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豔輝點點頭:“我明白,他們卡著我們的脖子,偏偏我們還對此毫無辦法。”

虎平濤笑道:“所以輝哥您做出了正確選擇,還有陳將軍,很多人會感謝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

吳豔輝抿了一口酒,望向虎平濤的目光有些羨慕:“我也很想跟你一樣,做個中國人。有面子,有錢。你們的太祖,是個很厲害的人,我很佩服他。”

他隨即道:“武清程也一樣。他當時之所以選擇這裡紮下腳跟,就是看了你們太祖寫的書。”

虎平濤笑著問“《論持久戰》?”

吳豔輝搖搖頭:“是一本關於游擊戰的書,具體什麼名字我忘了,的確寫的很好。”

說著,他翹起大拇指。

虎平濤拿起酒瓶,給吳豔輝的空杯子加滿,隨口道:“我明天就走了。”

吳豔輝惺忪醉眼睜開一條縫:“你要回家?”

虎平濤點點頭:“我和代表團的人說好了,明天搭他們的飛機出山,然後到外面換車。離開利染很多年了,總得回去看看。”

吳豔輝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道:“好吧,你是安南人……話說回來,阿明你這次進言有功,將軍晉升你為上校,直接給了一個新編團的番號。你得明白:這可不是以前的雜編部隊,而是在暹羅政府那邊有編列的正規軍。在山裡,連士兵帶著下面村子裡老百姓,你至少能管三千人,甚至更多。呵呵……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替代種植計劃雖然成功,山裡的民眾生活狀況變動卻不大。從某種程度上看,他們仍然受制於“北方治安軍”,被各部隊軍頭所管轄。土地上每年的產出,有很大一部分要上繳,剩下的部分雖可以勉強餬口,想要富裕奔小康,卻遠遠不夠。

這意味著至少有兩千民眾幫你幹活,你就是他們的主人。

最大的改變,就是這塊土地上再也看不到罌粟。

這是別人家的事情。就像人家夫妻鬧矛盾,你最多只能站在旁邊勸幾句,不能當著雙方直接告訴他們:不合適就趕緊離婚,趁著各自年輕另外找個好的。

虎平濤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我想家了。”

“那好吧!隨你。”吳豔輝沒有多勸,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他的眼睛裡透出深深的誘惑:“阿明,這個上校團長的位置,我就給你留著。只要我在山裡一天,這個位置就永遠都是你的。”

“來,乾杯!歡迎你以後隨時回來。這裡永遠有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女人招待你。”

這是典型的“北方治安軍”官話。

……

翌日,清晨。

虎平濤與中方談判團的成員一起登上直升機,在陳英與吳豔輝等人的招手致意下,徐徐升上天空。

帶著頭盔,虎平濤在通話器裡開著玩笑:“這附近有好幾個防空陣地,有俄製的防空炮,還有很多肩扛式防空導彈。”

直升機引擎噪音很大,乘員必須戴頭盔,對話只能透過電訊器材進行。

坐在他旁邊的是談判團副團長,他看著虎平濤,面帶微,右手扶著通話器湊近嘴唇:“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謝謝!”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特別重。

談判團屬於另外一個系統。虎平濤的身份是機密,副團長只知道他是“自己人”。

直升機很快越過國境線,在指定的機場降落。

剛下飛機,虎平濤就看見站在對面,身穿制服的熊傑。

那是在過去兩年時間裡,無數次思念的人之一。

他感覺腿腳說不出的輕快,小跑過去,在熊傑面前站定,抬起手,認真地行了個禮。

不等禮畢,熊傑迎上來,拉著虎平濤的手,裡裡外外看個沒完。

“沒受傷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

“你這次立了大功。昨天我就打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你爸爸,他很高興。別擔心,他的級別高,按照保密條例,屬於可知情人員。”

正說著,旁邊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老熊,瞧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哪有個迎接的樣子?”

