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洛瑜說完那句話後,姜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直把洛瑜看得渾身不自在, 才收回視線。
洛瑜有解釋她這話是麼意思,姜韻也有去問, 心照不宣地放過此事。後宮所想兩人之間會因洛瑜侍寢生了隔閡,兩人倒是根本有在意。
七巧節這日,皇后將宴會設在了御花園, 不知是何人提議, 竟真有放風箏這一節目,姜韻視線越過去,放在了溫寶林身上,果然見溫寶林臉上似透著光, 躍躍欲試模樣。
“娘娘在看誰?”洛瑜湊近,好奇地問。
她順著姜韻視線看過去, 看見一堆女子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有讓她眼熟人,進宮後, 姜韻只會比她更窩在宮殿中, 何時認識了這些人?
姜韻抬手掩唇,將那日在御書房後發生事, 粗略說了一遍。
洛瑜聽得直揚眉。
想念家人, 一直以來都是後宮邀寵得手段。
不過,洛瑜還是朝溫寶林看了眼,似個伶俐乖巧世家貴女,長得也清秀可人, 但在這美人雲集後宮,根本算不得突出。
洛瑜將她放在心上。
皇后姍姍來遲:“前朝有事,皇上許是要耽誤些時間,我們開始吧,這次七巧節讓各宮姐妹聚在一起,是為了熱鬧熱鬧,你們不必太過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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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后角度看去,是一群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鶯鶯燕燕地蹲下身子,應道:
“是。”
宮人挑了風箏遞姜韻,姜韻直擺手:“不必了。”
她身子虛弱,一半是裝,另一半則是真,她也當真碰不得這些。
洛瑜剛挑了個自己喜歡圖案,聽見這話,不由得回頭,挑眉嘀咕道:
“你提議七巧節,卻根本不參,白白浪費了這大好時光,且,你這身子骨,再不動動,也不怕散架。”
話不中聽,可卻在理。
劉福也不由得遲疑地看姜韻,姜韻微微啞聲,她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眼神有些飄忽,能走能動,說是碰不得這些,大半原因不過是懶。
洛瑜當下要過來拉她,付煜到時候,見她們在一起拉拉扯扯,女子身子朝後縮,臉色難為情地百般推脫著麼。
付煜一來,立刻有人發了,烏壓壓地跪了一地,聽見動靜,洛瑜鬆開手回頭,姜韻躲過一劫,稍稍松了口氣。
付煜眉梢不動聲色地微挑,走過去,扶起女子:“她們都在挑風箏,你怎麼坐在這兒不動?”
姜韻扯出一抹笑,還未來得及說出推脫之辭,被洛瑜打斷,洛瑜眸子亮亮地看了眼付煜,抬頭說:
“皇上是不是也覺得,娘娘不該坐著不動?嬪妾剛還在說,娘娘每日不是坐著是躺著,身子怎麼能好得起來?”
洛瑜臉上笑容大氣得體,挽著姜韻手臂,似乎大有今日必須拖著姜韻一起行動打算。
付煜眯了眯眸子,不知想起麼,無視了姜韻求助視線,偏過頭,若無其事道:
“洛嬪說得錯,你確需要活動一下,不至於早早了氣。”
姜韻似聽出弦外之音,頓時臉色爆紅,面紅耳赤地嗔瞪付煜,惱怒道:“皇上!”
洛瑜掩唇偷笑不已,拉著姜韻:
“皇上都這麼說了,娘娘可快和嬪妾走吧!”
姜韻無法,剛站起來,還未走到擺放風箏初,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動靜,陣仗不小,讓姜韻堪堪回眸。
淑妃從儀仗上下來,髮髻上金釵琳琅,放在旁人身上,許是會被這麼多珠寶壓得黯然失色,可淑妃卻是相得映彰,越顯豔麗華貴。
她儀態萬千地走近付煜:“臣妾來晚了,還請皇上和娘娘恕罪。”
誰都有想到今日淑妃會來,畢竟她閉門許久,近三個月未曾見過她了,淑妃容貌十分豔麗,迎風來,帶眾人衝擊可不是一點半點兒。
付煜也頓了下,才開口:
“起來吧,你身子可好些了?”
淑妃以身子不適為由,閉門不出為去世大皇子吃齋念佛,想到這,付煜眸色緩了幾分,彎腰親自扶起她。
不論她曾經做過麼,但她對付銘一片慈母心腸,是不容置疑。
淑妃抬眸一笑:“讓皇上惦記了,臣妾已經大好了,聽聞皇后娘娘舉辦七巧節,便想來看看熱鬧。”
付煜擰眉,不著痕跡地多看了淑妃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淑妃那句“讓皇上惦記了”格外有些諷刺,確寵愛過淑妃一段時間,但那都是曾經事,這淑妃位份也是因為付銘才她,付銘一去,想起凝華宮會記起付銘,所以,越發不愛想起凝華宮和淑妃了。
淑妃說完話,忽然朝姜韻看了眼,姜韻臉色常,平靜地和她對視了一眼,淑妃彎眸,衝姜韻笑得張揚。
洛瑜搖頭朝淑妃方努了怒嘴,示意姜韻看過去,壓低聲道:“嬪妾說得不錯吧?瞧淑妃這幅模樣,怕是心中恨死你了。”
姜韻眯了眯眸子,忽然,她似無奈開口:“皇上,臣妾要挑花了眼,還是您替臣妾挑一個吧。”
洛瑜驚訝地挑了挑眉梢。姜韻似乎看見一樣,輕蹙著細眉,一臉苦惱地看付煜。
恨便恨罷。
這滿後宮恨她人太多,數都數不過來,多淑妃一人,也不多。
既然兩人之間早了迴旋餘地,姜韻也不怕得罪到底。
付煜回神,臉上情緒淡了不少,不鹹不淡道:“是該出來走走。”
說罷,移開視線,轉身走到姜韻身邊,掃了眼滿地風箏,低聲問:
“有喜歡?”
淑妃站在原地,看著付煜和姜韻背影,半晌,才不緊不慢地收回視線,她走到涼亭中,坐到了皇后下首。
往日在王府視死敵人,在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看著男人對另一個女子噓寒問暖,眼底有一絲波動,淑妃忽然覺得好笑,她抬手掩了掩唇。
和皇后爭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在爭個麼勁,好處盡讓旁人佔了。她說:“若當年娘娘能像在這麼冷靜,事態又怎會發展到今日這地步?”
皇后諷刺地掃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她厭惡姜韻,卻不代表,她對淑妃喜歡了,淑妃害她早產一事,她永遠不可能忘記,若非她了蘇氏機會,她皇兒又豈會腹死胎中?
她又何至於讓姜韻這個賤人孩子佔了嫡子位置?
“在本宮看來,你和她,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