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情鐵木真也感覺到很奇怪,蒙古族都是信奉薩滿教的,自己將要前往的克烈部信奉的是聶斯託利教,外面的那夥人一見到自己就要擒住或者殺死的,肯定是塔裡忽臺的人,那些喇嘛怎麼會跟塔裡忽臺的人混在一起呢,他們是幹什麼來的?

可這一切他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因為外面已經打起來了。

這前的那個喇嘛被老人一錘子砸破了喇嘛袍,又被老人的一塊焦炭給擊退了,另十多個人又被合撒兒的箭給射得遠遠地避了開去,根本靠不過來,現在見那個年輕人一個人提著一把破刀出來了,以為終於有便宜可佔,呼啦一下就撲了上來,呈半圓狀圍住了那個年輕人。

這時候那名喇嘛終於取出了自己的兵刃,竟然是一對很大的鈸,形狀顯得十分的怪異,這又是鐵木真等三人看不懂的地方,難道他是鼓樂隊的嗎。

之前吃了兩次那個老頭的鱉,這個喇嘛心裡正憋著氣沒有發洩呢,看年輕人提著一把破刀就出來了,他第一個動了手,把手中的一隻鈸當作盾牌使用,另一只鈸摟頭蓋臉就往下砸,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那個年輕人砸死。

可是他一時情急輕敵了,本來他的雙鈸合擊再加上他的內力是可以發出一種能致人死地的聲音的,沒成想那名年輕人抬起手中的破鐵刀往上一迎,他就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手中的那只鈸再也掌握不住了,嗖的一聲飛出了好遠,半邊身子都被震得麻木了。這時候只剩下一隻鈸了,再想發出那種能致人死命的音波已經不可能了,再加上半邊身子已經麻木,只能踉蹌的向後退去。

這個年輕人怎麼這麼大的勁啊?

本來就是打鐵的,勁能不大嗎?在加上接受了他老子的內功,就更加的了不得了,那名喇嘛一時不察就吃了大虧。

青年人動作沒停,揮舞著那把沒柄的破刀就衝入了敵群,如下山的猛虎般開始瘋狂的砍殺,頃刻間三名動作稍慢的就被他砍(砸)死在了刀下。他那把刀太粗糙,連刃都沒開,具體是被他砍死的還是砸死的就說不清了。

餘下的人看這個青年人非常的兇猛,又看見鐵木真等三人正從院子裡衝出來支援這個年輕人,知道大勢已去,清楚再也捉不住鐵木真了,呼啦一下做鳥歸散扭頭就跑,不一會就跑沒了影,氣得正想殺幾個人出口氣的合撒兒攆出了很遠還坐在馬上破口大罵。

看看已經無敵可殺,鐵木真等三人之後就鬱悶的回到了鐵匠爐旁,那個年輕人也跟了回來,“嘡啷”一聲把手裡的那把破鐵刀扔進了鐵匠爐,原來之前根本就沒打造完成,只是因為事情緊急拿來湊手的,這是重新回爐了。

鐵木真等三人正想對老者和年輕人表達救命之恩,這時候那名老者首先開口了,只聽他對著那個年輕人說道:“孩子,還不前來拜見你的主人。”

那個年輕人對老者這樣的吩咐一點都沒感覺到驚訝,立刻規規矩矩的來到鐵木真的面前右腿單膝跪下,左手柱地,低頭說道:“小人者勒蔑見過主人,小人救駕來遲還望主人責罰。”

鐵木真被搞糊塗了,這父子倆演的是哪出啊?自己三兄弟的命都是對方救下來的,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這個青年人反倒請起罪來了?

老人似乎猜到了鐵木真等三人的疑惑,開口說道:“鐵木真公子,那時候你還太小,記不得老奴是兀良合人扎兒赤了。當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曾把一個貂皮襁褓和兒子者勒蔑同時送給了你,那個襁褓也是我的兒子者勒蔑曾經用過的,只是因為者勒蔑當時還太小,所以就帶回了家中替你養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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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經長大了,是時候交還給你了。以後者勒蔑就是你的僕人,當你出征的時候他會為你備好馬鞍,你回家的時候他會為你掀開門簾,讓他隨身服侍你吧。”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那是鐵木真剛剛出生時候的事,所以他現在已經根本就記不得了,如果不是扎兒赤老人主動地提起來,可能已經沒有人記得這件事情了。從這一點上也證明了扎兒赤老人對鐵木真的衷心,快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在鐵木真再一次面臨危難的時候,把鐵木真的又一員大將者勒蔑送到了鐵木真的身邊。