虎平濤連忙站直身子,再次朝著側面行了個禮:“冉廳好。”

來者是冉紅軍,上次在頒獎儀式上,他見過這位省廳領導。

熊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強忍著情緒笑道:“我是高興啊!你不知道,小虎這孩子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這次出任務完全是個意外。兩年多了,我一直很擔心。這次終於回來了,任務也完成得很不錯,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冉紅軍拍了下熊傑的肩膀,從他身前走過,直視著虎平濤,笑道:“年輕人,我記得你。上次是二等功,這次是全國系統內記錄在案的一等功。因為任務特殊,就算是系統內也無法通報,你得理解……兩年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虎平濤有些靦腆,很不好意思地說:“還行吧!任務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主要是國內的同志們給了很多支援和幫助。要光靠我一個人肯定不行,這是集體和大家的榮譽。”

“能有這種想法就很不錯。”冉紅軍讚許地看著他:“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這次瓦解了“北方治安軍”,消除了來自那個方面的毒品來源,還有暹羅和緬國,也就此與我們達成了一系列經貿合作協議……呵呵,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有很大的收穫。”

熊傑已經控制住情緒,他走上前,認真地說:“情況特殊,公開嘉獎是不可能的,只能在檔案裡記錄。等會兒我們坐軍機回省城,先去廳裡完成任務綜述,還要走相關的程式。大概一個星期左右,你暫時不能回家。”

虎平濤點點頭:“明白。”

冉紅軍笑道:“小夥子,別有多的想法。我知道你兩年前剛結婚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等走完程式,你就輕鬆了。廳裡特事特辦,給你兩個月的長假,到時候你想做什麼都行。”

熊傑打趣道:“先把婚事辦了,這個最重要。”

虎平濤笑道臉上反光:“到時候我發請帖,熊叔叔和冉廳您們一定要來。”

冉紅軍笑著點頭:“肯定的。我和你父親也很久沒見了,到時候一醉方休。”

……

省城,商務廳。

五點,下班時間。

蘇小琳出了辦公樓,朝著停車場走去。、

斜刺裡突然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斜射下來的陽光。

來人戴著墨鏡,穿著一套休閒服。蘇小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再加上謝俊波長時間騷擾,她下意識將來人與其聯絡起來,沒看清楚,想也不想就張口罵道:“你怎麼又來了?滾……”

來人很霸道,不由分說,雙手直接穿過她的挾下,以極其強硬的方式將蘇小琳摟在懷裡,重重吻了上去。

“唔……唔……”

她拼命揮手,死命掙扎。

正是下班時間,很多人從大樓裡出來,看到了這一幕。

蘇小琳連死的心都有。

她忽然從這個男人身上聞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

隨即墨鏡從他鼻樑上滑落,露出一張期待已久的臉。

蘇小琳睜大雙眼,鼻子很酸,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不再扭動身子,任由虎平濤就這樣抱著,閉上雙眼,享受久違的親熱。

……

婚禮很隆重。

虎碧媛在這件事情上顯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她人脈極關,透過公司協作夥伴的關係,選定一個私人莊園作為婚慶地點。那裡風景優美,庭院設計風格獨特,有寬敞的硬地和綠地。婚慶公司花了兩天時間對場地進行改造,搭建了平臺和門廊,看上去令人耳目一新。

從外面請來的廚師很專業,酒宴有中、西兩種模式。都是自助餐,任何人都無法挑剔。

大清早,虎平濤就從床上起來,照例晨跑半小時,回來洗了個澡,開始人生中最重要的裝扮。

鏡子裡的他身材高大,雖不是十分健壯,卻有著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在山裡呆了兩年多,粗糙的皮膚無法在短時間內重新變得光滑,卻凝固起代表健康的古銅膚色。整個人看上去很強大,有種令人畏懼的力量感。因任務所需,他無論在面對任何人的時候都必須保持微笑,這樣做已經形成習慣,嘴角隨時上揚,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忽略過去,以為那是客套表情,實際上是下意識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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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的笑,大多數時候很真誠,更是用於保護自己的一種盾牌。

