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炮擊的硝煙漸漸散去,袁旭終於看清了對面的敵人部裝有單個或雙個炮塔的裝甲汽車後面,慢吞吞地跟著一隻正面為方形、直直向前挺著根大鐵管的龐然巨獸,是門捷列夫!

換上三式穿甲子彈的獵犬在近距離上跟那些裝甲汽車還有得一搏,而那只傳說中連中策電主炮十數發仍安然無恙的怪獸卻著實棘手,何況敵眾我寡,這種時候正面硬拼是沒有前途的。

以拆除車體機槍並減少三分之二主炮彈藥為代價安裝的無線電臺終於派上了用場,袁旭急命位於駕駛員左側的無線電員向後方炮兵指揮中心發報,請求以密集炮火覆蓋敵戰車群。

隨即又急命旅部的一部獵犬沿小路開往村西,找到理應在此掩護左翼隊步兵部隊的裝1連和裝連,將它們引到敵軍側後展開攻

其4獵犬分散躲進街角,準備伏擊敵裝甲車。

袁旭的座車則隱蔽在一座僅剩下石頭壁爐的廢墟後,這裡既可隱藏策電的臃腫車身,又不妨礙車頂上的袁旭躲在煙後面觀察敵情。

不愧為老牌精銳,禁1團營倖存的官兵毫無懼色,紛紛~.中鑽出,架起火炮機槍,紮起集束手榴彈,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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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報發出後不到三分鐘,停頓許久的我軍炮火猛然發威,密密匝匝地打在了大路上——只是準頭太差,遠遠打在了敵軍戰車群之後,這時,高速開進的敵軍裝甲車距離村口已不到兩百公尺。

“打!”

袁旭一聲令下,策電的75短炮一聲轟響。正中衝在最前面的一部俄軍裝甲車,車上一座碩大淫邪的炮塔如雞蛋落地般啪啦一下漲碎開來——

彷彿捅了馬蜂窩般,步兵們手中地小炮也砰砰嗵嗵地打了起來,一陣攢射,又連續命中兩部,其中一部輪胎迸飛,歪過一邊,另一部引擎起火,乘員慌忙棄車而逃,被守侯在前的華軍機槍瞬時放倒。

其他俄軍裝甲車見狀紛紛剎住車輪。搖動炮塔,槍炮齊發猛烈還擊。

袁旭這才發現對方陣中果然還有裝著小口徑火炮的裝甲汽車,急向炮手指示。

“先打有炮的!”

“那個大家夥呢?”炮長顯然也看見了裝甲汽車後面的那個大怪獸。

“先別管,打掉它的跟班我們才好迂迴過去。”

袁旭知道,偏重火力的策電重戰車薄皮大餡,甚至不足以抵禦己方7步兵炮的射擊,單車衝擊眼前的敵陣無異於送死,他要等

向無線電員報出了修正炮火的方位資料後,袁旭看到那座大鐵房子前面突出地大炮管忽地噴出一道光焰,下意識地把頭往炮塔裡一縮。差不多就是一秒鐘的延遲,轟然一震。戰車外壁啪啷啪啷響成一片,稍一停歇,沒來得及扣上的艙口又落下紛紛揚揚的塵雪、碎石、木片,嗆得袁旭連打了三個大噴嚏。

“旅長,撤吧,我估摸那大家夥的主炮比咱軍炮兵的105加還猛,咱這大餃子頂不住的。”炮長禁不住懇求道。

袁旭稍一遲疑,附近又落下一顆炮彈,威力雖弱了些,飛散的彈片、彈起的石塊還是在戰車外殼上敲起一陣脫離了高階趣味的噪音。

“放煙幕。往村西頭轉移,我倒要看看付亮這夥兔崽子死到哪去了。”袁旭話音未落,一直貼在瞄準鏡上向外觀測地炮長突然興奮得跺起腳了。

“旅長,出來了。我們的策電,一、二、三——六臺車都在!”

袁旭一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座位後地鋼盔往頭上一扣,提著望遠鏡鑽出炮塔,定睛一看,果然是裝1連的策電,那頂上飄揚著鮮紅隊旗的必定就是付亮的座車——1連的戰車全都還在啊!

裝1連的突然出現令形勢急轉直下,六部策電以嚴整的突擊陣形從敵陣側面殺入:以付亮座車為首的一個鍥形小隊直取敵裝甲車隊,一陣凌厲炮火,將敵車打得車翻塔飛,車輪亂滾;另一小隊三車則噴著黑煙撲向那座大鐵房子側後,在拼刺刀的距離上攢射其履帶、機槍塔、引擎進出氣口。那看起來巍峨壯觀不可一世的鐵房子面對群狼來襲,竟毫無還手之力,笨重地車體轉向不便,一但行動裝置受損,安裝在車體前方的重炮也就成了擺設,僅僅三兩分鍾,這一度困擾我軍的怪物就被打得多處噴火,隨即側面艙門大開,跳出一長串乘員,乖乖舉手投降。

裝1連還未來得及安置俘虜,迎面又遇上一群稀稀拉拉的俄國騎兵,原來剛才我軍打偏了地炮火正好落在緊跟於戰車隊之後的俄國騎兵隊中,打斷了騎兵與裝甲兵的聯絡,待到炮火稍停,倖存地哥薩克騎兵頑強地追上來時,看到的只是熊熊燃燒的己方戰車與戰意正酣的華軍戰車——

正當此時,袁旭第二次呼喚的

嘯而至,正好打在那群懵懂衝近的哥薩克當中,頓時馬嘶人嚎,袁旭正要叫好,卻見那片火網一點點向小村這邊拉回來,很快覆蓋了敵軍戰車殘骸所在,可是與敵戰車貼身搏鬥的我軍戰車卻還沒來得及撤離!

