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就要來了,港口停了幾十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到處都是擠來擠去的人流。

“單馬錫的港口果然很繁華。”

無心剛下船時感嘆了一句,可沒走幾步,便大失所望。因為單馬錫的繁華也僅僅就是這個港口。出了船港,就只是些零星低矮房屋,人口也不多。無心原先聽小汪說什麼單馬錫很繁華,只以為勾欄商鋪林立,是個通都大衢,見只是這般一個小集鎮,不禁大失所望。和莎琳娜在逛了一圈,便覺索然無味,道:“莎姑娘,我們還是回去吧。”

莎琳娜道:“你不是說船上住著不舒服麼,怎麼又要回去了?”

無心道:“船上還要呆不少時候,若是住不慣船上,後面更難受。”其實這也是藉口,住客棧的話得花錢,看樣子莎琳娜肯定仍不肯和自己住一間房。花兩間房錢,晚上又沒什麼事好做,無心實在很不樂意。莎琳娜倒不疑有他,道:“好吧,那我們再走一圈就回去。”

正說著,一陣風吹來,無心聞得一股臭味,皺起眉頭道:“哪裡在淘茅廁了?”循著氣味看去,卻見邊上有幾個人正在架攤子,地上攤了幾個大筐,裡面放著好些果子。無心認得一筐是椰子,另一筐個頭差不多,上面盡是尖刺,有些還裂開了口子,卻不知是什麼東西,氣味正是從那裡過來的。他道:“咦,那是什麼?”

莎琳娜還不曾回答,有個正在將果子放到攤上的漢子聽得了,道:“道長,你是剛來的吧?來,嚐嚐這榴蓮,剛摘下來的。”那漢子頭上梳著椎髻,穿著青布短衣,看樣子卻是中土人氏。

“榴蓮”這名字聞所未聞,無心奇道:“這東西能吃麼?”那漢子笑道:“當然能吃,好吃得緊,道長嘗一個吧?”

無心正待說不要,莎琳娜卻大有興趣,道:“給我來一個吧。”

那漢子伸手挑了一個,沿著裂縫扒開了,用竹籤挑出裡面兩顆拳頭大的果肉,遞了過來,道:“一個三十文,多謝惠顧。”

無心嚇了一跳,心道:“什麼果子這麼貴?”他數出三十文給那漢子,接過那顆榴蓮來。剛舉到嘴邊,只覺這股臭味實在難聞,道:“這東西是不是壞了?”

那漢子笑道:“榴蓮便是這個味,聞著臭,吃著可是又香又甜。道長是第一次吃吧,剛吃時大概會不習慣,吃慣了可要上癮的呢。小號‘金福記’,兩代都種榴蓮,過往的船隻每年都要來買不少。”

這漢子做慣生意,說得天花亂墜,無心卻仍然不敢下口。他見莎琳娜抿了一口,便道:“好吃麼?”卻見莎琳娜也是一副苦相,但馬上又抿一口,道:“真的很好吃啊。”

莎琳娜也說好吃,無心再不敢多嘴。他憋住呼吸,張嘴咬了一口。這榴蓮果肉酥軟金黃,樣子不難看,剛下嘴時只覺氣味濃烈,大不好受,但入口卻覺甘甜適口。他大覺奇妙,讚道:“果然好吃。”又咬了一口。賣果子的那漢子見他的模樣,笑道:“我說得不錯吧。道長,若嫌榴蓮味道太重,便奉送兩個山竹,吃完後清清口。冰冰,拿兩個山竹過來。”

邊上一個矮小的伴當答應一聲。這人衣著與那漢子相去無幾,待抬起頭來,卻是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無心看得呆了,見那少女遞過兩個紫色小果子來,他連手帶果子一把抓住,也不放手,道:“姑娘叫冰冰麼?好名字,小道無心,是火居道士。火居道士你知道吧?就是……”他正說得來勁,莎琳娜見他有點得意忘形,氣得在一邊乾咳了一聲。無心見莎琳娜面色不善,心知不妙,一下閉了嘴,一把掐破了一個果子外皮,卻見裡面是柑橘一般幾瓣雪白的果肉。他揀出一塊來吃了,只覺清甜爽口,咂了兩下嘴,把另一個遞給莎琳娜道:“這個好吃,莎姑娘你嚐嚐。冰冰姑娘,你還有什麼果子?”

這果子鋪上果子不少,大多是他聞所未聞的。不過這回那少女去招呼另一個客人了,卻是那漢子捧起一顆足有十來斤重的大果子道:“這個是波羅蜜,道長可要嚐嚐?”

邊上忽然有人道:“無心道長,你們在買榴蓮吃啊?”無心回頭一看,卻是陳耠和幾個水手走過來。他笑道:“耘公,你們也下來了啊。可要嚐嚐這果子?”不花什麼力氣賺了陳耠一百兩銀子,無心多少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這個東不妨做一下。

陳耠道:“多謝了,我還要去拜謁淨海王,道長請便吧。”

無心詫道:“淨海王?”