在社會上摔打久了,有了豐富的閱歷,盾牌下面也就長出尖刺,成為攻守兼備的特殊武器。

禮服是姐姐虎碧媛為他準備的。做工細緻的白色男裝,有兩套,分別是西服和中式唐裝。

蘇小琳那邊也一樣,除了婚紗,還有一套大紅色旗袍。

羅宇來的很早。看著走下樓梯的虎平濤,他笑著迎上去:“恭喜恭喜。”

虎平濤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當初與家裡鬧翻,如果不是得到羅宇的幫助,虎平濤早已流落街頭。

羅宇大笑:“說起來,我們這幫同學當中,你是最早結婚的。既然都說謝謝了,是不是該給我個大紅包?”

虎平濤笑著輕輕給了他一拳:“沒問題!”

開車接人,直奔婚慶山莊。

無論虎家還是蘇家,在兒女婚事這個問題上不約而同選擇了低調。沒有華麗且龐大的車隊,只是從虎碧媛公司裡調了兩部“賓士”,再加上婚慶公司提供的花車,僅此而已。

因為是週末,婚慶典禮時間較早,定在下午五點。

新郎新娘的朋友大多是年輕人,他們來的很早。主要是虎平濤的同學,還有蘇小琳的同事,他們分別簇擁在新郎新娘身邊,形成兩個看似涇渭分明,卻又不斷交融的群體。

他看到她,明媚皓齒,口若朱丹,素手執白,顧盼生輝。

她看到他:清新俊朗,品貌非凡,器宇軒昂,逸人之才。

蘇家邀請的客人大多來自文藝界。

很多客人與虎碧媛相熟。

下午四點多,廖秋、雷躍、王雄傑、石宏偉帶著各自的人,成群結隊出現在婚禮現場。

說起來很神奇,最近這段時間沒什麼事,無論派出所還是緝毒、刑偵、經偵各隊,手上的都沒有限期完成的任務,再加上是週末,只要留下幾個人值班,大家都能趕過來喝酒。

以冉紅軍為首,省、市、區裡的系統內人員來了好幾十個。

虎平濤父母從昭市趕過來,到的比較晚,很快成為了婚慶現場的焦點。

蘇小琳穿著婚紗,與虎平濤站在臺上,在主持人安排下舉行婚禮。看著臺下無數張面孔,她面頰微紅,忽然湊近虎平濤,低聲道:“真沒想到結婚會這麼麻煩。這種事我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虎平濤感覺有些好笑,一本正經低聲回覆:“我也是。幹嘛要再來第二次呢?你有沒覺得咱們現在就是兩隻猴子,馬戲團裡的那種。”

蘇小琳被他逗笑了:“你才是猴子。”

潛臺詞彼此都懂。

奏樂,雙方家長致辭,互相鞠躬……做完這一切,新婚夫妻離開現場前往更衣間,換上唐裝和旗袍,開始進入下一個環節。

虎碧媛特意把兩個人的更衣室安排在一個房間。

儘管早已有過親密接觸,虎平濤還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從背後抱住蘇小琳,以極其霸道的動作將她翻轉過來,兇狠親吻。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蘇小琳才掙扎著從他強有力的胳膊挾持下離開。她大口喘著氣,手忙腳亂換上旗袍,對著鏡子整理妝容,埋怨道:“你幹什麼啊!我都快喘不過氣了……喂,你是不是想要故意悶死我?”

虎平濤換衣服速度很快,這是在山裡學會的必備技能之一。他從後面摟住蘇小琳細軟的腰,用鼻尖在她潔白細膩的脖頸長擦著,發出無限滿足的呢喃:“老婆,我好幸福……”

蘇小琳轉過身,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壞壞地笑道:“跟你商量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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