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三日註定是不眠夜,修為增加到凡人境九重,尉遲都沒波瀾。

擺在尉遲面前的是厚厚一疊卷宗。

卷宗詳細寫明徐福鎮各大家族的情況,包括最近製衣的分佈等。

挑燈夜讀,眼珠子被油燈燻得生疼。

如此陸陸續續三天,尉遲大致對徐福鎮的製衣家族有基礎瞭解。

心中也有一個比較長遠的計劃。

推門而出。

先不著急去找二哥尉飛,他在腦海中詳細的複述書中的情況。

確定真的沒有問題,他深吸口氣。

“一鼓作氣將這種事情做成!否則第二次就難了!”尉遲想著。

……

尉飛正在和小惜墨玩。

等到看見院落圓門下出現的黑衫少年,他連忙招呼旁邊的丫鬟幫忙。

丫鬟很懂事的將小惜墨抱走,餘光偷偷的看了眼尉遲,又是尊敬又是激動。

雖然尉遲沒在救助錢文司的事情上炫耀什麼,不過段家人可是清楚知道的。

是這個三少爺不知道哪裡尋來的神藥,這才救活了錢文司。

否則現在的情況怕是危險!

段家內所有人現在看見尉遲時,也是非常尊敬的稱呼。

唯獨小惜墨不是這樣認為的……

“爹爹啊!您終於來了,爹爹啊!”小惜墨衝著尉遲焦急的喊著,撕心裂肺的很。

別啊,小妹妹,我可不想要喜當爹啊。

真的不想要啊。

關鍵是二哥怎麼看我?

他待我不薄啊!

苦笑。

“是舅舅!”

尉遲摸了摸小惜墨的腦袋,“你先去和姐姐玩耍,舅舅找你爹爹有事情。”

“爹爹,惜墨想要出去外面玩!”小惜墨嘟嚷著。

反正和她關係好的,這都是爹爹。

得!

這改不回來了。

尉遲無語,手中浮出了一文錢。

“想要嗎?”

“想要!”

“那乖嗎?”

“乖!”

“去和姐姐玩?”

“嗯嗯!”

小惜墨笑嘻嘻的和丫鬟離開。

這丫頭小小年紀就這樣喜歡金銀,長大還得了啊。

“都是三弟教得好。”尉飛尷尬的說道。

“哈哈。”

如此這院落中就只有尉遲和尉飛。

尉遲感慨自家二哥長得真的一表人才,尉家二郎果真是名不虛傳。

現在不賭了,更是有種翩翩公子的模樣。

如果這輩子是姑娘,估計也難逃尉飛這樣公子哥的手啊。

尉飛被尉遲欣賞的目光弄得有些小慌。

前兩日自己大哥就過來給他提醒,說這兩天三弟可能來找他辦事。

不管他說什麼,自己照做就行,力求將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只要辦的漂亮,那麼就給自己銀兩出去聽曲!

這是好久沒有見到那些姑娘們了。

不知她們想我嗎?

……

一炷香之後。

尉遲詳細的對尉飛說明情況,尉飛聽的大為震驚。

“三弟,你真的要將徐福鎮的所有話事人都聚集在一起嗎?”尉飛驚駭。

自己這三弟不說則以,一鳴驚人!

竟是要將徐福鎮所有家族的一把手請過來吃飯!

這是多少年沒有過的事了,正常人更是不會請自己競爭對手吃飯。

恨不得弄死對方的!

“不是所有,是至少佔據一成製衣份額的話事人,低於一成的全都不邀請。”尉遲回答。

“啊?是這樣嗎?那為什麼我們不邀請其他人啊?”尉飛更不能理解了。

他接過尉遲遞過來的名單。

尉飛覺得既然都請客,莫不如多請一些。

尉遲回答非常簡單,“他們沒資格,我們需要舍小保大。”

舍小保大?

保大保小?

尉飛不懂。

尉遲看見了尉飛的茫然。

他解釋道:“事情意義重大,長遠內鬥需要解決,我們不可能在商討中邀請他們,他們會攪局不說,更是讓其他位高權重的話事人不悅,站在生意上看,他們沒有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至少暫時這樣。”

“……”

“好吧!”

尉飛聽見了尉遲的果斷。

“早去早回,不管別人如此嘲笑你,你都務必將所有符合資格的人邀請到。”

“就在一日後,酉時,徐福鎮最大的酒樓,燈花樓。”

“他們家族可以來多人,最後議事階段卻只能一人。”

“這不是遊玩,是生意上的事,務必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尉遲嚴肅。

“行!三弟的要求,我肯定做到的!”尉飛重重點頭。

他換了一身衣服,乘坐馬車出去。

尉遲目送著尉飛離開,他需要和自己老爹尉徐冰說明問題。

……

“遲兒,你不必與我這個老頭子解釋太多。”

“你有想法就去驗證,不過就是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

尉徐冰摸著花白的鬍子,他越看自己的三兒子越順眼!

