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聽葉凝說滅的好三個字後,她搖了搖頭說:“可修行不是殺人,不是把人滅了,修行是化,是化災,化兇,化厄。李興財滅了三人,直接將這三人肉身,魂魄,一揮手轟成了飛灰。化了一縷輕煙散去。”

“你可要知,人身不易得,修行難,不在求,在一個守。李興財,這一下沒有守住。他一身修為就陷到魔障中了。”

葉凝聽過這話她先是一怔,轉念彷彿想起什麼,獨自低頭慢慢挪步走到一邊不說話了。

孟婆子說的完全沒錯,李興財動手把人滅的那麼狠,一念之間,沒有守住,他就迎來一個大劫了。

這個劫是心劫。

我想李興財一定是跟前段時間的我一樣,或身處漫天火海之中,又或遁進無邊地獄之內,那一幕幕的景象外人來說都是心生的幻境。

可對當事人來講,卻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場景。

我在八爺家經歷過那次業火洗禮之前,對這一切尚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可那次之後,我深深知道了心魔的可怕,同樣我也知道,這心魔是怎麼產生的了。

我生身為人,我看到,接觸到的這些訊號,我見到這四周的一副副場景。

嚴格上說,全是我大腦接受的訊號編譯出來的一個結果。

事實上,這個世界也是假的!

可能這麼說,很多人不贊同。但現在的我有這種深深的體會,這個世界就是假的!

如何看到真相?

只有將天元,人元,地元這三元丹全都證出來,通到頭頂上方的真靈之後。才能看清楚世界的本質。

這本質是什麼?

依我目前的瞭解,我想這世界的本質就是一團意識。

我只能講到這兒,或許我現在翻閱一些經書典籍,我能從中找到答案。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自已透過實證,一步步求到這個答案,而不是讓先輩們把答案告訴我。

所以我知道,包括我在內,每一個人,他的能力越大,他的’’敵人”也就越強大。

敵人是誰?就是自已!

只要我還是人,這個’’敵人’’就一直存在。除非某一天,我不再是“人”了。

這就是李興財入劫的真相,同樣也是我之前所遇那一劫的真相。

葉凝她這段日子有了一點要入魔的徵兆了。

所以孟婆子說出這樣的話,葉凝應是心有所感,這就退去一邊,默默去回顧這一念的根源。找到根源後,再在根源統領其化開,如此方能抹去那一道心魔。

這時範前輩對孟婆子說:“老婆子啊,你叫我們來,你就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孟婆子指了下李興財說:“這人修行不易,又為救我陷進到一個魔障中去了。他入了魔障,外人幫不上什麼忙,一切只能是靠他自已去化了。他過這一關,他就成了。但眼下呢,這一關好像都很難過去,你也知道,有人追殺我們。”

“我身上原本就有一道隱疾,這下又中了厲害的拳勁,估計一兩個月都好不過來。這處地方又是我的一個朋友的,佔人家地方,又給人家添麻煩,這說不過去。你是我信任的人,所以我就把小夏和李興財交給你。小夏知道去哪兒,她會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到那兒後,小夏給李興財做法器,你們守著她倆,不讓她倆受到傷害就好。”

範前輩:“那你呢?”

孟婆子:“我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婆子,他們找過來也沒什麼用。我就在這裡住下吧。”

範前輩低頭思忖一番說:“既然這樣,老孟婆子,多的話我也不好說什麼,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還有小夏,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裡?要怎樣才能過去。”

小夏:“我們要走的全是山路,不能開車,只能騎馬。”

小樓指了下床上的李興財說:“這位前輩,現在的樣子能騎馬嗎?”

小夏:“需要有人在馬背上扶著他。”

小樓:“我來吧,我體重輕,正好可以扶他。”

小夏因為眼睛看不到,她沒有方向的概念。她不知道那個地方應該怎麼用語言來描述出來。

她只能是跟著心裡的那個感覺給我們帶路。至於馬匹,孟婆子已經讓朋友給按排妥當,這裡面具體有什麼花費,多少錢,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小樓跟小夏出去,回來的時候,他牽了五匹上好了鞍具的馬。臨出發前,孟婆子又跟這鐵匠鋪的朋友要了一些路上必備的用品,一行人先把昏迷不醒的李興財放到馬背上,又檢查一番,用幾根布條,將他拴好,避免其掉到地面上。準備妥當後,我們就跟孟婆子告別,趁夜色離開鎮子,奔小夏心中的那個方向走去了。

我們的行為可能在常人眼中無法理解,這樣傾盡全部力量幫一個聾啞人有什麼意義嗎?

