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幾個月前,有天晚上,我渾身疼的難受,打坐難定。就問守在一邊的程瞎子,我說三百斤重的錘,真的可以輕鬆舞起來嗎?

真的是,單手拿錘比兩手拿要難嗎?

程瞎子笑了,他點上一截香,放到我面前,讓我聞了那香,定過神。

過後他告訴我說,三百斤往上呢?五百斤呢?六百斤呢?

物僅僅是一個物。

人借物,磨一下筋骨,走過那個路程,就足夠了。

人是無窮的,不能因物,而耗。

終生跟錘死耗,一輩子就給死死限制在錘的斤兩,重量上了。

走了那個過程,錘,就是個工具,管它三百,五百,一千斤,我拿來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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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力量,才是無窮大的。

我只要通了虎豹雷音,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養力法門。

錘,無非一介器具罷了,不可拘泥。到手,用便是。

而在用之前,先拿眼觀一下,能否將那物裝在心裡,若能裝心裡,用心舞用便可。

這是程瞎子跟我講的話。

今天,我看了眼那對三百斤的錘,我決定用最難的一個玩法兒。

我負手,望著大個兒漢森,傲然而立。

大師姐冷冷攏手觀望,神情極是不屑。

“準備好了嗎?準好了,就快動手哇。”大師姐冷然說著。

我笑了一下,然後我動了。

唰!

一步六米,到錘案前,提腰勁,縱身一躍,翻過錘案的同時,我探單手拖那對三百斤重錘其中一隻錘的錘柄,向地上一拖。

砰!

砸的地面一陣晃動。

疾步,擰腿,唰唰……

大錘在地面,摩擦的轟轟震響,擦的水泥地,泛起一道道的火星。

我奔的太快了。

一秒,八米的距離就到了。

漢森高舉錘,啊……一聲吼,奔我當頭砸落。

我拖了錘在高速運動的前提下,原地一擰身,唰唰唰!

我轉了三圈,感知到錘凌空要落,我一抖臂,腹腔內,轟隆隆一道雷音震響。

給我掛!

頂!

砰!

一記金鐵相撞的重響。

火花四射之際,雷音化就的一股子剛猛的暗勁沿著手臂脫閘衝到了錘上。

我用的是古時武將的標準錘法。

以身為馬,拖錘,衝撞,抬臂來掛。

砰的這麼一下,我在漫空激射的火花中,眼睜睜看著漢森緊握錘柄的兩手虎口就這麼裂開了。

大股的鮮血,立馬將錘柄染紅。

虎口一開,勁力失守,兩錘,呼的一下就沖天而起。

漢森吃不住這勁,人向後一仰,就要倒。可是他通了尾閭,身上有功夫,一擰腰,要把這股勁給順過來。

我一提臂,錘起,蕩!

再一擰身,背向漢森,把錘頭對著自已摟了這大錘,弓身向後一躥,再一震!

這就叫摟錘貼山靠。

用的是錘的沉墜力和我自身的重量,外加那股子剛猛的暗勁。

砰!

這一下,正好靠在了漢森的肚皮上。

“啊……”

這貨發了一記沉悶的乾嚎,整個人瞬間就飛了。

與此同時,讓我頂飛的兩個大錘,也一前一後,奔著漢森砸落。

他人尚在半空,兩隻流了血的手卻還在胡亂的舞著,想要去接那錘。

接著住嗎?

我把兩臂一鬆,懷裡錘忽的向下一落,砰!砸到地面的同時,我一擰錘柄,身體向前一躥。拖了錘,轟隆隆……

起!

砰!

拖起,橫磕,正好砸在一柄錘上。立馬將這柄一百斤重的錘給撞飛了。

另一柄正好要落到漢森的頭上。

我一探空出的手。

抓了錘柄,同時另一只胳膊的勁一鬆,讓右手一百五十斤重錘的墜勁,挑起了另一只手上抓住的那個百斤重的大錘。

挑動,一起,我手又一鬆,反手握錘,錘尖向下,呼的一沉。正好對準了漢森的眉心,在鋒利的錘頭將要撞中眉心的一剎那,我右手上的勁,又是一鬆。那邊的錘,正好又把這邊錘給挑起來了。

這就是,借力使力,以身驅錘,以錘來控錘!

而上述,才是真正古時中華武將的手段。

這西洋的猛漢,還是回去挖山掘海,發掘他們的巨人文化吧!

漢森讓我打怕了。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眼珠子裡全是深深的恐懼和害怕,同時,他的身體在微微抖動,嘴唇輕輕唸叨著什麼,好像是泰坦之類的單詞。

人就是人!

做自已,面對自已,就算再弱,也要認清自已然後努力!

只有做好自已,證出自已,才是唯一的大道!

這個西洋的猛漢,空有一副天神的身體,他的內心,靈魂深處,仍舊是一個不懂事,害怕,膽小的孩子!

