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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您真的,這就走了?”

一個陰暗的早晨,文禮在鎮邑外送別。

道路旁,王越和眾蛇紋武士早已收拾好行裝,旁邊還停著一輛屬於他們的馬車。

這是他到達此鎮邑後的一個月後,經過了一個月的休整,他初來時略顯得瘦弱的身軀,已經被流線的肌肉填充,籠於衣袍之下,露於外的肌膚,更是玉潤有光,臉上雖不見如何英俊,卻別有一番瀟灑。

此時,只見他立於車前,頭上博冠額帶,身上青衣白袍,三尺青鋒長劍按著腰間玉帶,渾然一副大夫之家英武君子形象,他的面上依然有著這個年紀的稚嫩,卻無少年人的張揚,唯見沉凝,顧盼之間,更有一種常人所不有的威儀。

周圍是六位死囚出身的蛇紋武士,額上系著額帶,將蛇紋遮掩,各自一身黑色武士勁裝袍服,隻手按劍,眾星捧月的將他環繞,更襯托他不同凡俗。

看著這樣的王越,文禮簡直不相信他是當初那個隻身入住他悅賓酒棧的遊歷武士。

若當初是此等之相,這等陣仗,或許,他連招惹的心思都不會有。

“當然要走,尹地,不過是天下一處小角落,這處鎮邑,放在天下棋盤上,連個格子都不會有,我豈會在此久居,怎麼,文先生是想我繼續留在此地不成?”

看著王越臉上似笑非笑,文禮的胖臉擠成了一團,最終只是一禮。

“文禮恭送主公。”

“起來吧。”王越擺了擺手,旁邊吩咐道:“蛇二,將文先生送來的箱子拿過來。”

“主公,你這是?”

“文先生做點生意也不容易,但我此時未落下根,確實也須些錢,就只取一半,權當暫借,日後我定加倍還你。”王越抓過輕了一半的箱子,交到他手中。

這是月前文禮叫他做選擇時送與他的箱子,裡面盡是文禮多年積蓄,裡面錢財不是個小數目,當時王越叫文禮拿回去做辦事經費後,今日來送行,便又送了過來。

“還愣著做什麼,拿好。”

“這,這!”

文禮有些不知所措,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還真沒見過王越這等人,設身處地,他若站在王越的位置,對他還不是予取予求,往死裡利用?尤其是,在之前他還試圖謀害過王越。

結果呢?事後王越雖脅迫他遮掩,但也是收拾他們整出來的殘局,往後也只是利用他之便利做了些於他而言微不足道之事,就是已經宣告送出去的錢,還退回來一半,另一半算是借?

這種事情,文禮是想不明白的,王越也不會解釋,只因兩人的視野和器量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蛇大,駕車,起行。”

王越上了馬車,蛇大也一步跨上,鞭子一抽,這輛二馬之車,就徐徐前行起來。

其他五位蛇紋武士,則沒有乘車待遇,只在後邊徒步跟著,好在馬車速度不快,他們跟在後面,卻正好做王越交給他們的訓練項目,靠負重行軍越野打磨身體。

王越此行,離開申國,目的地是淮上五國。

從與子敬交談,論及各國形勢地理時,他有特別關注此地。

所謂淮上五國,指的是位於申國南面,一條淮水蜿蜒貫穿的五個小國家。

這五個國家,東北面是天下大國之一,大成王朝諸侯國中誕生的第一個大霸主國蔡國,北面是申國,西北又可達鄴國,往鄴國過去就是當今最強的萬乘大國陳國,東部是大海,往東南是昔日霸主國之一如今已衰落的越國,西部以及南部又是個萬乘之國荊國。(注,兵車一乘包括後勤在內人員約為百卒。)

其地理位置,雖不及陳國地處天下中原腹地,但卻是諸國通衢,昔日諸國爭霸中陳荊爭霸,越蔡爭霸,都是繞不開此五國,可見其是何等要衝。

此等要地,本是各大國無不想佔據之地,卻又因周圍皆是強國,加之五國結成聯盟,又會事大,反倒是最終誰也沒能佔據,在諸侯爭霸與兼併中,雖偶有小國被滅,卻又為其他四國存亡繼絕,重新扶持起來,如此,一直堅持了數百年直到今日。

王越之所以選擇淮上五國,就是因其地理位置,可以坐觀天下風雲,整個天下但有何大事訊息,都可於此獲得,又看重其交通水運發達,商業繁榮,是經商獲取資本積累的好去處。

因著前者好處,往往許多因政爭失敗被驅逐出國的國君、公子,也喜在此坐觀,圖謀回國奪位,又引得許多想將政治觸手申往別國的大國,也將目光放在這裡,無形間,這裡又成了一處政治中心。

在過去許多年裡,這裡發生過許多次公子回國繼位或國君復辟之事,而更多的是未成。

最後這一點,也是王越看重此地極為關鍵之點。

這關乎到他想要獲得的名位。

一個普通武士或者商人如何獲得實邑大夫及以上的名位?

走正常途徑是幾乎沒有可能,只因實邑大夫的名位是國君所封,國君憑什麼封於一個普通武士呢?

即便其願封,一國之地,皆是有主,又拿哪來的領地來封?

