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放亮,算著時辰的還衝真人早已急不可耐。正要派人催促秦灝明時。看門的弟子卻來報。卻是馮青青孤身一人前來了。

還衝真人只是一愣,便將馮青青帶了進來。

“師尊……”薛海滿臉憂傷的對著還衝真人作揖行禮。後者點頭承下,打量著薛海道:“灝明都跟你細說了?”

薛海默默的點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秦師兄以說,將徒兒改投師尊門下。”

“恩。”還衝真人站起身子,緩緩問道:“那他怎麼沒來?”

“秦師兄說感到真氣散亂,於是昨夜閉關苦修了。”

“那小子還閉關?算了。”還衝真人又是看了薛海一眼,突然對守門的弟子說道:“為師有要事,傳號令。任何人都不見,也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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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門的丫頭一愣,繼而作揖接旨。“謹遵師尊法旨。”

隨手一揮,那門立刻被關上。

還衝真人衝著薛海擺手,示意過去。

可薛海剛走了過去,這還衝真人只是手捏印決,原本面前的書架立刻化為煙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深邃的暗道。

“走。”還衝真人板著個臉,一馬當先的走了下去。薛海卻觀察著這密道,暗暗掐指計算方位,臉上不禁掛上一抹陰笑。

顯然的,這密道並不算長。

當還衝真人和薛海走出密道,來到一處巨大的山洞時,薛海假裝受驚的後退一步,膽怯的聲音讓人不禁憐愛大起:“師,師尊。這裡是?”

只見這山洞內,四處掛著燈籠。雖然潮溼而又陰冷,卻依稀能夠看到,四周圍著一圈石制的人形雕像。這些雕像單膝跪下,胸口卻被刻上了不知明的符文。

入口邊有一排櫃子,卻被這山洞的潮溼之氣侵蝕的有些腐朽。

再看那中央,擺放著一個古樸的瓷瓶。除此之外,再無長物。

卻說那還衝真人根本不理會薛海的驚慌和畏懼,只是甩手一揮,那薛海身後忽然降下石門,徹底的把後路斷絕。

“師父……”害怕的薛海嬌滴滴的如此低聲說來。那眼中還打轉著點點淚花。

還衝真人只是走到瓷瓶邊,一口咬破食指,滴下了幾滴鮮血入瓶裡。

“怕什麼?難道為師還要對你不利嗎?過來!”不耐煩的還衝真人,對著薛海就是一番指責。

她只是指著那中央的瓷瓶道:“來瓷瓶邊入定打坐。”

“是……”臉上寫滿了害怕的薛海依言在那瓷瓶前盤腿坐下。

而那還衝真人只是看著薛海,眼中一閃而過了哀傷,瞬間便被冰冷掩埋。

只見她突然飛快的變換手印,原本昏暗的山洞裡漸漸放亮,一股無形的壓力忽然壓向薛海。

“恩……師父。”帶有哭腔的薛海立刻嬌聲呼喚還衝真人,但是還衝置若罔聞,只是手印再次一變,劍指點向薛海大喝道:“天地陰陽,子午歸還。吒!”

下一刻,整個山洞的石像上刻印的咒文,忽然亮了起來。從面前那瓶子裡,忽然傳來一陣無形的力量投入薛海體內,企圖蠶食進他的五臟六腑,甚至是丹田之處。

感受著那股力量正吞噬著自己的法力和生命,瓶子裡的血竟然漸漸盛滿。薛海暗暗點頭,突然嬌聲啼哭起來:“師,師父!弟子好難受……”

心煩氣躁的還衝手捏印決,瞪著眼睛破口大罵:“閉嘴!你這。”

可話未說完,薛海手上突然掙開那股力量的壓制,飛快的變換手印。

要的,就是施法半途,被人騷擾的煩躁不安,顯露出的那一瞬間!

八門金鎖!

瞬間,整個山洞四周,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符籙!