我哼了一聲,一擰臂。

夾脊發力。兩隻大錘在空中一掄。

然後同時相撞。

砰!

巨大的火星在空中浮現。

爆烈的聲音足以震裂耳膜。

“葉凝呢?”

我吼了一嗓子,回頭看大師姐。

大師姐哆嗦了一下,我看的沒錯,她真的哆嗦了一下。

這女人,功夫是有,不過,榮師父沒說真話,她功夫應該還在榮師父之下。

只因榮師父稱她一聲師姐,還有她們是同一師門的人,所以才沒辦法跟這大師姐動手。

這女人,去了西洋。

她學廢了!

大師姐臉色很難看,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抬臂,指了下不遠處的房間。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大鐵門,裡面原本是用來堆放一些舊書的。

她把葉凝關在那裡幹什麼了?

我一咬牙,提了錘,嗖嗖兩步過去,抬臂,提錘,砰!

一下就將鐵門的鎖給砸開,然後伸了手一拉門。

下一步,我將錘放下。抬頭,看到葉凝正光了腳站在屋裡的地板上,然後小屋子裡,擺滿了一個我不知名的西洋女人雕像。

“仁子,仁子!這女人硬說我是什麼,什麼女神,她,她瘋了!”

葉凝拖了哭腔,指著外面那女人。

“仁子,我想你,我想你,我天天都想你,我想死你了!”

葉凝拖了哭腔,跑過來,一下就撲到了我懷裡……

我輕輕擁著葉凝,摟著她,抱著她,然後一用勁,像抱個孩子似的,單手給她抱起,抱在懷裡。

“凝子,別怕,別怕,我來了,我來了……走,咱們回家,回家。”

葉凝抽泣:“嗯,仁子,我跟你回家,跟你回家,這什麼破師父啊,這什麼人吶這是,我要跟你回家,我要回家……”

我轉過身,發現大師姐已經咬了牙走過來了。

“關仁,你毀了我心血。她身上的神性,快要開啟了,她真的可以接應到大地女神蓋亞的靈魂,她可以成為東方的蓋亞,她……”

我盯著大師姐說:“前輩,在我沒有徹底冒犯你之前,請你把你的這一套理論收起來,別對我講,我也不想聽,請讓我,讓我帶葉凝回家。”

“不行!你不能走,你……哦,我想起來了,你可以做烏拉諾斯,他是天穹之神,對了,你和蓋亞,可以結合的……”

大師姐眼中閃出一抹瘋狂的火花。

我看著大師姐的模樣兒,我替她感到一陣的悲哀。

程瞎子說的對。

以武入道,有了功夫後,在某一階段,很容易受外物感染,侵犯,而心生向外之心,誤入邪途,從而毀恨終生。

我知道,做為一個正常人,可能無法理論大師姐的這些言論。

但我透過大師姐的眼睛,我看出來了她的內心,她的情緒,乃至她的過往經歷。

她是抱著一顆學習的心去國外的,她感受國外發達的工業,科技,這些實際應用文明的同時,她慢慢就對國外的一切產生了一種嚮往心理。

基於這個基礎,她遇到了西方的神話體系。她著了迷,完全沉浸進去。轉爾,幻想,這些所謂的神靈,會不會就是現實某個人的化身。

她想像著……

而練武人,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將想像變成一種視覺的幻象在眼中實現的。

然後,她就有了幻境。

她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接著繼續想像,繼續沉浸……

她的精神思維已經脫離物理世界的實際本質,從而沉入到一個她自行虛擬的世界中。

一般人到了這境地,基本就是瘋了。

可她習過武,她強大就強大在,她可以將虛擬的世界與現實世界聯絡起來。

然後……

世上就有了這麼一個,把太極和西方神話揉在一起的妖婆子!

“前輩,別擋我。”

我是用一種淡淡的,同情她的語氣說的。

“好你個關仁,我不會讓你走的。”

大師姐衝上來。

抬手就要打了。

我移步,探手,蛇形,聽勁……

手臂跟她的手臂一纏,聽出她的勁後,手臂本能一抖,步子朝前一衝。

肩頭一晃。

我聽到喀嚓一聲響。

下一秒。

大師姐手捂肩,一臉慘白地撲通坐到了地上。

剛才發生的事就是,她的手臂,纏上我手臂,我用聽勁,聽出她要發的勁,直接把勁打回去的同時,我身體前移,用肩打了她的肩一下。

力過大,過快。主要是太快了,不容她去化解,反應,直接將她的肩骨衝碎。

我抱著葉凝,低頭對大師姐說:“前輩,你的行為,是可以被拿走功夫的。但我不是太極的人,我也不是你的長輩,我不能收你的功夫。今天,碎了你的肩,你好自為知吧。”

丟下這話,我抱著葉凝,大踏步,走出了這個錘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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