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門客的讚頌,昭陽微微一笑。昨夜茅焦使人傳了信。今天雲家的倒黴鬼便撞了上來,叔丈的命令顯然是針對雲家。聽說雲家的老巢正被匈奴人攻擊,平涼侯或許就此沒落。不趁此機會刷刷威望更待何時,說不定叔丈大人一高興,自己的官位還能提上一提。

敖滄海一提韁繩,匈奴健馬碩大的馬蹄子便狠狠敲在了朱漆大門上。出乎意料,這朱漆大門異常的厚實。居然沒有踢開退了回來,敖滄海覺得很沒面子。

十幾只飛爪飛了過去,搭在大門上。十幾匹馬一齊向後拉,朱漆大門好像一根筷子似的被拖走了。

馬刀出鞘,敖滄海一馬當先便衝了進去。侯爺有話,雞犬不留。當面一個僕役還在喝問,馬刀便迎著腦袋劈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別院雞飛狗跳,兩百餘匹戰馬在府中橫衝直闖,家丁的慘嚎聲,主人的求饒聲,婦女的哭泣聲,孩子被捂住嘴的嗚咽聲充斥了這個佔地十餘畝的大宅子。

雲玥站在別院門外,胸中好像有一股氣往上頂。感覺周圍的空氣,都低了好幾個氣壓似的。胸中憋悶的厲害,實在是欺人太甚。今天乾脆玩兒個大的,讓呂不韋這個什麼侄女婿知道自己找錯了人。

胡刀騎士們個個義憤填膺,自家死了人。還是被****虐殺,這讓殺才們的自尊心極度受挫。既然侯爺有話,手中的馬刀根本就不客氣。只要遇見能活動的東西,先是當頭一刀劈了再說。

昭陽還沉浸在剛才那位門客的恭維中,大門便被一腳踢開。敖滄海拎著馬刀渾身是血的站立在門口,身後跟著一大群黑盔黑甲的武士。昭陽嚇了一跳,手中杯子裡的酒灑了一半兒。雙腿抖得好像彈琵琶,褲子當時就溼了。肥臉上的汗水,好像小溪一般“嘩嘩”的淌。

“大王有話好說,要多少錢財昭陽湊給你。”昭陽手哆嗦著高呼,他將敖滄海當成了搶劫的盜匪。他也不想想,大秦的都城周邊,哪裡還容得下這麼一大群敢於冒頭的盜匪。若是有,早被兇悍的秦軍剿滅。拿著腦袋去向朝廷請賞!

敖滄海也不廢話,一揮手殺才們便衝進了廳堂。剛才還絲竹聲聲的廳堂頓時好像炸了營,殺才們輪著馬刀橫劈豎砍。侍女們的尖叫聲,馬刀劈砍骨頭的“喀嚓”聲。還有哀嚎聲求饒聲響成了一團,剛剛還是歡笑場,轉瞬間變成了修羅屠場。

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被砍死的人。無論是侍女還是門客,只要能夠活動的東西當頭便是一刀。就連架子上養的鳥都不例外!侯爺的軍令是雞犬不留,殺才們忠實的執行著侯爺的軍令。

待雲玥走進這間廳堂的時候,裡面已經是慘不忍睹。昭陽胳膊腿都被砍了下來,身子被斬成了三段。祭品一樣的被擺在案几上,剩下的人頭隨意丟棄在地上。與殘破的杯碟混合在一起,泡在血泊裡。今天單純是為了洩憤,這些傢伙的人頭不值錢。

一聲孩子的啼哭從後堂傳了出來,雲玥狼一樣的眼神看向敖滄海。敖滄海有些不知所措,“你聾了!”雲玥大聲的咆哮,敖滄海好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後院很快響起慘叫的聲音,啼哭聲戛然而止。

“燒!給老子燒了這別院!”雲玥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此時此刻他好像看到了屍橫遍野的平涼城頭,好像看到了傷兵營裡哀嚎不止的傷病。都是呂不韋這王八蛋搞的鬼,這老王八蛋居然還指使手下人殘殺自己的部屬。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爺的手段。

沖天的大火伴隨著濃煙沖天而起,遠遠的咸陽城樓上頓時響起了鐘鼓聲。雲玥也不管這些,見到別院裡面已經是火光衝天。便帶著殺才們打馬回了驛站,還不知道小龐的生死,雲玥的心總是懸著。

小龐躺在榻上臉白得嚇人,雙目緊閉二老龐在旁邊不斷摸著小龐的腦門兒,然後再摸一下自己。這是跟雲玥學的,現在雲家人試別人發燒都用這法子。

“怎麼樣了?”雲玥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問道。

“侯爺!醫官看過了,說是風邪入體。恐怕……!”二老龐帶著哭腔說道。被人倒吊在碉樓上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能帶一口氣兒已經是難得,雲玥恨恨的握了握拳頭。回身吩咐道:“去弄一點薑湯,給小龐灌下去。脫掉他的衣服,找兩個娘們扒光了塞被窩裡,說不定還能活!”

