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在揚州邊境這春城的城郊,而實際上城郊還遍佈著大大小小村落鎮子不下十幾個,李默蘭沒有騎牛,而是獨自一人穿著尋常布衣腰挎長劍與尋常江湖遊俠兒並沒有什麼區別,悠悠然走入一個小鎮子,正準備找個地方買酒喝。

在一家小酒肆剛剛買了一壺黃酒,坐在桌邊還沒來得及下嘴,就聽到街頭傳來了不少喧鬧的聲音,李默蘭眯著眼睛看過去,似乎是發生了一起決鬥,稍微來了點興致,雖說那邊人擠人裡三圈外三圈把兩個正準備交手的高手圍了起來,但是並不妨礙他注意裡面的情況,其實也算不得什麼高手,兩個三品武修而已,都是劍客,在江湖上最多算三流,只是這個小鎮子不大,百姓們也沒見過什麼高手,能有兩個三品武夫對決已經足夠讓他們興致高昂了,不停給二人加油打氣,生怕這兩個人化干戈為玉帛,就此罷手,錯過一場精彩得較量。

那邊也很快就打了起來,只可惜因為眾目睽睽下,誰都害怕丟臉,出劍的時候畏首畏尾誰也不敢放開了手腳,兩個人三品武夫打得如此小心謹慎,甚至還不如普通青皮地痞打群架來得博人眼球,圍觀的閒人們看不懂其中虛實,以為只是自己不諳門道不懂劍法,故而反倒是叫好聲不斷,好似真從中看出了什麼精彩對招,讓人意外的是聽到這些叫好聲兩個本來好似有生死之仇的劍客反倒更加慫了,你來我往和約好了一般,誰也不耍陰招,出劍光明正大,而且也不衝著要害去,兩兩之間宛如打太極,讓李默蘭險些笑出聲。

看完了這場好戲,李默蘭買了根黃瓜坐在一塊半塌陷的土胚牆上啃,在姑塞州南邊草原上那幾天基本都是啃乾糧,味道實在不好受,此刻就是一根鮮嫩可口的黃瓜在他嘴裡也能有千般滋味,讓他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

“你咋在這裡?”一個孩童站在李默蘭所坐著的土胚牆後面,開口問道。

李默蘭扭頭一看,發現是那個被喚作不思的小男孩,笑道:“我是個浪跡天涯的人,居無定所,來這裡只是路過,你這孩子怎麼又一個人在這裡,你不怕你娘把你罵一頓?”

“咱家就在這裡,我娘當然也就放心了。”男孩說道,然後又問:“你腰上挎著一柄劍,是真劍?”

“鐵匠鋪裡二十兩銀子一柄的絕世好劍。”李默蘭故意道。

“真的哇?”男孩一臉憧憬:“我長大以後也想要和你一樣,做一個騎牛走江湖的劍客,只可惜我娘不準。”

“好男兒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然老了豈不是徒留遺憾。”李默蘭笑道。

實際上東豫王朝這些年都更加在乎科舉,讀書人遠比武夫要有出路的多,尤其是國子監的學生們出來往往比修道者要更加扯高氣揚,除非你是百裡挑一有修道天賦的天才,不然只是尋常五品四品的江湖武夫,未來也不過和平湖鏢局的那幫人一樣,靠著在刀尖上舔血來掙錢養家。

男孩唉聲嘆氣,大概還是覺得自己娘得話是不可抗力,嘆息道:“我父親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江湖高手,只可惜除了小時候見過他一面外,就再也沒見過了,娘說他是出去浪跡天涯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聽娘說,父親他可厲害了,好多神仙一樣的高手都打不過他。”

“你父親?”李默蘭微怔,心中有些遺憾,心想也許這個男孩的父親已經葬身江湖之中,只是那個柔婉好看的女子不願意告訴自己兒子真相,才如此敘說,緩緩道:“那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對了,大哥你叫啥呀?”男孩忽然想起了自己還不知道這俊逸青年的姓名。

“我叫李默蘭。”李默蘭微笑道,還抱拳行禮,盡江湖禮節。

男孩有模有樣的也抱拳還禮,說道:“在下王鶴不思。”

聽到這個名字,李默蘭微微吃驚,正準備詢問一下,不遠處卻有一個扎著羊角辮子的小女孩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不思哥,苟利國那家夥又去找你娘麻煩了!說是要換錢,不然就要肉償,你趕緊回去吧!”小女孩喘息著說道。

“什麼?!”男孩大吃一驚,急忙掉頭向著鎮子邊上的田壟跑去,這一刻什麼江湖高手風度禮節可都忘得一乾二淨。

李默蘭瞧了瞧那扎羊角辮子的小姑娘,那丫頭警惕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個好人。”李默蘭嬉笑著從土胚牆上跳了下來,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雖然很在意這位公子出色的容貌,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想起父母的囑咐,不能與陌生人靠得太近,於是腦袋一縮。

李默蘭無奈收手,看了看田壟方向,也跟了過去。

……

……

苟利國是鎮子裡一戶比較有錢的屠戶,家中比起尋常百姓家可以說是富裕許多,街坊鄰里有需求都常向他借錢,他雖然來者不拒,但是也有較高的利息,並且將之視作了自己的謀生手段之一,在鎮子周邊的幾戶人家中,生活最艱難的就是與兒子王鶴不思母子相依為命的丁香一家了,那個名為丁香的年輕女子丈夫好幾年前就出了遠門,至今未歸也了無音訊,許多人都傳言她丈夫已經死了,但是唯有她死都不信,除了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外,就是等著自己丈夫回來。

苟利國雖然也有有房姬妾,但是比起那俏寡婦丁香還是相差甚遠,他早已經對這個鎮子裡外都比較有名的俏麗寡婦垂涎已久,可是那女子性格貞烈,寧死不從,讓他始終不能得逞,不過他也不惱,丁香一家在他這裡可是有著不少欠款,足足四十兩,要知道四十兩可意味著一戶百姓安安穩穩過大半年日子衣食無憂,就那俏寡婦賣女紅謀生,猴年馬月能把錢還上?

既然手裡有把柄,就不用擔心,苟利國自認為早晚能把那貞烈寡婦給辦了,也不急於一時,只是時常到丁香家囂張跋扈一番,一方面是警告她別忘記欠款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試著說服她改嫁給自己,還可以讓她兒子王鶴不思有錢去私塾先生那裡讀書,百利而無一害,有何不可?只是女子丁香始終不同意,這讓苟利國的心裡愈發的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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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得錢到底什麼時候還?”坐在丁香家的凳子上,苟利國敲著二郎腿冷笑著看向那面有悲慼的俏寡婦,大聲道:“我說了!你若是改嫁給我,別等你那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回來,你家兒子現在早已經讀萬卷書了,你也何至於為生活發愁節衣縮食?”

女子輕聲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想辦法還上……”

苟利國冷笑道:“再給你一個月,你又能從哪裡弄到錢來?不如……”

說著起身走上前去,步步緊逼,女子後退兩步,色厲內荏道:“你想做什麼?”

這時候,一個男孩驀然衝入屋中,撞在苟利國的身上,大叫道:“不許欺負我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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