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事兒你就不要摻和了,說什麼都沒用,丁健是鐵了心要把姜吟風送進去,讓他好好吃幾年牢飯。”

張娟這才知道內情,她顯得很驚訝:“這會不會太過分了?我覺得還是大家約出來談談吧!”

“這事兒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虎平濤解釋:“主要是姜吟風和桑媛媛的態度很強烈,高高在上,他們就不是那種能忍讓的人,所以丁健這邊也就釘子對釘子,不會鬆口。”

虎平濤隨即笑道:“沒看出來啊!你怎麼那麼好說話,人家隨便提個要求你就當真,急吼吼的趕著幫他們。”

張娟連忙解釋:“我和桑媛媛是同學,關係還是挺不錯的。她都開了口,我總不能不答應啊!”

虎平濤冷哼一聲:“說一千道一萬,這事兒還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如果不是你告訴她認識我,她怎麼可能讓你幫忙?”

張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好,好,是我不對。可事情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麼辦?”

“涼拌!”虎平濤的語氣很堅決:“這事兒你別管了,桑媛媛那邊也一口回絕,就說我把你罵了一頓,丁健也不鬆口,反正擺明了不讓步。”

張娟在電話那端“哦”了一聲,隨即疑惑地問:“那個……我多句嘴。怎麼我覺得這事兒好像不是丁健在主導,反倒是你在後面推著他不願意和解?”

虎平濤笑了一下,解釋:“你這話就說錯了。這事兒從頭到尾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純粹就是丁健和姜吟風之間的個人恩怨。我這麼跟你說吧,丁健這人其實很好處,他性格大大咧咧的,就算你當面罵他一頓,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可如果問題涉及到他老婆,那就不一樣了。”

張娟有點兒明白了:“也就是說,妥妥的一個老婆奴?”

虎平濤也懶得在這方面解釋:“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丁健這次是被惹毛了,才對姜吟風下重手。”

張娟嘆了口氣,她主觀思維還是站在桑媛媛那邊:“要不這樣吧!反正我電話都打過來了,該說不該說的也都說了,你當我是朋友的話,還是幫帶句話給丁健:請他高抬貴手。畢竟桑媛媛她兩口子也不容易,姜吟風不是你想象中的富家子弟,他是真正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被這麼一搞,他現在是焦頭爛額,沒了退路。”

虎平濤聽出了張娟話裡的別樣意味:“怎麼,姜吟風現在日子不好過,有人藉著這件事整他?”

張娟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真實情況說出來:“本來這事兒可以瞞一段時間,可盯著他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訊息,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傳到他領導的耳朵裡。主管他的,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估計你也聽過那人的名字。姜吟風被叫過去問,他只能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緊接著就被停職,讓他把問題處理好了再談其它。”

虎平濤冷冷地說:“停職只是口頭上的說法,我估計接下來就是開除公職。”

張娟道:“是啊!所以現在姜吟風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桑媛媛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倆到處找人託關系,想要求著丁健諒解,只要他那邊點頭答應,姜吟風的工作和職位就都能保住了。”

虎平濤這邊聽著就覺得好笑,譏諷地說:“熱鍋上的螞蟻?這話說的有意思。呵呵,現在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

張娟聽這話就覺得刺耳,很不高興地在電話裡叫道:“喂,你怎麼說話呢?你怎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是不是要搞得別人家破人亡你才滿意?”

“你這話就過了啊!什麼叫做家破人亡啊?”虎平濤收起臉上的笑意,嚴肅地說:“再說了,這一切都是姜吟風和桑媛媛自找的。”

“那天你是沒在現場,桑媛媛那態度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姜吟風也一樣,根本不講道理,上來就給丁健一個大耳光子。你想想,一巴掌下去直接把丁健打得耳膜穿孔,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聽他這麼一說,張娟不由得為之氣結,想好的說辭也無法出口。她只能換了更加溫和的語氣,耐心勸道:“就算是這樣,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姜吟風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勸勸丁健,算了吧!”

