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南仲禮文前來,王越當即放下手中事,吩咐了一聲,就往試驗場外走去。◇↓

“拜見公子。”才至試驗場地大門,就見申到捧著一疊羊皮過來。

王越拱手回禮,申到將羊皮紙遞至他身前,正色、肅然道:“公子,這是近日我整理法家所學相關所得,申到才學有限,若有淺薄錯漏之處,還請公子斧正。”

王越頭將羊皮紙接過,道:“申兄真是辛苦了。”

又道:“成天子外事春官南宮禮文剛才過來了,事情應當與復國事相關,申兄既然到此,不如一同與之一見。”

對此申到自無不可,在淮上時,王越邀請他為蛇餘國司寇,但實際上,王越手中政務人才實在欠缺,好不容易有一個政治屬性90以上厲害角色,當然所有治政都往他身上丟了。

到現在申到此已經是王越新設政事堂總理大臣,總理汲地一切政務也就相當於國相,但和蔡國那位嬰子擔當國相還能到處亂跑不同,因人才缺乏,此時一切又是百廢待興,申到每天起早貪黑,不知要處理多少事,可是忙的不可開交,王越道他辛苦可不是隨口虛言,而是真心實意。

總理大臣麼,總理汲地一切政務,外事也是與他相關,南宮禮文來訪事涉立國,比較重要,卻也應當一見。

於是兩人便一同出去,一邊行路,王越拿起申到的羊皮便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一頁接一頁,很快就看完。

申到知他本事,見他讀完,便問:“公子但覺何如?”

王越想了想,道:“其餘的都不錯,只是法律的存在僅僅是維持統治秩序和管理國家過於狹隘。”

“過於狹隘?”申到微微皺眉,問:“那公子有何高見?”

王越不假思索:“首先法律是為一國之秩序,為統治管理國家之工具,這是應當給予肯定的,因為沒有這些,其後一切皆不可言,但我們設定法律的目的卻不僅僅於此,還有個更高的目的。”

“那就是發展和創造。”

“一個人誕生於世上,不論他是有意無意,都在做著不同程度的創造,使這個世界發生改變,只是有些人創造的少些,有些人創造的多些,有些人做著體力的創造和改變,有些人則從事於腦力。”

“而正是有著這創造,我們人類才有別於其他生物,有此脫穎而出,成為這大地的主人。”

“申兄,我們現有的一切,無論是房屋、道路以及各類工具,甚至包括各類知識、現行的禮法,皆是繼承了前人的體力與腦力創造而成就的。”

“如果沒有前人的創造,我們現在還和那些生活在原始山林中如同猴子、猩猩過著一樣的生活。”

申到思考了一番,道:“公子此言有理。”

王越頭,繼續道:“因為創造,我們而與猴子、猩猩不同。”

“隨之,先人於農事的創造,使我們擺脫了遊獵飢飽不定的生活,房子的創造,讓我們不用再住山洞,可以過的更加舒適,衣物被創造出來,使我們不用再擔心寒冷。”

“因為這些創造,我們的生活比過往更好。”

“所以,我認為,法律、秩序設定的目的,不僅僅是申兄所言那些,也應當將創造加入進去,甚至形成一部鼓勵、引導所有人一同創造、更好的創造的創造性秩序,以之為我蛇餘國、乃至將來治下億萬民眾創造出更美好的生活,為天下開出真正的太平來。”

“創造、改變、真正的太平。”申到聽著渾身一震,道:“公子之言,實乃是大道啊。”

一路討論著,片刻後,兩人便到得試驗場大門。

南仲禮文依舊是當日相對寒酸的百乘兵車,不過因得了王越的酬勞,生活用度比過去優渥了些,諸般穿著連臉上氣色都有些許不同,隊伍中也多了兩位武士。

“南仲大人,領地百廢待興,事務繁多,又不知大人前來,未能遠迎,還請大人包含。”王越與申到一同見禮,又介紹道:“這位是申到,大人當日一同南下淮上也認識,如今為我汲地政事堂總理大臣,相當於列國國相之職。”