意義很大,真的很大,很大。

每一個修士,他如果能戰勝心魔,最終修出一個成績。

這對整個世界的生靈來說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這不僅是他個人的福德,也是這個世界所有人的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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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況,排除了利益。

我們都是修行人,都走在戰心魔的路上,即便互不相識,遇見了,也一定要盡全力去幫扶。這才是,真正的道友,真正的高術修行。

很快我們出了縣城,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葉凝走在我身畔,她牽著馬問我:“仁子,你說那些人為什麼要阻止李興財最後突破,他們是什麼人呢?為啥要這麼做呢?”

我說:“這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哇,另外,這裡面肯定也涉及到了一些利益性質的東西。可能李興財成了,他們就成不了,這都完全有可能。人就是這樣,為了一個利字,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範前輩說了一句:“就是這個道理,這老李,他修的是偏門,肯定有人跟他一樣,也修了這個偏門,偏門成就,講究很多,要求有東西,有器物,有天地間的靈物來輔助,要借了這種種的東西之後,最後才能有成就。”

“想來那件法器,做出來,肯定是要消耗一定東西的·······”

這時坐在馬背上的小夏說話了。

“是這樣的,但那件東西,很久以前,就已經是李爺爺的了,他只不過是現在過來,把那件東西取走罷了。”小夏喃喃如是說著。

葉凝:“小夏姑娘,你說的這個法器,它是怎麼做的呀。”

小夏:“法器首先要用天地間自然生成的,有靈性的東西來做才行。另外,它們必需心甘情願成為一件法器。我們不能強行讓它們合在一起,那樣的話,是做不出來的。這是第一條,第二條,不同的法器,要選在不同的地方來製作。以上兩點是最關鍵的,至於後面的工藝,那些就很簡單了,就是融合,讓它們融合一起就行了。”

“所以法器不是我們想讓它成什麼樣子,它就能成什麼樣子,而是它們在一起,會成為一件什麼樣的法器,這都是註定好的,我們鑄器的,只是按照一定方法,讓它們融合,再根據法器的特點,讓它們看起來美觀一些而已。”

範前輩這時哈哈笑說:“就像是炒菜,往往最好的食材,不用新增什麼香料,配料,只把幾樣食材簡單放一塊,用火炒熟就行了,對吧,是這道理吧姑娘。”

小夏笑說:“範爺爺真聰明,就是這樣的。”

果然是大道至簡,靈性,合化,這些才是最終的真理。

法器製作,跟習武,修道其實完全一樣,沒有太複雜的東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功夫。但越簡單,往往也就是越難。

一路走了四個小時,凌晨時間,我們找到一個背風的小山谷坐下來稍微休息一會兒後,又上路出發。

一連走了三天,走到哪兒我也不知道,具體往哪個主向走,也是不知道,因為小夏沒有方向感,只是感覺該拐了,我們就拐,該翻山就翻山。

第四天的時候,放眼四周都是荒無人煙的叢山峻嶺了。

走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我注意到有一夥的人,正在疾速地朝我們聚攏。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範前輩這時朝我轉身微微一笑。

我知道,老爺子憋壞了,等下我保證不先出手,讓老爺子你打個痛快再說。

思忖間,又走了能有一公里,然後我們要越過一條山谷,翻過山谷盡頭的一座小山。

而這時那些突然出現的人,他們就藏身在山谷兩側的灌木叢中。

範前輩從馬上下來,他負手,打量了一眼,正要選個角度衝過去,剛好在這個時候,呼的一下,一道勁氣就在遠處的小山上沖天騰起了。

視線中,就看到一個人,唰唰的幾下次躍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然後,砰砰砰!先是出現了三聲槍響,轉眼又聽到啊啊的慘叫音,唰!這突然冒出來的身影把左側的人給解決了之後,又用一種極快的速度移到了右側,跟著他又出手,又是槍響·······

範前輩站在那兒,目睹這一切,他呸,淬了口唾沫。

我冷眼慢慢的打量,只見不大一會兒,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慢慢朝我們走過來了。

我看了一眼。

這人正是不久前在獅子山頂見到的那位太極道的盧申。

盧申的身上穿了一件戶外的防寒服,後背,背了一個大包,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近處,然後他停下腳步,朝我一抱拳說:“關大先生,一路護送多時了。這一點薄禮,還請大先生笑納。我盧某人自問做事對得起天和地。方才兩側埋伏了不少的人,他們都拿著槍,你們可以無事,但這馬背上的姑娘·······”

盧申指了一下小夏,又指著李興財說:“還有這位昏迷不醒的道友,這兩人誰來保?”

