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不見,我一下子就從許局身上看到了一道叫做‘官氣’的東西。

他升了。

並且現在應該還是一個不小的官兒。

只是許局目前讓一件事給愁的夠嗆。

他兩眉中間,都鎖出一根極深的懸針了。

這是心力透支的結果。

此外,他兩眼的眼白全是紅紅的,看出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什麼好覺了。

許局看到我很客氣。

“關仁!小關!哎呀,這一晃幾年不見嘍。出息的不錯呀。最近在上京做什麼?”

許局關切問。

我笑答在文玩市場那裡租了一個鋪面,跟人一起做珠子,賣珠子。

許局笑說:“這個好呀,提高人的雅趣,也是一門手藝。另外,這文玩裡頭,學問可深著吶,哈哈。”

許局釋然一笑。

“咦,許局,你這茶沒泡吧。來,我給你泡茶。”

我主動過去,坐在茶案後頭,把茶具洗乾淨,拿了份茶泡給許局喝。

許局喝了一口,他抬頭看我說:“小關,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這次到這裡來,我想讓榮師父,還有這裡的幾位師父給推薦一到兩個人。我們非常需要,你們給以一定的幫助。”

“當然,做這個決定,我也是跟上頭請示過。我們也猶豫了很長時間。但現在呢,確實是手頭沒合適人選了,只能求到你們這裡了。”

我遲疑一下問:“許局,有什麼事,你儘管講。我盡力,絕對會盡力提供幫助。”

許局點下頭,拿過手邊包,從裡面掏出一張放大的照片說:“你先看看這人,把他樣子記住了。”

我接過。

照片上是一個六十多歲,面容頹廢,眼神陰森的老者。

我仔細看了看,記下後。

許局說:“這人叫方朗,他目前在泰國曼谷……”

許局講方朗不是在泰國本土出生的人,他祖籍浙江。

國內戰爭結束,他跟父親隨一支國軍的殘餘部隊去了三角區。

他們在那裡種植鴉片,從事禁品生意。

但方朗本人不吸毒,他本人在東南域有個綽號叫‘大師爺’。

方朗之所以有這個稱號,是他利用十幾年的時間,在整個東南域,包括泰國,緬地,臺灣,港灣區,娛樂城,大陸,馬來西亞,菲律賓等地構建了一個龐大的禁品營銷網路。

幾個月前,方朗把抓到的兩個港灣區緝毒巡捕放了。

同時,他讓對方給內地公安部門捎了一條口信。

他要合作。

要讓人把他從泰國帶出去。

為此,他願意提供,他構建的那個龐大禁品營銷網路的全部詳細資料。

這裡面,既包含了接頭人,運貨方式,等等一些內部的資訊。同樣還有,泰國,緬地,港灣區,乃至內地巡捕系統內已經收買的內鬼名單。

那些內鬼,長期跟方朗合作。有些已經晉升到了當地警務系統的高層。

所以,方朗的這個舉動,將會引發泰國,乃至港灣區,甚至可以說是整個東南域警務系統的大震盪。

他人目前在曼谷藏起來了。

很多人都在找他。

這裡面,有巡捕,有黑幫,還有許多不明人員。

而方朗就想讓內地的公安人員把他帶回國內。

他要把這份資料,交到國內公安人員手中。

這件事,難度大,難就難在,無法跟曼谷當地警方溝通。因為,我們不知道,誰是內鬼。

一旦溝通了。

方朗肯定會死。

而因為無法溝通,進入到曼谷內找方朗的同時,還要跟許多人打交道,爭奪方朗。

這個時候,難免不會發生武力衝突。

但我們的人如果在曼谷市區內開槍!

這事兒,就大了。

許局告訴我,方朗現在的情況就是不敢露面。他只要一露面,哪怕在機場出現,他要麼是讓人綁走,要麼被人打死。要麼就是給抓起來,然後慘死在監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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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方朗將要提供的情報,又具備非常,非常大的價值。

所以,許局派人去了。

我聽到這兒,抬頭問:“是秦月吧!”

許局點下頭說:“還有一個我們部的林俊山。”

我問:“結果呢?”

