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心裡幾乎要起了一股子衝動,運上自已的神通本事,看一看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兒。

但神通不是那麼好用的,一旦用了之後,自身就要承擔動用了神通的結果。

我沒動用神通,我去檢視已知的線索。

很快,我從地面出現的痕跡分析,對方來的是兩個人,他們其中一個出手震退了葉凝和小樓,另一個搶走了小夏和李前輩。

兩人得手後,應該是分別抱著一人,奔兩個不同的方向迅速離開了。

這兩個方向一個是西南,一個是正西。

“仁子怎麼辦?”葉凝問了我一句。

剛好這時候範前輩也折返回來了。

“怎麼了這是,人呢?”

我把發生的事跟範前輩說了一遍,範前輩說:“迷霧層層,敵友難分,這又把人給偷跑了。看來有人在川西,藏地佈下了一個很大的局呀。這樣吧,仁子。”

範前輩蹲地上,拿了個草棍,比劃了一下說:“這搶人的,不是分了兩個方向跑嘛。這樣,我和小樓,我倆奔西南這個方向追,你和凝子奔正西方向追。追到了之後,再說吧!反正,眼麼前的事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對範前輩說:“好,現在也只能是這樣了。另外前輩,你們要是遇見了那個盧申。”

範前輩思忖一下說:“那小子本事高,他是好人沒什麼說的了,他要是壞人,我跟他硬抗的話,可能抗不住,哎,不管這麼多了,生死有天定,富貴險中求,有時計劃好了,以為沒事,結果卻死了。有時明知是條死路,走到最後,卻又重見生天。走吧!到時,有機會自然能聯絡上。”

我聽了前輩的話,真想把自個兒分成兩半,然後一半跟前輩走,一半陪著葉凝。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正如前輩所說,高術江湖就是那樣,明知計劃好了,中途卻有可能生出變故,明明知道是條絕路,走到最後,卻又可能出現轉機。

所以真是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當下我和前輩抱拳就此別過,然後同葉凝一起,分乘了兩匹馬,覓著對方逃走的路線,就這麼全力追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追就是整整的七天。

在這七天時間裡,前方經常出現一道若有若現的氣息,那氣息看著就像是一個正在疾行逃躥的人。

此外我和葉凝經常下馬來核對腳印,結果發現,對方正是搶走小夏和李前輩的兩個人中的一個。

這就說明,我們追的沒有錯。

可一直追了七天,到最後都快給兩匹馬給累趴下了,我們還是沒能追上對方。

這人就好像一個影子般,我們快,他也快,我們慢,他的速度也降下來。

而當我們休息的時候,他又會停在那裡休息。

七天後,我們已經離開了阿壩,深入到了藏區。

我們不知道這是哪裡,觸目四周皆是莽莽的高山,遠處還有氣勢巍峨的雪山佇立天邊。

兩匹跟我們一起過來的馬,在第六天的時候,就讓我們給放走了。

它們實在是太累了,並且也沒辦法承受高海拔的氣候。所以第六天的時候,我們看著遠處依稀有一個牧場,就把這兩匹馬給攆了過去。

我和葉凝只帶了一些隨身吃的肉乾,外加清水一類的東西,繼續在高原上奔行。

然後在第七天的傍晚,我們失去了目標的氣息。

唰的一下,就在我們前方消失了。

“不對呀,這人怎麼沒了呢?”我喝了口水,收回感知,一臉奇怪地問葉凝。

葉凝這時皺了下眉說:“不對。”

我說:“什麼不對。”

葉凝:“怎麼咱們後邊,好像有一道人發出的氣息呢?”

我說:“後邊?是哪個牧民吧。”

葉凝搖了搖頭說:“大概吧,不過咱們跟了這一路,對方好像也沒跟咱們鬥的意思,中途也沒什麼人過來為難咱們。你說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思忖說:“搞不好把人搶走的這個人,他才是真正的好人。而那個盧申·······”

葉凝:“你還是認為他有問題?”

我說:“是的,有問題,並且有大問題。咦,後邊那人近了。”

我感到身後的氣息越來越近,這就轉過了頭,視線所及,就見不遠處有一個胖呼呼的,身上穿了個破舊藏袍子的小老頭兒,一臉笑容地邊走,邊四處看著。

轉眼功夫,待其走近了,我細細一觀察。發現這老頭兒不是一個藏人,他好像是一個漢人。不僅是漢人,這老頭兒身上還有功夫。此外,不僅有功夫,他這功夫還很奇特,怎麼講呢,就是天元,人元,地元,三個丹,他身上都有,但卻又不全。

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曾經是一個證出三元丹的高手,但後來,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兒,一身的修行就這麼退步了。

一個曾經證出了三元丹的修行人,最後這一身的功夫又全都沒了。

這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另外他是好,還是壞呢?

