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去將申先生和趙午請來。”對於尚地之接收,王越與尚文只談個意向,將事情確定下來,具體操作落實,卻還得靠著申到與趙午,以及看如今汲地實際情況。

總的來一切以汲地根本為第一優先,須保證汲地一切走上展之正軌,才能談及其他,以免步子太大扯著蛋。

此時是傍晚時分,申到與趙午事物雖是繁忙,到這時也休息了,很快就被章德請來。

各自見禮之餘,王越一一為雙方介紹。

尚文驚訝的看著申到,道:“申先生看起來倒頗為面善,與我家宰申不壞先生相貌極似。”

申到笑道:“申不壞論輩分乃是我家族叔,我等皆求學於法家李子門下。”

尚文心下一嘆,再一次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時代之變遷。

在過去,哪怕是百年前,天下仍然是血脈貴族之天下,而今卻是為各家各學派士人主導了,但又想及王越剛才諸論,便自否定,若王越未降臨,天下將是新興士人之天下,但有了王越,以及全新的秩序,當是生產力之天下。

幾人略微寒暄,話便入了正題。

王越道:“今日尚兄得見我汲地之秩序,深明未來之天下秩序在我汲地,是以願舉尚地投靠於我蛇餘國,此次請你們過來,主要就是商量具體接收事宜。”

尚文聽了面上一滯,心道王越當真是會話,明明是以力降服於他,迫得他沒辦法只得投靠,如今卻變成了眼光人,早早自願投靠,當真是給足了他臉面。

申到趙午兩人相視一眼,毫不掩飾的震驚,他們入主汲地才多久,如今又要得尚氏投靠?

要知道僅尚氏一家實力就不在淮上五國之上,若能全面接手,則蛇餘國復國本為一國,頃刻間就要膨脹為大國了,未來北方蔡國、隨國皆不為懼,收拾也無非多花費些時日罷了。

到那時蛇餘國就將與陳國並列,再以全新的秩序展得幾年,統一天下都已然不是奢望。

這本是大好事,只是隨即兩人眉頭緊皺面上皆露苦笑,心知王越為何叫他們過來了。

以王越制定之秩序和展之綱,對國土之治理不同於他國佔塊地盤、隨便分封了事,卻須無數人才自上而下管至基層將秩序徹底貫徹實施的。

眼下汲地之治,因得溧南莊園莊戶補充,即將勉強上路、走向進一步展之正軌,這時立刻要吞下遠汲地七八倍之土地人口,哪有那麼容易?

王越立刻自他們臉上變化品出味道,問:“近日溧南諸般人才考核安置情況如何?”又道:“接收尚地一事,卻非是急需,可以徐徐緩圖。”

申到道:“溧南莊園之人才培養的不錯,能識字、可算數,如今汲地之部分律法、秩序又是以昔日溧南莊園為基,他們皆是熟識,更難得的是他們都是做實事而非尚空談者。”

“有此,再過些時日,公子之種種想法,就可在汲地得到落實,使汲地迎來更大的展。”

“關於對尚地的接收事宜,公子若是不急,就按接手汲地之規程行事,先以無當軍、部分治安軍入尚地,建立最基礎的軍管秩序,同時組織治政人才培養,等到時機成熟再全面接手如何?”

王越了頭,申到所言正是他想。

尚文道:“我尚氏和神廟當全力配合公子對尚地之接手,但卻有幾處疑慮,還請公子解惑。”

“尚兄但無妨。”王越頷示意。

尚文道:“其一,不知公子接手尚地,是否也如入汲地時行分地之策?”

王越道:“此策必定是要進行的,尚兄你是擔心尚地廣大武士反對吧。”

“不錯。”尚文道:“於武士而言,領地乃是其家之所在,若行此策無異於奪其根本,公子若行此策,此次接收恐難順利啊,必定橫生無數波折,阻力之大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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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殺氣騰騰道:“尚兄竟覺得本公子之劍不夠鋒利?即便我不動手,先前影像中種種戰爭場面尚兄也是見過,在此等力量面前,一群武士反對又能如何?”

