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少主在,衛夫人和四師兄石為達說了幾句後,對少主說:“少主,你不能進京,李太後要殺你,莫貴妃和公主也被禁在了冷宮裡。www.tsxsw.com上月,兩江兵馬剛與我天波府打了一仗,聽說死傷了不少人。少主,浦口城是回不去了。原本,我們離府時是說好的,接了少主後,便去舟山沿海與大總管他們會合。可自與我天波府打了一仗後,江南各城均盤查得很嚴,故暫時不能去舟山沿海。少主,但該上哪兒,小的也不知。不如少主先往前面一個客桟住下,待小的打探了訊息後,再定去向如何?”見少主點頭應允,衛夫人手一揮,眾人紛紛上馬,石為達趕馬轎,德喜坐在一旁。就這麼匆匆趕了三十多裡路,來到了一座鎮上,在客棧門口停下。衛夫人入客棧到了帳臺前,取出張五百兩的銀票往帳臺上一放,說:“掌櫃,你這客棧我包下來了,快讓閒雜人投別處去。”見來了大主顧,掌櫃忙對夥計說:“快去快去,房租我也不要了,讓那兩間客人快走。”

安排好了住處,在吃晚飯時,衛夫人說:“少主,小的與焦夫人,雷夫人,沈夫人,曲夫人各帶四十軍漢在尋找少主。他們去了哪,小的也不知。小的即刻回浦口城去打探訊息,看我天波府的人打了一仗後,都去了哪裡,再回來接少主離去。”見少主應允,衛夫人便叮嚀吉祥,如意,德喜好生服侍好主子,留下三十八個軍漢在客棧裡保護少主,再對石為達說:“四師兄,我少主可是當今神宗皇帝的弟弟,手上有五萬水師,二十來萬兵馬,十幾座城池,遲早是要稱帝的。”到了這時,石為達才清楚天嘯的身份。便道:“師妹,你放心地去,少主有我護著,不會有事。”衛夫人點頭笑笑,在師兄的胸口捶了兩拳,帶了兩個軍漢離了客棧,飛身上馬,奔蹄趕回浦口城去打探天波府的去向不提。

走了衛夫人的最初幾天裡,天嘯在客棧裡也無事可做,就是哭著想父皇穆宗。想孃親莫貴妃。想妹子朱曉。想玉女丹瑩郡主,這飯也吃不下,還常常夜半驚夢,總之很是傷悲。哭了後。他就整ri呆在房裡專心練功習武,說等練好了後,就去闖大明皇宮救孃親和妹子出來,然後再去找鍾伯。德喜,吉祥,如意又何時見過自己的主子如此傷心過,也只能在一旁陪哭,在一旁學功夫,心想危難時刻也能捨命護主子。

而三十八個軍漢也沒閒著。先選出個叫山虎的人做頭目,再由這頭目安排一ri之中誰把門,誰巡夜,誰守護少主,誰外出購物。說來也有節有章。平ri裡,山虎就在客棧的後院裡,請石為達帶著大家舞棍棒,習刀法。ri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由於大家小心謹慎,故也沒引出甚麼事來。

眨眼已過了半月,衛夫人還沒回來,眼看身上的銀子不多了,山虎便尋思著:“少主是金體玉膚,也沒吃過甚麼苦。況且他正在長身體,吃少了,吃差了都不行。看來,得先將兄弟們所積蓄的餉銀全收繳上來,或許還能撐上六七十ri的。如過了這六七十ri,衛夫人再不回來,那我也只能帶著兄弟們上街賣藝了。”如此一想,他就在吃午飯時對大家說:“兄弟們,衛夫人所留下的銀子已快用完了。我想著,先把我的餉銀全拿出來用,等沒了再用你們的,不知兄弟們是否樂意?”眾兄弟也不說話,爭先掏出自己的血汗錢放在桌上,少的十五二十兩,多的也有二三十兩。山虎一看數,竟有七百三十八兩銀子,還有十幾兩的碎銀。“錢福,從今ri起,銀子就由你管著。”那個叫錢福的軍漢也不說話,脫了布衫平攤在桌上,取過銀子打了只包裹,問:“山哥,若這些銀子也使沒了,那到時咋辦?”山虎輕嘆一聲,道:“那我們兄弟也只能上街賣藝了。總之不能餓了少主。”眾人都說“好”,山虎又說:“現在,吃飯都成問題了,那兄弟們就別再喝酒了,先打發了這段ri子再說。到了實在熬不住時,我們再買上一甕女兒紅,兄弟們每人喝上一口解解讒,大家覺得如何?”有一軍漢點頭笑道:“山哥,你是酒鬼。你都能忍住不喝酒,那兄弟們沒得說。”山虎笑了,朝眾兄弟抱拳道:“謝兄弟們給我山虎這面子,那我們就是患難兄弟了。兄弟們,為了主子能吃好睡好心情好,我們吃天大的苦,誰也別有怨言。說真的,主子有難,才能顯示出我們的忠心。只要保住了主子,那我們兄弟就有出頭之ri。”

