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下去,就不能有負擔,就不能有期盼,就不能讓人抓住自己的弱點。所以在這裡面割鼻軍有一個規定,任何割鼻軍之中的弟兄絕對不能有後代,有了後代你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死,死了你的財富可以讓後代繼承,一條是離開割鼻軍,你所有的財富將全部剝奪,一旦發現有所私藏,不但是你,就是你的後代也將被殺掉。正是這條殘酷的規定讓所有的割鼻軍更加的瘋狂,更加的不畏生死,漠視一切世間的法則規律,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是沒有希望的一群人,是一群被遺忘的,被拋棄的,失去了未來的人。當然王七他們很清楚,對於整個大明這個龐然大物來說,割鼻軍不過是只連跳蚤都不算的小武力,你要是不讓大人物覺得你們有利用的價值,恐怕你再桀驁,再兇殘,再冷血,也不會是哪些大人物桌子上面的一道菜,人都不屑用正眼看你,只要呶呶嘴大把的餓狼就會撲上來將割鼻軍的弟兄們的血肉分食一空,進而染紅他們的官帽。所以在這個裡面,對那些官老爺們的要求,有一個度的問題,王七他們會讓大人物感覺到他們的行為是可以容忍的,是不會超過底線的,是可以從手中漏些利益餵飽這些鷹犬繼續讓他們下次再使用的,因此在很多時候王七他們都要講究鬥爭的策略,也許在別人眼裡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沒有頭腦的武夫,當然這同樣是一種保護,要知道上位者要的不過是一柄沒有思想的鋼刀,如果一把鋼刀有了思想,那麼它就有可能會反過來割傷主人。可實際上王七他們的聰明都是在骨子裡面,狡猾也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

能當上割鼻營的首領代表王七一定有過人之處,要不然怎麼能在一群兇人之中脫穎而出。他今天來可不是喝酒的,說透了就是感覺到味道不大對來探詢個究竟。自從在總兵府之中得到了命令要自己來除去一幫馬隊,給了不少賞格,而且大別以往是事後發放的規矩,是提前發錢,發了五成的賞銀,要說按道理這種事情王七可沒有少幹,平日裡滅一隻小小的馬隊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可等他帶著弟兄們來到集合地點的時候,他發現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這裡足足集結了五千人,要知道這裡可不是邊關,五千軍隊聚集起來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擅自調動五千人的軍隊,如果讓某位御史知道了往上一奏本,哪可就是謀反的罪名,是要抄家滅族的。但要是說這是朝廷指令的剿匪行動,自然哪就是另外一回事情,要有各種齊全的手續,還要有兵部的堪合已經朝廷的符令,這些東西自然都會讓下級將官看到,因為按照明朝的規定,沒有這些東西,將官們是有權利拒絕出征而不會受到軍紀的懲罰,自然王七沒有看到這些東西,他去問問了別的營頭的老軍們,也沒有一個人看到過這些東西,自然這次出軍就是私下的活動,但什麼樣的敵人需要私下用這麼多人的武力去應對?這就不能不讓王七多個心眼,多動動腦筋了,如果是因為某些原因,自己這支隊伍成了某些大人物的炮灰,替罪羊,這是王七不願意,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事實,要真是有了這種事情,王七也不是完全沒有應對的方法,他早就想過,可以集體逃出邊關當馬匪,雖然那種日子苦些,但勝在自由,當然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知道大明的人講究的就是個落葉歸根,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也不願意捨棄家鄉成為異鄉的浪子。

笑了笑,只是這種笑容夾雜在殘破的面容之中,被房間的昏暗光線一照顯得詭異非常,王七不鹹不淡的問道:“我說古衙內,你這喝酒喝的這麼詭秘,恐怕又是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喝的吧,要是讓你哪總兵叔叔知道了,恐怕你的屁股又要遭殃了,你也不怕有人去告密麼。”

“我呸,誰敢多嘴多舌,老子拔了他的舌頭,讓他知道馬王爺有沒有三隻眼,”古慶餘聽到王七這話,也顧不得許多,立刻跳了起來,斜著眼睛看向王七,他是不願意無緣無故的得罪王七,倒不是怕了他們,說起來他最怕的就是他叔叔,要是自己偷喝酒的事情讓人捅到叔叔那裡去,一頓家法肯定是跑不了的,如果王七要是敢洩露自己喝酒的事情,他一定讓這幫賊配軍們好看,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主人,誰才有說話的權利。

