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天裡,小白帶著我們逛遍了西湖的美景,吃遍了杭城有名的飯館。還帶著我們去遊覽了周莊、同裡、烏鎮等江南水鄉特色城鎮。太湖三白、狀元蹄膀、芡實糕等當地特色小吃也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這期間小白還帶著商菁回到家裡住了一晚,據說小白的父母對商菁這個個子高高爽朗的北方女孩的印象非常好,似乎還給了什麼見面禮,我們後來打趣的問起了商菁,這丫頭羞紅了臉但還是死活不說,逗得我哈哈大笑。

這期間我們也聊起了一些考古隊的事情。據商菁說,碑文和地針上面的圖案和線條等內容解讀的很不順利,雖然可以確定其中有一部分應該是在甲骨文出現之前的文字,但主要還是資料太少,應寧回去後做了仔細的分析比對後發現,這兩者之上包括地宮遺址石牆上的內容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整個體系中的很少一部分。特別是邱老和應寧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研究後,他們得出結論,我們拿出來的那根地針,很有可能就是劉基當年從祭壇上取走的那個,所以兩者之間實際上是在表述的同一個內容。

還有,地宮石牆和斷碑的斷代工作也沒有得到很清晰的結論,根據碳十四的檢測,這兩樣東西的存在時間應該超過了一萬年,可根據目前掌握的史料來看,一萬年前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東西。於是各方面的工作暫時都陷入了停頓狀態。

聽到這個結論,我心裡不禁也吃了一驚,開始暗暗思量起來,我們得到的這根地針的來歷基本上可以說是比較清楚的,應該就是當年老兆從皇宮裡偷出來的那根,那麼依照這個向上推想,這根地針應該在皇宮裡安放了很多年的,但是肯定不會早於明初紫禁城建立。所以從時間上來說,倒是基本契合。可是即便不怎麼熟悉歷史的我也知道,那時在北平的是當時還是燕王的明成祖朱棣,而那時的劉伯溫顯然不會跟他有什麼直接聯絡、並且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因為畢竟當時朱元璋的大兒子朱標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的。劉伯溫不可能犯這樣簡單的********因為小白也知道地針的這段來歷,所以我也沒瞞著商菁,把這段歷史簡單的跟她說了一下,同時叮囑她不要再向外擴散,並且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聽到我關於地針來歷的介紹,商菁很是驚訝不已。之前那天吃飯的時候小白雖然提了一句我們家族過去底蘊深厚,但是商菁當時並沒有太往心裡去,畢竟作為一個考古系的學生來說,她也很清楚,國內這樣的隱世家族還是有很多的。現在聽到我說的這些,她才真正明白過來,我們家族當年涉及到了什麼樣的爭鬥中。

聽完我說的話和叮囑後,商菁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對於這丫頭我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一個性格真的比較粗心的人,怎麼可能做的了考古這樣需要大量的耐心和細心的工作呢?不過對於我提出的疑問,商菁想了半天也沒能理出頭緒來,她說根據她所瞭解的史料來看,在那段時間裡,基本上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記載,畢竟當時明朝處於的政權初建,百廢待興的時期,在這段時間裡劉基是為大明江山做了不少的事的。但是到了朱元璋當皇帝的後期,諸子有意儲位的時候,劉基早已經淡出了政壇,後來更是病死了,所以他不可能參與到這次政爭之中的。

商菁還跟我們講到,現在首都的故宮於明成祖永樂四年、也就是1406年開始建設,到永樂十八年(140年)建成,而劉伯溫則早在175年就已經去世了,這中間差的時間太多,所以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商菁提出了另外一個假設:在北平故宮的建設過程中,有人比如像秦老道這樣的方士,用了某種方法,將原本可能被劉伯溫當年用在南京故宮的地針給起了出來,並且拿到了北平的故宮裡使用。因為那時明朝的政治中心畢竟已經完全搬到了北平。要知道,北平故宮本來就是以南京故宮為藍本營建的。

