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彪子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後,他單膝落地對那老者說:“八極門人馬佔先拜見單師叔!”
單老頭哼了一聲沒說話。
馬彪子恨恨起身。
這時,那個叫山狗的白頭漢子,手捂肩膀,一拐一拐地回來了。
單老頭瞪了眼山狗:“沒出息!幾十年前,你打不過他,過了這麼些年,還是這麼沒出息。”
山狗一咬牙,好似無處洩憤般,一扭頭,看到一塊長形的條石,他衝上去,哼!抬起一腳狠狠地一跺。
喀嚓。
那石頭從中就碎開了。
單老頭復又盯著馬彪子。
隨之,又把目光落在了祁老闆身上。
祁老闆讓馬彪子給弄了一下,馬彪子手太快了。我沒看清怎麼弄的,但這貨已經趴地上起不來了。
他微仰個頭,使勁爬著,邊爬,邊說:“師叔,你給我做主啊。馬彪子越來越不是人了。他連我都打,師叔,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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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頭這時把目光又落馬彪子身上了。
“彪子啊!今天,我大老遠,跟大明一起過來。我就是想問你句話,為啥說,我師兄他死那天晚上,你一聲不吭,你就走了呢?為啥?”
“你說清楚,我師兄!是不是你動手害死的?不是你動的手,你幹嘛第一個跑了,你說啊?”
馬彪子聽了這話,他一個勁地喘粗氣,胸膛跟著身體一起一伏。
他喘了半天。突然,一伸手,撕拉,給衣服領子全扯開了。
撲通!
他面朝東北方向跪下了。
“蒼天為證!我馬佔先發誓!絕無半點加害恩師之意。那晚離去!是我親口答應恩師請求做的決斷!此舉,是為了保我八極一脈今後的薪火相傳,個中委屈,我答應過恩師,不可吐露半字!”
“單師叔!你若疑我,我就將這顆心,掏出與你看看!”
“你看嗎?”
馬彪子轉身,露了胸膛,伸手就要對胸口插去。
我明白馬彪子為什麼走了,同樣也明白,他為何上東北,獨自一人走了那麼多年。
他背了師門的一件事。
當然,那件事可能與金剛果有關。但只是表面,或許還有很多更深層的東西。但我不是八極門人,馬彪子也對他師父許過諾,他不能說出來。
正因如此,馬彪子就讓這些人誤會。
一直誤會,誤會了這麼多年。
單老頭這時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他似乎吃不準主意。
祁老闆則在地上哎喲的同時說:“馬彪子,你是好漢,你掏出來,掏出來給師叔看。”
馬彪子怒目圓瞪:“祁大明!沒有你說話的份!師叔!你看嗎?”
說話間,他五指已經深深掐到胸口肋骨上了。
我知道,只要馬彪子一發勁,他的手指頭就要探進胸膛裡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
這是八極門內部的事,按理說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
可馬彪子,他是我帶路恩師啊。
他的性子,我太清楚了。他太重義氣,感情,太重,太重這個了。
這幫人,要是真的拿話激一激他,馬彪子絕對會把心掏出來的。
好!
別的不說了,我就多管閒事了。
這八極門的事兒,我管了,這個壞人,我當了!
念及至此。
我一聲吼:“祁大明!”?
“啊……”
祁老闆探了個頭。
我嗖的一步上去,抓了他的頭說:“吃過你的,我還你!”
我在身上掏了一把錢,往他身邊一落,同時面無表情對他說:“今天,你得死!”:
話音落時,喀嚓!
祁老闆脖子斷了!
我是直接向後折,給他折斷的。
得手,我把祁老闆往地上一擲。
站起了身。
殺了,就是殺了,沒那麼多廢話,這人不死,接下來沒好事兒!
我站直身體時候,發現在場人全傻了。我知道,在他們眼中,祁老闆,祁大明神仙一樣的人物,能掐會算,運籌帷幄。
他們面對祁大明都會打三分的悚。
可是我給殺了。
我殺祁大明一是這種人不能留,二,同樣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把單老頭的注意力往自已身上引。第三,祁老闆不死,他從中挑撥,馬彪子跟單師叔沒個好。
我看出了這個關鍵,所以我把他給殺了。
“你……你把大明給殺了,你……你給他殺了?”
單師叔伸手,指了我,手在微微地抖。
我淡然:“殺了就是殺了!那是我跟他個人恩怨,跟前輩你沒關係。“
單師叔氣的哆嗦:“那是我徒弟,我閉門弟子你知道嗎?”
馬彪子這時奇怪了,他一擰頭:“師叔,大明他什麼時候又投你門下了?這世上,一人只有一個師父,他跟我是師兄弟,怎麼拜到你門下學拳了呢?”
單師叔眼珠子一轉:“這……這……這不用你管!”
