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北墓裡有什麼?”

“有當年被渝北仙人斬殺的幽冥境強者遺留的兵器,這種層次的強者所用的武器自然都是神兵利器,可以在北海名器榜上佔據一席之地的級別,當然,也可能有渝北仙人自創的那套無人知曉的功法,亦或是他的那一葫蘆浮生酒,以及別的寶物。”

“這麼多年,裡面的東西沒有被人蒐羅乾淨?”

“渝北墓很大,非常的大,龐大的難以言喻,裡面的寶藏可能存在於任何一個角落,甚至可能就被壓在某塊石頭下邊,被埋在一片草甸之中,這麼多年,有這樣機緣的人卻很少。”

“若是發現了寶藏,豈不是戰鬥會很激烈?”

“一般來說裡面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是很少出現真正的死傷,畢竟進去的人多是世家宗門弟子,任何人在動手的時候心中都會有所顧忌,只有那些獨行俠才容易死在裡面,況且還有三大道宗定下的規矩,只有亡命徒才敢隨意殺人,不過想來是不會有人敢這麼做的。”

問完了這些問題,穿著紅色衣衫的少女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同樣坐在床沿的另一個溫婉女子,停止了她的提問。

眼前這個女子是她的師傅,是道門目前暫時的掌權者,因為她還太過年幼,無法擔當,並且也確實不太喜歡去領導整個道門。

她的師傅,陳水煙,便是上一任道門聖女。

而她,是這一任道門聖女。

很多年前,渝北仙人殺盡北海乃至整個道域所有的幽冥境強者,雖然在那一夜成為了傳說中的望仙境,成為了真正的半仙之體,但是同樣的,就在那一日,他死在了自己愛人的手裡。

那一位傳奇人物,死在了聖女劍下。

渝北仙人是傳說,而且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他是一個不拘束於世俗清名的仙人,那時候的道域有很多的道門強者,那時候的東豫皇朝還沒有建立,那時候的荊勒王庭也只是在孕育,那時候的西晉的百姓們還如同北海一樣,被修道者統治著。

然而那些統治凡人的仙人們,全部死在了渝北仙人的劍下。

從此,東豫,荊勒,還有西晉的凡人們趁此良機開始起義,組建軍隊,以百萬大軍硬生生擋住了修道者的反擊,組建了由世俗權柄組建的社會,讓凡人擁有了與修道者叫板的力量。

由此可見,渝北仙人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究竟有多大,他這一生改變了所有道域凡人如同奴隸般的命運,殺死了無數的絕世強者。

而這位站在道域力量巔峰的男子,卻死在了自己愛人的手裡。

他死在了當年那一任道門聖女的聖女劍下。

陳水煙看著自己的徒兒,認真的說道:“渝北墓裡有很重要的東西,你必須拿到。”

虞化姬有些不解,問道:“是什麼東西?”

“是聖女劍的劍靈。”

陳水煙平靜的說道:“五千年前,那一位聖女大人在刺死了渝北仙人之後,聖女劍的劍靈便從劍中消失,根據我道門前賢的推斷,應該是遺落在渝北墓之中,你要去把劍靈尋回來。”

虞化姬怔了怔,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秘辛,美麗的眸子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輕顫,沉默不語。

陳水煙笑了笑,說道:“如果把劍靈尋回來,那麼聖女劍在北海名器榜上應該足以躍至第一位……再不濟,至少可以與那柄北海龍象持平。”

虞化姬輕聲說道:“劍靈為什麼會留在渝北墓中?當年那一位前輩殺死了渝北仙人,為何連劍靈都一起失去了?”

陳水煙沒想到自己的徒弟會問出這個問題來,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因為那個劍靈,便是那一任聖女的部分殘魂。”

虞化姬眼睛驟然睜大,然後以細不可聞的聲音問道:“師傅,那若是把劍靈從渝北墓中帶回來……豈不是太殘忍了些?”

“你弄錯了。”

陳水煙搖了搖頭,眉眼之間相當平靜,淡淡道:“他們並不是相愛的,只是因為渝北仙人死去,他的一方小世界開始收攏,使得還未回到聖女劍內的劍靈沒能逃脫,被關在了裡面。將她帶出來,才是一種解脫。”

虞化姬哦了一聲,很久不說話。

陳水煙柔和的看著自己的徒弟,彷彿一個柔婉的母親。

“你要加油,也要當心別人……”

聽了這話,虞化姬問道:“誰會和我爭?”

這話聽著很是囂張,然而放眼北海,誰敢與道門爭?

