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一眼看到了總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的李璇美,沈彥鳳眼向上飛去,細眯著眼,鼻翼一貫的因著凝視而抽動。男人停住腳步,豐潤的嘴唇微張,嘴角咧開似乎想說:幾月沒見,你好嗎?

而李璇美卻沒有停,因著激動朝這男人踉蹌過去,被腳下厚實地毯掛了一下鞋跟,就失去了平衡。

男人下意識緊張伸出手,想要支撐李璇美。

怎奈,跌倒事小,李璇美終於看清了他穿得仍是澳門穿得那條春褲,想說不曾忘記,然而一張嘴,卻吐到了那褲左襠大腿根部。

江薇想喚:沈廳長!卻被沈彥馬上制止住了。他攙著李璇美趁宴會廳的人到處忙碌著端酒,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無奈之中剛進便又復出。

江薇想要跟出來,男人輕擺了一下手,示意她繼續進去應酬,不要讓人發現兩個接待大員同時失蹤。

於朦朧中感受自己漂亮了數月,卻在今日糗大了。女人無力的攀扶著沈彥,頭微搭拉著。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沈彥褲襠處,剛剛被酒穢沾染的那一片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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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暈乎乎,有被雷劈過的感受,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她還沒有立時尋了短見的體能。如果有得選擇,倒是寧願就這樣倒下,外焦裡嫩,長眠不醒,不用醒來面對漫長人生當中與沈彥久別後的這般重逢。

身暈,但腦子還挺清醒。她索性閉上眼睛又一次用斯嘉麗名言幫助了自己:這該死的一天,我今天不去想,明天再想。

確定了方向,坦然得多了。女人費力揚起千金重頭看了一眼沈彥微瀾的苦笑,而後女人不厚道地想,應該給右腿根部也吐上一些,這樣才夠對稱···

*

沈彥將李璇美攙到偏廳,輕扶擱在沙發中。美式沙發,虛軟獨道,女人如同被活埋了般陷進去。

其實她神智清晰得很,就是胃太淺,肢體末梢神經有些不服酒精引發的遲鈍。準確說,仍然沒有抬頭,不因為酒,而因為沒臉。亦或者李璇美也很享受這種半夢半醒之中,沈彥清醒在旁的姿勢,似戀人,也如家人。

已是盛夏,偏廳中央空調風口大概是關閉著的吧,有些燥熱。

沈彥在沙發對面的前椅上坐了一下,然後起身。

李璇美有些緊張,卻更加不抬頭,只是將眼睛欲蓋彌彰的閉得更緊。

女人心想,靠近些,靠得再近些,給你吐個對稱或者是等腰三角形。自作多情往往是女人一廂情願的本領之一。

真的以為她暈死過去了。沈彥只輕巧起身,邊將上衣的風扣鬆開幾顆,邊靠到一組稍微明亮些的景觀燈前,翹起蘭花指,許是怕髒吧,他仔細拎起褲襠部分,認真研究著該拿這部分怎麼辦。

這個娘們,真是噴氣式的,從褲腿褲襠到拉鍊都有如畢加索的抽象畫般有內容。沈彥暗自嘖嘖了兩聲,然後撓了撓頭,呲牙咧嘴先把災情比較嚴重拉鍊部分的一塊兒,猶如胡蘿蔔絲飯菜狀的不明物體,從褲襠處抖落掉。

看來,不回家換衣服,底下的應酬是沒辦法進行了。沈彥回頭揚眉斜眼瞥看她,只見女人飛快應景的閉上了眼睛。

男人撅著褲襠部分,儘量不讓那黏糊糊的布料,再挨著自己純潔的肉體。那胃液噴射出來的混合物偶挨著肌膚,他便也有些作嘔。

想到這輩子要是因此噁心得失去生育功能,沈彥就也十分想孩子氣的衝到李璇美的身邊,趁著她熟睡,用一根筷子搗搗自己的喉嚨,也吐她一頭。唯如此,方解恨。

男人掐著腰,在李璇美身旁恨恨看了幾眼,無奈之中仰著頭,作勢離開。

我們的李璇美啊,看見沈彥要離去,此經一去,又不知何時得見。說那時遲,那時快,飛快坐正,象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坐定,藉以表示女人沒事了。

看著女人戲劇性的詐屍,男人一愣,掂著褲襠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尷尬。

女人開心咧嘴甩著馬尾巴哈哈大笑。在她的大笑聲中,沈彥壯士斷腕般撂下拎著褲襠的手。那落下的布料登時緊貼著男人的肌膚。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繼而強忍,不讓李璇美得志。

沈彥反擊:“李璇美,你牙上有個菜。”

