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接命中內心深處最薄弱擔心被人參透的部位。女人像是被踩住尾巴似的惱羞成怒,熱血衝上天靈。

難為當過多年講解員的她還知道不想失態,只是惱羞成怒對著沈彥低吼:“誰讓你沒眼光舉薦我的?”

女人那張曾讓沈彥惦記多日的紅顏,幾分誘惑,更多蔑視般挑逗著貼近男人的臉,李璇美繼續道:“你總是幫我的理由,敢當眾大聲說出來嗎?就是好色而已嘛。告訴你,我一輩子,即便是把你榨乾,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冷笑著夾了李璇美一眼,沈彥漫不經心:“早就同你交待過,我不缺女人。幫助過你,就是相中了你方才的那番氣勢。希望你能把氣蒸到工作中,這樣方不辜負那個舉薦過你的人。”

說罷此話,沈彥居然不再看李璇美一眼,邁著正大莊嚴,威儀堂堂的步伐揚長而去。

中途被男人用目光揀上,江薇緊跟暗隨而去,留下趙中鋒李璇美於兩端兩地···

*

天外天色,室內人間煙火,露臺星光淡然恆諧的過度下,渾然一體,全無拼接。

盈盈流動著的紅塵中,自然和非自然以及人類文明一手締造出來的霓虹深景匯合成股,似神秘的光源,如天使溫柔的手心,撫慰李璇美乾涸的神經。

眼前的景緻分明還在延續歌舞昇平,一切的一切彷佛物質般依舊永恆美好。

可是為什麼,李璇美的眼前,原本解析度極高的色彩世界一下子就還原黑白了呢?

想要離開,迅速的,卻不知為什麼要逃離。這裡的奢靡不是女人一直嚮往的嗎?

大概,是因為,就在今夜,這裡曾瀰漫著,現留下沈彥景朝陽太多的氣息。

即便是如此,李璇美也沒有任何後悔。

倘松鬆手,不扼緊自己和他人的咽喉,寸寸緊逼,或許幸福早已穩在懷中。

她同樣也不曾反省,這樣做到底真的能得到什麼?會離成功更近,還是離所愛越遠,亦或者說,什麼都失去。

她只是對失手,有些總結性的自責,或許該稍加些技術掩飾。將原本赤裸裸的慾望放置入陷阱的底部,表面上要蓋好浮土,甚至可以移植些草皮,象徵性鋪置些茂盛自然而生的花朵,讓沈彥景朝陽覺得不是陷阱,只是餡餅。

如果這樣重新來一遍,所有的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或許都能如同今夜的人造文明,旖旎天色一般武裝到牙齒,完美到極致。

