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取款,隨後通知馮建華傍晚下班來拿就好。

女人心思隨男人的承諾而更加濃烈。即便按照男人應允,兩人好事已近,她仍希望馮建華晚上來拿錢,給他留宿的機會。漫漫長夜,能行多少歡樂之事…

想到那夜男女之事重再來過一次,多次…想著想著,當著李璇美的面張桂香就要笑出聲來。不由得憎恨過去居然荒廢了那許多做女人的日夜,真是可嘆。

怨只怨,人都說女人同女人即便是關了燈,仍是有所不同的。

其實原來男人也不盡相同,龍龍爸爸雖是張桂香的第一個男人,卻沒能使她產生對男人欲罷不能的渴求感受。這也是守寡多年,為了兒子龍龍,條件不匹配的,女人不曾草率再婚的緣由。

被馮建華風捲殘雲吃幹又抹淨,佔有又拋棄的這個過程。使女人時而如魚兒暢遊于海洋深處,領略別有洞天的美景。時而又被這個男人無情地拋上岸,像魚兒一樣呼扇著腮,窒息的感受。

魚兒離開水這般焦灼的感受,她再也不想領略。

要永遠跟這個男人在一起,要兩人之間永遠如魚水一般,水貫穿魚生命線的每個環節,潤澤它的腮、肺,光亮它的鱗,它只有從水的分子裡汲取氧份…

出乎意料,馮建華表示馬上就過來拿錢。

這沒什麼不對,早一點只不過是離心中的男人目標更近一刻而已。

張桂香支開李璇美,獨自在家等待男人。

拿到錢馮建華轉身要走的速度,同來時一樣明了迫切。別說留宿,就是留飯的願望女人也未能達成。

男人出門沒拐過幾個彎,就碰上並未走遠,在外面閒逛悠的李璇美。

李璇美腳踩高跟涼拖,短小的粉色熱褲和無袖棉背心。陽光下面部因年輕而未褪盡的小桃毛上掛著濛濛青春的水汽。

從前在張嬸孃家就多次碰過面,也比較熟悉。剛剛在女人那裡得了錢財的男人自信心爆棚,見到小女人,他咧嘴就笑,伸手就去摸李璇美的臉,他覺得那張掛滿水汽的小臉兒紅撲撲才真性感。

猝不及防,在馮建華手就快伸到面前時,明白了這個男人猥褻意圖的李璇美翻臉比翻書還快地收起本來禮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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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盡全身力氣,絲毫不留情面地揮手撥開鹹豬手,而後用挑釁不屑一顧的眼角輕蔑地斜視著馮建華。沒正眼瞧他的小女人似乎還在笑,那笑容彷彿並不是預備同男人講道理,只是擺明了嘲笑他還不配。

馮建華訕訕的,未料及張桂香家中還有李璇美這類頭號人物。然,那包錢仍給了男人信心。夾緊錢,馮建華滾之前由衷脫口而出:“別看年紀小,比你嬸孃強。”

提到嬸孃,李璇美這才發現他手裡拿著的東西,也是用同樣的畫報裹著,應該就是那錢吧!

見小女人注意到那包錢,馮建華在她未及發問前趕緊走掉。

李璇美不清楚嬸孃和馮建華之間這筆交易演得是哪出,只是非常敏銳地覺得情人之間,曖昧關系牽扯到這麼一大筆錢,無論如何都有哪不對,不好了!

一路小跑,飛奔到黃嬸孃家時,張桂香正坐在房間瞪著電視發呆。具體電視裡演什麼,她根本不曉得。只是覺得錢使得沒那麼暢快,似乎同預期的效果背道而馳。至少沒有想象中濃烈…

張桂香只得在心裡自我撫慰,以後兩個人就是一家子,這錢何分彼此呢?

女人沒能想到的是,再婚物件如果是馮建華,那麼他得先離婚。這中間多出來的曲折,是不是能讓她遂意呢?

李璇美進門便問那錢怎麼會到馮建華手中,特意為他取得嗎?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小女人氣得哇哇大叫,繼而拽起嬸孃的手,就要去討回來。

張桂香自不肯去。李璇美臉上淚和汗混在一起嘩嘩往下滾,李璇美砸了桌上的茶杯,想讓尖銳破碎的聲音驚醒眼前這個只長年齡不長腦子的蠢女人。

嬸孃果然被一地碎片震動清醒,遺憾的是,這清醒卻只是針對李璇美。張桂香端坐起身子,厲聲,一字一句對李璇美道:“你在我這兒,跟我鬧不著。我的錢,想給誰便給誰。”

望著李璇美訝然的神情,戰勝不了馮建華,總被那男人壓制少一口氣的張桂香覺得:只要得到馮建華,重組一個家庭,搬出眼下這個破落的院子,又何曾需要李璇美這個毛丫頭在這裡指手畫腳的干涉神氣。

在對李璇美的腔調中,張桂香多了在男人那邊不曾有過的,勝利者的眉目。她索性劍鋒血指,痛快放話道:“我知道,李璇美,你以及你家裡的人當然不希望我再婚。難不成我要生是你們李家的人,死還要是你們李家的鬼?我就活該為你們家守一輩子?”