“這。”尚文聽著苦笑不以,王越殺氣之重,簡直是前所未有,叫他自愧弗如。

王越臉色一轉,卻笑了起來,道:“此事尚兄實無須多慮,如今之汲地,昔日因分地而逃走的武士多半還不是回來了,並且過的很好,昔日汲氏封於他們的領地我是分出或收回,但汲地實行俸祿制,武士為我效力,每月俸祿自有規矩,換算錢糧並不差於其經營村邑所得。”

“這一還請尚兄告知尚地全體武士,如若此等條件他們都不接受,大可脫身而走投奔蔡國,我王越絕不阻攔,否則膽敢跳出來向我秩序體系挑戰者,就休怪我律法森嚴無情。”

尚文只知王越分了武士之地,對汲地實際情況卻是知之甚少,這時一聽心下便自瞭然。

只聽王越繼續道:“一些武士想保留土地的也可,只是非為領地,只是單純的土地,不含任何治政之權,並且是另行分配給他由其自耕或租於他人,這樣的武士既選擇了土地也就放棄了為官的俸祿。”

尚文笑道:“以公子之法分地,所有黎庶皆有了土地,在未有公子先前所言農業技術前,誰會去租種他的地,最後他只能淪為自耕,但土地又多,他又如何種的過來呢,還不如選擇俸祿實在啊。”

“我之另一處疑慮是公子對我汲地除卻武士外舊有其他官吏、士人如何安排處置?”

王越道:“以我蛇餘國之新法,未來需要的治政人才遠過尚兄想象,安排這些官吏、士人完全不是問題,但他們想要在未來蛇餘國中為官,卻須經過一番學習,再行考核方得錄用分派。”

“若不願為官者,從商也是個好選擇嘛。”

“關於這些,我當準備一番文字與影象皆有的宣傳資料,到時交由尚兄,可召集文士、武士廣為宣傳。”

王越口中所謂宣傳資料,當然是新秩序下為各階層準備的一張張畫餅了,或者遠望更合適。

畫餅乃是虛幻,遠望卻在將來都可實現,甚至可實現的更好,要知道生產力只要稍稍展,將來哪怕普通黎庶都可過的比過往武士還好,其他人就更不消了。

在對尚地接收事宜上,主要問題王越把關,接下來更多的是申道、趙午與尚文諸多細節的討論。

先尚地與汲地在領地上並不接壤,中間還有著槐下、槐裡兩地為蔡國之地,需要出兵打通佔領。

王越決定此會之後,就著趙午領一萬無當軍和兩萬治安軍北上槐地,將槐下、槐裡奪下來,留下一萬治安軍在槐地推行初步軍管體系,其餘人等皆隨無當軍入尚地接手尚地軍政。

尚文此次回去之後,則當組建臨時過渡政府,為蛇餘國蔡中省第一任省治,全面配合諸般接收事宜。

而後,尚氏與蔡國雖有和談,但依舊處於對峙交戰狀態,趙午入尚地之後,當率尚地之兵車北向與蔡國大軍進行決戰,此役汲地諸般軍事技術盡出,務求碾壓性勝利,既於尚地武士、武卒面前展示汲地之實力,也是以打促和,獲取一個和平的接收環境,順便得些戰爭賠款支援下展,而這和平也只是短暫之和,只等汲地、尚地各項事情都上得正軌,蔡國旦夕可破。

除此之外,還有兩地道路交通問題,這一對於墨蝰而言顯然是意思。

諸般公事皆談得清楚分明又各自確定,接下來自是私事,主要是尚文與王越關乎動力公司之組建以及尚地尚氏、神廟現有產業的商議,前者關係到他無限未來,後者則是他交出領地外的現有財富。

在新秩序中,錢財何其重要,尚地的治政、軍事權力都可給,各類產業他顯然是不想交出的,至少能不交出就不交出,尚文儘量爭取一下,王越才看不上那些許利,更在乎秩序之推行,只一句新秩序下私有財產之神聖不可侵犯就給尚文吃了個定心丸,動力公司第一款蒸汽動力早已經成型,只要他安排人才、工匠過來就可直接組建擴大化生產。

尚文頓時大喜。

句實在話,身為一個失敗者,連真身都沒了,還能得到此意想不到的結局,他都懷疑自己是有冥冥中的氣運在眷顧,神與神之間不言其他,只談力量…乃是勝者通吃啊。

昔日天下之神何其之多也,如今為何只剩下這麼些?

卻都是因失敗,被勝者吃了個骨頭渣子都不剩,畢竟天下信仰、祭祀資源有限,誰願意多一個競爭者呢?失敗者不是被當場斬殺奪走一切,就是迫其當炮灰敗亡後奪其一切,對比之下,他不僅沒失去一切,還得了未來之無限前程與展,何其之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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