“淨海王是此地尊長,過往船只經過都要前去拜謁。”陳耠似乎不願多說,對邊上桑九三道:“九三,我們走吧。”

走了一程,桑九三回頭看了看,只見無心還在指指點點唸叨著要先嘗後買,他小聲道:“耘公,為什麼不叫這小道士一同前去?這人本事不弱,有他在多少也放點心。”

陳耠頭也沒回,道:“九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沒來由地忤了淨海王,反為不美。”

桑九三沒再說什麼。陳耠說得正是,總不能讓這小道士以後趟趟都跟隨他們出海。何況這小道士甚是貪財,真請了他,真是搬了個無底洞上來,到時請神容易送神難,當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再多說,跟著陳耠向前走去。

單馬錫本是小國,據說本是室利佛逝王子聖尼羅優多摩所建。當初聖尼羅優多摩到了此處,見到此地有頭獅子,土語中獅子名謂“新加”,於是定名為新加坡,“坡”即是“城”之意。這新加坡國相傳百餘年,共傳五代。第五代王名謂伊士廣達沙,被滿者伯夷國所滅,從此單馬錫一蹶不振,成了這等一個小漁村。成了漁村反倒不招人忌,當初崖山一戰,大元滅了宋國,宋室殘部有不少便逃來此地,與土人雜處,慢慢又成了這般一個港口。宋室亡來至今不到百年,這裡的中國人還多宋時衣冠,這淨海王便是宋朝宗室後裔。

說是王,在陳耠這些中原人眼裡,這個淨海王也就是當地的一個酋長。酋長歸酋長,單馬錫縱然小,地處海路要道,過往海船總要在這個地方補給,一旦惱了淨海王,便是件麻煩事。這個淨海王雖然離開中原已久,仍然一副中原天子的架子,過往船只都要前去拜謁。陳耠上次來單馬錫已是幾年前的事了,還記得那老王架子極大,似乎仍把陳耠當成自己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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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幾人到了淨海王王城。淨海王城這幾個字聽起來威風凜凜,其實不過是個寨子,王宮也只是一幢高大些的屋子。門口倒有兩個執戟武士,見陳耠他們近前,兩柄長柄一交,喝道:“來者通名。”

陳耠暗自想笑。他也看過《武二郎獨臂擒方臘》一類的戲,裡面的草頭天子方臘威風似乎還沒這兩個武士大。他上前一躬身,道:“草民東魯陳耠,前來叩見大王。”

叩見淨海王倒不是什麼難事,其實也是一筆交易,獻上些絲綢瓷器一類的禮物,淨海王給船上補充給養,並不虧本,只是這淨海王的架子總讓陳耠受不了。宋室亡來已久,他和前朝遺民已不搭界,偏生那老王見一個中原來的便要噓寒問暖半天,說到動情處老淚縱橫,自己也只能陪著哭喪個臉半天。這些還都好辦,最讓陳耠不舒服的,便是那個國師。

國師。一想到這兩個字,他心裡就一陣不舒服。單馬錫現在連一個國都算不上,不過關起門來稱王,那國師是個道士,卻極其驕橫。上一次蓬萊號從這兒過,他一直恭恭敬敬,結果有個水手看著這“王宮”笑出聲來,那國師當即大發雷霆,要治那水手不敬之罪,好說歹說才算放了一馬。這次前來,陳耠找的這幾個伴當也全是桑九三這等老成水手,事先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小心則個,切切不能再得罪那國師了。

他們跟著那衛士進了正廳,陳耠便是一怔。雖然這王宮只是尋常宅院,到底還算是王宮,佔地不小,上次來時這正廳裡也甚是明亮,多少有點氣派。此時卻不知為何加了一張隔簾,而現在海上又在起風暴,天色昏暗,這裡更是暗淡無光。他睜大了眼,透過簾子依稀只能看到上首只坐著一個人。他記得上次來時那淨海王周圍還坐了幾個老臣,這幾年恐怕全死絕了。陳耠上前深施一禮,道:“草民東魯陳耠,見過大王。”

那人動也不動地道:“你可是蓬萊號的船東麼?”

