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國首都,不同於氣派非常的梁國。許是因為利國首都接近邊境。故而在繁華熱鬧的街道城市之外,還能夠看到裡三層外三層的城牆和護城河。只要到城牆根走上幾步,估計就能找到斷裂的兵刃或者是殘缺的盔甲。

輕而易舉的,薛海就來到了那所謂守備森嚴的皇宮之中。手持一個油紙傘,一襲白袍的薛海獨自佇立在皇宮的瓦頂上。俯視著這成片的金瓦。卻皺起了眉頭。

“現在不過正午,為何皇宮的侍衛和婢女那麼少?好像全部都出去了似的。”薛海如此喃喃自語。忽然一聲遙遠的鐘鳴,起伏有致的從皇宮最西邊傳來。薛海斜眼狼視,忽然露出笑意道:“天壇祭祖?也罷,也罷。”

轉眼間,三個時辰過去。穿著杏黃道袍,下襬畫著八卦太極的一個道人坐在轎子上。一邊跟來往的官員告別,一邊往皇宮最東邊的上丹閣行去。

上丹閣,規模不少。看嶄新的硃紅柱子和樓臺。想來是近些年興建的府邸。只見這杏黃道袍的道人來到門前,下了轎子。抬轎的皇宮太監一番獻媚後離去。守在門口的卻也都是穿著道袍的童男童女。立刻一窩蜂的迎了上來,恭敬的迎著他進入上丹閣。

“國師,今次祭祖如何?據說滿朝文武都去了。定是熱鬧非常吧。”旁邊一個乖巧的童子盤著包子頭,腆著笑臉如此詢問。只看這杏黃道袍的道人,留著長長的鬍子。已然半百。不過那面容卻是宛若少年,光華透亮。一看就是精氣充沛,修為精進的樣子。

卻聽見他發出爽朗笑聲,搖著拂塵笑道:“今日祭祖一事,十分順利。陛下也很是開心。不日就有賞賜送到。什麼御酒啊,貢品啊。你們這些小饞鬼可有福了。”

“哈哈,看國師說的。我等雖好吃,卻也是為了國師您鞍前馬後效勞啊。國師得了賞識,我等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的。”

另一邊,一個伶俐的女童立刻嬌笑如此調侃。這道人也是隨和之人。對此不為所動。只是哈哈大笑,就要進了那大堂裡。

突然間,原本邁動的腳步驟然停下。臉上笑意猛然遏制的道人忽然皺起眉頭。讓身邊服侍的童子一陣不解。卻見他忽然扭過頭望著旁邊慢慢無盡的走廊,忽然拂袖道:“有客人到了。爾等去準備茶水齋飯。”

其他童子似乎遇到過這種情況,當下立刻紛紛答應。做鳥獸散。

這道人只是皺起眉頭。一步一步的走在走廊之上。直到拐了個角,走廊盡頭一個撐著油紙傘的人影,就這麼被隱藏的陰影之中。

這杏黃道袍的道人,正是薛海師父金逸,臨終之時囑託的那個在利國當國師的同門師弟,秦灝明。

秦灝明不曾認得面前之人,只是站的遠遠的,首先稽首問候道:“這位道友,來我上丹閣,可是找貧道買丹藥的?”

誰承想,那人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露出一襲白袍,和那略顯清秀的臉龐。薛海只是看著有屋簷遮擋,便收起油紙傘。露出笑容回禮道:“貧道薛海,道友應該知曉貧道吧。”

“薛海?”秦灝明愣愣的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心裡雖然並不記得有認識這麼一個人。不過對方年紀不大,修為卻是七層頂尖。只差一點衝破八層。也是一個天資悟性卓越之人。按道理,他沒理由會不記得如此人物啊?於是立刻抱歉的再次稽首道:“道友贖罪,貧道不曾記得遇見過道友。。敢問道友是何方人士?”

薛海又是一笑,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點破道:“秦師伯,聽師父說,年幼時你曾見過我。如今卻也是物是人非,想不起來了吧。”

“你師父?”這下秦灝明完全愣住了。自己結交的道士熟人數不勝數。哪裡還記得有誰?只是他喚師伯,莫非是同門之人?

如此,秦灝明立刻恍然大悟,臉上頗為激動的急忙上前詢問:“你師父可是金逸金師兄?”

