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在榻上躺著,緊緊地揪著步辰的衣袖,小小聲地說:“神仙爹爹,糖糖不想死。”

步辰的眼眸一顫,溫柔地摸摸她的小腦袋,握著她的小手:

“好,爹爹把小糖糖抓住了,不會讓小糖糖死,誰都不能搶走小糖糖。”

糖糖放心了,用力地點點小腦袋,乖乖地把手腳攤開,配合他把脈。

可沒過一會,就看步辰把她的短打放了下去,用小被子把她包起來:

“乖,小糖糖沒有受傷,所以不會死,而是變成大姑娘了。”

糖糖眨眨眼睛:“可是糖糖已經是大糰子了啊,已經大好久了呢,今天是第一次流了這麼多血,是不是腿被血鴉咬壞了?”

然後明天一睜眼就會變成更大的糰子?

長大需要這個過程嗎?

步辰搖頭:“沒有,血鴉沒有咬你,而是你有了月事。”

“呀。”

糖糖捂住了小嘴巴,眼睛彎彎的:“師尊跟糖糖講過,所有的小姑娘變成大姑娘就會有月事哦。”

“不光是大姑娘,還有山上的淙淙長成大駱駝,白白長成大獨角馬之後,它們也會有,不過糖糖沒有看到它們流血呢。”

步辰笑起來:“你師尊倒是什麼都說,只是我們看不到駱駝和馬的月事,你好好休息,爹爹讓姐姐們來陪你。”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急壞了外面的人。

蘇輕雲隔著屏風來回踱步,被眾人攔著,想打砸燕歸發洩都沒地方下手。

好不容易等到步辰出現,一個箭步衝上去,著急地問:“糖小乖呢,怎麼樣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一下全部聚攏過來。

步辰點點頭:“沒事,也沒受傷,都散了吧。”

“怎麼會沒事,流了那麼多血,你個庸醫!”

公子雲急的跳腳,恨不得把步辰的頭擰下來,自己進去看看寶貝糖小乖。

“看什麼,沒你的事。”

步辰一把他拖了回來,對唐姣她們說:“公主,還有千雙和霧詞,請進去吧,給她換套衣裳,待會我送副湯藥來。”

公子雲是個鐵憨憨,完全沒看到三個女人臉上又喜又羞的表情,還跳著腳嚷嚷: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沒我的事?老子的閨女受傷了,老子當然要去看……”

步辰一針給他定住,叫他的隨從把人抬走:“你們家主太聒噪了,後半夜再吵,直接扔水缸裡泡著。”

蘇家的下人抬著石像一般的家主飛快地跑掉了。

全場寂靜。

步辰收拾完一個,接著看向下一個:“蕭少主,雖然小糖糖沒有受傷,但是她說了今晚發生的事。”

燕歸沒有說別的,只問道:“妹妹,真的沒事?”

步辰冷笑:“蕭少主現在問不覺得遲嗎?”

“還有她姓什麼都不會姓蕭,蕭少主每日不要哥哥妹妹地喊。”

“你們如今還小,在一起還算是青梅竹馬,可等她及笄,蕭少主弱冠之後各自有了婚嫁,再這樣不清不楚的算怎麼回事?”

步辰不顧燕歸忽的白了臉,繼續說道:

“所以以後蕭少主有事,派人通傳一聲就好,不必日日跟我們梁國的皇太女見面,你說呢?”

燕歸握緊了拳頭,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半分別的表情:“多謝步神醫提醒。”

等他轉身離開,步辰才發現他的背後早已是血肉模糊。

步辰皺了一下眉頭,看來剛才那群血鴉的攻擊都被燕歸一個人擋下來了。

可一想到要是沒有暴露身份,這樣的傷最終就會落到糖糖身上,步辰的臉色便冷了下來。

既然是他自己的蠱,自己被反噬也是活該。

房間裡面的大姑娘小姑娘嘀嘀咕咕,步辰不方便在場,就走了出去。

糖糖被三個姐姐圍著換了乾淨的衣服,然後被塞進被窩裡,睜著好奇的大眼睛跟她們分享自己長大的小秘密。

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長大的事被哥哥看到了,小臉都紅了,整個人鑽進被子裡:

“羞羞臉,糖糖最近不要見燕歸哥哥了,嗚嗚嗚……”

千雙要找步辰拿藥,剛走到門口,就沒聽清楚她咕噥什麼:“殿下有何吩咐?”

唐姣把被子蓋蓋好,回了一句說:“殿下說不要見蕭少主。”

明霧詞轉過屏風,拉著千雙一塊出去:“說不要蕭少主了。”

千雙:“?”

說不要就不要?

就因為今晚上打了一架,結了這麼深的樑子?

不過不管怎樣,殿下既然這麼說了,那她們就負責這麼傳話吧。

明霧詞去安撫禁軍了,千雙去找步辰,剛走出院門就看見了站在陰影裡的燕歸。

她想起糖糖剛才的話,看著孤苦伶仃的燕歸,不由得覺得有些心酸。

長得這麼好的少年郎,還以為能給殿下當駙馬呢,結果被棄如敝屣了。

唉,人生真是無情啊!

她清了清嗓子:“蕭少主還沒走啊,天也晚了,早點休息吧。”

燕歸看到她這幅樣子,心都涼了,顫抖著問:“她,說了什麼?”

千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人都傷成這樣了,再傷上加傷不好吧?

她斟酌了一下:“蕭少主還是去看看傷吧,你還年輕,殿下也小,來日方長。”

燕歸被她說的眼前一黑:“……她,不要我了……”

千雙:“……”

您猜的可真準!

“話也不能這麼說,殿下年紀小,孩子心性,有時候說話並不算數,蕭少主要不……”

後面的話,千雙可不敢再往下說了,生怕哪個字沒注意就把燕歸說倒了。

他現在可太脆弱了,隨時都能昏倒在地。

燕歸深呼吸了幾下:“我先回去找郎中,明日再來。”

看到他落寞悽慘的背影,千雙也不好勸說他別來了。

燕歸從禪院離開後,就有些支撐不住了,踉蹌了一下,扶住了路邊的樹。

“少主,少主,您沒事吧?”

優曇宗的宗徒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他扶住了,還有的跑著去找郎中的。

燕歸拂開了他們的手,有氣無力地說:“散了吧。”

緊繃著的優曇宗徒都傻了:“?”

散了,什麼散了,誰散了,為什麼要散?

不是把逍遙境打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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