這話初起張桂香說者信心百倍,不料說著說著,竟不知是哪裡失了底氣,至最後一句,竟是刀風劍氣盡失,沒了什麼戰鬥力。反倒見鏡中的自己淚流滿面。

李璇美也哭了,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表叔意外過世後,李璇美和嬸孃、龍龍一直有來往,只要在家總是要過來蹭吃蹭喝。而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女人,有的女人,是需要這樣折騰一排子下來,才會死心的。

這些年一個女人拉扯孩子的苦,年輕的李璇美不是一點都沒看在眼裡。然,李璇美始終不認可生活的苦難,僅僅是男人就可以消弭萬事大吉。男人永遠不是一劑現實當中的靈丹妙藥,除了自我救贖,無有萬能應對百變苦難的聖方。

兩個人面對面長哭,不久,李璇美扭身欲走,卻被張桂香喊住。

以為嬸孃幡悟,於是李璇美充滿希冀地緊看著她。

嬸孃卻只是喃喃如同低語似的對李璇美道:“回去別跟家裡人說。”隨後又下狠心般絕然補充:“說也沒啥!屆時好事近了,我也要通知家裡人的。”

暗淡著眼神,李璇美悄然離去。本來她憤恨著想把大門摔上,表達自己強烈的不安,同時把黃愛萍驚醒。

然,末了,向來暴躁的李璇美還是輕輕把門帶上了。不忍一計重門,嬸孃的心和夢就會徹底粉碎。

李璇美也多麼希望自己是錯的,事情完全會按照嬸孃所盼望的那樣去發展…

*

拿到錢後的馮建華心底深處不知怎的,更加鄙視張桂香了。

這就是人性吧,也知道這個女人對他的好。然,人和人的情感交際,哪怕是親屬血緣關係當中,愛情、親情、友情,凌駕於這些個所有之上的,從前未被總結,甚至有時會被忽視不計,然,卻很重要,從根本左右關係性質走向的,卻是:尊重,二字一詞。

尊重可以是一切情感昇華的基礎。只有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才可能有相互取悅,體諒的動機。

失去這一基礎,莫說是相愛,靈魂匹配,就連普通的一句話,都會是他人說的,你說不得。

同樣一件事,怎樣說怎樣做,都是錯上加錯。

你對他好,是你的錯;倘你愛他,那簡直就成了你的罪。

除了忍耐,有限生命中無限的忍耐。直到最終確有一人,或是兩個都耐不下去了,無不斷臂才能重生,亦或者麻木得同死亡無貳樣兩般。

馮建華也不是完全不登門了,這是男人的齷齪,更是女人的悲哀。他只是越來越登峰造極,無法抑制地相不中張桂香的一切。從說話的語速、用詞,到床上她哪怕很微小的一個動作,甚至她幹家務活的順序,都讓男人深深地厭惡。

馮建華迴歸家庭的心愈發強烈,家裡有名份的那個女人即便未曾令他深深地愛過,但至少沒有深深地厭惡過。

若不是潛移默化因著那筆錢,男人真是一腳都不想再踏進這個院子。

錢財真是神奇吧,它是對抗精神自由和一般性遊說最佳的武器。它會讓人在想要拔腿時有所顧忌,而不得不多留一夜再一夜。

馮建華登門頻率漸稀,即便來也不留宿,胡亂在床上亂應付一下女人也就算是交了差,更是絕口不再提離婚。

後來再來,院子都不想進。站在門口,甚至隔著院牆說幾句話就預備走。

事情到了這地步,無論是夫妻關係還是情人身份,哪怕僅僅是一場買賣,也離攤牌不遠了。

企業裡原本就都是本地子弟,不經意間就常常互通了有無,更何況張桂香也較為勤於打聽:馮建華新房子幾時竣工,幾時交的房,幾時入住的,她並不比當事人知道的少。

不好的感覺不止一天兩天夢魘一樣籠罩著困住她,張桂香終於肯直視女人的直覺。是女人,就都有直覺,只不過絕大多數不願面對,或是面對時已晚,而已!

於女人再次懇切相邀下,馮建華不情願地姍姍來遲。

他屁股不挨凳,按下身子不挨床。女人主動求歡,男人不願脫褲子。殷殷求歡的女人如同一隻母獸在做困獸鬥,得不到暢快的身,那就追問何時離婚。

別說離婚,或是身體上的給予此時取決於男人的意願。即便談到錢,馮建華也是不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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