薛海馬上恭敬的彎腰稽首道:“純陽門五代弟子薛海,拜見師伯。”

“哈哈哈哈,不要這些虛禮。跟你師父一個樣子。。嘖嘖嘖,想不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尚在襁褓的孩童,如今卻那麼大了。”

得見故人,秦灝明很是開心。上前扶起薛海,不住打量面前這個年輕人,回想起二十幾年前的雪夜,那個嬰兒。頓時唏噓不已。

微微一笑,薛海沒心思和這傢伙客套。正要說明來意時。秦灝明卻笑道:“賢侄來此,我做師伯的怎麼能不招待呢?來來來,先前已經吩咐下了童子通知廚房備好齋菜茶水。有什麼話,桌上講。”

“這。。好吧。還請師伯引路。”薛海心想也不急於一時。便由著他了。

不多時,齋菜上齊。秦灝明和薛海分賓主坐下。周圍的童子站在遠處,紛紛好奇的打量這個稀客。

宮廷裡的達官貴人將自己的私生子,或者是不看好的子嗣送入上丹閣,給秦灝明這個國師代為奴僕。他們就是這些夾在權勢之中的人。而國師秦灝明雖然地位崇高,連當朝利王都要禮讓三分。可是平時為人和睦,賞罰分明。這些孩童都把他當做半個父親看待。

不僅如此,秦灝明身為國師,煉丹修道之時,在他們看來也是十分神奇。只可惜國師秦灝明沒有收徒的打算。雖然打著下手,可是他們這些人至今都沒有算真正修道悟道。愛屋及烏,偶爾會有一些同樣神秘的道士找國師。也讓這些孩童對此好奇心大盛。自然不怪他們頗有興致的觀察薛海了。

雙方互敬茶水,幾番輪迴後。滿臉笑意的秦灝明笑道:“師侄知我藏身之地,想來是我那師弟告知於你。也不知發生何事,怎的就師侄一人前來,我那師弟為何不來?莫非嫌棄我結交紅塵權貴,不恥與伍?”秦灝明半自嘲的如此笑問。薛海卻是嘆了口氣。放下手中茶杯。從座位上站起稽首道:“實不相瞞。師父早在數十天前,已然駕鶴西去了。”

“什麼!”

猛然站起的秦灝明滿臉震驚和不信。他急急走下臺階,來到薛海面前。焦急的追問道:“師侄,此話當真?”

薛海面色如常,只是點頭道:“當日,師父與梁國坐觀山的隆成聯手對敵。說是一個隆成老人的師父惹上的仇家。徒兒在山上久候不至,心下焦急。便尋了過去。可到那時,隆成已然身死,師父也雙眼失明。他老人家坐化之前,就對弟子說,來找利國國師秦灝明。拜入您的門下,入純陽宗門記上名冊,繼續修道之路。”

“哎。。。。”兀自發愣的秦灝明只是一聲嘆息。頹唐的他慢慢走回座位之上坐下。臉上難掩悲傷神色。

“幾十年的師兄弟,終究還是又走了一個。。”

說罷,抬頭看著低著頭的薛海,忽然欣慰道:“師兄也教出了個好弟子。粗粗算來,如今你不過二十幾歲,正是年少之時。修為卻已經達到七層,與八層也只差臨門一腳。果然不愧是他悉心栽培的人。”

話音剛落,低著頭的薛海面容平靜,突然一把跪在地上就要磕頭,口中喊道:“請師父收我為徒!我薛海願意。。”

可是薛海話還沒有說完,臺上的秦灝明立刻揮手阻止,無奈道:“師侄,並非我對不起師兄。而是我之前發過誓,一輩子再也不收徒了。不能違背我先前誓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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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薛海忽然抬起頭來。滿臉錯愕。心中卻無端湧起火氣。“好你個秦灝明,我跪都跪了,師父也叫了。如此這般作態居心何在!莫非戲耍我薛海不成!”

不想秦灝明忽然笑道:“別慌,雖然貧道不能收徒,但是一樣會帶你入純陽門。宗門內我也有相識之人。到時候不僅可以登記在冊,也可以就此拜師。”

偷偷的翻了個白眼。薛海臉上頓時感激道:“如此,有勞師伯了。”

可是微笑站起來的秦灝明左右擺手。讓那些端茶倒水的童子離去。才來到薛海面前笑道:“師伯也有一事相求。。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

隱隱察覺不對勁的薛海,卻也沒有理由拒絕。心中暗道:“該死的老東西,該不會喜歡龍陽斷袖吧。”表面上卻擢舉稽首道:“師伯莫有難言之隱。只要幫得上的,師侄定全力施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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