八門金鎖突然開啟,那子午篡命法的陣法不攻自破。施法半途被人打斷,法力反噬。還衝只是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死白,張口就是一竄黑血噴出!

而那束縛薛海的力量蕩然無存,薛海卻猛的站起,手印飛快變換,打出一道道印決:“八門金鎖,天鎖無物!”

嗡嗡嗡!

觸不及防之下,還衝真人還未回過神來,那鋪滿整個山洞四周的符籙,同時噴湧出無數道金色鎖鏈,眼看就要將還衝封鎖!

“豎子!”也不擦拭嘴角的血,還衝怒罵一聲,卻在這危急之時,自身法力噴薄而發,化作一圈氣罩護住周身。

刷刷刷……

金色的鎖鏈將那氣罩鎖了個水洩不通。既是擋住了八門金鎖的鎮壓,但那無數鎖鏈壓迫氣罩的壓力,卻讓還衝臉色又白了一分。

這是這般局面,卻變成了誰都不能撒手的拉鋸戰了。

“嚯!這般算計都沒把你辦了,厲害厲害。”手上印決不變,但此刻已然佔盡了優勢的薛海露出陰笑,看著鎖鏈間隙中氣罩內的還衝,不禁點了點頭。

臉色越發難看的還衝真人驚魂稍安,打量了一下這山洞內貼得密密麻麻的符籙,轉頭瞪著薛海,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八門金鎖,你竟然築基了?”

在察覺到薛海修為之後,她臉上更是震驚。無數的念頭在她腦裡飛過,只見她突然搖頭道:“不可能,區區二十年晉升築基?就算懷你的時候你就在修煉,也不可能那麼快!”

越想越不對勁的還衝眼裡,忽然閃過一道恐懼:“你是誰?”

滿臉陰笑的薛海卻十分悠哉的走到那入口的櫃子前,隨意的翻箱倒櫃起來。

見著裡面裝的不是丹藥就是藥材,薛海卻嫌棄的搖頭譏諷道:“我的好孃親啊,你堂堂的純陽門長老,卻淪落到這般強撐的田地,孩兒真是心寒啊。”

看著那薛海得意的模樣,還衝從未感受如此無力:“你到底是誰?提前佈下陣法,趁著我施法半途暴起害我。有何目的!而且……”

說到這,還衝吞了口口水,顯然難以置信:“而且剛剛施展子午篡命法時,毫無問題。你的的確確是我還衝的血親骨肉!你到底是誰!”

隨手又將一抽屜的藥材倒了出來,薛海嫌棄的搽了搽手,斜眼看著慌張的還衝笑道:“再想想?憑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已經想到了。”

略有所悟的還衝沒去理會支援氣罩耗費的大量法力,只是突然低聲說來,好似是問薛海,又好似是問自己。

“薛海?”

聞言,薛海大大方方的作揖行禮:“是,孩兒拜見孃親。”

“怎麼可能!你應該死了!怎麼還晉升築基……”

看著還衝那震驚的面容,薛海卻皺起眉頭:“你們師徒怎麼都是這一句話?莫非我薛海得成築基很不可思議嗎?”

說起師徒,讓還衝猛的一機靈,突然憤怒的吼道:“秦灝明呢!那廝莫不是與你勾結一氣,坑害為師!”

“他,早就下去陪金逸了。”薛海悠哉悠哉的繞著還衝真人渡步,顯得氣定神閒。

“金逸……果然,你這喪盡天良的畜生。不禁殺了自己的生父,如今還要殘害自己的生母!”

還衝真人惡狠狠的瞪著薛海,後者卻譏笑道:“你殺的親戚可比我殺的多。到了如今,你究竟殺了多少親生子女來延壽?七個?還是八個?”

