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完顏允濟竟然沒有上朝,所以雖然經過昨夜跟胡沙虎的密議,完顏承裕心裡有了一點底氣,但是他還是戰戰兢兢的、在等待中度過了這一天。

到了第三天,完顏允濟終於升朝了,自然他本次升朝的頭等大事就是要處理一下完顏承裕慘重失敗的問題,這個問題也是金國的朝臣們當下最關心的問題,而沒有之一。

這一次完顏允濟再升朝,跟上次的氣勢可就不一樣了。他坐在龍椅上,雙目含威的掃視了一眼下面分兩班站列的大臣,很有威勢的說了一句:“帶完顏承裕前來見朕。”

這一次他也不用宣、也不用讓了,乾脆用了一個帶字,這就說明,經過一天多的思考或者商量,他已經決定給完顏承裕降罪了,或者他對完顏承裕的降罪還不會輕,畢竟完顏承裕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損失了金國一半的兵力,使金國目前已經顯得促襟見肘,對蒙古有些無能為力了。

當完顏承裕雙腿發軟的被帶上來後,完顏允濟沒有直接宣佈對完顏承裕的處罰,而是民主了一次,讓自己的大臣們進言,看看應當怎樣處理慘敗了的完顏承裕。

很多的大臣就說要狠狠地嚴辦完顏承裕,不嚴辦不足以明軍紀、不能夠振奮一下大金國現在已經開始滴落下來的士氣。眼看著完顏允濟就要下聖旨嚴辦完顏承裕了,這個時候胡沙虎站出來說話了——

“微臣以為,完顏承裕損兵折將敗於蒙古確實應當嚴懲,但是經過他以四十五萬大軍依舊敗給蒙古人的事情上,我們也能夠看得出,現今的蒙古已經十分的強大了,應當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了。從這一點上來看,胡沙虎還是對我們有所貢獻的。”

他這不是廢話嗎,哦,四十五萬大軍在完顏承裕的指揮下被蒙古的六萬五千人給打垮了,在他的嘴裡反倒是對金國有所貢獻了。那就是金國拿著四十五萬大軍前去試驗了一下蒙古國的實力,結果現在試驗出來了,四十五萬大軍也沒了?

這簡直是一派胡言,本來應當嚴懲胡沙虎這種胡言亂語的,但是完顏允濟這個時候又迷糊了,他竟然贊成了胡沙虎的話,問他:“愛卿,如今蒙古勢大,我們北方已經抵擋不了,不知你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嗎?”

這可倒好,他竟然向混賬人問起計來,也不知道誰更混賬了。

胡沙虎本來就是礙於情面,不得不給完顏承裕求求情,又沒有好的藉口,於是就說出了如上的那句話。誰成想皇上不僅沒有怪罪於他,反而向他問起計策來,所以他也就借臺階下橋,說道:“此事還得與完顏承裕宰相一同商議。”

於是完顏允濟就沒有降罪於完顏承裕,而是草草的退了朝,與胡沙虎、完顏允濟兩人私下裡商量怎樣應對蒙古人的事情去了。

同這兩個蒙古人的手下敗將還能商量出個什麼結果來?最終的結果是完顏允濟感覺到繼續留在位置處在北方的中都已經不安全了,打算逃往南京(今開封)。

完顏允濟的想法一跟大臣們講出來,這下子大臣們可就炸了窩。一是他們的家眷、財產都在中都或者中都附近,再者雖然敗給了蒙古一次,但是金國畢竟還有五十萬左右的兵,而聽說蒙古的軍隊不足十萬,他們認為金國還是要比蒙古強大得多的,所以堅決不贊成遷都南京開封。

要說完顏允濟可真夠有出息的,大臣們不同意他也就沒轍了,所以最後就沒有遷都,依舊留在了中都,在這裡跟蒙古耗著。之後他也沒好好地責罰一下完顏承裕,依舊讓他做他的參知政事,也就是宰相。

不過這樣一來,完顏允濟在大臣們的心目中就失去了威信和地位,很多人都不再願意效忠於他,再加上他害死了先皇的兩個孩子,那些效忠於先皇的,對完顏允濟不滿的大臣們就慢慢地聯絡起來,打算有所行動,金國的皇室就開始動盪起來了。

有人說成吉思汗的命可真好,打西夏的時候,西夏的遵頊打算篡奪李安全的皇位;打金國的時候,金國的朝廷內部也開始動盪不安起來了,難怪他能夠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其實機會誰都會有,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機會是一回事,成吉思汗的頭腦、蒙古人的驍勇善戰又是另一回事。成吉思汗的頭腦和蒙古人的驍勇善戰是相輔相成的,如果單單有成吉思汗那敢於為天下先、雄才大略的頭腦,沒有驍勇善戰的蒙古戰士,成吉思汗的許多想法都將成為不切合實際的空想;但是如果沒有成吉思汗的頭腦,而只有驍勇善戰的蒙古勇士,那也不過是一群莽夫而已,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往往一個國家能否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國家領導人和一國的國力都是離不開的。光有國力沒有一個驍勇善戰的國家領導人,這個國家就只有懦弱、被人看不起的份,就只能給自己的縮手縮腳尋找藉口,而不敢於對那些欺負到自己頭頂上的國家動刀兵。

