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正待滑腳,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恆伽說出這話來。他見恆伽怯生生地用銀牙咬著紅唇,更顯得明豔不可方物,心中不由一蕩,心中暗罵著自己:“無心啊無心,人家這是美人計,你可不要上當!”當即正色道:“恆伽姑娘,貧道是三清門下,出家人不打誑語,說的定然做到。不過我要是鬥不過那桑波底尊者,也怪不得我。”

恆伽急道:“無心先生,我們不是火天宗三尊者之敵,但三尊者中的婆摩羅耶卻是死在你的手上……”

她話還沒有說完,無心只覺像被人當頭施了一招五雷轟頂,驚叫道:“等等,你是從哪裡聽說婆摩羅耶死在我手上的?”

婆摩羅耶死在單馬錫,這訊息他向誰都沒有說過。婆摩羅耶一死,他馬上就到俱藍來了,縱然婆摩羅耶有弟子來查探,也不可能如此斷定人是自己殺的。但恆伽說的如此確定,簡直像是眾所周知的一般。

恆伽看了看烏莎斯,用天竺語說了兩句,道:“無心先生,這是阿耆尼宗第二尊者桑波底說的,而這訊息有是他們向單馬錫問罪時,那唐人王手下的國師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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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心中一寒,忖道:“糟糕,真是作法自斃了,原來是荀明贊那小子。荀明贊啊荀明贊,你好歹搪塞個幾天,等我坐船滾蛋了再說也行啊。”

單馬錫國師荀明贊乃是中原北天師道的弟子。他受了師兄秦明容之騙,修習天竺秘術阿溼毗尼術,結果成了雙身一體,身體被秦明容所佔據。婆摩羅耶死後,秦明容與無心也有過一戰,結果上了無心的當,被無心擊昏。無心以符咒封住秦明容,那身體又恢復成荀明贊了。只是荀明贊本領平常,他自己也不會相信是自己殺了婆摩羅耶,無心自然當仁不讓地將此功攬到自己身上。他還記得那是為了邀功自己還吹噓了一番如何與這妖人惡鬥的情形,聽得那荀明贊膽戰心驚,只怕荀明贊全都當真了。只是當時他還只道婆摩羅耶是個獨腳妖人,沒想到他背後還有如此龐大的一個勢力,而且竟然如此迅速就查到了自己的頭上。若是荀明贊頂個幾天,那麼自己坐船去了勿斯里,離開火天宗的勢力也就罷了,偏生他這一問就說,讓自己沒來由地與火天宗結下了深仇。他原本一直在慶幸此間沒人知道婆摩羅耶之事,因此當聽說恆伽說婆摩羅耶死在自己手上,他當真嚇得魂不附體,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卻覺得這事隱隱有些不對。

無心皺起眉頭苦思,恆伽在一邊道:“無心先生,阿耆尼宗已不會放過你,現在你唯一的生機便是與我們合作。地天宗雖然弱小,卻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無心心想要是你們若有還手之力,也不會輕輕易易連本門至寶讓火天宗奪了去。但恆伽這話倒也不錯,現在自己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火天宗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而在俱藍,唯一能幫自己的,恐怕就是這地天宗了。他本來覺得恆伽和烏莎斯是兩個小姑娘,騙了她們有些於心不忍,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成了勢成騎虎,迫得要與火天宗一戰了。他原本只想早點滑腳走人,此時才算是真正靜下心來想想前因後果,又坐下來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烏莎斯方才見無心馬上就要拂袖而去,急的叫出聲來,也不知自己會不會惹惱了他。此時無心又坐了下來,和恆伽又嘀咕了一陣,她也聽不懂,等他們說完了,小聲道:“恆伽,他還不願麼?”

恆伽道:“他權衡之下,已是願意了。”

烏莎斯松了一口氣,道:“他開了什麼價?”

恆伽臉頰忽地一紅,道:“沒什麼……”

這時無心忽地雙眼一睜,道:“恆伽姑娘,你們是從哪裡聽來我殺了婆摩羅耶的?”

恆伽忽地展顏一笑,道:“無心先生英雄了得,桑波底尊者對你極是看重,因此他要阿米塔瓦在碼頭時刻注意你的行蹤,而阿米塔瓦告訴了我。”

無心呆了呆。阿米塔瓦這名字林歸榕和張仲熊都說起過,此人是俱藍王府總管,張仲熊還讓赤奮若給自己寫一張便條。他哼了一聲,道:“桑波底是什麼人,他怎麼能指使阿米塔瓦?”

恆伽頓了頓,似是有難言之隱,半響才道:“桑波底尊者是家父府中法師。”

無心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想了想,登時大吃一驚,叫道:“什麼?恆伽姑娘,令尊難道……難道就是俱藍王?”