所以,王越選擇劍走偏鋒,也只能走偏鋒。

此偏鋒,在此世,陳國霸主陳文公和他五位不離不棄追隨他流亡各國十餘載的武士就是個典型案例。

如今陳文公早已做古數百年,但昔日那五位武士的後人,其中兩家在政爭中被滅族,但有三家卻是當今陳國世卿之族,每一家的實力,都可比兩個申國這等千乘之國。

他至淮上五國,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效仿先賢,於此尋一奇貨。

馬車徐行,幾個時辰後,出了尹地關卡,進入到尹陰,入境的時候,關卡的武卒見著王越等人陣仗不凡,顯然不是客商,也非是山中盜寇,也就無任何刁難之類,僅收取些許過境費便放過去。

再又行了半個時辰,道路轉過一處村邑,靠近路邊,有一茶棚,許多往來客商旅人,都在此歇腳。

王越見雲層中大日隱隱當空,已是中午,便招呼蛇大:“快中午了,就在此歇息會。”

“諾!”蛇二等人,小跑了一上午,卻是又累又渴,聽到王越吩咐,都十分歡喜,急忙上來幫著蛇大一齊將車選了個位置停好,然後便排在馬車前,等著王越下車先行,然後才跟在後面,一齊入這茶棚。

他們這排場陣仗,引得茶棚內人人側目,目光紛紛落在王越身上,猜測他是何身份。

茶棚內,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少女在招呼客人,見得他們進來,漢子急忙跑過來:“幾位武士大人,裡邊請,這邊還有座。”

王越隨他指引王裡邊看了看,裡邊確實還有兩張粗陋的木幾,他一行七人擠一擠倒也剛好。

“店家,便先打些茶來,我這幾位家僕趕了一上午的路,都是渴了。”

“誒!”店家應聲。

這裡是茶棚,最不缺的就是茶水,只是村邑小店,能有什麼好茶,就幾把糙葉子,在個幾個大陶壺裡煮出來,也就馬虎解解渴,倒是這漢子,手腳著實麻利,隨口一招呼,便飛快跑去排開陶碗,接連倒上茶水,再置於兩個木頭圈盆上,一手一個就捧了過來,半點水也沒灑出來。

這時那少女也過來了,相貌不甚清麗,聲音卻很好聽,軟軟綿綿的問著:“幾位大人可還要用菜?”

蛇大等人自不敢回話,只王越打量著周圍,隨口問:“你這裡有什麼。”

鄉村野店,他也不圖各色豐盛菜餚,有口吃的就不錯,少女回道:“還有些肉片,都是兔肉熏製,另外還有雞,客人若是要,可以現殺烹煮,另外就是粟飯還有菽漿。”

王越聽得連連頷首,顯然這裡吃食,已經過了他的預期:“一樣來點,不過肉食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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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就來兩隻兔的肉片,兩隻白雞,七個人的粟飯和菽漿好嗎?”

“行,不過要快點,我們還急需趕路。”

少女飛快的去了,這時卻又有四個遊歷武士般的人物進了茶棚,粗魯不堪的吼著:“喂喂,小娘跑什麼跑,沒看到大爺們進來了嗎?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是,幾位武士大人,請進,你們要點什麼?”

少女轉過身,幾位遊歷武士看著她臉,頓時有些失望,但一聽聲音,臉上又有驚喜,一位遊歷武士浪笑道:“小娘臉上不怎麼樣,但是小細腰子和聲音倒蠻不錯嘛。”

“胸脯也有些料。”另一位嘿嘿的笑著。

“不如就要點胸脯肉如何?叫大爺們摸摸,摸一下,給一隻雞的錢如何?大爺們可有的是錢。”一邊說著,幾人還作勢欲摸,嚇的少女連忙躲開。

在座的客商,雖然多有看不過去,但沒誰想惹麻煩,便都看著。

“蛇三。”

王越忽然招呼了聲,只見一旁蛇三低著頭,拳頭捏的緊,隱隱在顫抖。

這世上,除了極少數的變態,沒有人是天生的殺人狂,蛇大等人無不是如此。

蛇三最初殺人,就是因為自己妹妹,世上唯一的親人,被一位執劍之士凌辱後殺害,這才奮起殺人,往後只看到有類似現象,就忍不住動手。

短短幾年裡,他竟殺了二十餘人,有武卒、有遊歷武士、執劍之士,最後引起了地方恐慌,後又被領主的武士盯上,這才被抓入獄,按理而言,他早該被殺,但是因著殺人之才,所以被判了死罪,卻還留著未斬,直到被文禮提至王越麾下。

如今,他見此,顯然又有了動手的**。

“不要急,你且看著。”

“喂喂喂!”漢子見忽然衝了出來:“你們想做什麼,告訴你們,這家店的主家可是本地的武士大人,我家武士大人可不是你們這種爛遊歷武士,再敢動手,說句廢話,你們的手便不要了。”

幾個遊歷武士頓時停住,但其中一個為頭的還有些不甘,朝旁邊同伴使了個臉色,同伴立時會意,忽的猛力推了他一把,他就勢就往少女身上撲去,將少女抱住了,連摸帶親的,少女不斷尖叫著,好不容易才掙脫,那遊歷武士頭目卻朝漢子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不小心摔倒了。”

但他話才說完,就見一旁同伴,還有整個店裡的人,目光齊齊落在他身後,都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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