然,人生就是一場正在進行時,從來沒有彩排,NG重來的機會。

無從把握,這讓她難以接受,有沮喪,更多的是不甘。

李璇美抬腿想走,一動僵硬的身子,卻首先頹然跌坐於椅上。

露臺寬敞的藤製座椅禪然接住女人,抱滿懷,筋骨陡散,渾身舒泰。

此時她方想起,自己已經站立了一夜,為利益戰鬥,無果,靈魂難以安置。

有時,十年人間,百年修為,千年得道想要遇見的那個人,其實就在今世眼前。想要舒適擱置的俗身,其實一把簡單如此的椅子就能辦到。

盛夏竟然寒極,李璇美閉上澀滯雙目,微風不覺入耳。

原來都市之中,只要靜得下心,停得下腳步,大自然淳樸的氣息,本來的面目會使很多月明清風,燦若星河的往事,他鄉景,當年情,心上人兒,全部浮現在眼前。

大隱於市冥想中,走來一個人,站立於面前。李璇美想,會是誰呢?她重點希望了兩個人。

還沒定論的時候,來人嘆了口氣。確定不是心裡想,而是第三人,女人有些失望,旋即又轉念,有個相同利益體過來安撫一下自己,總比一個人好些。

這樣想著,睜開眼,果然是趙中鋒,李璇美呲牙一笑,露出八顆以上,能露出來的所有牙齒。

但見其笑容,趙中鋒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恢復了。

有些佩服這個斷造再生如此迅速的女人。之餘,他更加擔心,那個後半夜在所愛人懷抱之中的江薇。

趙中鋒認定,江薇沒有如此的功能。

她死心塌地,一覽無餘,這樣的女人,本應該受到男人更多的呵護才是。

外面的風雨,男人心中永遠風雨突變,幻然莫測的波濤,永遠都該拍打堅強如李璇美這般的女人啊。

而江薇,應該永被溫柔蓄意的捂起雙耳兩目,永遠聽不到風雨聲,不曉得男人真正的心思,如同一件男人隨身攜帶著的,刻滿歲月年輪珍貴的行李,捨棄不掉,因已自成一體。

不想教訓也好,教導也罷的對李璇美說些什麼,趙中鋒只想呵護著對江薇說點什麼,然,算算時間,此際她該在另一個男人的懷底身下吧。

於是趙中鋒李璇美各有心思,就只是這樣惺惺然,面對面的枯坐著,好像今夜又是人生當中可以熬得過的漫漫長夜。

另一線兩端,沈彥景朝陽也沒有入睡···

*

月的明,照亮了誰的人間?玉兔手持香杵,陪伴冷香下的嫦娥。

司機將景朝陽送到市府家屬大院。

中秋將近,夜晚熟醇的夏日留痕銅月下,如果衣著單薄,簇鼻凝息,自是會有股還早,不迫人的香。

不是真的冷,只是帶著清香的甘寒入鼻,自覺周身清淨,頭腦靈犀,倍感宜人。

下得車來的景朝陽磨磨蹭蹭不急於一時半會兒就進家門。他還有心情要收拾。一份有關於其她女人的心事。

這是景朝陽的特點。無論在外面遇見多少枝梧,多少難解洶湧的時政大紀,或是纏人的民生小事,同級之間的傾軋,事業上的推不動,男人從來都不會將這些問題寫在臉上,帶回家中,影響家人的心情。

市府家屬大院警衛室,連帶著欄杆向四周蔓延著燈火,每每就是景朝陽最後的警戒線。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在家裡待客。也從來不和工作上的夥伴在家中交換思想,交流感情。

這也算是景朝陽隨和之中唯一的特點吧。恪守得很好的一個特點。

你如果貿然來訪,即便非富即貴,要談的事情驚天地泣鬼神,然,如果沒有預約,或者說得到首肯,估計亦只能見到朝陽家訓練有素的保姆。

況且,能得到首肯預約家中的,在保姆小蘭印象中,還沒有這樣的人。

不過,你也氣不起來。因為畢竟實在不確切他是否在家。

如果約在其它地方,最好是他的辦公室。

景朝陽態度那麼親和,任人帶著天大的糾結去,無論事情走向怎樣,他的態度總是讓人如沐春風春雨無可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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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完滿的人,大家漸漸也就認同了他不在家裡待客的那一小點特癖。

有人相傳,能進景朝陽家門,非得從根源上同他有關聯。

那些某某區,某某上市公司開來的介紹信只能用來讓警衛放行。

中都地帶,官至如此的,誰沒有點特癖啊。

大多數人還是認可景朝陽的,當然,也有一少部分私底下認為景朝陽不在家待客是清高,瞧不上人兒。

更有甚者,直接認為,送到家裡的山貨價值幾何,大包小包,數量不少,分量不輕,就是不值幾個錢,還不好看,惹外人眼,景秘書長怎麼可能看在眼裡呢。

辦公室,甚至可以空著兩隻手,貌似什麼都沒拿,雙手揣在兜裡就去了。

明看,就是一身清廉去匯報工作。實際上,彙報完工作,從兜裡掏出薄薄一張卡,背面小標籤寫上使用者名稱和密碼,就什麼都齊活了。

有這些想當然想法的人,都是沒辦法真正靠近景朝陽,接近其本質為人的那部分。

中國老百姓,怒罵貪官千年,然,他們內心深處,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渴望遇見一個收錢辦事的官員。

跳腳罵貪官,只發生在,自己的事亦或者利益,被別人上香的給辦了,給佔了。

大多數人將官員分為三等。三等:最差勁,雷神劈而不赦的是收了錢,不辦事;

二等:中間檔,不好不壞,沒什麼意思和用處的,就是不收錢,但也不辦事;

一等:耀眼閃亮,如同天使般美麗敬仰的,竟然是那些收了錢,會辦事,且事辦得漂亮的。

景朝陽,今時今日的他,其實恰恰不完全屬於這三類當中的任何一種。

他的價值,已經不是如此零售的形式套現了。

鄭市,景朝陽左右的是風雲,而不是河蝦。

只辦某一件事的時代,景朝陽已遠遠拋在身後,他要前進把握影響的,是方向。

其實這些人不曉得,不知道曉得了之後會不會吐血,他們還不如景朝陽家鄉的老鄉親牛氣。

警衛曾記得,有一年大概這個時候,在景朝陽曾經掛職鍛煉的那個村,有位鍾姓老大爺曾經帶著家裡自制的月餅摸到警衛室,說是想去領導家裡坐坐。

警衛員只是象徵性通告一聲。沒想到景朝陽正好在家,更沒想到,他得到信兒,二話沒說就掛掉了對講機。

就在警衛員認定沒戲,勸告老大爺回去的時候,但見領導親自來到大門口警衛室,推開門,一把就將鍾老大爺的筐子挎起來,挽著就進了家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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