李璇美一下子被這句無比沮喪現實的話,重又擊回人間,嘲笑沈彥前的記憶開始恢復,是了,剛才很糗呢,吐人家身上了。

看出女人沮喪,沈彥心想,呵呵,還是年輕啊,這麼容易就上當。於是又忍不住安慰李璇美:“跟你開個玩笑,牙上有菜算什麼啊,我褲子拉鍊上還掛著根蘿卜絲呢。”

他低首看看,回憶補充道:“還是粉蒸胡蘿蔔絲。”

女人更加難過得五體投地。很想說幾句話顯示無畏,又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彷彿無論說什麼,都挽回不了今日頹勢敗局糗狀。

一看這情形,男人心想,得,我這個澇苗還得安慰這口爛噴灌機呢。可說什麼好呢?就說,我正想買新褲子?或者說,歡迎來噴?說什麼都不足以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既想猛烈的攻擊李璇美,然,又不願意見到她沮喪的神情。

喜歡李璇美的笑,那麼盎然,哪怕是身處冰河之中,都會被這笑容溫暖勇敢起來。然,他又很畏懼她的笑。那麼有感染力,仿若男人終有一天必得失了自己,寧願化為灰燼,方得以去迎合那燃燒著的笑容。

李璇美:“你!”

沈彥:“我!”

然後兩人一齊:“這個這個···”都有一肚子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豁出去了,李璇美乾脆:“真的謝謝你,沈廳長。”

沈彥沒見過她這麼鄭重,這是第一次,仿若也是生命中唯一的一次。

知道她謝得是什麼,於是男人撫了一下鼻翼,乾咳了兩聲想推給趙中鋒···

話還沒出口,就被女人識破,往破了說:“少來···”

沈彥只得預設。

李璇美:“為什麼會選我呢?”

沈彥:“本來市裡是想招柳晴,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帶團突然換成了你。”

李璇美啞然心道:柳晴可是個大美女來到的呢,心景旅行社真正的鎮社之寶。繼而,又有些自愧不如柳晴,對不起組織般的慚然。

看破女人的小心思,沈彥:“你也很優秀。”

驚喜抬眼相看沈彥,李璇美:“真的?”

男人咧嘴笑了,用認真的眼神肯定她。

隨後,他看看表,對女人說:“我還有接待任務,且你給我新添了一項事程。”

李璇美不解。

沈彥用一陽指點了點褲子。見女人的確很抱歉盯著自己的襠部,又趕緊擺了擺手阻礙視線,道:“不礙事,我回去換條再趕來。飯是吃不上了,還趕得及談事情。”

男人真要走,可是李璇美還有好多問題想問,欲言又止。

不習慣侷促的她,他還是喜歡李璇美翹尾巴的樣子,象是一朵永遠昂揚著的狗尾巴花。

開啟偏廳門,沈彥回過頭對李璇美交底兒:“我在財政廳工作。”

女人愕然。沈彥補充:“知道嗎,李璇美,你很像一本小說中的女主角。路很長,夜很深,然,你會一種魔法,在黑暗裡都發光···”

言罷,燦然一笑,拉門而出,瀟灑得忘記了女人在他褲子上描繪的地圖。

*

出了偏廳,裕達國貿大酒店走廊上燈火明亮。少了隨從前呼後擁,且褲子邋遢的沈彥突然覺得,失去身份上的優越,秩序上的優先,以及衣著光鮮,男人就什麼都不是了。

這一切不好的感覺,全拜李璇美所賜。

沈彥溜著牆根轉著彎走,在重回由他主導的那個環境,換上乾淨衣褲之前,希望不要遇見任何人。

然,五星級酒店的走廊,吊燈八爪魚觸角四射,炫目光芒無所避諱璀璨著每一個角落,就連牆根也被壁燈悉心照亮。

“沈廳長!”沈彥鬱悶抬起頭定睛一看,趙中鋒領著一竿子人,浩浩蕩蕩尋他而來。

“沈廳長,我們好找你啊。明明看著你進了宴會廳嘛,一閃神又不見了。”沒好氣理會趙中鋒,沈彥自顧自往前走。

那些素日裡的隨從一看今日財神心情不佳,也就都不再向前偎。知道趙中鋒有事情找沈彥,也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所以也就由著趙中鋒上前去當炮灰,非他莫屬。

深怕沈彥走著走著再被什麼人給劫走,趙中鋒拉著沈彥就往偏廳去,想找一個僻靜地方說話。

臆測李璇美大概已經離開,於是由著趙中鋒將自己又拉回偏廳。這一會兒沈彥眼裡,趙中鋒的價值還不如一條乾淨褲子。他眉毛蹙著按捺性子想,今天算是出不去這偏廳了。

近日趙中鋒也很苦悶。鄭市經濟高管區劃地開發之後。很多好單位都迅速找政策,縣級單位架子的都朝著省市方位靠近搬遷了過去。

唯有趙中鋒的文化旅遊局總是靠跑要維持,每次想要搞點大的活動,都需要市財政支援,甚至要到省裡化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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