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原來,沈彥只是想讓她出現的時候,她才出現,這樣才好。

突感男人自身宿命般不潔的猥瑣。他想迴避,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美好的詞彙放在身上粉飾。於是認命了。

他這樣對待江薇,所以也這樣被李璇美對待嗎?

那一個女人的內心深處,大概也是這樣。

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有出現的價值。

反之,哪怕沈彥也只不過是她的路人甲乙。

如此,悲哀,而已。

沈彥:“我今晚很累···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改天我約你···”

儘量不刺激江薇,用溫情語氣哄著女人。

遺憾的是,有句話怎麼說,有愛掩飾不住,無愛裝不出來;

連敷衍都不願意給予的夜晚,激發了江薇所有鬥志。

女人用李璇美常用斬釘截鐵的方式,一字一句對沈彥道:“我今晚不是想享受你的恩澤。是有要事想讓你幫忙。請務必抽出來一些時間。”

說話方式很與李璇美雷同。然,由於出發點不同,所以江薇語氣聲線被情迫得有些顫抖。沒有李璇美那麼坦然,所以也就沒有必勝的把握。

怎料,聽得江薇如此不生不肖陌生的說話方式,男人卻有了今天就要結束之時才泛上唇角來的第一個笑容。

今夜,只要不是談情,沈彥就不排斥江薇。今夜,他無力談情。

男人內心深處,其然是不反感江薇的。作為女人來說,江薇無疑也是感性青翠欲滴的。只要不是談情,沈彥倒是很願意同她聊聊身邊遠方,乃至地平線之上任何一個角度的所有事物。

‘如果',沈彥又想到這個詞。這個詞讓人很不踏實,彷彿所有美好只要於前面冠之這個詞,就那麼的虛無,永遠只是實現不了的設想一般。

然,男人還是忍不住放飛思緒:“如果”,與江薇的徹談能同李璇美那般有趣,想要侵略卻又怕失去固有的陣地···

*

只要身處沈彥的家,江薇就會感到莫名異常的平靜。

哪怕還沒有見到他的面,只一個人靜靜設想即將見到,男人那伸手可觸溫熱的面,女人就能感受到幸福。無論實際將行向何方,這種感覺帶給女人身心足以類似於化學作用的愉悅。

不知道算不算是愛情,但至少是女人純粹的幸福。

幸福有時可以很簡單,可以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愛情,卻往往需要百分百的應和。需要兩個人天時地利物理化學相同作用,所以比較難。

江薇用藝術家般的才華,母親般的妥帖,終於把手頭上採買了一下午的翠菜紅柿粉肉變成了沈彥桌上的佳餚。

一瓶上次來剩下的紅酒,重新啟了印,倒入大肚高腳杯,由於封存得當,所以始終酒色璀璨。端起酒來,非正常鄭重致向沈彥,江薇道:“沈廳長,我敬你。”

不曾調笑江薇,男人相當隱重,沒有抬眼,只是用兩根白淨纖細的手指在杯口划著圈,似乎想感受這酒杯中氤氳著當年歐洲葡萄園豐收時的紫氣豐潤。

愛著的女人,不敢看到愛人緘默時的手指。那手指撫觸過情感經往中所有的戰慄,是歡快時奏響的琴絃,是迴圈膠著時一觸即發的雷區引線。

沈彥有著不動聲色的魅惑,江薇情不自禁上前拉住男人的手指,輕輕含在口中。

感受到女人溫吞細膩的舌,男人心裡暖暖的,點燃嬰兒初乳般的渴求。

然,男人仍然沒作聲,在等女人繼續。

江薇銀牙在沈彥手指上加力,給了他迎戰的興致。

沈彥把江薇拉離餐桌,女人的戰場,轉戰推搡至男人的床榻。

將行好事之際,女人忍不住發言:“你和李璇美在洛陽,亦或者在更早的時候,也曾這樣嗎?”

沈彥很鬱悶,也很可憐眼前的女人。

一個女人,同男人預備愛愛的時候,如果還放不下另一個女人的話,那就是真的放不下。很可憐。

女人可悲,因為總是幻想有假想敵;

男人很可悲,因為總是愛上旗鼓相當的對手。

那麼今夜,沈彥和江薇就是同病相憐嘍。

他半起身,沒有鬆開身體對女人的糾纏,面色卻是清醒的將女人拉靠在懷中。

小心翼翼,在一起這麼久,身體又何嘗沒有一點記憶,沈彥終於提名道姓的發問:“江薇,你確定?”

明白男人指的是什麼。見面之前,江薇還正在咬牙切齒要與假想敵一較高下。

然,突然之間,她卻又不敢點頭了。

如果選擇了一條類似於李璇美的道路,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也會同李璇美一樣失去某些的東西?