恆伽並沒有正面回答,因此他想了想才算明白。恆伽道:“是。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是波里提毗院的人。我是聽說阿米塔瓦說桑波底正在找你,才立刻讓阿霞將先生你帶到此處。”

無心忽地站了起來,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行蹤了?”

恆伽微笑道:“阿米塔瓦在港口佈下了許多人手,誰下了船都瞞不過他的,因此我也不能自己去港口去接你,現在他們撲了個空,桑波底定然正在火冒三丈呢。”

無心額頭忽地冷汗直冒,喃喃道:“糟了,糟了!”

他先前不知道火天宗正在找自己,所以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自己出來已有些時候,假如莎琳娜等得急了上碼頭打聽自己的話,萬一被桑波底發現,那可大事不妙,雖然無心老是想著與別個女子搭訕,但在他心裡莎琳娜實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一想到當初那婆摩羅耶生取人心的手段,無心就不寒而慄。

恆伽道:“無心先生,你不用擔心,我已安排妥當,桑波底性子很急,越急就越不會起疑心,讓他多等一陣好了。”

無心急道:“不是,我還有一個朋友,她一定會來找我。”他越想越怕,顧不得再與恆伽多話,翻身躍起,飛快地向山下港口跑去。

一定要在桑波底發現莎琳娜之前通知她!

看到無心突然轉身逃走,烏莎斯大驚失色,抓住恆伽道:“恆伽,他怎麼了?”恆伽卻沒說什麼。

果然與你說的一樣,他落入圈套了。

她心裡想著,卻沒有半點高興之意,眼中反倒現出一絲痛楚。

俱藍港是東西交匯之地,每天都有七八艘船靠岸,至於過路的行商便更多了,而港口更是人來人往之地。此時在升龍號前卻圍了不少人,後來的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只道有什麼遠道而來的便宜貨可買,擁過來想看個究竟。只是前面人已擠得多了,後面的再擠進來,以至人越來越多,連原來不想看的人都耐不住過來看個究竟。

桑波底見人越來越多。皺了皺沒有眉毛的眉頭,道:“達山,請莎琳娜小姐走吧。”

在這裡糾纏不清,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只怕更會出亂子。現在最好的辦法,想必正是阿米塔瓦說的將莎琳娜帶走了。桑波底整了整身上的恰達,領著幾個弟子向莎琳娜走去。

莎琳娜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見這個半裸的天竺老者向自己走來,嚇得花容失色。此時已經站在哦船邊,退無可退,她咬了咬牙,右手抓住了斗篷裡的一柄火銃,喝道:“你不要過來!”眼前卻覺一黑,赤奮若突然閃身過來,擋在她的身前。

莎琳娜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桑波底這等威逼她等於恃強凌弱,以大欺小。邊上不少看客也不明所以,但看著眼裡,全都覺得這天竺老頭太不像話了,有幾個大食的商人甚至對桑波底破口大罵,桑波底雖然不懂,他的弟子中卻有懂大食語的,聽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只覺無地自容。張仲熊見桑波底走來,臉已變得煞白。他雖然也有些本領,但常年經商,早年修習的這些已忘個七七八八,別說動手,就連演示一遍都難。何況就算有本事,他一般不敢得罪俱藍法師。只是若是桑波底強行將莎琳娜帶走,就算是他也看不過去,他強打笑容迎上來道:“尊者,尊者。”只是苦於只會夾生天竺話,滿肚皮緩頰調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桑波底卻還記得他,站住了對邊上一個少年道:“羅婆娑那,請你對張先生說,我們只是有些話要問這位姑娘,絕不會對她不利,請張公不要阻攔。”

羅婆娑那道:“尊者明鑑。”他走上前去,向張仲熊道:“張公,尊者要找的,只是那位無心先生,這位莎琳娜小姐與無心先生乃是至交密友,因此尊者想先請莎琳娜小姐前去做客,張公請不要阻攔。尊者答應,絕不會難為莎琳娜小姐。”

這名叫羅婆娑那的天竺少年竟說得一口極好的中原官話,張仲熊不由略略有些吃驚。聽羅婆娑那說完了,張仲熊心道:“孫子才要阻攔。”他滿面堆下笑來道:“自然自然,尊者一諾千金,自然無礙,我那世侄不過誤會了,還請尊者不要見怪。”

他扭頭一看,卻見赤奮若仍站在莎琳娜面前,並沒有讓開的意思。他暗自嘆了口氣,道:“赤奮若,我們讓開吧。”