用不緊不慢的腔調,王七繼續說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見到有黑衣人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剛剛離開,你也知道,在這裡什麼人穿黑衣服,”說到這裡頓了頓,他指了指上面,接著說道:“恐怕只有那些京裡面來的大人物們才有這閒工夫對你的事情感興趣。”

“他娘的,這幫京城來的王八還真吧自己當盤菜了,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界,像威風回他的四九城去耍弄,到這裡裝什麼大象,他們要是敢多嘴多舌,看我怎麼收拾他們。”話說到這裡,古慶餘心裡面一陣懊惱,咋躲起來喝酒這麼多人都知道,但是輸人不輸陣,嘴上自然要說著狠話,但心裡面說實話,也很清楚,不管如何叔叔是不可能為自己去得罪哪位京城來的元八爺的,有什麼事情恐怕最後吃瓜落兒的只有自己。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聽到這話,王七心裡咯噔一下,果然哪慈眉善目帶著一副虛假面具的老頭和他的手下是京城人氏,王七原先也不過是聽了口音的揣測而已,眼下從古慶餘的嘴中得到了證實,既然是京城人氏來這裡參與行動,也就是說對應的,那些要謀害的目標人物也同樣級別要上升,換句話說,這件事情的根本已經超過了真定府的範疇,成為了京城那些貴人之間的鬥法。想到這裡王七的心是越想越沉,這件事情恐怕就是一場大禍。

心念一轉,王七也同聲同氣,滿臉贊同的附和古慶餘大聲罵道:“要是如此說來,倒真是這些外鄉人的不是,又要我們出力,又要我們流血,還一天到晚對我們指手畫腳,天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將人當成三孫子,也就是古衙內你這好脾氣,要是我,早就不給他們臉子,派人黑了這幫傢伙,看他們還敢不敢牛X哄哄的惹人生厭。”說完給古慶餘將身前的酒杯滿上,然後給自己也滿上咕咚一口,又是一飲而盡。

惡狠狠的將眼前的酒一口喝掉,眯著眼睛回味了半天,古慶餘這個時候酒勁上來了,他這個人有個毛病,酒勁一上來就收不住嘴,一收不住嘴,就會胡說八道,把自己的什麼事情都竹筒倒豆子說個一清二楚,估計這也是他叔叔古言興不讓他喝酒的緣故。只見他偷偷摸摸的望了望左右,嘴裡面說道:“你這話說的就是糊塗,知道哪元八爺是什麼人物麼?哪可是京城大人物的家奴,誰?嘿嘿,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次對付的人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古慶餘滿臉得意,一副了不得的摸樣洋洋得意的很。

既然來,王七自然對這位古慶餘的毛病瞭解的一清二楚,他裝出一副湊趣的摸樣,用某種崇拜的語氣說道:“哎呀,果然衙內是古總兵最親信之人,連這麼隱秘的訊息都能瞭解的一清二楚,果然厲害,這就要請衙內指教,不知道這次要對付的人是何人呢?”

被王七拿話一填白,古慶餘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更是高興異常,有些找不到北了,說道:“哪是,我是誰,我是咱叔叔唯一的後代,他能虧了別人,還能虧了我麼?告訴你這次咱們要伏擊的可不是別人,乃是東廠的一位顆管事,還有楓葉堡的戚家軍。”

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王七心裡一翻騰,果然有問題,他接著想想又坐了下來,呵呵一樂,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道:“衙內,你這就是拿我開涮了,東廠顆管事哪可是大人物,人是朝廷的鷹犬,是皇家的人,這些人平日裡可是高高在上的主兒,怎麼能同楓葉堡哪些落魄的戚家軍們混到一起,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事情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王七不信自己的話,古慶餘勃然大怒,此刻的他已經完全被酒精控制住了思維,啥話都開始往外倒,根本不會經過大腦思考,為了顯示自己的高明得寵,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得來的訊息通通說了一遍,為什麼要圍殺這顆管事,眼下的顆管事是什麼來歷,這計謀是怎麼設定的等等一席話說的王七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有些膽寒。這裡面的水太深了,什麼京城的大人物這還不說,居然還隱隱約約露出了後面的皇族,這讓王七不得不考慮考慮再考慮,思量思量細思量。(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