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胖子，聽說你的名字是厲進前。”顧繼海嚴肅的跟厲胖子道：“但是我舉得你更應該叫厲金錢。”
厲胖子驚愕的道：“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掉到錢眼裡了。”
說完，顧繼海就不再去看厲胖子，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了起了。厲胖子勃然大怒，剛想開口反駁，卻見到人家不了自己了，看都不帶看自己一眼，只得訕訕的欲言又止，撇著嘴悶悶不樂。
“前幾十年，我國處於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
“那就是世界已經全球化了，而我國作為一個人口大國、土地大國、資源大國，卻只擁有了非常低下的生產力。對走在發展科技前沿的發達國家的繁榮昌盛強大富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俗話說，落後就要捱打。作為一個龐然大物的祖國，要想不要成為別人的獵物，就只能自己長出吃人的獠牙。在那個情勢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我們國家不得不暫時以犧牲自然環境作為代價，來提供動力，推動發展號的列車飛馳。”
“我們已經落後了，要想超越別人，就必須要比別人跑得更快。但是，萬物守恆定律，你想要跑得比別人更快，就唯有犧牲得比別人更多。而我們祖國經過幾場浩劫之後，能犧牲的也只有自然資源和廉價的勞動力而已。”
“這事，國家領導人是有衡量的。與其畏首畏尾，留給給別人破壞，還不如我們自己破壞。起碼，我們自己破壞後還能補救。”
“就這樣，以犧牲自然為代價的，時代號列車開始了瘋狂超車的長跑。所以才有了，造紙廠、洗礦廠等等，汙染大利潤薄的低階工廠的層出不窮，和雨後春筍一樣，迅速的佈滿了全國大地，一直到現在還是處於這種模式。”
“這個模式，放在那個時代是對的，但是，經濟有了，教育有了，國防有了，是該換車的時候了。老時代號有了，是該換成新世紀號的時候了。”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近來有一個口號——可持續發展，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了全國。是該轉折的時候了。”
“眼下是個什麼時期呢？過渡期。對於造紙廠這樣的重汙染的產業，國家目前的態度是曖昧的，既不反對，也不支援。所以說，你現在欣姐的管轄範圍內興建造紙廠，拉動經濟，是可以短時間內作為欣姐升遷的一大助力。但是這個助力卻是一碗慢性的毒藥。”
“根據經驗來看，國家給定的過渡期一般短則五年，長則十年。而以眼下我國的政治局勢來看，我敢肯定。”顧繼海語氣篤篤的道：“可持續發展觀在我國，將由現任國家領導人提提，然後由下人國家領導人持續深化。那麼十年後，我國進入了另外一個新時期，到期，如今向大自然借的，到時是必要還給大自然。這還款中，必將包括非常重要的一條：加強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不斷擴大森林覆蓋率，嚴禁以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的發展，嚴查嚴重汙染企業，對能做到自主淨化排放物並指標合格的企業允許經營，對於不合格的，絕不手軟，一律關閉！”
“到時，你厲胖子的造紙廠能不能繼續經營下去，還得兩說，不過身為縱容環境汙染肆掠，嚴重危害了生態和民生的得力干將，想要平步青雲可就難了啊。其中道理，我想不用我深說，你們都想得明白。擁有可持續發展觀念的新代領導人，怎麼看得汙染環境的大巨頭活躍在公眾的視線之上？不給欣姐穿個小鞋子，像革職、開除黨籍什麼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沒有人知道，顧繼海這裡所說的‘經驗’，並不是指歷史經驗，而就是在未來五到十年，國家的發展轉變。在他的上世記憶裡，新世紀零幾年，大量的排汙達不到要求的造紙廠被關閉，大量的洗礦廠被限量開採，大大小小的洗礦老闆開始了退休或改行的生活。
全場寂靜。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繼海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一樣，搞愣了所有的人。
不是他們不聰明，只是可持續發展觀的苗頭剛出，還不明顯，不是特別有心的人，誰也沒有嗅到這股味道。不像顧繼海，他可是親眼見過，重汙染企業整頓時期，拔蘿蔔帶泥的落馬了一大批貪汙**，作風有問題，或縱容**的官員落馬。
“那怎麼辦？”厲胖子苦大仇深，道：“這破地方，要經濟沒經濟，要技術沒技術，要人才沒人才，好容易看到漫山遍野的樹木竹子，才想到了一個造紙廠。這下好了，就連這個造紙廠也沒搞頭了。”
厲胖子這張苦臉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想死啊。這下子，心在流血都不能形容了，那是心在飆血。
那損失的可全都是錢啊！是一張張人！命！幣！
不過，顧繼海說得這麼恐怖，就算損失再多錢，他也是不敢再建造紙廠的了。他不像是一般的私人民營企業家，管什麼政策不政策，管什麼影響誰的仕途，只要有空子鑽就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當官的倒了一大批，他們照樣過得很好。但是厲胖子要是給何欣在檔案上面添了汙點，十條命都不夠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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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沒有辦法呢？”顧繼海話鋒一轉，突然神色變得輕鬆了起來，對著哭喪著臉的厲胖子，神秘的笑道：“你忘了這是什麼地了啊？”
“這可是文化古城瀟湘市啊！”
“咱這瀟湘市你別看他經濟差得可以，但它可是毛石狀態的和氏玉啊。江南省四大古郡，歷史文化悠久，自古以來歷史名人來這的，多不勝數。”
“你別看他們大多都是被流放來的，對他們來說是壞事，但名篇多出於悲憤之士，他們當中很多人，可是在這裡迎來了人生巔峰。你可以用一下他們嘛。而且，歷史名人給你代言，不但不收你的錢，而且還給你的品牌漲檔次。這個效應，可不是你花錢請明星大腕能夠達得到的。試想，哪個達官貴人，沒事追星的？真正處在消費鏈頂層的人，他們不是土鱉，追的不是別的，正都是文化啊！”
厲胖子一拍大腿，眼中異彩翻湧，大聲喝彩道：“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