聽得這聲音,陳耠心中一震。這聲音要年輕許多,不是原先那淨海王。看來老王年事已高,已然歸天。他道:“草民之船正是名為蓬萊號。”

簾子忽地挑起,有個人走了出來。一見這人,陳耠肚裡不由連連叫苦。此人身著黑袍,頭上頂著高冠,卻哪裡是淨海王,是個道士。這道士有四十來歲,恐怕那老國師也已克享天年,換成這新國師了。只是這道士一張臉白得怕人,一看便知脾氣比那老國師更壞。陳耠深施一禮,道:“道長可是國師爺……”

他話未說完,那道士的手忽然向他一招。陳耠只覺當胸像有一個無形的巨錘重重擊來,喉頭一甜,“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人已軟倒在地。

變起突然,陳耠帶來的幾個水手全都驚呆了。桑九三將捧著的包裹往邊上一個水手手上一塞,搶到陳耠身邊,扶起他道:“耘公!耘公!”可陳耠已暈了過去。

淨海王除了架子大一點,喜歡多嘴一點,別的也沒什麼不好。海船過單馬錫,有這麼個補給的地方,可以安全得多。而有海船經過,帶來鐵器絲綢陶瓷,對單馬錫也是有利無弊,本是兩全其美之事。淨海王國師此舉,難道是想要吞沒蓬萊號一船貨物麼?這樣一來不啻殺雞取卵。而單馬錫並不是擁兵百萬的大國,一旦惹了公憤,過往水手聯合起來,足以將這小小的單馬錫都滅了。這變故豈但陳耠想不到,這條海路跑了有五六次的桑九三也同樣沒想到。他又驚又怒,抬起頭來喝道:“你要做什麼?”

剛一抬頭,卻見那道士也是一臉失望。掃了他們幾個水手一眼,忽然道:“老實說吧,是你們中哪一個破了我的千魚降?”

“千魚降”這名字桑九三聞所未聞。他罵道:“誰打破你那‘鰹魚醬’了。縱然有什麼禮數不到的地方,你們也不該對耘公下這等毒手。還有王法沒有?”

為了對付海賊,船上都帶著刀劍。不過這回是為了來拜謁淨海王,身邊自然不帶寸鐵。桑九三姜桂之性,與海賊短兵相接也不止一次,哪裡會怕。說得火起,一躍而起,揮拳向那道士打去。他臂力過人,若是打中的話,那道士多半會被打得暈倒在地。但這一拳眼看要打到那道士太陽穴上,那道士的手極快地一伸一縮,已在桑九三肘彎摸了一下,桑九三隻覺這條手臂一下子如同斷了一般,痛得有如火燒,哪裡還揮得出去。他哼了一聲,左拳忽地又打了出去。那道士也沒料到桑九三居然如此強悍,待要格他的左拳,卻已來不及了,這一拳“砰”一聲正打在那道士的右邊嘴角。

這一拳倉猝發出,也沒多少力道,那道士嘴角被打得破了個口,卻沒什麼大礙。只是中拳之下,那道士的雙眼忽地一閃,似有火光噴出,已是惱怒之極。他右手一伸,在空中虛虛劃了半個圈,手掌中突地跳出一把短刀。

這短刀全長不到一尺,柄是一枝水牛角做成,倒有五寸許,刀刃細窄,閃著藍光。

這是出自滿者伯夷的克力士刀。克力士在土語中,即是“刀”之意。滿者伯夷所出克力士刀,極其鋒利精緻。後來荷蘭人進入東南亞,土人用克力士刀與荷蘭火槍兵相抗,一刀揮過,往往連槍筒帶手腕一起削斷,此刀也因此名揚天下,號稱世界三大名刀之一(另兩大名刀是*與日本刀)。這道士搶上一步,不等桑九三再揮拳,短刀如閃電一般一揮而過,竟然將桑九三的左肘齊肘彎削斷。

桑九三再硬朗,斷臂之下,也痛得摔倒在地。另幾個水手大吃一驚,他們搶過桑九三,一個老成些的道:“道長,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我們到底有何事得罪了?”

那道士搖了搖頭,手一晃,那把水牛角克力士眨眼間便已消失。他嘆了口氣,道:“貧道不為傷人,只消你們將那破了我千魚降之人交出,便饒你們去者。”

那水手靈機一動,叫道:“千魚降可是在海上止住我們船隻的法術?”

那道士點了點頭,道:“正是。”

“原來你正是那海賊!”這句話那水手硬生生忍住,才算不曾衝口而出。他心知事情不妙,淨海王居然就是在海上劫掠的海賊,這訊息定是不能傳出去的,那道士此舉,顯然是存了滅口之心。可是陳耠和桑九三兩人都身受重傷,剩下幾人就算出手,一樣鬥不過他,轉瞬間心裡已轉了幾個圈,卻怎麼都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

那道士已向他們走了過來。到得近前,低聲道:“還不肯說麼?”

那水手見這道士雙眼灼灼有光,滿是殺氣,似乎還要走過來,他急道:“破你法術的是我們船上一個乘客,跟我們有什麼相干。”

道士站住了,道:“乘客?此人是誰?”