北宋亡於金、金又亡於蒙古,其實很大程度上不是國力不行,而是上面的領導者過於無能、懦弱,他們手下的大臣們又人浮於事,並不把國家、人民的命運當成一回事,只是算計自己的那點小小的利益,造成了最終的亡國。

聯絡歷史發了一頓牢騷,讓我們還是離開金國,不跟他們生氣了,回到蒙古大軍中來,看看蒙古的將士們現在都在做些什麼吧。

戰鬥勝利了,蒙古人當前的危機解除了,並且還打得金國人膽寒了,不僅受傷的戰士們需要得到治療和休養,其他的戰士們也需要慶祝一下子了,畢竟人的生活中不能總是在戰鬥。

金國人被打散了,蒙古人的危機解除了,戰士們在這一段時間裡放鬆下來盡情的狂歡,蒙古的將領們也都湊到了一起,歡慶著這一場開天闢地的勝利。

拖雷、哲別、者勒蔑、也孫帖額、斡格來、還有朮赤、巴歹這幾個死黨湊到一起把酒言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些人裡拖雷的年齡最小,到現在才只有18歲,但是他在這一次徵金的戰鬥中卻屢立奇功,幫助蒙古大軍克服了很多的困難,並且還都是用智多、用力少的,蒙古的戰士們少遭受了很多的損失,所以在聚會當中他得到的讚揚是最多的,被灌下的酒也最多,幸虧蒙古的馬奶子酒很難醉人。

不過在這些天的相聚當中,拖雷也發現了一個不正常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阿哈朮赤顯得悶悶不樂的,總是坐在一旁很少講話,顯得有極大的心事似的,他想問朮赤這是什麼原因,朮赤又不肯說。

如此幾次之後,拖雷就有了心,這一天他單獨一個人來到阿哈朮赤這裡,約他兩個人騎著馬,來到寬闊之處散心,再一次問起了朮赤為什麼心事重重的事情。

看看四下沒有其他人聽見自己兩個人的談話,朮赤這一回不再隱瞞,但是他也沒有直接回答拖雷的問話,而是問拖雷:“都,你說,阿布如今越來越成功了,你是高興,還是感覺到有些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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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被朮赤問得有些莫名所以,就撓著自己的頭皮說:“阿布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我們做兒子的,當然要為阿布的成功高興才對呀。”

朮赤就再問了拖雷一句:“你感覺當阿布越來越成功了之後,我們兄弟四個之間現在相處的怎麼樣了呢?”

拖雷不假思索的就說了一句:“不還是跟之前一個樣嗎?”可是他剛說完,想到朮赤問自己這句話一定大有深意,就仔細的想了想,重新回答道:“就是察合臺和窩闊臺兩個不怎麼跟我們說話了,我們兄弟間也沒有小時候那樣整天無拘無束的相處在一起了。”

聽了拖雷後面的回答,朮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追問拖雷:“你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

這一次拖雷思考了一下方才回答:“可能是我們慢慢的都已經長大,再沒有小時候那樣的調皮了吧?”

朮赤說:“年齡大了倒是一個問題,但你發現沒有,如今只有你跟我之間時常的講些話;察合臺和窩闊臺之間經常講話,卻總是揹著我們,這是為什麼呢?”

經朮赤這一提醒,拖雷才想起來果然自己從西夏回來後,察合臺和窩闊臺就很少跟自己講話了,自己和他們之間好像總有什麼東西在中間隔著,在沒有之前那麼的融洽了。所以他就問朮赤:“那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朮赤又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就是因為阿布越來越成功了,他現在已經成為我們蒙古人無可爭議的大汗了。”

拖雷有些聽不懂朮赤的意思,就追問了一句:“阿布成為我們蒙古人無可爭議的大汗了是一件大好事,那為什麼我們親兄弟之間就沒有之前的親切了呢?”

朮赤:“你的年齡還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清楚。你想想看,咱們的阿布能永遠這樣健康的活著嗎?”

拖雷說:“我倒是希望阿布能永遠這樣健康地活著。”

朮赤:“一旦阿布老了,病了呢?”

拖雷被朮赤說得一哆嗦,這才意識到阿布鐵木真有一天會老去,這才明白了朮赤的意思,就問他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兄弟之間要為了爭奪阿布的汗位繼承權而起紛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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