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慵懶的照在重病區那一排排的木棚之內,給木棚裡或多或少驅走了一些陰霾之氣。

江寧城內的郎中,或自願,或受官府逼迫,揹著藥箱,用白布蒙著口鼻,在病號隔離區來回穿梭,忙碌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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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重病區的木棚內,幾個病號正在病榻上痛苦的低吟。其中一具臥榻之前,一個臉上蒙著白布的白衣少女,正在給一名年老的病號處理腐爛的傷口。

這個年老的病號曾被衝到大水裡,雖然會游水且運氣好,終究是爬上了岸,但是在水裡泡了太久,碰傷的傷口已經糜爛。一路上跟著眾人往江寧跑,沒來得及處理傷口,使得那傷口愈發惡化了,再不醫治,恐怕活不了幾天。

在她身旁則圍著幾個同樣臉蒙白布的少女:最前一個端著木盤,木盤之上墊著乾淨的絲絹,上面放著幾把鋒利的匕首,還有類似鑷子的鐵夾;左邊一個少女則捧著一個藥箱,藥箱敞開著,幾個木格裡放著各式的傷藥;右邊一個少女則捧著一盆鹽水,裡面放著幾塊溼布;後面兩名少女則站在一個火爐旁,不時往爐子里加木炭,而爐子的三足支架上則放著一盆燒得滾沸的開水。

只見那白衣少女熟練的用匕首對著那病者已經糜爛的傷口輕輕一挑,隨著那病者的悶哼一聲,一塊腐爛的血肉便被割除下來,緊接著白衣少女又運刀如飛,只見寒光閃動,三下五除二就將傷口的腐肉割得乾乾淨淨;割完腐肉,將匕首扔到那滾燙的開水之中後,再用白布蘸著鹽水細細清洗著傷口,那病者雖然疼得呲牙咧嘴,額頭汗珠直冒,卻死死不肯喊痛,或許在如此神仙般的女子面前喊痛對他來說是不可容忍的事情;最後再細細敷上傷藥。

一切嫻熟的按部就班的操作完畢之後,白衣少女柔聲笑道:“不用擔心,未傷到骨頭,最多半月就會痊癒,百日之後就能下地行走了。”

雖然白布矇住了她的臉龐,那病者卻知道那白布下面一定是張絕美的容顏,他充滿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多謝女神醫!”

白衣少女眼中微微露出笑意,輕輕的籲了一口氣,拿出一方絲絹,擦了一把額頭細密的汗珠,又繼續朝另外一名病者走去。

那病者戀戀不捨的望了那白衣少女一眼,緩緩的閉目躺了下去,突然覺得一股暖流自心底湧起,傷口之處瞬間變得暖烘烘的。

他只道是女神醫的傷藥發生了功效,心頭一陣感激,迷迷糊糊的就此沉睡了過去。

“對陳阿狗自身使用初級命療術,消耗功德值100,陳阿狗健康值增加1,健康值為51。”

趙皓倚在木棚的門口,靜靜的望著那道窈窕的身影,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身上,如同沐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好看的皮囊太多,美麗的靈魂太少……

如此聖潔美麗的女郎中,當為大宋最美郎中。

只是,大宋最帥的公子,捨我其誰?

趙皓摸了摸鼻子,又繼續對下一名剛剛被楊芳處理好傷口的病者施展命療術。

初級命療術,雖然每次只能增加1點健康值,但是其功效卻遠遠不止如此。

在實踐的過程中,趙皓發現其對外傷、急症效果極佳,因為那1點健康值不是加在傷口癒合上,就是加在免疫力上。相比之下,對於他這種慢性病號,效果反而差些,就僅限於簡單的健康值提升了。

好鋼不但要用在刀刃上,還要不露痕跡,跟在楊芳的背後,不著痕跡的施展命療術,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趙公子來了。”一名侍女發現了趙皓,低聲說道。

那人驀然回首,望了望那個站在棚戶門口的少年,雙眼充滿了笑意,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忙活。

志同道合的人,便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四目交接不過幾秒,卻似說了千言萬語。

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寒暄,你我心意,你我自知。

……

一連十數日,趙皓不是在施粥放糧,便是在醫治病號中度過,雖然不及往日的優哉遊哉的閒適,反而是每日黃昏時分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內,但是趙皓卻過得很開心。

當你看到那嗷嗷待哺的嬰兒,突然停住哭泣,歡快的喝著米湯,當你看到那餓得發慌的童子,狼吞虎嚥的啃著饅頭,當你看到那雙目麻木、惶然、失神的老嫗,接過食物時眼中綻現的光彩,你便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家財萬貫、金榜題名、美人入懷、紙醉金迷……萬般世俗的歡樂,恍如煙雲,終究抵不過,行善積德,救人性命的愉悅感。

趙皓感覺那功德系統,不只是能助他裝逼,也似乎改變了他的人生觀,雖然穿越為紈絝身,重生不過半年,卻看透人生百態,頗有感悟,甚好……

只是,令他較為鬱悶的是,趙府捐助了兩萬貫錢,他的功德值似乎並沒增長多少。

經過半年的摸索,他已經對著功德系統有了深刻的瞭解。錢糧本身並不會帶來功德,只有救人於危難之時,才會增加自身的功德。

譬如一個饅頭,塞給王珏不會產生半點功德,只會得到一個白眼,但是塞給一個餓得發慌的災民,便能產生5點功德值,若是那災民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功德值還要翻倍。

從現在看來,他那兩萬貫錢,還未變成食物或其他賑災物資用到災民身上,所以功德值自然也沒有增加。

當趙皓從重病區出來的時候,正見到王珏和謝瑜兩人,帶著一干家奴,推著一輛拉著粥桶和食物的大車,正在施粥放糧。

與平時的錦衣華服不同,兩人的衣著都極其低調,雖然也是上好的綢緞製作,缺少了許多的裝飾和花紋,看起來和布衣差不多。

趙皓見到兩人,也跟著湊了過去,向兩人打了個招呼,跟著幫忙打粥分饅頭。

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覺眉頭微微蹙起,滿臉疑雲,卻不便詢問。

許久,直到一大車粥糧分發完畢,回往城內的途中,趙皓這才不解的問道:“為何那粥稀薄了許多,饅頭也小了不少?如此災民如何吃得飽?此次賑災,共募得十二萬貫錢糧,不應緊張,莫非有人從中貪墨?”

謝瑜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表弟有所不知,如今米糧價上漲不說,而且有錢也是買不到糧,恐怕再過幾日,還要減量。”

趙皓愈發大惑不解,問道:“江南水災,近幾年來連綿不斷,各大糧商都有早早蓄糧,災期價格上漲是自然的,為何有錢買不到米糧?”

王珏苦笑道:“歷年確實如此,尋常米價一貫,災期能漲到兩貫,但卻不會太高。近十日來,不但江寧城內的米糧被人搶購一空,整個江南東路的米糧都數日之間告罄。待得你我三家發現時,米糧鋪的庫存已所剩無幾,這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操控,欲發國難財,也是跟官府和你我三家過不去。”

趙皓一聽,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怒聲問道:“何人如此無恥,應稟報王知府將其捕入大牢,重重問罪。”

王珏臉上露出憤然而無奈的神色,恨聲道:“整個江南東路,除了鄭家,還有誰如此膽大妄為?鄭家靠著皇后的蔭庇,就算是江南東路轉運使,也不能奈他何,何況是王知府。”

鄭家,神特麼又是鄭家!一顆搞亂整個江南的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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