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坤寧宮請安。
姜韻來得格外晚了些,昨日夜間雨,吵得她有些不安生, 輾轉半晌才睡了過去。
她帶著一臉倦色進殿時,殿內笑聲稍頓, 遂後,有人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堪堪似遲疑擔憂道:
“晗妃娘娘臉色瞧著不大好, 可是昨夜有休息好。”
昨日皇上傳了旁人侍寢, 問話的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歸,姜韻輕輕抬眸,瞥了她一眼, 被劉福扶道位置上坐好,似根本有聽見問話般。
似察覺到旁人若有似無地掃過來恥笑的視線, 邱嬪臉色頓時有些訕訕,她稍垂頭。
賢妃推了推杯盞:
“解解乏,你這副模落入洛嬪眼中,指不定讓人亂想。”
賢妃不是在洛瑜的不是, 不是在挑撥離間, 是這人心,的確難捉摸。
姜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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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想起洛瑜這個人, 不禁有些失笑搖頭。
指望洛瑜多想, 恐不大可能。
雖這般想著,但姜韻還是接受了賢妃的好意,她抿了口茶水,細聲地問:
“娘娘身子可大好了?”
姜韻還記得她進佛堂, 賢妃一臉病色輕咳的模,即使過了那麼久,現在看起來稍顯虛弱。
姜韻心中有些好奇。
賢妃稍頓,是若無其事地溫和:
“藥膳清苦,我用不習慣。”
若要姜韻來,這滿後宮,明面上講規矩的,就是賢妃了。
明明對她態度從未變化,可她升為妃位後,賢妃就不動聲色地改了自稱,這些細枝末節,旁人很少在意,可賢妃卻是面面俱到,規矩上從不落一絲錯處。
姜韻有勸她身子為。
賢妃只會比她清醒,她在做麼,她恐怕清楚。
話間,就有宮人通傳,洛嬪到了。
經過人|事的女子總不一的,少婦餘媚掛在臉上,洛瑜一走進來,殿內有些人臉上的笑就維持不去了。
雖身子有些不適,但洛瑜有故作扭捏,她自大地行了禮,就如常坐到姜韻首,在看見姜韻臉上的倦色時,她驚訝地挑了挑眉梢。
邱嬪覷了兩人眼,忽捧笑道:
“洛嬪自進宮就和晗妃娘娘交好,如今洛嬪初侍寢,想必晗妃娘娘是為洛嬪高興的吧?”
姜韻頓時掃了眼邱嬪,眯了眯眸子。
她這些日子脾氣甚好了些?
忽視了邱嬪一次,她竟還敢湊上來?
姜韻掀了掀眼皮子,不緊不慢地看向邱嬪:
“本宮自替洛嬪高興,盼著能有替邱嬪高興的那一日。”
洛瑜忍住,掩唇笑出了聲。
邱嬪臉上頓時如染色盤打翻一般,煞是精彩。
明嘲暗諷,誰都會。
仗著舊邸伺候的情分,才得了個和洛瑜堪堪相當的嬪位,往日連皇上的面都很少見到,敢三番四次地挑釁她。
臉都伸過來了,姜韻自有不打的道理。
邱嬪臊得難堪,之後請安的時間一直不出聲。
皇后了七巧節的安排,就散了請安,姜韻離開坤寧宮時,轉身看了眼,見到有些妃嬪端坐著未動,她眸色不著痕跡地微閃。
坤寧宮安靜來後,皇后覷了眼適才臊得慌的邱嬪:
“你無事,和她較麼勁?”
邱嬪有些委屈:“嬪妾只想著洛嬪侍寢,晗妃心中定不舒服,才會刺上一句,誰知她竟、竟那般目中無人!”
人皆有劣根性,若無關的侍寢,許是只唸叨上兩句就罷了,可若是身邊親近的人侍寢,不僅不會為其歡喜,反越發容易犯了酸。
“有皇上撐腰,她將何人放在眼中過?”
容寶林這話,語調似黃鸝般清清脆脆的,甚是好聽,她只是實話,勸解邱嬪,卻有意識到她話落時,皇后幾不可察地朝她看了一眼。
罷,容寶林的臉頰有些紅,她朝皇后看去,聲地:
“娘娘讓嬪妾練的戲曲,嬪妾都練得差不多了。”
皇后淡淡道:“那便候著,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容寶林有些失望,卻還是強顏歡笑著。
等所有人都退後,秀琦替皇后捏著額頭,輕擰眉心,低嘆了聲:
“容寶林這麼不會看人眼色,當真能事嗎?”
“與不,有何干係?”
皇后平靜反問。
了,噁心到姜韻。
不,毀的不過是容寶林罷了。
總歸她已經如此了,還能落得更壞的處境嗎?
另一側,姜韻被洛瑜攔住了去路,洛瑜近乎趴在她臉上,細細打量了番後,笑得仰後翻:“娘娘昨日當真酸了?”
姜韻翻了個眼,不想搭理她。
似笑夠了,洛瑜託腮,漫不經心地了句:
“這輩子,娘娘都不用酸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