許局沙啞嗓子說:“半個月了,音訊皆無。”

我淡然:“許局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許局:“你們最好是兩個人,先到曼谷,跟守在那裡的三個港灣區緝毒巡捕取得聯系。他們可以提供方朗大概的藏身位置。過去後,找到方朗。然後港灣區那邊的人會安排船,你們一起坐船去南海。我們會在南海海域安排一條船接應。”

我說:“那秦月呢?”

許局怔了下,末了他重重嘆口氣:“先把方朗接回來,然後再慢慢跟曼谷警方交涉,看能不能找到秦月和林俊山……”

我喝了口茶說:“方朗情報的可信度有多高?”

許局:“他為了讓我們相信,指了一條線,點了兩個人。”

“按那條線,我們起獲了四十多公斤的海洛因。然後,港灣區那邊,揪出了兩個內鬼……”

我說:“看來,他是要玩真的,拼一把了。”

許局點頭:“所以,必須得過去。”

許局說:“這件事難度大。因為,你們到了那邊,要防的不僅是販毒人員,當地黑幫,不明組織。另外還有曼谷當地的警方!”

“他們可以開槍,但是你們,不能開。另外,最好不要造成人員死亡,儘量,儘量不要……”

“這事的難度,你考慮一下。我們呢,也不強求,就是過來跟你商量。小關,如果你有時間,就考慮一下。沒有,就算了。”

我聽到這兒笑了。

我抬手拿公道杯給許局倒了杯茶,同時我說:“去的機票,差旅費報銷嗎?“

許局一喜:“報,全報。並且,還有出差補助。我給你們爭取最高那個檔。“

我說:“成交!“

許局:“好!你把身份證給我,另外你要是找助手的話,也把那個人身份證提供一下。相關手續,護照,我們給你搞定。“

“對了,還有資料,你明天到部裡來找我。我跟你詳細談。“

我說:“好的,沒問題!”

許局很急,在得到我的答覆後,他跟我交換了電話又告訴了我,他現在的工作地點,這就跟我握手,匆匆離去了。

我看了眼茶案。

桌那杯茶,他都沒有喝完一小杯。

我靜了靜心。

把茶具重又洗乾淨,放回到原位。

這時榮師父進來了。

“仁子,你答應了?”

我說:“答應了。”

榮師父:“答應的好,江湖雖有,但終歸是飄渺高遠所在。人活在世上,就得生活,吃喝拉撒,交幾個六扇門中的貴人,有些私交,比沒有要強很多。”

我點了下頭。

榮師父又說:“這人,現在如日中天。我們之前的人,已經不再有勢。你要把握好。另外,這次葉凝……”

榮師父欲言又止。

我說:“通知她,讓她跟我一起去!只是,她不能帶刀,你問她同意嗎?”

榮師父:“好,我這就通知她!”

葉凝見到我,她就誇我這次做的漂亮。因為我遇到事兒,第一時間就通知她了。

怎麼說呢,我得知道這大馬刀的性子。

我要是不告訴她,她找不到我人,她得瘋了似的逼問榮師父,問其它人。

最後,問出來,她得親自殺過去。

到時候,亂子更大。

更何況,葉凝雖不用刀,但她現在拳腳功夫,已經趕得上我去苗疆的時候了。

進展神速,來自陸師父的教導和葉凝的努力。

在從赤塔回上京的路上,葉凝跟我講過,那段山中訓練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

那種苦……

葉凝說她不敢回憶。但後來,見到我,她在車上這才又提起勇氣回憶了一遍。

事不宜遲,我把許局跟我講的情況,大概同葉凝交待了一下。

葉凝說,這事兒咱得出頭,必須做。

我看到葉凝這麼積極,感覺不應該再耽擱,於是馬上跟她一起出發去找許局。

到了地方後,把相關證件給了許局。

許局又給了我們那三個港灣區巡捕的資料。

一個叫阿燦,一個叫黃德凱,還有一個李婉冰。

黃德凱是這三人小組的組長,中年人,四十多歲。其餘兩個人,阿燦從警校剛畢業,李婉冰之前在海關,後調到做掃毒的。

三人經常往返泰國港灣區,熟悉曼谷形勢。

所以,有他們三個幫助,我們能少走很多的彎路。

許局把這三個人的照片,還有他們在曼谷當地使用的手機號碼都發給我。

我一一記下後,許局讓我回去等訊息。

他把證件什麼的都辦下來後,交給我們,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從許局這裡出來,葉凝要回家準備東西。