沒辦法,退燒藥和消炎藥早就吃完了。現在就算是自己感冒,也只能用一些後世的土辦法。要麼就是喝扁鵲弄出來的藥湯子。現在給小龐灌點薑湯,再找兩個人體暖氣保護體溫,或許人還有救。

咸陽城裡衝出一隊軍卒,前往著火之處查驗。嫪毐趁機帶著幾名侍衛,偷偷溜回了咸陽城。他有內府的令牌,城門校尉也不敢阻攔,客客氣氣的將這位大爺放了進去。今天晚上有些不對勁兒,還是少操心為妙。

一行人催馬奔向咸陽宮,一路上碰見幾波差役的巡查。出示了令牌之後,全都予以放行。

出人預料的是,嫪毐並沒有回椒房殿。而是由侍衛們簇擁著,向承明殿走去。看起來,這些侍衛不像是在護衛,更像是在押送。

千度站在承明殿門口,見到嫪毐到來大手一揮那些侍衛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隨著來,大王換個地方見你。”千度帶著嫪毐在承明殿中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旁,嫪毐來咸陽宮的時間不長。這承明殿更是沒怎麼來過,他從來不知道承明殿後院還有這樣一處院落。

花園中隱藏著許多人,看得出來都是一些精幹好手。嫪毐感覺到一股陰風吹過,趕忙緊緊跟隨在千度的後面進了永巷之中。

院落的大門刷了本色桐油,黑暗中反射著燈籠的光亮。門軸好像許久沒有澆過油的樣子,開起來“嘎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

地上到處都是枯枝敗葉,腳踩在上面“沙沙”的想。不知道為什麼,嫪毐覺得很緊張,非常緊張好像有一頭噬人的老虎在等待著自己一樣。大王不會殺人滅口吧,應該不會。自己是太后身邊的人,大王弄死自己在太后那裡無法交代。

精舍裡面的陳設很簡單,兩張案几一盞油燈而已。荊二端坐在案几後面,下首處的案几後面坐著一個白衣人,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什麼人。身子隱沒在油燈的陰影裡,看不清楚面貌。

“嫪毐見過大王!”嫪毐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看荊二。

“讓你半的事情辦好了?城外怎麼了,剛才中尉來報,說是城外咸陽倉附近燃起大火,原因待查!”荊二也不廢話,徑直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回大王的話,城外的大火怕是咸陽倉監正昭陽的別院被雲侯燒了。”

“雲侯燒了咸陽倉監的別院?”荊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雲玥瘋了沒事兒在咸陽城郊殺人放火?

“回大王的話,奴婢正在按照大王的吩咐向雲侯稟報。不想雲家管事匆忙跑了進來,說是雲家大管事被咸陽倉監正昭陽倒吊在碉樓上,命在旦夕之間。求雲侯前往援救,那咸陽倉監正乃是呂相的侄女婿。雲侯……雲侯便憤然出兵,至於昭陽是否伏誅,奴婢沒有見到。”嫪毐將迎客驛裡面發生過的事情,小心的陳述了一遍。重點便是二老龐,向雲玥哭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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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這樣的事情?”荊二興奮的看了一眼公孫龍,這訊息很好,好到荊二差點兒樂得蹦起來。

“雲侯似乎很憤怒,聽到訊息之後便帶兵走了。奴婢便回宮來繳旨!”

“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做得很好,只要你一心為孤做事。孤是不會虧待人的。”

“喏!”嫪毐倒退著退出了精舍。到現在他也沒看清楚,那個隱藏在陰影裡面的究竟是誰。

“先生以為如何?呂不韋有這樣一個女婿,真是孤三世修來的福氣。看起來,明天雲侯與呂不韋說不得要火併一下。”嫪毐走了出去,荊二立刻興奮的道。

“呵呵呵!是好事,也是壞事。這樣一來,雲侯與相邦大人的仇怨無可化解。這是好事!不過也不能讓他們兩個人真的大打出手,大王現在應該讓他們爭而不鬥才行。

若是他們二人提前火併,無論誰被幹掉,誰當政,都對大王沒有好處。只有他們爭執起來,大王才能作為上位者在中間調停。在他們兩條狗互相防範對著吠叫的時候,大王會慢慢長大成人。只要行過冠禮之後,這大秦的國政便會交還在大王的手中。到了那個時候,有忠勇的軍方支援。大王還不是想滅誰,那便滅誰?”

“有理,那麼孤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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