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朝女人走到門口,復又轉身相望的目光揮了揮手,象是在道:“放心”二字撫慰。

怎麼能夠放得下心,自遠走高飛的同時李璇美陡然更加深切的明了,不要高估任何人的情感,包括你自己的。

不是她自私,而實在是她太微弱。心中滿澄澄分明的關切,無以承載。

越是風風雨雨來來去去之人,就越想要拼了命是追求貪戀現實陽光的溫暖。景朝陽帶給李璇美這樣的機會,不是一兩件事的實惠,而是整個人生有可能的命運轉折。

傳奇永遠只在傳奇裡面有,而削薄如李璇美,永遠只想握緊手中可掌的一切。

這一番情思與情意,有天遇見懂得的人,就會明白。如何隱忍節制的失去,又是如何憑藉於此得到。

景朝陽將精氣神不佳的李璇美送到家門樓棟下。一路上,女人都以為他會問些什麼。然,男人卻只是沉默行車,安全駕駛。

到家前的道路越來越熟悉,李璇美迫使自己暫時從同沈彥離別的情緒中自拔。她現在需要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今後完全的靠山身上。

李璇美已同趙中鋒談過話,交過底兒。鄭市除了還留有一個待遇位置,其餘的政治生命前途已然放下。此番境地,是不容景朝陽有變生異。

女人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即便而今,她的命運仍然於某種程度上需要仰仗,亦或者掌控在他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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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女人不以為然的生存現狀,甚至是甘之若怡的生活情境,於李璇美這裡,卻是終身想要擺脫的深深不安。

李璇美不下車,男人卻也不詫異。他太瞭解現今安穩坐於身畔的這個女人。甚至比沈彥凌志都更加客觀的瞭解她。

相比較凌志,更加難得的是,他不僅愛這個女人的所有優點,還無可比擬更加深愛著她的所有缺點。

當然,此一點,現在還不能暴露給女人知道。否則,局勢將完全是男人無法掌控的難度。

景朝陽淡定清明地聽著,女人試圖用言語掩飾對另一個男人的情思。貓蓋屎一般掩埋慾望,拉七扯八自以為高明段數,胡說上一陣子其它。

極其耐心地待李璇美終於說無可說,停下口舌,景朝陽方微笑著清心直說,正中問題靶心實質:“不會有任何改變,放心回家收拾行李吧。好好休息···”

李璇美噤聲以對,原來帶翅膀的不全是天使,扮豬吃老虎,最壞的男人就在眼前。最厲害的對手才剛剛登場,最經典的較量還且觀日後。

他洞悉女人心,卻又容著女人胡說八謅一通,然後淺淡的唱著聖詩經一般純真的一句話便拆穿謎底,甚至連謎面都戳透。

見李璇美表情怪異,似有著什麼跑題兒的想法出神,景朝陽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慰問災區災民似的一句話可抵千般使,道:“將過往過載卸下,明天起又是新的一天···”

總算多心捕捉到景朝陽此一句,似有讓女人遺忘的語意,然,他又是極平鋪直敘,不帶分毫的怨責怪疑。

李璇美禁不住表白,撇清,畫蛇添足豎高自己:“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廳長關照,待我很好。不過我們都不是縱情以求一逞,沉陷情關失了自己的人。

所以他若仍是他,我便仍是我,只有朋友的緣分。當然了,我和他,還是有區別的···”

景朝陽:“···”

見景朝陽對省略部分感興趣,李璇美便亦只好道:“當然了,問題的實質,大約是你們這些男人啊,根本也不缺女人。”

話開始是中肯的,到了收尾,便有失偏頗,恨恨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連景朝陽都捎帶上了。

難怪孔子說,世間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還真是近之不恭,遠之不遜。而李璇美,顯然是小人之中的代表人物。

倘面前是凌志,恐怕會罵出聲了。

若是沈彥,估計面對著女人的胡說八道,定然會不發一言,扭轉身形,揚長而去,將女人晾在原地。

恰恰不是他們,而是景朝陽,所以情境就頗具玩味揣掇。景朝陽於心中暗罵了一聲不為人知的“靠!”面上卻是微哂,不漏痕跡。

端詳不晰景朝陽一貫溫然和煦背後的心思,眨巴眨巴眼,非常小聲的不厚道,李璇美:“你大約也知道,沈廳長的女人,千真萬確不是我,而是江薇。”