這時桑九三喝道:“王五二,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你說了一樣逃不脫性命!”元時一般人若不識字,取名便是以父母生他時的年齡或生日取名,像桑九三即是九月初三的生日,而這王五二是因為父母生他時兩人年齡相加為五十二歲。

桑九三雖不識字,卻大有氣概,被他一喝,王五二不由一怔。王五二也知道這道士定不會饒了自己這幾人,只是在這道士的淫威之下,他沒桑九三那般硬朗,就算知道此理,雙腳還是不住發顫。還有兩個水手資歷比王五二更淺,更沒了主意。

那道士聽得桑九三喝止了王五二,微微一笑,道:“閣下真是好漢子。”他走到桑九三跟前,王五二和另兩個水手不敢反抗,都退了幾步,那道士伸手一把撕開桑九三胸口衣服,道:“好漢子,看你能頂到幾時。”

桑九三身體甚是健壯,雖然已有四十多歲,身上仍是肌肉虯結,直如一塊鐵板。那道士將右手中指伸出嘴邊,輕輕一咬,已咬破指尖。他在桑九三前心一點,指血點出一個紅印。桑九三斷臂之下,本已痛得麻木了,這紅印一點上,他只覺像有一根極細極長的尖針從他心口刺入,痛得渾身都是一顫,那點紅印卻如活物一般,哧溜一下沒入他的皮膚,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這一塊皮肉卻突地墳起,像被一隻極大的蚊子咬了一口。只是這塊皮肉越隆越高,一眨眼間便已高得像個饅頭,裡面像是充滿了黃水,透明發亮。

王五二和另兩個水手已嚇得魂不附體。桑九三已痛得不住抽搐,而那塊墳起之處裡面,隱隱還有個什麼東西。他們越看越怕,但見那塊皮膚越頂越高,“撲”一聲,忽然皮開肉綻,從中竟然探出一個蛇頭。

這竟是一條活的蛇!這條蛇黑質白章,蛇頭呈三角形,是一條毒蛇。桑九三本在強自支撐,此時痛得再受不了,大叫一聲,當即昏了過去,王五二他們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一個水手更是嚇得屎尿齊流。那道士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道:“三位兄臺,這噬心蛇的滋味,你們是不是也想嚐嚐?”

王五二叫道:“是個道士!他叫無心,就在我們船上!”他已嚇得徹底崩潰,縱然桑九三再以大義勉之也沒用了。到了這時候,王五二只覺能給個痛快死也是幸運了。

聽得王五二的慘叫,那道士皺了皺眉,道:“是道士?”

王五二道:“正是正是,他就在我們船上。道長,神仙,這事跟我們全然無關,你放過我們吧。”雖然眼前這道士跟“神仙”二字根本不沾邊,更像是妖魅,但他嘴裡只是連聲叫個不迭。

道士又是淡淡一笑,又向王五二走來。王五二已嚇得腿都軟了,哪裡還能動彈,那道士到了他跟前,卻溫言道:“起來吧。”

那道士口氣溫和了許多,王五二這才定了定神。他哪敢不起來,只是腿腳無力,站起來仍是身體發顫。道士搖了搖頭,道:“解開衣服吧。”

一聽要解開衣服,王五二險些又要哭出聲來。他道:“神仙爺爺,這個……”道士有些不耐煩,喝道:“你解不解?”

被這道士一喝,王五二哪裡敢不解。他如同被蛇盯上了的青蛙一般,戰戰兢兢地解開前胸衣服,露出胸膛。剛一解開,那道士手指忽地在他前心一點。這一點極輕,王王二根本沒感到疼痛,但他渾身一顫,直如被判了斬立決,險些兒也要屎尿齊流。但那道士只是在他肩頭拍了拍,道:“你叫王五二是吧?”

王五二看看前心,那紅點仍然浮在皮膚上,像是用漆點的一般,卻並不曾沒入皮肉中。他篩糠也似地抖,苦著臉道:“神仙爺爺,小人正是王五二。”

“去見見那無心道人吧。”道士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王五二兄,只消你能將那無心道人帶來此處,我便消去你的噬心蛇。”

王五二見到一線生機,沒口子道:“是,是,神仙爺爺,小人定將那小雜毛繩捆索綁,帶來此處。”

話剛出口,猛然間想起眼前這人也是個雜毛老道,嚇得面如土色。那道士卻不以為忤,只是微微一笑,道:“這個就不必了。你只消上前拍拍那無心道長肩頭,跟他說,淨海王設宴,請他前來赴宴,便行了。別忘了,拍拍他的肩啊。”他又笑了笑,道:“另外再告訴你一句,這噬心蛇在兩個時辰裡就能自行攻心,你想解開也有個法子,便是拿把刀把這塊皮肉挖下來,連心也挖掉一塊便可,哈哈。”

這道士笑得極是歡暢,王五二卻覺得渾身冰冷,苦著臉道:“是,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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