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皓的心情,千言萬語不能表達其一,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懵逼。

他萬萬想不到,他對母親的胡侃之辭,竟然一語成讖,而且那麼神奇,昨晚才胡編亂造的,今日便成真了。

令他鬱悶的是,歷史上的方臘起義是在兩年之後,如今居然提前了兩年,歷史車輪的改變,定是自己的橫空出世,與方臘產生了交集,從而改變了歷史。

那日方臘欲脅迫自己入夥被拒絕之後,自是擔心時間拖久了夜長夢多,東窗事發,所以提前發難。

而最頭疼的是,如今他已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杭州城是回不去了,前頭又有方臘的明教起義軍,前有狼後有虎的,無所適從。

不過,即便沒有武松一事,杭州城回去也是找死,歷史上的方臘軍便是攻破了杭州,殺死兩浙路制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知州趙霆逃走。積怨已久的群眾,在杭州捕捉官吏,發掘蔡京父祖墳墓,暴露其骸骨。自己作為大宋宗室公子,恐怕難以免於禍亂。

無奈之下,趙皓一咬牙,下定決心繼續往北而行。

從時間來看,自己同母親自江寧南下的時候,還沒聽到叛亂的訊息,算起來方臘起義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天,如果按照歷史上的程序來算,現在主力大軍應該還在與號稱大宋東南第三將“病關索”郭師中在歙州大戰,要殺到杭州來至少還要半個多月,自己一行人只要在十天的時間之內離開杭州境內,應該就可確保安全無虞。

至於那官差所說的遍地逆賊,應該並非方臘的主力大軍,而是一些雜亂沒有阻止的散兵,自己一行全部是騎兵,又有武松和趙伝這樣的猛將壓陣,想要突圍還是沒問題的。

而一旁的謝芸,更是滿臉驚詫之色,原本以為兒子不過信口胡侃,誰知剛剛出城不久,便應驗了,所以對兒子的決策也是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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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18年農曆11月,方臘由於脅迫趙皓入夥不成,擔心計劃洩露遭到官軍緝捕,故此提前發動起義,比歷史上足足提前了兩年整。

“今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吾儕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無錙銖遺。夫天生烝民,樹之司牧,本以養民也;乃暴虐如是!天人之心,能無慍乎?且聲色、狗馬、土木、禱祠、甲兵、花石靡費之外,歲賂西北二虜銀絹以百萬計,皆吾東南赤子膏血也。二虜得此,益輕中國,歲歲侵擾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廢,宰相以為安邊之長策也。獨吾民終歲勤動,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

方臘假託“得天符牒”,以明教教眾為主體,以幫源峒為據點,聚集貧苦農民,以“誅朱勔、輕瑤賦”為名,號召起義。

方臘自稱聖公,建元永樂,長子方書為大太子,次子方豪為二太子,其妻邱氏為皇后,任命方肥為丞相,任命方七佛為兵馬大將軍,汪公老佛為軍師,其餘方百花、方五相公、陳箍桶、鄭魔王等人皆為大將,就連青木道長也混了個護國將軍。

其餘眾人,各分六等,以六色頭巾作為區別,普通士兵皆裹紅色頭巾,而紫色頭巾則等級最高,青色次之,往後則是藍、綠、黃、紅……

雄心勃勃的方臘,誓稱要“半年之內大定江南”、“但劃江而守,輕徭薄賦”、“十年之間終當混一”,其目標很堅定,便是要取趙宋而代之。

目標雖然遠大,口號也極其正義凜然,但是其過程卻十分不光彩。

大部分百姓還是安於太平,不肯造反,起義軍以鬼神那些隱秘難測的事互相煽動,蠱惑百姓入夥,雖然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效果並不大。

真正拉攏百姓起義的方式是裹挾。突然失去了對王法的恐懼的叛軍,很多人便變成了暴徒,其四處暴亂,燒殺擄奪,逼迫百姓入夥。但有不從者,則家破人亡,入夥則可分田地、分錢財、分女人,在這種威逼利誘之下,不少不願起義的百姓也被逼著入夥。