自這ri後,山虎他們一ri三餐很是清淡,石為達也跟著這麼吃,眾人只管填飽肚子即可,誰也不叫一聲苦。但往少主房裡所送的全是飛禽走獸,燕窩之類。雖這ri子過得有些難熬,但見主子無憂無慮,活得很是自在,兄弟們誰也沒有怨言,很是心甘情願。大家沒事時就聚在院內舞刀弄槍,切磋武藝,再也沒見誰出去過,只怕會一不留意惹出甚麼事來節外生枝,連累了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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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眾人正在吃午飯,如意從樓上走了下來,到了山虎身邊,將幾張銀票往他的面前一放,笑笑說:“山虎,這是少主讓我給你的,共三千八百四十兩。少主說了,酒要喝,但不許喝醉。少主還說,銀子沒了吱一聲,別虧了大家。”言罷上樓去了。山虎忙朝掌櫃招了招手,等他到了面前,說:“記住了,往後每ri晚餐時喝酒,每桌一小甕女兒紅,牛羊肉各三斤,燒雞一隻,下酒菜四盤。”掌櫃聽了便樂,忙問:“這一餐呢?”山虎笑道:“喝,先讓兄弟們解解讒。”掌櫃道了句:“好嘞。”也不朝後堂吆喝,自個下廚房去了。

平安無事了兩月後的一個黃昏,錢福從外回來,慌慌張張地關上了門,山虎見了便笑道:“你是大白天撞上鬼了,還是攔路搶劫讓人追了。”誰料錢福的一些話,卻讓大家驚座而起,說不出話來。“衛夫人死在了官兵的亂箭之下,宋四倆也死了。客棧外還有一些可疑人,我擔憂是官府派來的細作。”

山虎聽了。情知事態嚴重,心想難怪衛夫人三個久不回來,原來是出了這等事啊。他怕官兵半夜來摸店抓人,必會驚嚇少主,就將軍漢們全召在樓下堂內,說:“各位兄弟,錢福探來了訊息,說衛夫人三個全死在了官府手裡,門外已有了細作。少主不可有絲毫差池,不然我們就對不住大總管。對不住死去的衛夫人。更對不住天波府上下老小。”有一軍漢說:“山虎。該怎麼做,你就說。”山虎輕嘆聲中點頭道:“門外人必是衝著少主來的,也不知是何來路,身手怎麼樣。幾時會對少主下手。我想著,馬上吃飯,再多備些乾糧與水,與掌櫃結了帳後,再請少主入馬轎。等到了入夜,由石為達在前開道,我們護著少主上馬便走,直往舟山沿海而去。我曾聽大總管他說過,那裡有一支打著隆慶旗號的水師。那是我們天波府的兵馬。只要找到了隆慶水師,那少主就安全了。”眾兄弟也別無良策,便讓店夥計快些上菜,錢福還與掌櫃査帳結算,再買了些吃喝以便路上用。

直到了飯後。山虎才請少主到了樓下堂內,道出了實言。“少主,衛夫人他們已死在了官兵的亂箭之下,官府已在客棧外面放了眼線,小的怕他們夜裡會動手,故想入夜後便衝殺出去,趕往舟山沿海,去找我天波府的水師。”天嘯點頭咬了咬牙,抬手抹去剛湧出的兩行淚水,吩咐吉祥,如意。“你倆快回房整理,在馬轎裡等我。”吉祥,如意去了,他又對德喜道:“我枕邊有兩枚七sè禮花彈,你快去取了來。”德喜應聲走了,他這才對山虎,石為達說:“前巷窄小,即便是官兵來了,我們也施展不開,必然吃虧。

初到時,我已査看過了,客棧後院的西牆緊貼著後大街。入夜後,給掌櫃五兩銀子,你們將後院的西牆給拆了。我們就往那兒跑,必然神鬼不知。”沒想到少主年紀不大,卻還有如此計謀,可說是人小鬼大,山虎打心眼裡佩服,剛要說話,忽聽得有人叩門,這心裡頓時一驚,忙與石為達反手拔出鬼頭刀來看著少主,卻見少主指了指窗戶,這心中會意,就閃身到了窗戶口,斜眼往外一看,見是兩個老太帶著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口,象是打尖或住店的,這才安心地開啟了門。進來的是一陽指段雯,摘葉婆婆,和唐雲菲。

天嘯問了句:“請問,你們是打尖呢,還是住店?”摘葉婆婆以為問話的是客棧的少掌櫃,就笑笑說:“既打尖,也住店。”天嘯聽了便說:“老太太,那就請你們晚些再來,或投別處去。”段雯聽了一愣,便問:“那是為何?”不想天嘯卻道:“我們均是朝廷欽犯。入夜後必有官府會來捉拿,到時少不了一場惡殺,故請爾等暫且避避,免得冤死。

”沒想這小小天嘯竟然這般會說,聽得摘葉婆婆呵呵笑道:“嘿,這位小公子還真有種啊。說說,你家到底犯了甚麼彌天大罪,竟讓你成了朝廷欽犯,還要亡命天涯。”這時德喜下來將兩枚七sè禮花彈給了主子,段雯見了又是一愣忙問:“請問小公子,無愁老怪金吾鳴和逍遙婆婆孟西嶺,都是你的甚麼人?”別瞧天嘯年紀小,卻也懂得江湖險惡,禍從口出,就道了句“說不得”後,將手中兩枚七sè禮花彈給了山虎。“這你拿著,不到萬分危急之時,千萬別用。

”山虎也不知這兩枚七sè禮花彈到底有何用途,先點頭“嗯”了聲,接著問:“少主,天sè將黒,那我們何時離開?”天嘯道:“爾等先將那西牆給拆了,我馬上就來。”見山虎幾個有些猶豫,不肯離去,象是怕這兩個老太會出手害了自己,就擺手笑道:“沒事。識得這七sè禮花彈之人,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比,爾等就安心去。”山虎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與石為達帶人走了,大堂裡就留下德喜一人陪著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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