“停止射擊的電報還沒發出去嗎?”袁旭強壓著氣詢問無線電員。

“三分鐘前就發完了。”

“再發一次,加上一句,你們正在轟擊友軍!不,連發三次。”

三四分鍾後,令人提心吊膽的熾烈炮火總算停住了。

“開過去看看。”袁旭附在駕駛員耳邊,頗為平靜地命令道。

“裝甲小諸葛”是不應該為這種事情著急上火的,已經發生的終歸要老老實實地面對,設法挽回或盡可能減少損失,罵娘、踢牆、砸桌子、摔東西都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座車緩緩向前開動,袁旭登高望去。瀰漫硝煙中,累累彈坑間,四下都尋不見付亮座車上那面鮮豔戰旗。

近處,一堆車頭畫有藍底雙頭鷲標誌的俄軍裝甲車正熊熊燃燒,遠處,癱瘓冒煙的門捷列夫清晰聳立,這之間散佈地,就是炮塔上標記著紅邊金圓圈、寫有漢字番號與車名的幾部我軍戰車。

袁旭命令裝填手帶上一根備用槍管,一部一部車地敲過去。

隨著各車炮塔頂上的艙蓋一一開啟,沉默的鋼獸紛紛復活。

袁旭看到了付亮的身影。沒有做聲。

“旅長,剛才是我們的炮火吧——哎,我的旗呢?”付亮摸了摸炮塔後邊的半截旗杆,一臉委屈。

“是我們的炮火,大概是無線電的問題——這東西一向不可靠。”袁旭敷衍地解釋道,探頭向付亮身後觀望,看到鍾易也安然無恙地鑽出了炮塔,心底地大石頭才放了下來,禁不住要默唸一句阿彌託佛了。

那位年輕的公爵,可是方面軍司令官特意囑咐要悉心關照的。然而在這瞬息多變的戰場上,炮彈可不會特意避開公爵……

裝填手回來了。報告說只有一部戰車被近失彈震壞,乘員一死二傷。

袁旭站到塔頂四下觀望,北面是滿地的人馬屍體,西面並不見裝那堆飛霆的蹤影,南面的步兵陸續跟了上來,只在東面隱約望見一個突兀的黑影,正向大路這邊蝸牛般地爬行。

硝煙稍散,袁旭看清楚了,又一部門捷列夫!

等等,還有別的東西……

是我們的策電!

中路軍總算也殺過來了。

袁旭倒沒有樂得合不攏嘴。他首先考慮到地是避免己方的誤傷,追擊門捷列夫地中路軍很有可能把已經突進到敵軍後方的自己人當成目標——這些殺得正痛快的傢伙可不會悠閒地停下車來仔細識別。

“把旅部旗升起來。”袁旭吩咐裝填手——在策電戰車的編組中,裝填手通常屬於專事打雜的角色。

炮塔尾部有一根三公尺高的木杆子,十五公分見方的鮮紅戰旗掛上去。一兩公里外的敵我應該都能看清楚。

眼尖的付亮沒等袁旭下令,早已扯起嗓門嚷起來:“準備戰鬥,又有大家夥打了。”

說罷又打起信號旗——全隊跟我來!

出擊時才發現又有一部戰車機械故障無法行動。乘員只得留下來修車。

包括袁旭座車在內的5策電奮力爬過大片彈坑,衝向那部形影孤單地門捷列夫,有了對付前兩部的經驗,加上中路友軍吸引了對方注意力,攻擊十分順利,各車在一百到五十公尺距離上急停開火,不約而同地先打履帶,接著集中射擊車體側面後下方那一大片進出氣格柵,打到引擎起火後再集中轟擊機槍塔,短短兩三分鍾就把這大家夥幹成了一堆廢鐵。

擔心中的誤擊總算沒有發生,袁旭放心地開啟艙蓋,揮旗召喚中路軍指揮官向自己靠攏。

一部表面佈滿青印的策電吭哧吭哧地爬過來,一位方臉少校半個身子樹在車外,遠遠地便向袁旭敬禮。

“長秦川前來報到!”

“座騎中彈不少嘛。”袁旭回禮道。

“小意思,撓癢癢,剛剛幹掉了三個大輪子怪物。”秦川得意地同時又一臉遺憾。

“大輪子怪物?回頭要好好瞧瞧,怎麼,一張臭臉,還不過癮?”

“那個大鐵房子是我們的獵物。”秦川向那一大塊廢鐵努了努嘴。

袁旭板起臉:“你們的就是我們地,都是我們裝1旅的戰果,你費什麼小心眼。”

“旅長教訓的是……”

突然,一部裝的捷狐從東面疾衝而來,嘎地剎在兩部策電之間。

“報告——村東大道上發現敵裝甲部隊及大股步騎兵,右翼隊的機槍戰車無法擊破敵戰車,已沿原路後撤,現敵軍正全力進攻村東高地!”g華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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