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聯軍人員之構成及錢糧供給。+◆”

“因聯軍之存在乃是為護衛整個淮上,淮上人都得其利,所以整個淮上皆有承擔出兵丁、錢糧之義務。”

“聯軍之兵員當以各國國君、大夫之領地、人口於淮上的整體比重來徵發,由各國、各大夫領的常備武力精銳中選出,各國國君、大夫但出了多少兵丁,就須供應相關人員之錢糧。”

“淮伯大人覺得此制可公平,各國國君、大夫能否認可?”

淮伯想了想,道:“此制倒是公平可行,公子且繼續。”

“好,那我們就已經解決了兵員和錢糧。”王越頭,繼續道:“然後是最關鍵的軍隊管理和指揮,這樣強大精銳的武力,淮上各國國君、大夫恐怕沒有哪個不想握於自己手的。”

“但人人皆想要,各自不肯放手,則事必不能成。”

“所以我建議,此軍由淮上所有貴族一同來參與管理。”

“管理的方法為貴族議會制。”

“貴族議會制?怎麼個議會法?”聽著個陌生名詞,淮伯頗有興趣道。

“所謂貴族,就是各國國君及大夫此等有一地軍政權力的領主。”

“貴族議會制,就是貴族以集會商議的方式集體決定聯軍之種種重大事務,諸如選取或罷免軍隊重要將領,決定是否對某國開戰、又或議和,懲罰制裁哪位拒絕履行聯軍義務的貴族等。”

“具體商議決定的方式如下。”

“淮上聯軍中,按出兵及供應錢糧數,貴族可獲得相應比重之議會票。”

“比如常備聯軍為一千乘兵車,我們以每一乘兵車為一張議會票牌,呂裡大夫支應的兵車有一百乘。則其獲得的相應議會票牌按比重必為一百張,神廟支應兵車三百乘,則獲得相應議會票牌為三百張。”

“其他國君、大夫也按此比重,各自獲得相應票牌數。”

“當淮上有誰欲為聯軍統帥或聯軍中任一主要將領,其只須於貴族議會上獲取超過一半的票牌數,就可當選。當聯軍面臨對內、或對外之重要決定時,只要有一半以上票牌數之認可,就可透過並強制執行。”

“反之,當某位貴族想罷免某位將領,或不認同某項提議,只消彙集一半以上票牌數反對就可。”

“當然,這只是個初步的框架,具體許多細則可根據實際情況討論新增。”

“不錯,此貴族議會制倒是頗為公平。”淮伯頭道:“但淮上貴族分佈四方。不可能時時聚集起來啊。”

王越繼續道:“此貴族議會通常一年定期舉行一次,所有關乎聯軍的問題都在此會上提出並且投票議定然後執行,特殊時期如戰時,則可由大人會同五國國君一同發起。”

“關乎貴族分佈四方,這卻更簡單,大人與各地神廟祭司有直接溝通之能啊,議會時只消各位貴族到達各地神廟,便可借由大人為中轉進行溝通交流了。”

“甚至大人還可專程為此打造一門新的神通法術。”

“便是此模型。”著。王越抬手以法力幻形構出了一個視訊會議模型:“大人只須以此為模型,採集所有到達神廟貴族的相貌及聲音資訊。將其幻象與聲音匯於另一個大幻象場地內,再將此整合了的幻象展現於所有參與貴族面前,如此各地貴族哪怕不在一起,卻也可召開議會投票決議。”

“好。”看著王越幻出的模型,淮伯大叫了聲喊,兩眼目不轉睛。生怕錯漏了半分。

“妙,真是精妙的法術。”淮伯稍稍思考,就無比興奮道:“公子的議會也是妙。”

“但以此議會,實力越大者如各國國君,又或呂裡大夫。以及本伯之神廟,於其中的話語之權就越大,而實力者,雖話語權,卻可聯合他人對強者進行制衡…這真是精彩。”

“此等公平之制,必能得淮上各國國君、大夫的認可透過。”

王越繼續道:“精彩是精彩,看起來也十分公平。”

“但整個淮上,論及領土、兵車最多的,唯淮伯神廟爾,一家之力堪比一國國君及大夫合力之整體,於這議會中,話語權最大者,自當也是淮伯大人您,其次才是各國國君及強大的實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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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神廟於各國又具最強影響力,所謂弱者聯合他人制衡強者就成了笑話。”

“可以,但以此貴族議會制,大人只消在重大決策中不出錯,您支援何提議,則何提議就可達成,您不支援任何建議,也可將其否決,這議會就是大人您暗中控制聯軍繼而控制整個淮上之工具。”