果然是繼承了自己聰慧的腦袋啊。

不過……

不可能真的能夠說服其他家族的吧?

徐福鎮暗流湧動的很,大家都是製衣的,誰都不會服誰。

權當花錢給自己三兒子歷練一番!

……也行!

尉徐冰不相信這件事會有實質進展。

尉遲尊敬告退,沒有給出承諾之類的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

對方家族的人如果是聰明人,這就好,就怕蠢的蟲子一樣的。

到時候對牛彈琴,可就難以溝通了。

……

長孫家,尉飛剛剛離開。

議事廳中,有三人。

最上位的那個人是一個壯漢,很難想象這個壯漢已經是個老頭兒的模樣。

他叫做長孫昊。

長孫家的家主,和尉家的尉徐冰一個等級的存在。

“爹,尉家這是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長孫成作為他的兒子,他現在皺著眉頭,不能理解。

“估計是過來求和的?”

角落中,一個長髮少女站在那裡,她的眉色俊朗,五官有種男子有的英俊。

是一個帥氣的少女,其叫長孫眉,是長孫成的長女,更是長孫昊的大孫女。

這三個人組成了長孫家核心的話語權。

所以單純從話語權看,長孫家權利更加集中,其他長孫家普遍不能說上話。

長孫昊回想著尉飛的邀約,他也不太清楚。

按理來說,尉家應是知道他長孫家意思。

齊家就是一個導火索。

然後你告訴我,導火索沒引爆兩家的爭鬥,反倒拉近兩家感情?

怎可能!?

“到時候看,不過就是飯局而已,該去還是要去。”長孫昊沉穩的說著。

長孫成和長孫眉這父女二人也是相互看了看。

看看吧!

尉家還能真的有膽子宣戰不成?

果真如此,他們長孫家也不是吃素的!

……

類似事情飛快的發生在徐福鎮中。

尉哲在接下來四個家族中來回的奔波。

逐一的給出了通知邀請,更是說明了情況的重要性。

如此徐福鎮的六大製衣家族就已經是通知到位。

明日酉時,城內最大的燈花樓,不見不散。

一時間各大家族也是迷惑不已,都不知尉家到底是何用意?

喊他們吃飯?

怕不是鴻門宴!

不過不怕!

尉家敢動手,他們肯定敢給予反擊!

……

十二連環塢暗中收到了訊息,不過他們沒有表態。

更是沒有暗中摻和一腳。

原因很簡單。

一來尉遲背後有一個神秘的師傅,這個師傅能耐非凡。

二來這是家族事情。

他們十二連環塢雖然很有興趣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但他們不能摻和別人的生意。

這就是道德。

更是為了十二連環塢著想。

……

官府“無意間”也收到訊息了,絕對“不是”尉遲去說的。

聽見六大家族的事情,衙門慌了。

衙門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人去了尉府,請求確定這件事情的可能!

尉府是尉哲接待的,他確定了今日酉時的小聚。

言語簡單,“不過就是小聚而已。”

“好吧!”

衙門這就苦哈哈的。

徐福鎮是製衣大鎮,稅銀八成都來源於製衣行當。

娘啊!

酉時六個大佬一起外出小聚,這要是中途殺出來一個不開眼的,將六個大佬一鍋端了?

“嘶!”

他們徐福鎮的縣令怕是兩腿一蹬,直接死亡。

這都是一個個的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要是沒了,縣令的小妾怎麼辦!

師爺的汗血寶馬誰來喂馬草!

所以不能有這種閃失啊!

但現在衙門根本不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他們處於絕對弱勢的一方。

他們採取的辦法就只有一種。

淨空燈花樓!

淨空燈花樓!

淨空燈花樓!

重要的事情重複三遍,這是縣令直接下令的!

他們派遣衙門最強大的捕頭和捕快保護!

衙役們叫苦不迭。

心想尉家哪個人才提出的這個要求,真的就是弄人心態。

一個個早早的準備,前一層後一層,衙門出動兩百多號人,是將燈花樓前後饒了兩圈!

結果事情從這個時候開始,莫名變得越來越不得了。

六大家族的人瞧見衙門都這樣做了,他們更是不能怯。

幕僚被要求到場。

築基期的修士來了。

這可是築基期的修士啊,一個個橫眉提刀站在燈花樓的前面。

多半是五六十歲模樣。

每個家族來了兩個築基期修士。

感情就這六大家族聚會一次,裡外共有十二個築基期的強橫之輩!

更不說六家本身的護衛了。

護衛們穿著各個家族的衣裳,站在衙役的兩側,更是將整個燈花樓守的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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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十二連環塢的人坐不住了……

得!

得!

得!

你們都這樣了,我們總不能裝作看不見!

十二連環塢傾巢出動。

十二個當家全來了!

實力最差的練氣十二重,實力最強的築基九重!

酉時即將到來,他們十二號人笑著坐在燈花樓的一樓大廳裡吃飯閒聊。

表情則是充滿感慨!

背後誰在主持,還有這種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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