虎平濤冷冷地點出事情本質:“姜吟風根本沒有認識到錯誤,他是被逼急了,也被整怕了,可以說是已經走到絕路,這才被迫求饒。”

“之前他託人約了丁健吃飯,丁健告訴我,姜吟風把其他人打發走,包房裡就他們倆人。姜吟風像個婆娘一樣,求著丁健籤諒解書,還說要給丁健跪下去磕頭。可到頭來,他壓根兒就沒有跪的意思,口氣還挺硬,說來說去反而又威脅丁健。”

“像他這種人,真正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丁健也豁出去了,說什麼也不可能諒解。”

張娟仍然勸道:“這樣不好吧!姜吟風還是挺有背景的,桑媛媛家裡也頗有些實力。他好歹是個實職的副處長,一旦打擊報復,我擔心……”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虎平濤笑道:“都這種時候了,你覺得姜吟風還能有什麼報復手段?單位上都讓他停職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還顧得上收拾丁健?哈哈哈哈哈,你想多了,真是想多了。”

張娟考慮更多的還是桑媛媛,畢竟兩人關係很不錯:“話是這麼說……這樣吧,你替我帶句話給丁健。桑媛媛說了,五十萬把這事兒給結了,行不行?”

虎平濤在電話這邊搖搖頭:“我現在就可以代替丁健給你回覆:不行,不可能。別說是五十萬,就算五百萬他也不會要。”

張娟皺起眉頭:“丁健這是鐵了心要把姜吟風往死裡整啊!”

虎平濤“嗯”了一聲:“你說對了。有些時候,看著作惡的那些人受到懲罰,比得到一大筆錢還覺得舒服。”

張娟心裡有些不忍:“你們……唉,我說句公道話吧!你們這種搞法,姜吟風和桑媛媛說不定會鬧離婚。”

虎平濤對此毫不在意:“離婚就離婚,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著呢!”張娟沒好氣地說:“桑媛媛當初就是看中了姜吟風的能力才嫁給他。現在姜吟風因為這事兒被撤職開除,無論桑媛媛還是她家裡都難以接受。那個……我跟你說了,你別去外面亂激講啊!他們兩口子現在天天吵架,姜吟風責怪桑媛媛那天為什麼沒給丁健挪車,桑媛媛也反過來怪姜吟風為什麼要出手打人。兩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吵,家裡面烏煙瘴氣的,姜吟風呆不下去,自己去外面賓館開了個房間,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虎平濤撇了撇嘴:“照你這麼說,怪我們嘍?”

張娟半開玩笑道:“不怪你們怪誰?”

虎平濤澹澹地說:“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行了,反正你話已經帶到,這事兒就算你再怎麼操心也沒用。姜吟風就等著坐牢吧!如果他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有關係有實力,那他頂多進去半年就能出來。至於他和桑媛媛之間會不會離婚……關我鳥事啊?”

“我這邊忙,還有桉子要處理,先掛了。”

……

訊問已經結束,劉香被送往看守所。

虎平濤沒有直接回辦公室,他繞到法醫組那邊,找到丁健,把張娟在電話裡說的那些轉述了一遍。

丁健賤兮兮地笑了:“這傢伙也真想得出來,連這種拐彎抹角的關係都找得到。嘿嘿嘿嘿,還是你瞭解我,我就是想讓姜吟風沒好日子過。他很拽啊!繼續拽啊!多大個副處長,好大的官威啊!就他那個媳婦,典型的扯虎皮做大旗。這下好了,姜吟風倒了,直接被單位開除,我看桑媛媛以後還能不能接著抖。”

虎平濤笑道:“就你小子想得出來,六百萬啊……正常人誰會想到張口要這麼多錢?”

丁健瞪了他一眼:“又繞著彎罵我,信不信我連你一塊兒收拾了?”