我開車給她送回家,又獨自開車回到了店裡。

進門,正好兄弟們正一塊擼串子呢。

馬彪子見我來,忙拿了個椅子讓我坐。

我吃了兩個串,看了眼馬彪子,給他使個眼色。馬彪子會意,讓老大打電話,跟串店說再送點過來。完事兒拿紙巾擦了下嘴,就同我從店裡出來了。

“怎麼個情況仁子”

我說:“接了一個活兒……”

我把許局交待我的事兒,跟馬彪子講了一遍。

馬彪子聽罷感慨:“難度大呀,太大了。你別低估了毒販,他們當中也有高人,也有厲害的人物。因為,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在城區裡活動。那個地方,不方便用槍。是以,都有高人掠陣。這是其一,其二,那幫傢伙,他們的兇殘程度,只能用讓人發指來形容。“

講到這兒,馬彪子說:“擱家長角度,仁子,我不讓你去。因為,太危險。要是擱朋友角度,我得讓你去,必須得去,一來,這是善事。二來,這六扇門的大人物,私交處好了。以後各方面,對我們都有好處。“

“曼谷,我呆過一段時間,感覺就是大,特別大。另外,各個區,分的特別多。不過,我知道鍾國仁他那個泰拳館在什麼地方。“

我聽這話,心中一動:“他那老祖宗,應該還在吧。“

馬彪子笑了:“在是在,不過,他現在可不敢往你身邊湊了,你這……哎呀媽呀,要劈死我啦!”馬彪子學黃皮子動靜叫喚。

我見了哈哈一笑。

末了我說:“得去拜訪,老祖宗不跟我打,但一來得看看,二來,琢磨能不能提供……”

馬彪子揮手。

“別太天真!毒販子無孔不入,你以為是好人,轉了個身就把你賣了。所以,小心為上。”

我點頭,表示明白。

馬彪子這時說:“這樣,我在曼谷有個朋友,算是兄弟之交,感情非常不錯。那人練詠春後又改的螳螂,功夫很強。他在曼谷開了一家中餐館,他名叫呂龍。”

“呂龍是對越自衛反擊戰過後去的曼谷,早年,他差一點進了大圈,後來港灣區一個師父提點他,把他給救了。當時他身上已經有人命官司了。沒辦法,就跑路去了泰國。”

“我呢,把這呂龍在曼谷飯店的號碼還有地址給你。你去了後,如果實在沒招兒,你給他打電話。”

“他肯定會給我打,我在家一接這電話,他就會安排你的。”

當下,馬彪子就把呂龍的電話,聯繫方式都給了我。

我一一收好後,開車回到家裡,把衣服什麼的大概收拾了一下。

搞定後,許局來電話,說東西什麼都安排完了,問我什麼時候出發。

我說明天能走嗎?

許局說,他馬上訂機票。

事情確實是非常的急。

估且不提那個方朗現在是死是活,秦月還有她的戰友,現在就是一大懸念吶。

雖然秦月很久沒跟我聯絡了,但我跟她一起去過可可西裡,一起出生入死過。她現在,身陷異國,生死不明,我得去!我必須得去!

晚上,我跟葉凝通了個電話。

我把跟秦月認識經過,還有她現在曼谷的情況講了一下。

葉凝聽後,她沉默片刻緩緩說:“仁子,咱不能讓,咱們的同胞,擱別的國家出事,更何況,這為的還是正事。咱得豁出去,幹他一票大的,把曼谷攪他個底朝天。”

我笑了。

大馬刀!好,這次,咱們就攜手來個泰國殺!

第二天,清晨六時多。

我打車接到葉凝,然後起去了機場。

過了安檢後,上飛機。

然後,我們直飛泰國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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