左顧右探,女人裝腔作勢又補充句:“唉,江薇今日遠嫁,恐連朋友都無緣以處了。”此話既出,李璇美亦甚覺無恥,所以略壓著些聲線,羞愧。

沒有女人不被情迷,沒有男人不被色惑,這本是一場道行深淺的對決。景朝陽沈彥,縱手中掌有如何怎樣的社會資源人脈地位,然,於純粹男女的這場博弈中,他們雙雙遲敗在李璇美的起跑線上。

李璇美,這個並不十分美麗,卻散發著致命誘惑香氣的女人。在她的人生理想價值觀中,男人,從來都不是終極目標。天下,才是。

人越是沒有,便越是想要抓緊握住越多。只有需求不那麼緊迫之時,才容得下細細挑掇。

此種女人,不見得是個好夥伴,卻極會是個好對手。令男人加速成長的那種。

望著女人,景朝陽心道,李璇美,有沒有可能同你自作多情所顧慮的無干。我們只是於有能力時,想要幫助,看你到底能行多遠,綻放怎樣的光芒,照耀幾多璀璨。

而你,太想依靠自己,太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心中那些可以並存的美好情感,是不是蕩然無存了?會否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所向為何?

不會將對女人傷害的話,宣諸於口的,就是景朝陽。他願意相縱,倘她亦知道收斂,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方莫過於此吧。

然,彼時,李璇美卻仍是不明就裡。她盯視著他,以不覺的強勢,想要隨時隨地被迎合。想要那種無論女人如何不堪,都總有人來成全的妄念。

這世間,於李璇美生命裡,總有人是不按她的價值觀來行事。他們真摯赤誠,被她所傷,仍大化微笑相幫。在他面前,她金剛怒目,小人常戚,永遠自絕於菩薩低眉。

景朝陽眼下就是如此這般,不同女人糾纏糾結在一些無謂的言辭說法之上,只清清淡淡平實地微笑著安排正事:“你的車交回局裡了吧?不要留人口舌,交接上要清楚明朗。明天我抽空來接送你去機場。”

猶如隔山打牛,看不透男人,佔不到精神以及口舌上風,女人氣結,仍是不下車,以賴定找事兒的姿態反問:“你不相信我同沈彥沒什麼嗎?以為我編瞎話?”不得不承認,女人有時的確是一種會上臉,找抽的生物。而李璇美又顯然是這一類別當中的代表人物。

望著眼前一生都在糾結,不斷捨棄身邊風景,總在趕路的女人,景朝陽不得已,將話中帶出三分意,點道:“我寧願你同沈彥有點什麼。”

小猴和老猴,總還是有差別的。未思及何有此一說,女人愕然,瞠目不解。男人解釋出一句,李璇美似乎在哪裡,聽旁人亦對自己說過的話。景朝陽說得是:“否則,你可真是個殘忍的姑娘。”

說罷,不待女人再作其它反應,男人拍了拍她的手,半哄半驅道:“去吧···”

帝都,李璇美喜歡帝都。喜歡清晨冬日清洌的空氣,喜歡這裡分明的四季。喜歡夜深人靜,像嬰兒一般熟睡靜床,同白天大氣城深,判若兩人的帝都。

中國賞藝文化娛樂傳媒出版公司派來司機,將一同來接機的宋嵐陽和她在帝都談的男朋友,接到公司為李璇美安排的住處後,就離開了。

宋嵐陽無限驚喜李璇美的到來。而那男人,一路上都似乎有些嫌棄這兩個女人太吵鬧。

察言觀色,眉眼高低,一直都是李璇**年時代就練出的功夫。由於初次見面,便對這個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強忍著。若是在中都的地界,她早已出手修理乾淨,剁巴剁巴他餵狗去了。

這樣的男人,於李璇美意念中,還不能稱之為是真正的男人。至多是個小崽子。

眼見男朋友不曉得李璇美的厲害,仍就眼睛翻在頭頂上。李璇美發飆前的徵兆,亦是只剩鼻孔出氣。同時尤為瞭解兩人秉性的宋嵐陽,急忙出口調和圓場:“範軍徵,你早上起得早,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我們張羅好飯菜,叫你。”

那個被喚作範軍徵的小崽子,樂得清閒,客套話也不必說,全然省下。四顧了下,辨別出客房的位置,扭身進屋,咣噹一聲還鎖上了門。

李璇美大怒,作勢要衝進房,要麼將這個小崽子轟出大門,要麼找個衣架撐子,將他生晾到陽臺上。總之,不允許他這號人物進房間。

那張床,她還未曾染指,躺過呢。正宗的處女睡,卻叫這個不識時務的男人隨隨便便躺了,一定還不領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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