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是尋常人,那麼許多不公平的際遇,失去本該在手中的幸福,都很快會復原平靜,在時光往復中迅速選擇性遺忘。

然,一個人,如沈彥,有著能量。那麼很多事情,都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資源,讓走勢朝著歡喜的方向去。

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生活;用自己的處事理念去安排事情的走向;用自己的能量去影響左右他人的命運。這才是成功帶給領軍人物的最大愉悅和終極享受。

在這些人的人生當中,錢只是一個基礎。

尋常人家視為是天的“錢權”,於某些人眼中,只是基礎。

沈彥的理智,不允許他按照趙中鋒的思路出牌。

換句話說,趙中鋒想左右他的行事方式,那簡直是對沈彥的侮辱。

然,不被利用,並不等同於不出招。一個有能量的人,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某些事物按照不喜歡的方向順利發展下去。

拿起電話,沈彥撥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江薇正在外面做面膜,接到沈彥的電話,很開心。

從他們相識至今,男人就很少主動沒有任何徵兆的想起過她。

沈彥:“方便嗎?”

女人:“方便。”

沈彥:“身邊沒有別人?”

想和沈彥多說兩句,於是江薇沒有提到不是一個人。

聽女人周遭環境不似清場,沈彥狐疑道:“不對吧···”

江薇:“呃,我在美容院。”

尋常倘女人不方便,男人是會首先收線的。然,今日男人心中兵荒馬亂,定要尋勢定乾坤,哪怕只是得到心靈釋放。

沈彥:“哦,那長話短說,你們單位可能會有一中層幹部的位置。”

有些弄不清楚狀況,江薇實在是不明白,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沈彥:“你可以考慮競爭一下嘛。”

女人訝異:“我?資歷太淺了吧?”

沈彥:“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最起碼得你們大廈蓋得差不多時候才會明確此事。”

江薇:“那是猴年馬月的事情啊?”

沈彥在心裡暗自感嘆,同是女人,為什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如果同樣的話問李璇美,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問答。李璇美是個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女人。

人生啊,永難兩全其美。

女人沒有見識,就沒有辦法與你策馬揚鞭快意人生。

然,女人太有見識,又很難駕馭,難以屬於某一個專制男人,她永遠只忠於她自己。而男人之於這種女人,永遠只是將她們扶上馬,送上一程,然後再獨自回家哭泣。

想到這裡,沈彥耐心同江薇解釋:“就算是豬,也不能到過年才殺不是?想進步,就得有草蛇灰線,綿延千里的規劃。從現在起,就開始打人際,各方面的基礎。到時再出手,才有準星嘛。”

感動於沈彥為女人的人生所做的規劃。在這一霎那,江薇如同《色戒》當中,王佳芝收到梁朝偉鴿子蛋鑽戒那般確定沈彥是愛她的。

不明就裡,江薇由衷表白:“沈彥,只要能跟著你,就好!其它的不重要。”

沈彥煩躁:“你不做,也會有人做。李璇美應該也會競爭。”

聽得李璇美的名字,江薇馬上來了鬥志。女人,就是這樣。在與同性的賽跑中,有些進化了,有些自我毀滅掉了。

男人交待江薇:“過兩日,你就去找趙中鋒,彙報一下思想。不必提我,只說想進步,讓他一有機會優先考慮你。”

之於仕途經濟女人有更操心的事情,江薇諾諾應著瞥了眼美容師,而後用掩耳盜鈴的聲音輕問沈彥,晚上要不要她陪啊?

男人沉思了一下。多少有點厭倦加煩躁。許是並不想將不良情緒輕易影響旁人,於是,沈彥仍溫聲細語道:“乖!明天吧···”隨後,不等江薇反應,就收了線。掛電話的果斷和不容商量的姿態,同輕盈撫慰的話語形成鮮明的反比。

可惜,這一切女人看不到。

就算能看到,也能感受得到,女人是否就真的有勇氣直面齷鹺,與生活較真兒,拋棄偽幸福呢?