那些李璇美視為可有可無,永不會回頭看的方向裡有沈彥,在江薇的眼中卻是頂頂珍貴的。

沈彥繼續認真道:“江薇,如果你確定想要,我也會幫助你擁有。但你要想清楚,到底要怎樣。我們可能會因為走的太遠,而忘記了為什麼要出發。”

江薇被徹底打敗了,她嚶嚀了一聲,更加密緻的圈緊沈彥,口中唸叨著:“我只要你···”

莫名的感動,沈彥知道,這個女人是真愛著他的。

這一夜,兩個人沒有做事。

有時,男女不一定要做事情,只要是用了心,女人就能感受的到。感應到被認真對待了,那才是最大的幸福。

那夜以及之後的日夜裡,沈彥江薇都沒再去觸碰洛都,彷彿洛都是兩個人共同的痛。

江薇以己及彼,認定沈彥李璇美帶給自己暗傷隱痛;

沈彥那花牆下,預料中的空等之痛,他和她今夜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了。

睡著之前,他們一直擁著聊了許多。從現今,聊到童年。江薇無趣的敘述下,男人昏昏欲睡,但卻強打精神,前所未有百分百配合認真在聽。

今日乏味總是能令人無可避免的聯想到當日精彩。沈彥無可避免想到,他和李璇美在澳門踱步環行漫散回賓館的路上,身體也如今夜這般的疲乏。然,李璇美講到她小的時候,很羨慕鄰居家一個農村老奶奶總給孫子做各種家常的菜餃,鍋貼,煎餅。這些東西,完全不是桶裝餅乾,糕點,用錢就能買到的味道。

為了能時常共享吃到這些東西,李璇美就騙那個更小些的男孩子,編排她是王母娘娘,所以男孩子必須定期進貢家裡奶奶做的各種吃食,且得保密,否則王母立即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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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孫子一直很保守秘密,對年長幾歲,當年6歲的李璇美孝敬的很及時。

只一次,那個老奶奶做的煎餅分量著實很少,小孫子院子裡邊吃邊玩遇見了李璇美。

她索要,平生第一次遭到了那小男孩的反抗。王母威嚴不容挑戰,縱容過一次之後,往後就不靈了。於是王母大怒,放言當夜收命無赦。

這話說過之後,同樣是孩子的李璇美也就拋卻腦後,另旁自顧自玩。

怎料,那還是一個冬夜的晚上九點多鍾,李璇美印象很深刻。因為她還在被窩裡睡得實在香甜,突然被父親揪了出來。

李璇美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一屋子人裡面赫然有滿面是淚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母親道:“晚上孩子一直不肯睡,只是哭。問話,也不肯說,單說小美不讓說···”

可想而知,真相大白之後,李璇美那晚鬼哭狼嚎的被暴揍了一頓···

想到這一段,很不合江薇正在講述的情節,沈彥噗嗤笑了。

江薇追問為何笑?沈彥沒有辦法,只得將澳門那夜,爆料講給李璇美的烏龍趣事,再複述給眼下的女人一遍:一次男人出差在外,賓館衛生間裡沖澡。渾身剛打好香皂,不防腳底一滑,仰面摔倒在浴缸裡,後腦勺重重磕在浴缸源頭處。心中惱恨,卻又火無可撒,恨無可恨,只得獨自忍哀療痛···

這事並算不得稀罕,然,因著是發生在沈彥身上,所以格外有趣。再者已經是第二次講,得李璇美講述風格真傳,沈彥自是講得比江薇生動有可聽性。

江薇聽得津津有味。睏乏的男人卻是在心裡暗自叫苦總結,同一個女人在一起卻想著其她女人的男人,都是犯賤···

*

新建的文化旅遊大廈一天天拔節而起,趙中鋒很發愁。當個領導真是不容易啊,建設無望的時候,盼著早日立項。這快蓋好了,又擔心裝修的資金跟不上,更加丟人。

怨景朝陽給的少,恨沈彥不辦事。恨也好,怨也罷,四處化緣一大圈,最終還是發現,能指望的仍然還只有沈彥景朝陽這兩位老兄。

於機關呆得久,用心便會總結出來。

常常眼中的人事,都是虛假。人需要共事,方可現出原形。

表面堅強的人,或者內裡正無比懦弱虛慌。

外表敗絮之人,或許金玉其內。看起來不好相處的人,亦或者辦事能力很強。

只話說得動聽之人,或許完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其他人話雖然說得比沈彥好聽,然,話好聽,事可是不辦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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