赤奮若見桑波底帶著人向莎琳娜走去,莎琳娜一副楚楚動人的害怕模樣,心中更是一熱,已截在莎琳娜跟前。聽著張仲熊的話,他高聲道:“張公,世間萬事,皆抬不過一個‘理’,縱然在這俱藍亦是一般,請恕小侄失理。”他伸手向四周團團做了個四方揖,高聲道:“這位莎琳娜姑娘是要覓船去勿斯里的,但此間法師桑波底先生卻強要將她留下,在下只是看不過去,這才自不量力,願為莎琳娜姑娘出頭。若哪位覺得在下所為不當,還請指教。”赤奮若行走之地甚多,人也聰明,學會了好幾種話。他不無賣弄地先用漢話說了一遍,又以天竺語複述,然後依次以波斯通用的吐火羅語、大食語再說一遍。旁人見這中國少年長相忠厚粗豪,竟會說這許多國的話,而且每一種都甚為流利,登時大為心折,那幾個大食商人更是不住口地叫好。待赤奮若說到第五種話時,邊上不管聽得懂聽不懂,全都爆雷也似地叫好。

桑波底見這事越鬧越僵,真不知該如何收場。他冷冷一笑,輕聲道:“羅婆娑那,你也對他們說,吾等有急切之事要向這位莎琳娜姑娘相詢,絕無惡意,不會對她不利。”

羅婆娑那點了點頭,走上前道:“桑波底尊者有言……”那些圍觀之人雖然大多對桑波底頗為不滿,但聽得這天竺少年的話,卻也全都驚得呆了。羅婆娑那年紀比赤奮若還小些,聲音清亮,竟然也是先以華語說了,再以天竺語複述,與赤奮若一般無二,說到最後,有幾個人頁喝起彩來。

赤奮若也吃了一驚,心道:“我自覺各處方言,無一不曉,又學了許多國的言語,沒想到這天竺少年竟不弱於我。”他極是好勝,樣樣都要出人頭地,覺得被那天竺少年壓了一頭,心裡甚是不痛快,厲聲道:“做生意亦無強買強賣之理。尊者不是等閒之輩,難道連此理也不知麼?赤奮若不才,尊者若定要帶走莎琳娜姑娘,還請從我身上踏過去!”

這話已是在挑戰了。羅婆娑那皺了皺眉,道:“赤奮若先生,以這種之尊,豈有以虛言欺人之理?我等絕不會傷害莎琳娜小姐,但赤奮若先生仍要胡攪蠻纏,請不要怪我等失利。”

赤奮若心性高傲,何況在莎琳娜跟前一顯英雄氣概。他原本就甚是討厭羅婆娑那,何況羅婆娑那的話已是威脅,他仰天一笑,朗聲道:“赤奮若生於天地間二十六年,一事無成,去從來不知畏難避險。尊者要仗勢欺,在下就是看不過去。”他伸手將左袖捋起,露出小臂上套著的一個皮套來。張仲熊心頭一沉,低聲道:“赤奮若,別胡鬧。”

他知道赤奮若年輕氣盛從來也沒有什麼鐵肩擔道義,一心要行俠仗義的習慣,定然是因為好勝心太強,覺得面子上下不去。他不想得罪了阿米斯瓦和桑波底,便擺出長輩的樣子來喝止他。哪知赤奮若確高聲道:“張公,長者有命,原來不敢有違。但此事我實在看不下去,請張公不要勉強我,福禍皆由我一人擔當。”

桑波底見赤奮若小臂上的那皮套上插著五把明晃晃的小刀,臉色也是一沉。那五把小刀自是赤奮若的拿手兵器了。他聽羅婆娑那譯了赤奮若的話,點點頭道:“赤奮若先生,既然你要一人擔當,那就再好不過,我不會為難張公的。羅婆娑那,你向張公說一聲,便說桑波底迫於無奈,要對不住他了。”

羅婆娑那見桑波底眼中已有殺氣,心中一喜,臉上卻仍然誠惶誠恐地道:“是。”當即把這話對張仲熊說了。張仲熊見他們已經說僵,再無轉圜餘地,一張圓圓的大臉上盡是冷汗,道:“赤奮若……”

他還沒說出什麼話,桑波底雙手忽地在身前畫了個圈。在他面前,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團烈火,那些圍觀之人本來見有熱鬧可看,正在起鬨,有些還想給赤奮若打打氣,見桑波底如此神通,不約而同閉上了嘴,一瞬間升龍號周圍變得鴉雀無聲。赤奮若聽著周圍人起鬨一多半是給自己喝彩,正在得意,哪知道桑波底出手如此之快,原來還在做筋做骨地擺架子,沒想到兩道長長火蛇已直撲面門,一股熱浪直衝過來,竟有無堅不摧之勢。他吃了一驚,心道:“糟糕!”閃頁閃不及了,他一咬牙,雙手一錯,護住面門。只聽“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如一塊石頭般直飛向升龍號。