所謂起義軍的暴徒們,率眾衝入那些地主富紳家中,大肆屠殺洩憤,強搶金帛錢財,放火燒房舍,那些富人家中的妻妾女兒和婢女,大都慘遭**和殺死,家中男丁更是個個被屠殺殆盡。

此時的起義軍,與其說是宣洩對官府壓迫的不滿,不如說是人性的醜惡一面得以**裸的展示。

不到十天時間,方臘便聚集了四五萬人的兵馬,又搶得錢糧無數,之後又如歷史上那般,在息坑設伏,大破五千宋軍,其中方七佛單刀衝陣,硬生生的突破宋軍的重重護衛,斬殺宋將蔡遵和顏坦,大獲全勝,至此聲勢更加浩大。

整個江南之地,烽煙四起,各地起義軍聞風而動,席捲了大宋半壁江山。

……

趙皓一行,催動車馬,往北迤邐而行,果然如趙皓所料,一路上雖然賊亂不斷,很多村莊之中都是喊殺聲、哭聲一片,卻很少遇到大股的兵馬,都是些不足百人,四處劫掠錢糧的散兵遊勇。

他們一行的排場,明顯就是大戶人家出行的派頭,所帶錢財自然不會少,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賊軍的注意。只是二三十個騎馬佩刀的彪形大漢護衛,並不是什麼人都敢動的。那些散亂的亂軍,就算是上百人的兵馬,並無盔甲弓箭,手中拿著的大都是木棍、鋤頭、柴刀之類的兵器,又都是步卒,平時也大都未經歷過廝殺,雖然蠢蠢欲動,卻也鮮有敢動手的,大都選擇退避。

偶爾遇到些不怕死的,武松提刀縱馬便單騎衝陣而去,那一人一騎,衝到一群穿著布衣草鞋、拿著柴刀,連個隊形都沒有的農民軍中,便如虎入羊群一般,一兩刀斬殺了叛軍頭目,瞬間便驚散了。

就這樣,眾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沿著官道而行,過了七八日的時間,終於到了杭州的北部安溪鎮地界。

遠遠望得那安溪鎮的房屋瓦舍,眾人眾人一陣歡呼,正要快馬加鞭賓士過去,進入鎮內歇腳。

“慢!”武松突然喝令道。

遠處湧現出一團黑影,往這邊奔來。

黑影越來越清晰,逐漸可看出有五六騎在緊緊的追逐前面一騎。

那團黑影越來越近,視力好的可以看出最前面一人身穿紅色衣裳,應當是個女子,後面的追兵衣著不一,卻都裹著各色的頭巾。

“是叛軍!”有人驚聲叫道。

“殺!”武松長刀一揮,一提韁繩,狠狠的衝殺了過去。

對面一追一逃,轉眼就到了離趙皓等人的兩百米之外,追兵眼見到武松驅馬而來,馬速稍稍放緩。

領頭的那人,頭戴著綠色的頭巾,看起來在叛軍中的地位不低,見得來者生得極其高大彪悍,心中微微有點發憷,卻強自硬著頭皮高聲喊道:“來者何人,敢與聖公天兵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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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冷哼一聲,縱馬向前,手中的戒刀高高舉起,在空中掠起一道寒光,惡狠狠的向那綠頭巾劈去。

那綠帽……綠頭巾賊首不禁大怒,回頭吼道:“圍殺之!”

其餘五騎叛軍,皆裹著黃色頭巾,很顯然在叛軍之中地位並不低,見得武松如此無禮,紛紛拔出腰刀,向武松圍攻而來。

趙伝生怕武松落單吃虧,也迎了上去。

結局沒有任何懸念,武松獨斬四人,趙伝殺兩人,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便已將六騎叛軍斬殺殆盡,那綠帽者,更是被武松一刀梟首。

那驚魂甫定的紅衣少女,被帶到趙皓面前,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只說了半句“乞請恩公救我全家……”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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