陳水煙繼續說道:“道門雖然勢大,雖然明面上無人敢爭,但是在渝北墓這樣的地方,一切都說不清楚。若是有道門的弟子死在了裡面,找不到兇手找不出證據,即便是我們,也沒法說什麼。你是聖女,地位尊崇,但是正因為這個緣故,你在裡面反而會更加危險。”

她嚴肅的看著自己的徒兒,正色道:“若是你陷入了一個沒有任何目擊者,找不到任何證據的危險之地,那麼即便是你,也可能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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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劍?”虞化姬想了想,說出了這個名字。

“他只是明面上的危險,誰都知道他會去渝北墓,誰都知道他是衝著道門去的,但是暗地裡那些看不見的,才是最危險的。”

陳水煙柔聲道:“只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秋名山的那個陳不凡,還有帝子齋的那個君不邪,都已經在上一次渝北墓開啟的時候進去過一次了,這一次想必是不會去了。那麼在渝北墓中,論單打獨鬥,應該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再不濟,也有易水幫你。”

虞化姬聽了這話,想起了那位與自己情同姐妹的師妹,想著她同樣叫普通人難以睥睨的天賦,頓時覺得心頭的壓力松了幾分。

她看著自己的師傅,認真的說道:“師傅,我一定會把聖女劍的劍靈帶回來的。”

……

……

三月中旬,天氣稍暖,溫和的陽光照在人的臉上,很是舒服。

李默蘭打點了一些行禮,確保了乾糧和盤纏之類的都已經放在包裹裡了,然後站在院子裡準備和小姑娘告別。

秦禮靠著院門站在那兒,眼睛無意的掃過隔壁院子裡伸出來的桃花枝,以及梧桐巷中的柳樹。

“你這才在悟道院上了幾天學,就準備蹺課那麼多天,雖然悟道院對你沒太多約束,但是你這樣子也太囂張了吧。”

她皺著眉頭說道,眼中更多的卻是不捨。

李默蘭笑了笑:“反正是否被趕出去,取決於學年測試,不急不急。”

渝北墓中除了留有那些被渝北仙人殺死的強者遺物外,最有可能的就是渝北仙人那一套無人知曉的自創功法。

若是能夠尋到那一套神功,道門的真道秘典自然也就可有可無了,甚至悟道院對自己的態度,他也完全不需要在意。

“你可真是藝高人膽大。”

秦禮問道:“這段時間,我只需要修煉就好了?”

“修妖也好,修道也好,我都是外行,只是悟道院裡那些不要錢的功法我也給你抄錄了一本,想來是沒問題的。”

李默蘭鼓勵的說道:“你既然可以妖道雙修,自然是極好,而且根據那《妖神》所述,到後面你應該可以化出妖軀,實力倍增。”

“嗯……那你早點回來。”秦禮叮囑道。

她眼中流露的關心相當真切,讓李默蘭心中有些暖意,微笑道:“放心吧。”

將那柄堅硬如鐵,平日裡兼職當柴刀用的木劍系在腰上,再用棉布包好龍象劍,然後放入揹負的書箱之中,李默蘭拍了拍這一身乾淨的書生衫,一甩書生衫前擺,揹著書箱,瀟灑的走出了院門。

這模樣就像一個負笈遊學的士子。

“我走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修煉,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你已經晉入悟道境了,我可是要檢查的!”

李默蘭轉過身去,衝著小姑娘揮了揮手,彷彿一個即將出門的教書先生在叮囑著自己學生的假期作業問題。

秦禮用力的揮了揮手,聽到後半段話,她“啪”的一下關上了院門。

關門聲音有些重,看得出很用力。

李默蘭莞爾一笑,也不惱,神態悠哉,走馬觀花式的沿著梧桐巷向外走去。

他的目光掃過了路上的街坊鄰里,店鋪的老闆,還有幾株老柳樹翠綠的枝椏,步伐輕盈,然後來到了街上,向著城外走去。

路上的百姓生活依然平靜,他穿梭在人群中,來到了城南的南門,穿過了碩大的門洞,走到了臨安城外。

臨安城外擁擠的官道邊上,一頭老青牛平靜的在道旁的草坪裡吃草,像是某個平凡人家豢養的水牛,沒有絲毫出奇之處。

李默蘭挎著木劍,看著不遠處的老青牛,咧開嘴笑了起來,然後走到了老青牛的身前。

“小青,好久不見。”

他拍了拍老青牛的腦袋,開心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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