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內侍見他徘徊不前,不禁上前詢問:“馮爺怎麼在這裡來了?可是得了皇上的傳召,既然如此,小的立刻就進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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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馮保叫住了他,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而那人就站在馮保面前,仔細的注意著他的表情,等著他繼續開口。

馮保終究還是不習慣有人就這麼看著自己,於是沒過多久便問:“張閣老和李爺可都在裡面?”他想無論是否要進去,總要先弄清楚事情究竟如此。”

果然見那內侍點頭,卻又再度詢問:“可要小的進去通傳?”

“先不急,你先說說昨晚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人一聽,神色頓有為難:“不知馮爺問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皇上昨晚忽然召見張閣老究竟所為何事?”

那人聽他問得如此直白,一時間就更為難了:“這,這個,小人也不清楚。皇上同張閣老在裡面,旁邊也只有李爺在伺候,小的幾個都是在殿外候了一夜,因此什麼也不知道。”

“那其間皇上可有傳你們進去換茶水?”

“倒是有過兩次,只是小的進去匆忙,也沒聽見什麼。只是見著皇上和張閣老坐著,李爺就站在皇上身後,小的進去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話,所以小的也只能儘快端著茶水出去換。”

馮保沉思片刻,連在乾清宮伺候的奴婢都防備的如此小心,看來皇上同張先生說的定是什麼要緊的事了,想到此他忍不住又問:“皇上和張閣老可是在裡面呆了一整夜?”

那內侍點頭,補充道:“不光如此,李爺也跟著陪了一夜。”

馮保聽到這裡,心中已然明白,看來這件事也不能算小了,想了想既然皇上如此小心防備著,那麼自己即便進去了恐怕也問不到什麼,還反倒會惹皇上生氣。倒不如不去的好,何況既有李芳在裡面,到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也可問得,反倒不用這麼費事。

他正想著,忽聽那內侍又問:“馮爺,現在可還要小的進去通傳嗎?”

馮保搖頭:“今天就當我沒來過,你也沒看見我,還有剛才的話,我一句都沒問過,你明白嗎?”

那內侍自然當即就明白了馮保的意思,忙點頭:“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守口如瓶,馮爺放心就是。”

馮保點了點頭,心想自己也不方便就這麼在這裡待著了,本正打算著了離開,誰知剛一轉身卻忽然見門開了,接著從殿中走出一人來。馮保本心中微驚,但當看清楚此人,頓時又略微松了口氣,好在是他了,若是換成別人恐怕自己來此就瞞不住了。

張居正一夜疲憊,剛一開啟乾清宮的大門卻忽然看見馮保在外面,頓時也吃了一驚。不過在邁出去之前他還是依舊不動神色,因為他知道皇上可還在望著他。

李芳就跟在張居正身後,原本是皇上讓他代為送送的,只是卻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馮保在外面。

馮保昨日說了要留宿東廠,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李芳原以為他是有什麼東廠的訊息要來向皇上稟報,見張居正不動聲色的走了出去,因此自己也跟著如此。

馮保倒不急著說話,等他們走的近一些,又離乾清宮遠一些了才開口,卻是有意壓低了聲音:“張閣老,李爺。”

李芳點了點頭,同樣壓低了聲音:“皇上讓我送張閣老出來,皇上一夜未眠,你若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

馮保知道李芳誤會了,不過他既如此說自己也不解釋,於是道:“多謝李爺提醒,李爺可是要送張閣老會內閣?不如就由我代勞吧?”

李芳想了想也好,反正皇上只是讓他送張居正出去,卻並沒說要送到哪裡。原本自己是打算送到內閣的,現在有馮保替著也好,自己倒是可以省下一番功夫,最要緊的是他心中一直掛念著皇上。皇上昨晚一夜未眠,今日早朝也只有稱病不去,現下也不知到底怎麼樣了。想到此他點了點頭,對馮保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勞你了。”

“李爺何需跟我如此客氣?”說完也不耽擱,對張居正道,“張先生請吧。”

張居正望了他一眼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按照他說的走在了前面。

馮保卻並不急著立刻就跟過去,而是先對李芳道:“李爺,還請一會兒不要把我來此的事告訴皇上,等我回來自會同李爺解釋。”說完見李芳點了點頭,便不多話了,快步跟上了張居正。

李芳見他們都走了,也不再在外面站著,轉身就回乾清宮了。

“張先生。”

張居正本走在前面,聽到馮保這一聲才稍微慢下腳步,等著馮保過來,這才禮貌性的回應了一聲:“馮公公。”

馮保與他並肩而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放滿了腳步,但卻都不先急著開口。過了一會兒,張居正終於道:“馮公公這麼跟過來可不單是為了送我吧?”