思忖間,這個一臉笑容的胖老頭兒就走到近處了。

我見狀一笑,朝前走了一步,抱拳說:“敢問老先生這是要去哪裡呀。”

老頭兒哈哈一笑說:“小夥子呀,你跟我就不用弄的這麼客氣嘍。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吧。”

葉凝聽了這話,她一繃臉說:“你個老頭兒,你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你給我從實招來。”

老頭兒嘿嘿一笑:“本座呢,道號多寶散人,俗家名字呢,就叫一個馬玉榮!”

馬玉榮?這貨是馬玉榮,我本能就提高了警惕。

馬玉榮樂呵呵的說:“小夥子,你這樣看我幹什麼呀,哎呀,我這也沒有招你,也沒惹你,你幹嘛用殺人的眼神看我呢?來來來,這裡有個見面禮,先拿去,拿去啊。”

馬玉榮說了話,伸手在口袋裡一翻,就找出一截黑不溜秋,好像樹根一樣的木頭遞到我手上了。

我接過木頭,感覺這東西挺沉的。於是抬頭問他:“這是什麼東西?”

馬玉榮:“貧道多寶散人,身上自然多的是寶貝了,這個,名叫海柳,是專門生長在大海里的一種植物。你可別小看了,這根海柳,可是長了好幾千年嘍。”

馬玉榮說完,他撲通往地上一坐,拿出來一個軍綠色的水壺,捧起小喝了口水說:“看你們這樣子,也是到這藏地來尋找九眼勒子脈的吧。”

我出聲問:“九眼勒子脈。”

馬玉榮搓了把臉說:“天下之大處處有寶,若問珍寶哪裡去,蒙古戈壁產瑪瑙,雲南緬境多玉翠,南海深處龍香妙,東北深山多出金,秦嶺秘地邪寶鬧,東海龍晶生紫洞,藏地隱境九眼妖。”

葉凝聽馬玉榮說了一段對方自已編的這個切口,她冷冷回了一句說:“你說的那個九眼勒子,就是所謂的九眼天珠吧。”

馬玉榮嘻嘻一笑說:“九眼天珠,是九眼天珠,跟九眼勒子是兩碼事,這個天珠,滿大街都是造假的,仿製的,畫上去的,多了去了。我說的這個九眼勒子,它是一層又一層的泥堆下來的大石頭,滿藏地,就這麼一塊。”

“我跟你們說哈,九眼勒子,最早的時候呢,是用這個貝殼化石來做的,後來呢,這化石不好找,找來找去,就找到了瑪瑙。再後來,才發現了真正的九眼勒子,也叫’’瑟瑟’這個東西,它是一層又一層上古時期的土壤沉積岩石化後的東西。這個東西,上面附著的能量海海的那才叫一個大呢。你們這些個修行人,想要修成天元丹,想要最後解脫成仙了,那個東西,能起大作用。”

葉凝朝我點了下頭,跟著她小聲對我說:“最近人炒天珠,都快炒上天了,但市面上的天珠,十顆有十顆是假的。真正的天珠,就是這老頭兒說的九眼勒子,它既不是瑪瑙,也不是什麼化石,它是一種天然的沉積岩。”

我聽過讚許點了下頭,跟著又細端詳馬玉榮,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跟馬玉虛沒什麼關係。可是之前,我把他的弟子可給碎了呀。

這個······

於是我問了一句:“馬道長啊,你認識馬玉虛嗎?”

“馬玉虛,哎!”

馬玉榮很有愁地嘆了口氣說:“你覺得我們有關係嗎?怎麼很多人都問這個問題呢,我叫馬玉榮,多寶散人就是我,我經常住在東南域,不過那邊太熱,一年就過去住四五個月。大部份時間,我都在國內,還有啊,我老家是陝西的。我不認識什麼馬玉虛。但·····”

馬玉榮欲言又止。

我這時又問了一句:“馬道長你在東南域收了幾個弟子了?”

馬玉榮:“哎喲,這個,我得數數啊,這個海了去嘍,這一,二,三·····算了算了,數不過來了。你看這人,只要有個求道的心,我就給他一兩個小寶貝,傳他一點小法門。這人不容易呀,有學道的心,這多好。”

馬玉榮美滋滋地說著。

我盯著馬玉榮說:“你認識一個叫賽勾陳的人嗎?”