商菁的這個假設倒是得到了我和小白的一直認可,就連不怎麼關心這些事情的欣然,聽了商菁的分析,也覺得邏輯上非常合理。不過雖然我們在這裡這麼議論著,但也都知道,這些細節對於邱老他們目前的工作沒有任何幫助,也就是閒聊一陣就罷了。

此外我們還聊起了他們回京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據商菁說,老耿回去以後向上級部門彙報了這次考察活動的整個情況後,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視。有關部門已經開始介入調查,每個人都接受了問詢。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更是重點調查了林向榮的所有情況,不知道現在有什麼樣的結果了。

聽到商菁講述的情況,我不由得有些疑惑,怎麼沒人來找我調查啊?不過轉念一想,估計有關部門的人員恐怕是早已經從不同渠道對我進行過調查了。畢竟這次考古工作的成行,一是我提供了最重要的遺址線索,二又是我提供了地針這樣的實物證據;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我出面聯絡了軍方的大力配合。再加上我的家世背景清白,所以他們才沒來找我本人吧。

不管怎樣,聽了商菁的講述,我心裡明白,這次的考古活動算是完全結束了,那個地下遺址以後會怎樣,跟我們是不會再有一星半點兒的關係了。想明白這一點,我的心裡徹底的輕鬆了下來。說實話,經歷了這前後十年間的兩次歷險的旅程,我實在是有些怕了。我寧願在今後的日子裡,我的生活中只有柴米油鹽、家長裡短,平平淡淡的過下去最好。

短暫的一次相聚暢遊之後,大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裡。隨後的日子裡,我們開始了各自的生活,有時候通通電話聊聊天,有時候小白他們也會來上海我這裡小住幾天。

符鎮也開始著手處理起儲存在老屋中的那些文物。在邱老和老耿的幫助下,很順利的將其中很大一部分捐獻給了國家文物局故宮博物館,為此他得到了官方的大力表彰,在當地轟動一時。

而在將那些文物捐獻之前,符鎮來了一趟上海,他把所有的筆記都帶了過來。因為考慮到在老家那裡他實在是沒有很好的儲存條件,這些筆記又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他讓我在上海這裡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存放起來。我們跑了幾家做保管物品的企業,最後確定了一家跨國銀行的貴重物品儲存公司,將筆記存放了起來。鑰匙儲存在了我這裡,他則將筆記複製了一份帶回去繼續研究。

008年4月,我們在上海舉行了婚禮。經歷了十年的挫折和磨難,我跟欣然終於走到了一起,婚禮上除了我們的家人,考古隊的一眾相識邱老、老耿、邢力他們都不遠千里的來到了婚禮現場。商菁如願以償的做了伴娘,小白聽說商菁真的做了伴娘,哭著喊著的非要來做伴郎,最後被他鬧的實在沒辦法,只好換掉了二叔家的弟弟,遂了他的心願,而符鎮也是在這次的婚禮上,第一次見到了我們這一支的全部家人。

最讓我意外的是,秦老道也不知從哪裡趕了過來。不但他人來了,還主動的給我們的這棟老房子裡設計了一個風水陣。據他說是可以庇護我們吉祥如意、多子多孫什麼的。雖然這老道有時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的,不過看在他也是一番片好意,我也還是真誠的向他道了聲謝,就隨他擺弄去了。在這期間有幾次他都似乎想要跟我說些什麼,不過我那時正為婚禮的事忙的不可開交,一會這裡來人,一會那邊有事,所以也實在沒顧得上。到了婚禮的那天,更是忘到後腦勺去了。一直到他走了以後,我也沒能知道他想要跟我說些什麼。

