影,呆呆的他看著城外的光明,突然如同發了狂一樣,沿著城牆跑動了起來,最終,繞城一週的他,觀察到只在蘿北城的西面城門處流了一處缺口,立時癱軟在地,嘴裡面喃喃自語的唸叨著:“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此刻王慕漢意識到自己,烏拉部真的已經陷入敵人的陷阱,可笑的是還想著什麼不落入敵人誘敵之計的圈套裡面,現在看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正中敵人的下懷,這蘿北城,就是敵人預設好了的戰場,他們要用這座城池作為埋葬烏拉部勇士的墳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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