船在海中航行甚久,木板已變得甚是堅硬。赤奮若腦袋正撞向船幫,若是撞個正著,縱不*崩裂,也是七葷八素。但眼看就要撞著了,赤奮若在空中忽地一轉身,人已橫了過來,讓過了腦袋,但後背仍是重重在船幫上一撞。這一下撞得不輕,赤奮若只覺五臟六腑都似要翻過來了。他手在船身上一按,趁勢落下地來,卻仍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卻覺有人扶了他一把,這才站穩,卻是張仲熊出手,張仲熊終是洗心島的首要人物,雖然從沒和人動過手,本領也不見得高明,但這般一扶,赤奮若不至於坐倒在地。他勉強調勻內息,心中極是震驚,忖道:“這桑波底好厲害!”

桑波底雙手又是一翻,那兩條長長的火蛇轉瞬就如活物般疾收回去。他突然以這安底羅雙火蛇將赤奮若擊飛,雖然下的不是殺手,但他本以為這一下至少能將赤奮若擊暈過去,沒想到赤奮若居然硬擋一下,落地後也不見有什麼異樣,他心中亦是吃了一驚,忖道:“這些唐人果然了得,婆摩羅耶傷在那個無心的唐人手上,說不定並不是中了暗算。”

他對赤奮若不無忌憚,也知道升龍號是俱藍忘得貴客,不能太過無禮。只是想到方才這阿米塔瓦走得慢吞吞的,心頭就更是惱怒。若是阿米塔瓦來報信報得早一些,定然就能截住無心了,事態不至於到這種地步。他越想越怒,喝道:“羅婆娑那,請張公讓開吧。”

張仲熊也知道赤奮若的本領遠在自己之上,可僅僅一個照面就被擊飛。如果桑波底真想硬來,有誰能擋得住他?顯然桑波底也留了些情面。他滿頭都是汗,向赤奮若作揖道:“赤奮若,你就看在老朽面上,別和尊者做戲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大哥交代。”

赤奮若一張臉又青又紅,卻不說話。先前他誇下海口,只覺這些天竺人不知中原術劍的妙用,自己只消一顯本事,定然讓他們知難而退,莎琳娜姑娘得救之下,也定然會對自己大有好感,再獻些殷勤,不難將她帶回哀牢山去。可是真個一動手,僅僅一招自己就大出洋相,他雖然好勝,卻不是不識時務之人。可看著一邊的莎琳娜,自己大話也說出了,現在示弱,這臉實在丟到了家,怎麼都說不出口。正在猶豫,羅婆娑那上前道:“赤奮若先生,尊者說閣下本領非凡,亦是一條好漢,尊者對閣下極是佩服。尊者只是請莎琳娜小姐前去做客,絕無惡意,還請閣下不要誤會。”

桑波底的話赤奮若聽得懂,哪有佩服之意,但羅婆娑那這話顯然是給自己留面子。他正在遲疑,張仲熊笑道:“正是正是,尊者有道高僧,只是誤會罷了。赤奮若,我們走吧。”其實桑波底並非僧人,不過他鬚髮眉毛皆無,張仲熊也就當他是和尚了。他生怕赤奮若還要節外生枝,拖著赤奮若走到一邊。赤奮若此時已經豪氣皆消,半推半就地跟著張仲熊走開。只是看到莎琳娜神情悽婉,他心如刀絞,可是心驚之下,再出頭確也不敢了。

羅婆娑那走到莎琳娜跟前,行了一禮道:“莎琳娜小姐,請不要擔心,尊者只是想請無心先生商量,請隨我來吧。”

莎琳娜也不知無心到底怎麼得罪了這些天竺人,他看了看桑波底,道:“你們怎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羅婆娑那微微一笑,道:“莎琳娜小姐隨我來便知端的,請跟我來吧。”

莎琳娜咬了咬牙,正待說什麼,圍觀的看客們又是一陣亂,卻見一個人影沖天而起,從那些人頭頂直飛過來。看客圍得太多,裡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洩不通,這人定是擠不進來,情急之下竟然踩著人的肩頭飛躍進來。這門龍虎山嫡步虛的輕身功夫極是了得,周圍那些列國之人哪裡見過這等中華武功,登時齊齊喝彩,連被踩了一腳的那人也不以為忤,反覺面上有光。那人一落到圈中,便搶到莎琳娜跟前,一把抓住莎琳娜的手道:“莎姑娘,你不要緊吧?我來晚了,嚇著你了。”

那人正是無心。只是趕得極了,此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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