“南仲大人。”申兄了頭,既不倨傲,也不過於親近。

南仲禮文隨之對王越還禮,禮儀十分恭敬,甚至還帶了幾分敬畏。

淮上聯軍與蔡國槐下之戰,有過近兩月的發酵,早已經傳開,統帥淮上聯軍援申、敗蔡的王越,聲名也隨之為天下人所知,但南仲禮文不僅知道王越這些事,更在入汲地後知曉汲地已為他復國之資。

短短時日,王越做下此等大事,實是可敬可畏。

一番見禮過後,南仲禮文叫來隨行武士,雙手捧出一卷布帛,對王越道:“公子,受人之託,當忠人之事,這是天子支援公子復國之旨意,此行南仲禮文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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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微微一禮,雙手接過旨意,略微檢視便好生收好,道:“此事卻是麻煩大人了。”

南仲禮文連道不敢,又言此是應當,忽的似是想到了什麼,面上微帶喜意,對王越道:“公子,此次回東邑,除卻為公子辦妥此事外,我還為公子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見王越疑惑,南仲禮文解釋道:“昔日蛇餘國破時,除卻公子蛇餘公室主支外,還有宗得脫大難,此宗雖家族人丁一樣不興,卻在雍國有些勢力,其聞聽了公子破黑胡之聲名後,知公子此等大才,還特地派人到東邑打聽,似有扶住公子主支之意。”

著,他便笑了起來:“當然,以如今公子之成就,即將復國,應當無須其扶住,但同一祖先下,經那等破國滅家之難後數百年,仍有同源血脈同存,卻不失為一大好事啊。”

“雍國?”王越想及昔日蛇餘國為妖戎所破後,其國土又被雍國自妖戎手中奪取,蛇餘宗存於雍國確實可能,而若其在雍國有些勢力,於他還是有一定價值,便問:“卻不知此宗,如今是雍國哪邑大夫?”

“是白邑大夫。”南仲禮文道:“公子別看白氏僅是一邑大夫,實力不顯,但如今雍國之太后,卻是出自白氏,於雍國影響力可是頗為不。”

王越了頭,道:“此事多謝大人告知。”

南仲禮文道:“這又何須謝,公子之供,可是幫了天子之大忙呢。”

又朝王越一禮,道:“我南仲家也受惠良多,此事不過舉手之勞,我更應當謝公子才是。”

申到道:“南仲大人就別謙讓了,大人此次自成室趕來,旅途多有勞頓,還是先稍稍休息,也叫我蛇餘國為大人接風洗塵,一盡地主之誼。”

南仲禮文微微猶豫,道:“多謝申相美意,不過此次來汲地,因事前並不知公子已有復國之資,所以還須回成室一趟,還請公子告知立國登基日程,我當準時攜蛇餘國君冠冕前來。”

王越與申到相視一眼,南仲禮文這成室外事春官當的可真是不易呢。

稍微一思,王越道:“南仲大人還請在汲地暫留幾日,我近日在打造幾件寶物,皆有飛行之能,其中一件乃可以載人,乃為我今後巡視國土領地之御車,製成後便以之送大人回成室吧。”

“這樣也快的多,也省卻大人一番旅途勞苦。”

“這怎麼使得。”南仲禮文大吃一驚,連連推卻。

王越道:“關乎復國、登基之禮中祭祀一部分,我國與他國有些不同,未免到時候過於失禮,為天下諸侯恥笑,我也想留大人幾日幫忙參詳一二,南仲大人身為成室外事春官,想來必定能幫的上忙。”

聽王越如此話,南仲禮文知此盛情難卻,只得無奈道:“那便謝過公子,此事南仲禮文必當盡力。”

王越微微頷首,接下來自有申到吩咐人安排南仲禮文一行。

南仲禮文離開後,申到想了想,對王越道:“公子,蛇餘國立國,卻還缺一國之後。”

“以公子之能,蛇餘國未來之前景,非同可,若是國之公主則無以配得公子,於荊、陳大國而言卻未必瞧得上此時之公子,蔡國知曉公子厲害,卻是我蛇餘國未來擴張之向,而蔡國之後必定是隨國。”

“由此來看,雍國卻是頗為合適,更難得的是公子與雍國白氏有此因緣。”頓了頓,申到笑道:“我聽聞雍國國力衰退,較為窮困,國人又皆極好意氣、臉面、榮耀,公子有白氏因緣,再於此入手當可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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