也許鐵木真跟者勒蔑本來就是親切的,因為小的時候,兩個人用的是同一個貂皮襁褓。從今天開始,者勒蔑就追隨在了鐵木真的左右,殺敵的時候他衝鋒在前,平常的日子裡他就隨護在鐵木真的左右,守衛他的安全,從未分離。

這可正是遇難成祥,不僅度過了一次生死危機,而且還得到了者勒蔑這樣一位好兄弟,鐵木真的心裡非常高興,就陪同扎兒赤老人和者勒蔑一同把那把之前半成品的刀好好的打造完畢,並親自動手在一塊大青石上把那把刀磨得雪亮,看者勒蔑親手用鐵釘把紅棗木釘在刀把上,並用熟好的兩根牛皮纏成了花紋,看著者勒蔑把這把刀掄得呼呼風響,這才知道這是一把好刀。

蒙古人的馬刀並不以厚重見長,而是以輕靈、迅猛取勝,可者勒蔑的這把刀卻極為的厚重,還比別人的刀長了一點,卻被他舞得像木片一樣,足見他的功夫之高。

之後鐵木真等人又幫助者勒蔑和扎兒赤老人好好地打理了一下家務,這才告別了扎兒赤,帶著者勒蔑重新上了路。

路途中鐵木真總感覺身後有影子跟著自己,知道是塔裡忽臺的人仍舊不死心,只是因為如今有了者勒蔑的存在對方不敢靠上來了,只是墜在後面想摸準鐵木真的行蹤,找機會一定會帶領大軍再次圍捕他的。這讓鐵木真很是擔心,可他又沒辦法去掉這些尾巴,只好讓他們繼續尾隨在身後。

克烈部所在的位置在布林罕山以南,杭愛山以東的位置,而蒙古人當時大多居住在杭愛山東北的布林罕山的東面,距離可不近,所以鐵木真等四人離開泰亦赤兀部所在地後又向前走了七天,才來到了克烈部的邊境處。

一路打聽著,又用了三天的時間,四個人才找到了正在土兀剌河岸黑森林裡打獵的脫斡鄰。

隨著脫斡鄰的護衛,鐵木真見到了自己阿布也速該生前的這位安達,並獻上了妻子孛兒帖讓自己帶來的那件一點雜毛都沒有、波斯商人送給岳父德薛禪的那件純黑色的貂皮大氅,並同時說道:“您是我阿布生前的安達,就如同我的親阿布一樣,自從我的阿布去世後,我無時無刻不想見到我的脫斡鄰阿布,只是那時我還太小。

如今您的兒子我已經長大,已經娶了媳婦,特給我的脫斡鄰阿布帶來了這件貂皮大氅作為見面禮,來向阿布您通告我已經娶妻的好消息,以示孝敬。”

說罷,他單膝跪地把那件純黑色的貂皮大氅遞了上去。

脫斡鄰並沒有立刻把這件貂皮大氅接過去,他在仔細的打量鐵木真,審視了很久很久。鐵木真不知道他當時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的心裡異常的緊張,不僅因為自己這第一次出馬對自己能否成功起步至關重要,更因為塔裡忽臺的人就在左近監視著自己,一旦沒有成功聯盟脫斡鄰汗,那樣他回去再次路過泰亦赤兀部的時候,可就危險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他才聽到脫斡鄰哈哈的笑了,開口說道:“鐵木真,我的孩子,聽說你的阿布、我的好安達被塔塔爾人毒害死後我十分的痛心;聽說你們一家被泰亦赤兀部的塔裡忽臺所妒害後我很氣憤,我曾經幾次派人去尋找你們一家人,可是沒能找到,一直在為你們一家人擔著心。

如今看見你已經長大,並來親口告訴我你已經娶妻的好消息我很高興,我接受你這件送給我的禮物。”

之後他又用遊牧民族所特有的,詩歌一樣的語言說道——

“為回報你送我貂皮斗篷的情誼

我會為你收復那四處離散的屬民

為了感謝你送我貂皮大氅的孝心

我會為你重振那支離破碎的家園

讓那腎置其腰間

讓那痰仍置喉間”(蒙古秘史)

聽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主動要替鐵木真收聚阿布也速該那已經四散而去的屬民,幫鐵木真重新當上蒙古族首領的意思了。

聽了脫斡鄰這樣的回答,鐵木真才把之前已經提到嗓子眼裡的一顆心放下了,但是他還對這位自己阿布的安達有一個請求,就再次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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