虎平濤不想惹麻煩,連忙轉身就走:“得,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現在心情不好,跟那個什麼似的……逮住誰就亂咬,我還是先走吧!”

丁健快步跑到前面將其攔住:“喂,別忙著走啊!說歸說,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虎平濤不解地問:“又怎麼了?”

“你別不耐煩啊!我是真有事兒。”丁健低頭看了下手錶,抬起頭,認真地說:“區交警隊的洪斌你認識吧?”

虎平濤搖搖頭:“不認識,但我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上個月在市局開會,他也在。我知道他名字,只是沒打過交道。”

丁健道:“洪斌昨天晚上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今天有事情過來找我。正好,你也順便認識一下。”

虎平濤有些猶豫:“他是你朋友,現在又是上班時間,這不太好吧?”

他隨即試探著問:“要不這樣,中午咱們去外邊找個館子吃飯?”

丁健笑了:“用不著那麼麻煩。洪斌找我是公事,不是你想的那種。”

正說著,敞開的房間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影,都穿著警服,為首的中年男子抬手敲了敲門板,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視線落到了丁健身上。

“老法醫,好久不見。”對方大步走到近前,笑著對丁健伸出右手。

丁健絲毫沒有握手的意思,很不高興地瞪了那人一眼:“你再叫我老法醫,我就跟你翻臉啊!”

他隨即轉身對虎平濤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洪斌。”

轉向洪斌:“這位是虎平濤,刑偵隊的隊長。我們剛才還說起你。”

洪斌連忙對著虎平濤伸手過去,驚訝地笑道:“您就是虎隊長?以前我聽人說起好幾次了,沒想到您這麼年輕。”

虎平濤握住對方的手,笑著點了點頭:“你好,初次見面。”

丁健對洪斌道:“你昨天在電話裡隨便說了幾句,我雖然大概明白了,卻沒沒仔細聽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正好老虎也在,他是隊長,是正主。老洪你這事兒具體能不能幫,我說了不算,得老虎點頭才行。”

虎平濤在旁邊聽著感覺哭笑不得:“丁胖子,你這是故意整我呢!明擺著拖我下水是不是?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你就咋咋呼呼的把我拉進來。”

洪斌連忙打圓場,誠懇地說:“虎隊長,丁健還真沒亂說。我今天之所以過來,一是的確有事情找他,要他幫忙;二來嘛……就算沒在這裡遇到你,回頭我肯定還得跑局長辦公室,請你們刑偵隊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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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一說,虎平濤頓時來了興趣:“你那邊遇到什麼麻煩了?”

洪斌笑道:“都別站著,咱們還是坐下說吧!”

他跟丁健很熟,也就沒那麼多的客套,直接從旁邊拉過椅子,等到幾個人分別坐下,洪斌這才認真地說:“前天晚上除了這麼一檔子事————就在咱們轄區地段上,從石虎關立交橋轉下冠嶺村的那條路,一輛“途觀”撞了一輛電動車。”

“開“途觀”的司機叫竇廣傑,電動車主是一女的,名叫欒麗。當時電動車被撞得挺厲害,幾乎整個車頭都碎了,只剩下半截完整的車身。幸好欒麗這人比較機靈,發生碰撞的時候她提前剎車,人從車上摔下來,卻沒迎面撞上“途觀”,所以身上只有有些擦傷,沒有大礙。”

虎平濤聽得直皺眉,下意識地問:“洪隊長,您這描述的有些籠統,我怎麼聽著有點兒不對頭啊!從立交橋轉下冠嶺村的那條路……照這麼說,撞人的“途觀”應該是從橋上開下來,如果是正常情況,那種下坡路段應該是封閉狀態,除非逆行,否則不可能有電動車。”

洪斌笑了:“不愧是幹刑偵的,三言兩語就聽出了症結所在。沒錯,那的確是一條下橋的封閉路段,欒麗當時騎著電動車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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