“金逸竟然把這些事都告訴你了,卻不想還是糟了你的毒手。”

氣極的還衝真人漸漸冷靜下來,只是沒注意到,渡步到她身後的薛海,手上忽然變換了手印。

只待薛海繞道面前,還衝陰沉著臉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這八門金鎖是如何不被我發覺下佈置的。”

薛海一聽,不禁笑道:“落鳳台一崩塌,你就宣佈閉關。然後也不讓其他人來修繕,自己用五行道術維修。那簡直一目瞭然,你的密室便是在這落鳳台之下。早先一步藏下符籙,你我都是築基境界,自然是無法發覺的。”

薛海還有話沒說,主要還是當初看到了金逸的記憶才能得此猜測。不過薛海自然不會特意說明。

卻見還衝忽然有些頹唐,卻見他苦笑道:“想不到總有一日,被自己的親子報復……在此之前,身為孃親,我只想說一句話。”

薛海作揖道:“洗耳恭聽。”

可話音未落,面現狠厲之色的還衝真人突然撤去氣罩!

那原本被氣罩擋住的鎖鏈席捲之下,還衝卻不退反進,看著離得自己很近的薛海,猛然伸出手捏著一道玄妙的印決,眼看就要打在薛海的身上!

八門金鎖不易破解。深知如此的還衝決定破釜沉舟,利用那短暫的瞬間擊傷薛海,八門金鎖就會不攻自破!

可讓人震驚的事情,卻就在這剎那發生了!

眼看那玄妙的手印就要打在薛海身前,薛海的身體突然噗的一聲化作青煙散去!

而那道手印,卻是打了個空!

只是一愣後,臉上被絕望蔓延的還衝淒厲的高呼:“玉清化氣法?!”

下一刻,無盡的鎖鏈就將她上上下下纏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殘酷的陰笑從身後傳來,用盡全身力氣回頭看去,卻見到薛海本尊依舊站在身後,手上印決飛快變換。

卻見他劍指指向還衝,喝道:“八門金鎖!封!”

下一刻,山洞四周的巖壁上忽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玄妙符文。只是呼吸之間,這些玄妙符文便從巖壁上飄出,雨點般傾瀉在還衝真人的身上。

“不可能!同時運用八門金鎖的封字訣和鎖字訣!不……”絕望的還衝真人嘶吼著不甘,但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現在她身上,漸漸隱入無形。

周身筋脈,丹田,肉身被徹徹底底的封死。這一刻,還衝輸了。

見到大事以定,薛海也是長長的松了口氣。

只是疲累的臉上卻有著濃郁的殘忍:“長篇廢話想引我掉以輕心?絕地反擊?我果然是孃親你的兒子,哈哈哈哈!”

喘著粗氣的他來到那櫃子便,拉開抽屜笑道:“若是剛才那番態勢,我薛海的法力決計維持不了一個時辰的八門金鎖。那般拖下去,我只有三成的勝算。再拖久點,我可不敢託大。”

說罷,薛海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卷銀釘,也不理會倒在地上,還衝真人望過來的絕望目光,自顧自的說起來:“本來正面對決,我勝算也不超過兩成。畢竟你可是築基四層,法力和造詣差距太大。”

卻見薛海抓著銀釘走了過來:“這次只怪你太輕敵了,孃親。”

那雙閃動血光的眸子裡,卻沒有絲毫的人性和同情。

隱隱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還衝真人,正要講話:“別……”

可話未說出口,薛海一把抓著還衝的頭髮提了起來,無視那淒厲的叫喊,另一只手扣著銀釘,就照著那頭頂天靈蓋釘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雙眼圓瞪,臉色立刻發紫的還衝真人痛苦的慘叫起來。以至於被八門金鎖鎖住的她,都不住的發抖!

“沒完呢。”

冰冷而又殘忍的聲音再次迴盪。這次薛海又抽兩釘,刺進還衝的琵琶骨處!

“啊啊啊啊啊啊!薛海!天殺的賊求!有本事一刀殺了我!”

痛不欲生的還衝發出狠話,薛海卻輕蔑的笑了一聲,又抽出兩釘直刺入她的脊背!