“盧某不才,但盧某身為正道中人,不想看到關大先生你保護的人受什麼傷害,所以就找了一個機會出手,幫你蕩平了這路上的妖人。”

“小事一樁,不必言謝,盧某知道關大先生對我有成見。盧某不求別的,只求這一路,護大先生一個平平安安,護過之後,了結師父所託之命,你我二人,從此再不相見。”

盧申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我們一行人都沒有說話,末了葉凝,小樓,還有範前輩,包括小夏姑娘幾人都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了。

我錯了嗎?

難道我真的誤會這個盧申了?

他不是像方勁農一樣,先跟我拉近關係,再對我下手的人?

現在看,真的不像,因為估且不提他方才的一番身手,單就他說的那些話而言,還有他的言行,態度,語氣真的是一股股的正氣,完全沒有邪氣的味道。這跟方勁農真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

範前輩感慨說:“這人跟咱們相見,好像是有些問題,不過這小子,我看他倒是一身的正氣,不會有什麼事的。”

葉凝也說:“是啊,這位盧大哥,一直在暗處護著咱們呢,你說這樣的人,他能是壞人嗎?他身上好像有道家的符,能夠隱去氣息,這樣的人,你說他要是使壞,要是把李前輩,還有小夏姑娘給害了,他機會太多了。他一直沒有下手,這說不過去呀。”

小樓拍拍我肩膀:“仁子啊!疑心病,也是一個魔障啊,你這不是又起心魔了吧。”

我推開小樓的手說:“兄弟,不是我起心魔,而是這個人,唉······我說不出來。你說他是壞人,他又沒做壞人做的事。可你若說他是好人,是前輩介紹來的,我·······我這心,怎麼就感覺不對勁呢。”

葉凝:“起心魔了,一定是起心魔了。”

我長嘆口氣:“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這個人也沒有跟我們一起走。他若是在暗中幫我們,那就是幫了。回過頭來,這件事結束,我甘願向他賠罪。”

範前輩說:“行了,都別因為這點事爭執了,走,咱們到前面看看那些人讓他打成什麼樣子了。”

當下,我和範前輩一起縱身朝山谷兩側的山腰處進發。

到了地方我倆一番的查探,最終探出來的結果就是,這兩側半山腰,一共十六個人,基本上全是帶槍,其中有四個人是化境的高手,其餘人或多或少,身上也都有一些本事。他們沒死,全讓盧申用給打暈了。

我試著找了兩個化勁的高手,搜了搜他們的魂兒,結果告訴我,這些人都是頭陀會派出來的。

他們是在尼X爾那邊偷越國境進入到了內地。目地就是為了把我們一行給殺了。而這其中,小夏,還有馬背上的李前輩則是非常重要的兩個目標。

難道真是我錯了不成?

心念一動間,我正要轉身跟範前輩匯合,剛好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聲爆喝。

“什麼人!”

這一聲爆吼是小樓發出來的。

我一聽就感覺到不好,小樓他們的位置距離我和範前輩至少有四百米,這麼遠的距離·······

我唰的一下,擰身疾行。

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聽到砰嗡的一聲響,跟著哈!

又是一聲的大喝,與此同時,我還聽到葉凝喊了一嗓子:“小心!”

隨後,當我奔回去的時候,我看到眾人已經被一團突然生出來的濃煙給籠罩了。

那濃煙裡彷彿有什麼力量一般,一下子就將我的感知給困住,我無法透過濃煙,看清楚背後,還有裡面的情況。

這時我吼了一聲:“葉凝,小樓,你們沒事吧。”

葉凝:“我沒事,小樓你呢?”

小樓回了一句:“沒事,我沒事!”

兩人回答完的同時,幾步就從煙霧中衝出來了。

我忙問:“怎麼了你們,剛才什麼人來了。”

小樓深吸口氣說:“不知道,但來的這人功夫特別強,那速度快的,簡直不容人反應。”

這時葉凝突然拍下手說:“壞了,小夏和李前輩!”

聽到這句話,小樓一個擰身,轉瞬當他把兩匹馬從那一大團的煙霧裡給牽出來的時候,我發現馬背上的人沒了。

這人的功夫真高哇,先是氣息藏的很好,我們一點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然後他放的這一團煙霧也不是普通的東西。

我相信,方才我過來的時候,他也是剛剛得手而已。正是有了這團煙霧存在,我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息,所以才讓他乘機遁走了。

這人是誰?

他搶這兩個人有什麼用處?如果是殺的話,他有充足機會把這兩人殺掉啊,他為什麼不殺,而只是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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