“而有了剛才我與大人的那個法術,若將其稍稍延展,諸如將其打造為貴族與任一位遠端貴族聯絡交流之法術,試想國君與大夫過往交流須互派使者、費時費力,當他們享受了此等便捷交流平臺,還會如過去那般嗎,這樣淮上之上層日後一切社會運作,再也離不開大人,一切資訊也脫不了大人之眼。”

“如此,此會盟、此議會、此聯軍,最大收益者必將會是大人您。”

“淮上是淮上人之淮上,更會是淮伯大人您的淮上。”

“大人您於淮上將不僅僅是神祗,更將是實實在在的太上君王。”

“嘶!”淮伯嘶了口冷氣,驚道:“若非公子明,本伯竟沒覺察到此看似公平的議會竟是這般。”

“當然是這般。”王越嘆道:“叫強者和弱者處於同一個起跑線上的所謂公平,本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其結果必定是強者恆強,弱者越弱之局。”

微微感嘆,王越就與淮伯問:“大人,卻不知我為淮上、為大人設計的貴族議會,您是否滿意?是否有意向和決心於淮上推行?”

淮伯稍稍平息心緒,道:“這於本伯之好處無比巨大,無論是神位還是實力、勢力之增長,叫本伯如何拒絕呢?只是本伯有一疑問,公子如此為本伯謀劃,自己又能得什麼好處呢。”

“這倒不是有意探究,只是公子曾言互信互利長久合作之理,自本伯與公子簽訂神約以來,似乎本伯之受益相較於公子,實在是太多了些。”

王越道:“淮伯大人,我之謀劃大人應該早就知道了,乃是想藉此淮上會盟之機行復國乃至封神事。”

“此事一成,未來須以一國數邑之力面對整個蔡國。”

“至少在初期,我都必須要背後有個強力的依靠和支撐。”

“這個支撐就是淮上。”

“然而按照淮上此刻的狀況,其顯然是達不到我之要求,必須對其進行強化,諸如五國長期有一隻常備的精銳聯軍,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首腦諸如此類謀劃,都是針對於此。”

道這裡,他笑了起來:“我們是合作之盟友,未來又是姻親,此強大後的淮上於我而言,由大人執掌卻是比任何其他人都好的多啊,對於像大人這樣可靠、穩定長期的盟友,我也是希望他越強大越好。”

“大人您越是強大,於我之助力也就越大不是嗎?”

“所以但有機會,能夠為大人謀劃的,我都絕不會吝惜。”

“大抵就是如此罷,大人若還有其他疑問,只管出來,我都可為你解惑,免得心存芥蒂,日後做起事情來,也是顧慮重重,不能同心協力。”

聽完王越之言,淮伯許久都未話,最後輕嘆一聲,道:“本伯數千年來,與人合作為盟者多矣,但多數盟友,能夠不打本伯之主意就算不錯的了。”

“像公子這般,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也叫本伯真正知道何為互信互利。”

“蛇餘公子,你的意思,本伯已盡明白,你且放心,但有本伯在,淮上必定是最堅強的後盾。”

“大人不止是要為後盾啊。”王越接道,目光灼灼的看著淮伯,道:“天地殺劫,既是大劫數,卻也是大機緣,歷次劫數,有無數國君、神祗、乃至天子應劫而亡,卻會有更多人能於其中趁勢而起。”

“淮伯大人,您的目光可不要盡盯在淮上這一畝三分地上,這天下可大著呢。”

迎著王越無比熾熱的目光,淮伯頓感受到其中燃燒著的熊熊野心之火,只覺數千年中見過的任何一人,哪怕是天神都不及他,此等野心之火閃耀的光直叫他為之顫慄甚至驚駭,身體連同呼吸都是一滯。

“難道公子除卻復國、封神外還有更大之野心?”

“為何就不能有呢?”王越問:“我之能力,大人已是見到,大人於淮上數千年之積累又不在任何一位天神之下,若能漸漸掌控淮上,則甚至比一些天神更甚一籌。”

“以我之能力和謀劃,加上大人之實力勢力,此等聯合,這天下間還懼何人呢?”

“復國、封神而成地祗,這於本公子而言,才只是個開始啊。”

“真是個強大而可怕的人啊,幸而已經是盟友,若是為敵?實是不可想象。”淮伯心中再一次生出無比的覺悟,只覺王越這並不強大、還未脫凡胎的身軀內,彷彿蘊含著足以撼動整個天地的偉力。

雖然他無論個人實力還是勢力遠比王越強,年紀更是大的沒得邊,但在這一瞬間,他的確為王越的能力、野心和氣勢,還有那看似從容平淡,內裡卻潛藏的可怕所折服。

他忽然一笑,竟對王越行了個大禮,道:“只要公子不負我,公子之志,本伯必定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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