“張先生好眼力,既然先生都明白,我就不繞彎子了,其實我是想問昨晚的事。”

“昨晚。”張居正停頓了一下,卻神色如常道,“不過是皇上召見,別的也沒什麼,馮公公這時候才來,想必昨晚是不在宮中吧?”

馮保點頭:“張先生如此睿智,自然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按規矩外臣不能留宿宮中,皇上也從沒徹夜召見外臣商談過國事,既然能召先生來,可見此事不小,也能見出皇上對先生的器重,我也是替先生高興啊。”

“多謝馮公公了。”張居正話雖如此,但卻說得滿不在意,很快又隨口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朝政上的事皇上有些不明白,因此才召我來問問,不過到最後也是陪著皇上說說話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馮公公若不信,大可去問問李公公。”

馮保聽到這句話,卻是一笑:“張先生多心了,我如何會信不過您?我也只是隨口問一句,也是擔心皇上有事,不過既有張先生開解,我也就自然放心了。”

然而張居正卻忽然停了下來,望著他的神色倒是讓馮保一時間也琢磨不透了,只聽他道:“馮公公何必如此言不由心呢?”

馮保的笑容頓時有些不自在:“張先生何出此言?”

“馮公公既是想知道皇上對我說的是什麼何不直言?又何必說放心的話呢?”

馮保聽他說話如此直接,倒是一時間有些奇怪了,這倒不如何張先生平日裡的風格。不過既然張先生這麼說了,他就索性點了點頭:“既然先生都這麼說了,我也不瞞了。不錯,我的確想知道,但卻也怕先生為難。”

然而卻聽張居正道:“馮公公跟我何必這麼見外,若是換做外人我定是不說的,只是馮公公就不一樣了,知道了也無妨。”

他這麼一說,倒讓馮保一時間有些不自在了:“其實也無妨,張先生若不方便說就算了。”

“馮公公這是哪裡的話?既然馮公公問了我也自是要說的,否則不是顯得我與馮公公見外了嗎?”

馮保聽他如此說,雖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既執意如此,馮保也只能聽著,反正他之所以想送張居正也是為了打探昨晚的事,於是道:“既然先生覺得方便那便請賜教了。”

“其實這件事想來馮公公也有所耳聞,正是歐陽一竟同皇上提的立東宮一事。”

馮保聞言也吃了一驚,歐陽一敬如何脅迫皇上他不是不知,按理說這件事雖陳洪告訴了他們,但也只是幾個人知道而已,並不會外傳,那麼張先生如今知道,不知是傳了出去還是皇上昨晚告訴他的。想到此馮保問:“敢問先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莫不是如今內閣中人已經知道了嗎?”他這麼問,心裡卻想內閣中知道的恐怕也只有徐階一人,莫不是徐階告訴張先生的?但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卻也一時間不敢確定。

好在張居正搖頭:“這樣的事若非皇上告訴,我又如何能知道?不過皇上雖說,但我也知道要守口如瓶,向外透露不得。不過馮公公不一樣,想來宮中的事,是瞞不過你和李公公、陳公公的。”

馮保雖不說話,但卻也不否認,心裡想張先生當真睿智,這樣的事都能被他猜得準,這件事還的確就自己和李芳、陳洪知道。

張居正見他不說話,也知他是預設,又道:“皇上的心意馮公公自然是比我清楚的,皇上不想做的事誰又能逼呢?皇上昨晚也算是跟我把話說明了,可是我也只是聽著就聽著,最多不過寬解幾句,又哪裡能真的出什麼主意?”

“這倒是,張先生也算是說了句實誠話。即便你身為閣老,可朝中的那幫言官又是誰輕易能得罪的起的啊?莫說張先生了,就是連皇上有時也是對他們無可奈何。有句話說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我看在我大明啊,這句話要換一換說,哪個皇上能理清了這幫言官們的鬍子,那天下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太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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