第二天一早,清潔工打掃沈彥的辦公室時發現一地的碎玻璃渣。

乾涸的茶水印跡中,有朵面目全非的雪蓮花,早已沒有當日沸水中旋轉起舞的曼妙姿態。

*

方向決定出路。這幾天,趙中鋒心裡一直在品味這話的真諦。

沈彥不上道兒,就只有緊抱景朝陽的大腿了。

還別說,進展得還是蠻順利的。

幾年也沒推動的專案,在景朝陽大力幫助下,不說飛速推進,最起碼那也是蹣跚而起。

看得景朝陽當成自己的事一樣,陪著他跑前跑後進市院,入省委。每每看著景朝陽儒雅的身子在工地蕩得一身土,上車前還不忘回頭用讚許的眼神激勵他,趙中鋒就為之前還出賣景朝陽覺得很歉疚。

在鄭市,趙中鋒本身就不是排排坐,得果果最多的。更何況,還有省城這個大的環境。

心存感激的趙中鋒很多邊邊角角的事情,有意不去市委彙報,怕務實的景朝陽過於奔波。然,真正操作起來,當了多年官員的趙中鋒才更加發現自己的斤兩。

原來,離開了組織,離開了沈彥景朝陽,他這個文化旅遊局的一把手,也就是平日裡應酬一下,同各兄弟單位吃吃喝喝起來能夠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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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磚真瓦的事情,任何一件,只要是牽涉到別的部門,哪怕僅僅是水電,都沒有那麼理所應當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工程進度去推行。

工地上的事情,耽擱一天,就好多流水。趙中鋒彷彿看見白花花的銀子被大風颳走,被大水漂去。

沒辦法,人家單位不歸你管,就不受制於你。你有你的工程進度,可人家也有人家的工作安排。也說不上是有意刁難,只是未必那麼湊巧。

靠岳丈發家的趙中鋒,滋潤窩囊做了這許多年莫須有的官員,真正想要做點事情的時候才發現:除了能在本單位,本所管的系統內耍耍威風。之外的大環境不說省城了,就是鄭市之中,自己這個官亦真的很一般。”

要麼人都說,做官,一等要做能轄治官的官;二等要做管錢的官;三等最不濟也得做個能夠自給自足的官。

趙中鋒暗自比兌了一下,原來他這麼遜啊。做人,有時認清自己的位置,太明白了,真不是一件容易快樂的事情。

不過,趙中鋒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不明白景朝陽為什麼會對自己的事這麼上心?

因為李璇美嗎?要是這樣的話,趙中鋒對景朝陽內心深處的歉然就會好受一些。轉過念,反倒覺得要真是因為個女人的話,那景朝陽可就真的不勝沈彥了。

沈彥,趙中鋒認識他這麼多年了,不能說他是索取型的人生觀。然,他既不貪戀,也不吃虧。做事情,雖然不把利益放在第一關,卻是事事將個人方向擺在第一位。

甚至你可以發沈彥的財,然,不能阻擋影響了沈彥的腳步。

沈彥,是個事事都要按照自己方式行事的人。

而景朝陽,截止到目前,趙中鋒也沒有發現他和李璇美有什麼特別的交集。

要說之前還貌似有些交道,可他為趙中鋒出力最大的這一段,所有的雷最後又都是彙總到景朝陽這邊來出面,來排解的時候,趙中鋒反而發現,似乎他和李璇美壓根就沒有見過面。

人,難免想當然用自己的價值觀和行事方式來判斷他人。

趙中鋒甚至能看透沈彥,可偏偏看不透景朝陽和李璇美。

是隱藏的更深了嗎?趙中鋒很苦惱的判斷著正在為他奔走的景朝陽···

*

隨著大廈一節節拔高,光陰荏苒中,兩年時光很快過去,鄭市文化旅遊大廈只剩下內部裝修。

只有在外事活動中才能得見沈彥景朝陽一面的李璇美,每天都過得平靜如水。

而江薇則每天都找機會伴隨著沈彥。

其間,除了春節期間沈夫人和兒子幾次探家之外,大部分時間,沈彥只要不出門,女人都會想盡辦法陪伴。

江薇眼中,沈彥就是她的事業。

文化旅遊大廈就快建成,這天,江薇終於在沈彥授意下去找趙中鋒。

一直都很欣賞江薇,所以她一進門,趙中鋒就體恤下屬般很熱情倒茶噓寒問暖。

然,當來點實際的江薇提出來,以後有提拔機會想著點自己時,趙中鋒這個多年的小官僚終於有了一些警惕,臉上由衷的微笑淡了下來,變得有些僵硬,公式化打著哈哈,試探著問女人,有沒有什麼比較成熟的想法?

江薇單刀直入:“聽說大廈蓋好後,要申請一個新機構,旅遊集團公司?”

趙中鋒腦子嗡了一聲,哪個職位都可以,然,這個可是兩年前自己就許給景朝陽訂下的李璇美啊。內心深處隱隱約約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裡,可是他又不想去正視。

旅遊文化大廈竣工,景朝陽也將基本裝修費用大致都指了出處,拆借的差不離。

可是,只有趙中鋒自己知道心有不甘。

當年訂的裝修費用,拿來裝現今的辦公環境,顯然過時過氣。

然,倘完全按照趙中鋒的想法,還得追加費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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