總之,一片喧囂熱鬧之後,我跟欣然開始了我們的新生活。

……

這似乎是一個不大的縣城,縣城兩側是鬱鬱蔥蔥、連綿起伏的山脈,縣城在兩山之間的谷地之中,縣城旁邊還有一條不大的河流,沿著縣城邊緣向著下游緩緩流去。

現在好像是午後時分,天上的太陽並不是很熾烈,反而顯得有些懶洋洋、霧濛濛的,周圍有一圈暗暗的光暈籠罩著。但是天氣卻很是有種悶悶的溼熱感,讓人喘著氣有些提不起來力氣的感覺。

走在一條不算太寬闊的馬路上我看到,道路兩邊鱗次櫛比的樓房高高低低的,大多數為三、四層的樣子,無論是從建築造型上,還是從破損程度上來看,似乎這些樓房都有一些年頭了。路口處有一所學校,透過學校圍牆的鐵柵欄可以看到,有一個班級的學生正在上著體育課,看上去像是中學生。除了他們在活動中偶爾帶來一絲笑嚷和響動,周圍似乎都非常安靜,沒有一絲活力,好像所有生命都進入到了一種休眠的狀態……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有些迷惑,可是再怎麼冥思苦想,也想不起來我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正當我東瞅西看,尋找著能給我一些線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大地猛烈的搖晃起來!猝不及防之間,我幾乎要摔倒在地。

這時我抬起頭看向了周圍,只見兩邊高處的山脈好像兩條被人狠狠甩動起來的絲帶一樣,波浪一般抖動著;周圍的房屋如同被一隻巨手推到的積木,呼呼啦啦的如同破碎的紙片般散成了一堆;大地上不時的裂開了無數的縫隙,黑乎乎的水流從縫隙中湧出;人們好像忽然間都出現了,大家哭喊著如同迷失了方向的羊群,四處奔跑著,間或有人被忽然間倒塌的建築物壓到了下面;似乎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一幅人間地獄的景象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而更讓我驚懼絕望的是,面前一幢高聳的樓房正向著我倒了下來,巨大的陰影在我的視線裡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後完全籠罩住了我的視野,我一下子陷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啊……!”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黑暗中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響動。

“啪!”眼前一亮,映入眼簾的是我和欣然的結婚照,就掛在對面的牆上,照片中欣然恬淡平和的笑看著我,一下子就讓這昏暗的空氣中寧謐起一份溫馨的感覺來,我猛烈跳動著的心臟不禁慢慢的緩了下來。

“你又做夢了?”耳邊傳來欣然柔柔的話語聲。

“嗯!”我向四周環視了一眼。看著眼前熟悉的臥室和熟悉的擺設,腦中雖然還殘留著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片段,但我的心緒已經慢慢的開始平復了下來。

我定了定神,翻身披上睡袍下得床來,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了一盒煙和打火機,推開陽臺門走到了外面。

雖然已是深夜時分,但四月底的上海已經開始洋溢著暖暖的春意,寧靜的夜晚中,黃浦江口吹進來的海風到了這裡已經開始柔和起來,我點起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長長的吐了出去,心中的煩亂頓時消散了不少。

身後一雙輕柔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腰,我轉過頭來嗅著伊人髮髻的微香,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又把你吵醒了!”我有些愧疚的低聲說道。

“我沒事的。倒是你,最近這是第四次了吧?”欣然有些擔心的看著我。

“沒事,可能是前段時間有些累著了!”我笑著說道。

“我覺得不是,你這次做的還是那個夢?”欣然的眼睛在夜空裡顯得愈發的晶瑩。

“……”我點點頭,沒有吭聲。

“要不要找個醫生看看?”

“看什麼呢?跟醫生怎麼說?說我每天晚上做同一個夢,然後就被嚇醒了?”我苦笑著看著欣然。

“那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欣然有些憂慮的嘆道,環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我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轉過身來,下頜抵住了她的頭頂,緊緊的抱住了她。

“明天我打電話問問秦老道吧,要說這個,還是他應該比較在行!”我笑著說道。

“我們回去睡吧!”我雙手一使勁,抱起欣然回到了臥室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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