馬玉榮:“認得啊,那是我的一個徒弟,他跟我學了幾年的道,不過他那心不行,不太好,我怕他跟了邪人學壞,就讓他回內地找個山面壁幾年再入紅塵。”

我一字一句說:“他沒面壁,還有,他學壞了。然後,我把他給碎了。”

馬玉榮一聽這話,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我以為他要動手,急忙向後閃了一下身,不想馬玉榮抬了一下手後,卻沒有打什麼勁,也沒掐什麼訣,他只是伸手抹了一下眼淚。

“碎了,碎了,魂魄全沒了?”

馬玉榮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但我還是說:“是的,算是誤傷吧,不過·······”

馬玉榮又擦了下淚說:“就知道,他命數是這樣,他要是不面壁,他就得碎了。我以為他是自已化魔碎掉的,不想,讓你給打散了。唉······命數,命數。”

我對馬玉榮說:“馬前輩,你好像不止這一個弟子!就十幾天前,我們在成X獅子山,又遇見了一個叫姓顧的弟子,他叫顧誠志。怎麼,你的弟子······”

馬玉榮又抹把淚:“不教咋辦,跪在你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都是好孩子,都一心向道,想學個本事。你說我不能教嗎?”

聽到這兒,我終於明白馬玉榮身上證出的天,地,人三元,為何現在已經退步到一半都沒有了。

全讓他的弟子給禍害了,而這就是亂收徒弟的下場。

馬玉榮他是一個好人,並且還是聖母型的好人,正因為他好,並且夠努力,還有天份,福德。老天爺讓他修齊了三元,但在三元修齊的一瞬間,即將合化的一剎那,他讓弟子們給拉下去了。

所以,他還是沒有證到最終的一步。

隨後,弟子們不斷地拉著,損著他的福德,修行,功夫。一步步的,就將這個馬玉榮身上的東西給消磨光了。

事實確是這樣,師父教弟子,弟子不幹好事的話,如果沒有因緣找上來,那就是功夫日益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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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玉榮這時喃喃說:“賽勾陳拜到我門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命數不好,會有那麼一天,可這修行能轉命啊,他要是按我的話做了,面壁幾年,他就把這一劫給過了。可是······”

沒錯,馬玉榮的心是好的。

他是想透過道門的修行,把弟子們身上不好的命數給扭了。

可是·······

一廂情願!

這真的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兒,事實跟願望永遠搭不到一起去。

我這時把那塊冊封鬼仙的大印拿出來了,我對馬玉榮說:“這是我從一個叫齊雲真人的手上拿到的。聽說這個東西是你的,並且還能冊封鬼仙,所以······”

不想馬玉榮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說:“啥用啊,沒有真文去溝通上天,單憑一塊印有啥用啊。”

這話跟羽塵道長說的一樣。

冊封鬼仙不是說我拿了印就行了,持印人,還能書寫真文才行。

意思是,跟上天溝通一下,打個報告,意思是我要冊封這人了。而這大印是寫真文時,最後蓋的那個大公章。

蓋了這個大印,書寫的真文才能沿著上天特定的通道傳送過去。

馬玉榮瞥了一眼大印。

他嘆口氣說:“我身上寶貝多,這個你既然得了,你就拿著吧。”

我收起大印說了一句:“多謝前輩成全。”

馬玉榮這時面露了一絲疑慮,稍許他說:“其實,兩天前,我就在後邊注意你倆了,你倆身上功夫高,走的還是煞氣威風的以武入道路子。我跟你倆身後呢,其實是想求你倆一件事。”

我說:“什麼事?”

馬玉榮為難:“你們,你們幫我問一個人。”

我說:“什麼人?”

馬玉榮:“那人·····那人就是你,你之前問我的那個馬玉虛。”

我一怔:“馬玉虛!他在哪裡?”

馬玉榮:“你先別急,你聽我說,我有個小弟子在香江,他,他不是壞人,他那孩子命數很好,就是脾氣硬了一些。我讓他去跟一個叫算倒仙計大春的人,學一學,怎麼把這個脾氣收收,可是,沒想到·······唉。”

馬玉榮說:“他在香江得罪人了,那個人就出手把他給殺了。殺了,就這麼給殺了。”

我說:“那人是叫馬玉虛嗎?”

馬玉榮:“是他不假,確實是他。”

我說:“那馬前輩你死去的弟子叫什麼名字?”

馬玉榮:“那可憐孩子,他叫盧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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