單師叔不說,我也清楚,祁老闆給他錢了唄。
說實話,這事兒挺無奈,因為現在很多練武的,因為只會打拳,不會幹別的,所以他們都窮,沒錢。
祁老闆也是看中這點,所以重金過去,單師叔心就動了。
現在,我把祁老闆殺了。
拿這事兒一衝。
馬彪子按胸口的五指就鬆開了。
但五個血印子,還清晰在目。
單師叔讓這事一衝,他感覺不太好,他眼珠子轉了兩轉,突然說:“山狗,大明讓人殺了。”
“我來了!”
名叫山狗的那個老者,吼了一嗓子就奔我衝來。
可沒衝到半路,就讓小樓給截去了。
我背對他們,沒看。
但聽後面砰砰,交了幾下手後,那個山狗跌撞著,就倒在了一邊。
馬彪子瞥了眼地上山狗說:“山狗,叫你一聲哥,你這人最重義。但……你跟錯人了。”
單師叔:“馬彪子,你說什麼呢?你說他跟錯誰了?”
馬彪子冷然……
“單師叔,這些年大明在西北,身上至少背了十五條的命案。早年,他把他媳婦打壞,肚子裡的孩子打早產死了。這事兒師父要追,是你給捂的吧,是不是?”
單師叔不說話,只是臉漲的通紅。
馬彪子又說:“師門裡頭幾個,只有小六,六師弟祁大明腦子最活,最會做生意。他當時賺的錢,孝敬您老人家的,至少一多半吧。”
“這些,我都不願意提,也不想提!”
“西北,他坐鎮西北,叫祁天王。他身上那點本事,他能震住誰呀?不是你單師叔在背後給他撐腰,遇到硬事你往上衝,他小六子他能有今天嗎?”
單老頭臉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
馬彪子繼續:“尊你一聲師叔,是我敬你。你和小六子在西北,你們殺人,你們搶過人。你們還強迫過婦女賣銀!甚至,還包庇過人販子。”
“這些事兒,我看在眼,只因你是我師叔,我沒法兒動你,你明白嗎?”
單師叔吼了一嗓子:“強迫婦女,人販子的事兒,那是小六子幹的。我因為這,我還說過他呢。”
馬彪子:“屁用啊!你說有個屁用啊!你拿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單老頭臉上肌肉劇烈抽動,情緒起伏也非常的厲害。
我明白,他這是讓馬彪子把醜底給掀了。
掀了醜底了,他沒法面對馬彪子,所以,他氣呀,真是氣呀。
單老頭:“馬彪子,怎麼著,聽你的意思。你還想欺師滅祖?我可跟你是一個門出來的,你不幫我倒也就罷了。我是你長輩,你怎麼還敢跟我頂撞?馬彪子,傳出去,你不怕人罵你呀。”
馬彪子聽這話,也是一怔。
畢竟,姓單的,雖不是他授業恩師。但輩份在那兒呢,他這麼數落長輩兒。確實是不太好。
不過剛才他也是性子上收不住了,所以索性一口氣把什麼都說了。
不然,這些話,我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
眼下見單老頭拿輩份來壓馬彪子,我知道,我得出面了。
當下,我朝前走了兩步。
“單前輩!”
我對了他一抱拳。
單老頭:“你哪根蔥?”
他斜愣眼瞅我……
我笑了下:“嗆死你那根兒。”
單老頭:“馬彪子,有人欺你師叔了,你不管嗎?”
這人吶,就是操蛋!
真的太操蛋了。
他又來壓馬彪子了,馬彪子怎麼辦?這個臺階,我怎麼給他安呢?
正犯難呢。
突然,我身後響起一聲音。
“馬彪子,你別動。你動一下,我一槍打死你?”
我一扭頭,正好看到小樓,拿衣服蓋了手,對著馬彪子比劃上了。
小樓好兄弟!
看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這個臺階,他安的太是時候了。馬彪子也是聰明人,他瞥眼小樓,就把兩手舉起來了。
單老頭一見這架勢,他立馬明白了。
他也不喊馬彪子,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你就是那關仁吧。”
我說:“對,是我。”
“看走眼了!真看走眼了。該殺,就殺,出手不猶豫,殺的又那麼準,那麼狠!真行!你這號人,入江湖算是入對了。不過……”
單老頭誇我完又說:“你這功夫,歲數這麼小,我猜你也就悟了個暗勁吧。”
我笑了笑:“不會什麼暗勁,這個勁,那個勁。”
單老頭:“那你會什麼勁?”
我繼續笑:“就是兩個勁,一個是殺人的,一個是不殺人的。”
單老頭噗嗤笑了:“真他媽能扯淡,還殺人的,不殺人的。這麼說吧!今兒我算看明白了,你是這場子的主兒。你立,他們就立,你倒,這幫人全倒。”
“好!今兒,就讓我把你給放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