“啊啊啊啊…五行封魂釘,你好狠。”

氣若游絲的還衝認出了這般手法,卻也是油盡燈枯的地步。

薛海直視還衝那怨毒的雙眼,笑道:“孃親,我這五行封魂釘的手法熟練得很,決不刺偏哪怕一寸。看看,您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只是無力躺在地上的還衝,使勁偏過頭看著薛海,恨聲道:“封我肉身,卸我法力。如今還鎖我元神。薛海,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對你的生母?”

不等薛海搭話,她臉上浮現哀傷神情:“如果你是為了報復我,報復金逸,那我無話可說。只是說到底,我們也是你的……”

“親生父母。”

薛海掛著陰笑的接話了。

“那與我有何關係?”薛海蹲下身子,瞪著還衝。

那臉上掛起的可怕弧度,讓還衝下意識的移開視線。

“金逸死了,是為情死。不適合修道之人必有的下場。”

“而你?你是否是貧道的生母,貧道根本不在乎。”

還衝一愣,回望薛海。

“你是築基道士,身家定然不菲。更何況如今我急需肉身,堂堂純陽門長老的肉身自然再好不過。你我母子關係,只是能讓我輕易的接近毫無防範的你而已。”

那嘴角的譏諷,簡直不言而喻。

但從中聽出什麼的還衝臉色一變,忽然陰沉下來說道:“你要奪舍我的肉身?像你這幅肉身一般?你想做甚!”

薛海蔑笑著抓著她的頭髮提了起來,層層血霧漸漸散開:“這你就不需要知曉了。”

“你想對純陽不利!不行!我一生做過無數悔事,臨到頭決計不能讓你利用,為害純陽!”

忽然激動起來的還衝一陣掙扎,薛海卻哈哈大笑:“蠢貨,想引爆丹田自毀肉身?當八門金鎖只是擺來看的?”

下一刻,血霧將還衝裹了起來,而那原本牢牢束縛自己的八門金鎖,卻在一瞬間失去了效力。

只是一愣的還衝還不及反應過來,一道巨大而有著扭曲人臉的怪蟲就從薛海頭顱飛出,直撲她的門面!

“肉身是我的了!”

那長著人臉的怪蟲口吐人言。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漸漸平息的慘叫聲……

…………

“哈哈哈哈哈哈!”

血霧環繞之下,薛海控制著還衝真人的肉身,感覺豪情萬丈,不禁仰天長笑。

這是他第一次用貳負神蟲的元神加上龍相轉生來奪舍同階的道士。之前並沒覺得如何,可在將還衝的元神生吞活剝之後,元神本體立刻爆漲!貳負神蟲的體型比之之前還要大上了一倍有餘!

更別說同階的肉身精血了。這讓剛進入築基沒多久的薛海直接挺近了築基二層!

薛海暗暗計算,這要再多奪舍一些同階道士,那自己的元神豈不是一日千里?

當然,這些都是在對方徹底敗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前提之上。

一念至此,薛海默默的拔出身體上的定魂釘。繼而從腰間的布袋裡,取出了一枚宛若梭形,通體五黑,似玉非玉的東西。

薛海臉上更是快意,把玩著這物件笑道:“早就聽聞這廝有一成名法寶,喚作烏璃子。乃是百年前純陽門掌門擊斃了一頭從西域而來的象妖。取其內丹以金丹真火煉製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出爐。雖說聽聞煉製失敗,法寶威能大減。但在築基境界中卻也是十分厲害的寶物,下賜給還衝。”

薛海只是用血霧滲入法寶內,強行血煉而煉化。

初步掌握後,卻見此寶懸浮半空,發出暗紅暗紅的微光,繞著薛海旋轉。

“好!有此寶在,貧道也不會交戰時苦無手段了。”

薛海將其收入袖口之內。只是深深一個呼吸,表情變做還衝真人那般的高冷,擺起衣袖踏上臺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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